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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艾, 20-21岁,在21岁生日的8小时前, 接连陷入恐慌的泥淖。
为什么会联系不到叶负雪?
那个幻境真的是为了困住她,不让她及时回家?
接连跑了一个多小时后, 她的肺几乎要炸开了。在这个初冬的傍晚, 她满身汗水, 山风吹起路面上的土灰, 全都粘在脸上。
许艾在门口坐了一会儿,等呼吸稍微平静下来,她努力站起身, 拖着酸痛的双腿绕着叶家的围墙走去。
走完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从花格窗里只能看到花园和房子的后墙, 看不见人影, 也看不见其他任何动静。
她甚至叫了祖奶奶,然而没有人应她。
许艾站在围墙外,想试着翻墙——爬不上去,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她的手指总会在恰好碰到墙头的那一刻打滑。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6点,初冬的天色已经很暗了。跑出的汗水被冷风吹干, 衣服都贴在身上。许艾站在又黑又冷的山野间,几乎要哭出来。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许艾使劲吸了一口气, 稳住情绪;她想, 从外面望进去, 花园里一切正常——这是不是至少说明,没有什么大事?
说不定叶负雪只是正好出门,明叔也正好忘了带手机。
所以……他们也应该快回来了?
她又沿着围墙走了一段,走到门口去。才到半路的时候,许艾突然听见一声猫叫,她立刻停住脚步,唤了一声50。
但那不是50。
围墙内的草丛“沙沙”一响,暮色中,许艾看到一个灰白的影子跳上花格窗来了。它并着腿蹲坐在窄窄的窗沿上,眯起眼睛望向窗外。
那只无名的流浪猫看着许艾,黄褐色的瞳孔在夕阳最后的光照中显得诡异又狡黠。
许艾看了它一眼,没心情招呼它,继续朝前走去。
——转身的一瞬间,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许艾脚步一顿,回过头去,看到那只流浪猫还蹲坐在原处,眯着眼看她。
它的爪子上好像沾着什么深色的液体,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但那液体似乎有些粘稠;一阵风吹过,许艾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流浪猫舔了舔嘴唇。
许艾的脑子几乎冒着泡沸腾起来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没法再保持冷静的理智,去看清去确认那只猫到底是扑了只老鼠还是抓了只鸟,才会弄得一爪子血;她几乎是本能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窗口的流浪猫奋力丢去。
这没用,许艾当然知道。那只猫怪叫一声就跑了。
但现在,她也只能丢块石头出出气了。
她又走到大门口了,围墙后的叶宅一片漆黑。许艾抱着膝盖蹲坐下来,掏出手机,还剩15%的电量。
重拨,无人接听。
许艾坐在大门口,视野中是夜幕下暗茫茫的山野。
她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人。
夜风越来越冷,许艾缩在浸透汗水的衣服里,抖得像只雪地里的麻雀。
——有一道光芒从远处亮起,橙黄色的光芒。
是车灯。
许艾几乎跳起来了。
确实是车灯——是一辆黑色大奔的车灯。那辆车沿着山路由远及近地驶来,轮胎碾过沙石地面,发出令人安心的熟悉的“沙沙”声。
许艾赶紧抹了一把脸,抹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鼻涕,使劲挥了挥手。
大奔很快开到她面前,然后停下。
车门开了,叶负雪快步走下车,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别着凉了。”他说。然后他伸手把许艾一揽,把她被夜风吹冷的身体拥到自己怀里。
“身上都是汗……跑过来的?”
许艾说不出话,但心跳开始暖起来了。
“先进去吧,你要着凉的。”叶负雪说。然后大门开了,他轻轻推着许艾走进宅子。
宅子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从昏睡中苏醒。
许艾回到自己的院子,好好洗了个热水澡,终于换下了那身又是汗又是土的衣服。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叶负雪在客厅为她泡好了一杯茶。
然后他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她旁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负雪说,“自己从车站过来的?”
许艾猛灌了一大口茶水,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然而一张嘴,话还是带着哭腔飘了出来:“……你们去哪儿了,我打了一天电话……还以为……”
“早上师父来电话,让我去他那里一趟,我想着你到了会联系我,到时候直接去接你也行……就过去了,”叶负雪说,“没想到明叔的手机坏了,从师父那里出来之后,我们去车站等了你好半天,没见着。明叔说要不先回家拿个备用机吧……”
然后就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只灰头土脸,还哭哭啼啼的小动物。
“所以你出什么事了?”叶负雪说,“误了上午的车?”
没听见许艾的回话,他又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然后轻轻蹲下,拍了拍她的手。
正好有一滴没来得及擦掉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
叶负雪停了停,然后伸手抚上许艾的脸,为她揩去不争气的泪水。
“你看,我能看见你了,”叶负雪说,“所以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许艾一怔,立刻抬起头来,望向叶负雪镜片下的双眼。
那双眼睛还是微微闭合,纤长的睫毛敛去了眼波中的光华。
叶负雪突然笑了一下,似乎感知到了她的视线。
“我能看见你了,”叶负雪重复道,“虽然只恢复了大概三成的力量……但我能看见你了。”
许艾几乎从椅子上扑下来,然后使劲抱住了他。
“所以你怎么了?”叶负雪拍了拍她的脑袋,“别害怕,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20岁的最后一天,终于显得不那么糟糕了。
两人重新坐下之后,许艾讲了火车站的事,隔壁床老太太的事。叶负雪听着点了点头:“就我所知道的,确实有些派别会使用盐和糯米……大概真的是遇上一位老前辈了。”
他说着又停了停:“所以你的嫂子……也不是一般的生病吧?”
许艾抿抿嘴,把之前没有说的事也一起告诉他了。
“我本来没有怎么多想,但是那天听到一个司机大哥说了句‘把魂吓掉了’……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许艾说,“清蓉这个样子,似乎和当初的余安琪有些像。”
那位新娘是在婚礼上突然失神晕倒,然后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怎么也醒不过来——直到有魂体注入她的躯壳。
叶负雪又点点头:“确实也有这样的情况……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也许就比较复杂了。”
“还有一件事,”许艾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不过,我在病房里见到一只蜜蜂……”她看到叶负雪眉头一皱,又迟疑着说下去,“还有火车站的时候……幻境里的……”
“刚才我去师父家的时候,他好像感冒了,”叶负雪突然插嘴道,“一直在咳嗽,似乎不太舒服。”
许艾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了——好吧,那就不说了。
气氛稍微愣了一下,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明叔来喊了吃饭。
“那我明白了,”叶负雪说,“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你的嫂子吧。”
许艾一愣。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叶负雪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
许艾扁扁嘴:“我以为你会说什么‘别人家的事’……”
叶负雪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这怎么会是别人家的事。”
这话刚说完,他自己反应过来,脸上红了红,然后皱着眉头站起来:“总之……明天你还要上学,我们早上就去吧——你一会儿联系一下你哥哥。”
许艾“哦”了一声,也跟着站起来,要朝门外走去。
然而叶负雪没急着迈腿。他叫住许艾,然后取出一个小盒子。
“我也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东西……”叶负雪红着脸小声说,“问了你哥哥,他说不如给你充个什么网站会员……”
许艾“咔吧”一下捏紧拳头,在心里。
“但我不懂这些,问了明叔,他也不懂,”叶负雪笑了笑说,“我又问祖奶奶,她说女孩子肯定喜欢首饰头面这些……”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许艾面前,把手里的小锦盒递给她。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叶负雪说,“生日快乐。”
许艾接过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玉佩。
纯净的羊脂玉,刻着鱼戏莲叶的图案。玉佩的光泽有年月沉淀的痕迹,系着玉的丝绦却很鲜艳,大概是新打的。
一时没听到许艾说话,叶负雪有些慌张地皱起眉头:“……是不是太老气了?这是家里老人传下来的,可能真的过时了……你不喜欢的话,要不还是去买新的吧?”
“……我喜欢的,就是这个太贵重了,感觉有点受不起……”许艾说着,把盒子小心地盖上,“真的就给我了……?”
叶负雪终于舒展眉头,轻轻笑了笑:“这有什么受不起的,这本来也该——”
“不过这是你挑的,我还想要一个礼物,我自己挑。”许艾说。
叶负雪“哈哈”一笑,点点头:“可以,你说吧。”
许艾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他没有戴面具,只有一副眼镜遮起了眉眼。
这一刻的笑容,似乎也不是假装的。
“我想要一个……‘有问必答’,”许艾说,“一个问题就好。”
不假装的笑容微微一怔。
“你想知道什么呢?”叶负雪问。
“还没想好,”许艾说,“总之先保留,等我以后想好了,你再回答我。”
这一刻,对面男人的笑意里又缓缓渗入一些捉摸不透的东西,仿佛又重新戴上了那张面具。
我和面具先生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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