《我和面具先生订婚了》第80章 除魔师的外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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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许艾浑身酸痛得几乎起不了床, 身体大概是和灵魂脱壳了——从胳膊到腿,没有一件是她能差使得动的;哪怕只是在床上翻个身, 背上也痛得好像滚过钉板。
    但她还是一大早努力爬起,努力爬去洗漱,努力爬去吃饭……然后努力爬上了车。
    今天她要和叶负雪一同去清蓉的城市,去“叫醒”她。
    昨晚上许艾给哥哥打了电话,说了叶负雪要过来看看的事。许荀一开始没有做声,一直等她说完“魂体”, 说完她之前所见的那个新娘的事,才慢慢开口:“其实吵架之后的那几天, 我几乎天天都梦见清蓉……但有一天之后,她突然再也没出现过了。”
    “……哪一天?”许艾问。
    “我去叶先生家的第二天, ”许荀说,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梦见她了。”
    第二天?就是白先生也来的那天?
    许艾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反正等到了病房之后,让叶负雪见到当事人, 大概就能知道了。
    她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人。他又戴上了面具,也许这是他的工作姿态。
    “今天感觉怎样?”他突然问她。
    许艾一愣,刚要说“还好”, 突然意识到他问的不是这个。
    “浑身酸痛, 但还能扛。”许艾说。
    叶负雪握起她的手, 轻轻拍了拍。
    “扛什么, 我可不想听你说这种话, ”他说,“要是不舒服,直接说出来就行。”
    “哦……不过没有不舒服。”许艾说。只是一般的肌肉酸痛而已,一般的程度略深的酸痛。
    叶负雪笑了笑,叹了口气。
    大奔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是上午10点。许荀早就等在医院门口,看见叶负雪的面具的时候,他愣了一愣,然后招呼了两人,带着他们急急忙忙地走上楼去。
    “麻烦叶先生跑这一趟了,”许荀说,“我跟清蓉父母也解释了一下,老一辈人倒是更容易接受这些……”
    更容易接受这些“先生”“魂体”之类的东西。
    或者只是因为女儿成了这样子,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
    三人走进病房的时候,清蓉的父母都在,看见叶负雪进来,都很客气地问了好。
    许艾朝旁边一看,隔壁床位已经空了。
    “那位老太太呢?”她有些奇怪地问。
    清蓉爸爸转头朝那张床位看了看:“今天早上就被儿子接出院去了,还很不高兴,吵吵闹闹的……可能关系不太好吧。”
    “儿子?”
    “四五十岁的男人……应该是她儿子吧,”清蓉爸爸说,“我也没细问。”
    叶负雪没有关注这件事。他直接走到清蓉的床边,说了声“失礼”,然后在床沿上坐下,伸出手指,按住了清蓉的眉心。
    清蓉的父母跟着站到旁边,皱着眉头看他。
    片刻后,叶负雪收回手指,叹了口气:“……魂体不见了。”
    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躯壳,在旁边守候再久,她也不会醒过来。
    清蓉妈妈“啊”地叫出声来了。
    “那怎么办,”清蓉爸爸说,“怎么把那个……把清蓉找回来?”
    “给我一件她常用的东西。”叶负雪说。
    清蓉妈妈立刻递上了一块女士手表。叶负雪接过来,然后从怀里掏出纸笔,倒好墨水,把笔尖蘸了蘸,悬在纸面之上。
    那块表被他放在白纸上方。
    来这里的路上,许艾问过他,力量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如果力不从心,那就不要勉强。
    “这倒没什么要紧,”叶负雪说,“找回魂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姑娘的魂体是在外游荡,迷路了,忘了回家了,那只要为她‘指路’,把她叫回来就行,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他住了嘴,不再往下说。
    许艾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如果魂体并不是迷路,而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了,扣留了,就像小胡子那一次一样……那要把她找回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
    何况,如今的叶先生只恢复了“三成”力量。
    叶负雪提着笔尖,朝下一顿,然后挥洒自如地写下一个“叶”字。
    笔尖浸润的墨水非常充沛,黑色液体顺着笔画在纸面上顺畅地流淌开来。许艾想起先前那次失败的召唤,叶负雪写完字之后,墨水根本无法流动——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次已经成功了?
    墨迹渐渐渗开,浸透纸面,“叶”字的横竖笔画互相连接起来,整个字洇成了一块漆黑的均匀的墨斑。
    “来了吗?”叶负雪开口问道。
    话音出口的瞬间,那片墨斑突然迅速皱缩起来,眨眼就缩成了小小一点,仿佛是笔尖上滴了一滴墨水下来,不小心落在纸上。
    叶负雪的动作一滞,然后放下毛笔,把那张纸揉了,放到一边。
    然后是第二张纸,第三张纸,第四张纸……每张纸的墨水都很顺利地洇开,然而不过片刻,又都飞快地缩成一个墨点,仿佛有能量凝结在墨水中——而那份能量无法扩张。
    桌面上堆了七个纸团的时候,叶负雪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麻烦”。
    清蓉的父母立刻听到了这句话,她妈妈一把抓住叶负雪的手臂:“什么意思?清蓉回不来了吗?”
    叶负雪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挡开清蓉妈妈的手,示意她走开一步。
    “情况比较麻烦,但不是没有办法,”叶负雪说,“我需要一个她非常喜欢的东西。”
    许艾听明白了,叶负雪需要的是寄托了对方感情的,更强力的媒介——也就是说,清蓉的魂体大概确实是被某个人捉走,藏起来了。
    ……但为什么要捉她?
    如果许艾是普通人,清蓉简直比普通还普通——藏起她的灵魂,有什么用?
    “这样的话,恐怕得回家一趟了,”清蓉爸爸说,“我们没有带那么多东西出来……”
    叶负雪点点头:“回家也好,医院里魂体繁杂,都是无用的干扰——家里清净些,又是她熟悉的环境,应该更有帮助。”
    于是清蓉的妈妈留在病房,其余几人去了清蓉家里。
    一家三口住在一栋普通的居民楼。清蓉爸爸打开大门,领着几人走到一间关着门的卧室前,推开门——里面是清蓉的房间。
    面积不大的小房间,但是整齐又温馨,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细心温柔的姑娘。
    许艾站在门口,一眼看到放在书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清蓉和许荀的的合照。
    清蓉已经不常回家住了,但还是把这照片放在自己卧室的桌上。许艾走进房间,四下一看,又看到书架上贴着几张拍立得,里面都是哥哥——拉小提琴的哥哥,海边大笑的哥哥,吹蜡烛的哥哥,挽着袖子做饭的哥哥……
    许艾转头朝许荀望去一眼:原来在另一个女孩子眼中,自己的哥哥是这个样子的。
    他也许很快就会不只是“哥哥”,很快就会成为“丈夫”“父亲”——如果没有出现这次意外的话。
    ……如果爸爸没有这么强烈地反对的话。
    要是可以顺利就好了,许艾想。
    她看照片的工夫里,清蓉的爸爸已经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发夹、首饰、摆件、娃娃,喜欢的明星的专辑,许荀送的手机……应该都是清蓉平日里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然而叶负雪一件件过了手,然后摇头。
    “不行,”叶负雪说,“不够。”
    “是指什么不够?”许荀说,“是不够数量,还是不够喜欢?”
    叶负雪朝他转过头,突然轻轻“哦”了一声,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许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用你作为媒介。”叶负雪说。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许荀说,“用我做媒介,你是说——”
    “那些东西确实都是她喜欢的,但这样的喜欢还不够,远远不够,”叶负雪说,“不过我觉得,她放在你身上的‘喜欢’应该是足够了。”
    许荀立刻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然她对父母的爱也很强烈,”叶负雪继续说道,“但二老毕竟有些年纪……”
    “你的意思是,这对身体有伤害?”许艾忍不住打断他,“所以要找哥哥这样年轻力壮的?”
    叶负雪略一迟疑,然后点点头:“虽然算不上‘伤害’,但肯定比较难受……只是我自己也没有体验过,没法说个具体。”
    许艾又要说话,许荀已经抢先开口:“没关系,如果这样就能成功,那就用我吧。”
    叶负雪再次点了点头。
    他让许荀脱了上衣,坐在清蓉卧室的地板上。然后他关上了卧室门,让清蓉的爸爸在别的房间稍待片刻。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叶负雪再次取出笔墨,倒出墨水,蘸了蘸笔尖。
    这一次,他把“叶”字写在了许荀背上。墨水顺着年轻男人起伏的背肌流淌下来。
    ——然后,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在许荀背上立起,把肆意蔓延的墨水截停,让它们回流聚拢成一个完满的圆。
    许艾看到哥哥背上铺开一片均匀平整的,浅浅的墨池。
    “来了吗?”叶负雪再次问道。
    许荀背上的墨水突然泛起波纹,好像一汪小湖被风吹动。许荀顿时猛地皱起眉头,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晃,他赶紧伸手在地板上一撑。稳住,坐好。
    “忍一忍,”叶负雪说,“她好像听见了。”
    许荀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背。
    下一秒,这间小卧室的门窗开始震动起来,窗玻璃“咣当咣当”响个不停,仿佛窗外有台风过境。
    “刘清蓉,”叶负雪念出姑娘的全名,“你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门窗的异响也没有停止。许艾听到“喀拉”一声,她转头一看,桌子上哥哥和清蓉的合影倒了,正面朝下扑倒的。
    震动还在继续。书架上的拍立得也纷纷掉了下来;又是“喀拉”一声,许荀送的手机裂了屏。
    “刘清蓉。”叶负雪再次呼唤这个名字。
    空气里响起轻轻的哭声,仿佛糖块在热水里融化,慢慢释放出甜份,女孩子的啜泣声和哽咽声缓慢而清晰地传来。
    许艾看到许荀身上的墨迹渐渐变淡了,好像渗入了他的体内;紧接着,他身体的其他各处相继浮现出了文字——是娟秀细巧的女性字体。
    文字很多,密密麻麻,但内容只有两个字:阿荀。
    许荀使劲地皱着眉咬着唇,像经受着锥心之痛。许艾着急地看看他,又看看叶负雪——与许荀恰恰相反,对方面具下的半张脸十分平静。
    “忍一忍,”叶负雪说,“她过来了。”
    许荀紧紧闭着眼,有泪水从眼中涌出,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滴落在胸口。
    “对不起……”许荀紧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句话来。
    “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门窗的震动突然停止,声音消失了,哭声也止住了。
    这安静持续了1秒,2秒……然后紧闭的卧室门外响起敲门声。
    非常平静的三声“咚”“咚”“咚”。
    “请进。”叶负雪说。
    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没有人。
    ——几乎同时,许荀身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消失了。叶负雪取出一个锡罐,打开盖子,用手握着举在半空中。许艾睁大眼睛使劲去看,这才看到一个光芒微弱的小圆球轻飘飘地朝叶负雪飞来,又轻飘飘地落进罐子里。
    叶负雪立刻盖上了盖子。
    我和面具先生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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