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后我又去参加了高考》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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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这个词, 从旁人口中说出来还能称得上是一句赞美，但从赵峥口中便只觉得讽刺。
    于哲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赵峥，好久不见了。”
    赵峥低头干笑了两声：“确实有些日子了, 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还搞竞赛吗？”
    于哲明的语气低沉了不少：“不搞了。”
    沈知言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就听见身后的廖行泽忽然试探地问了一声：“于哲明？”
    于哲明回头：“你是？”
    “于远锡的同学。”廖行泽说, “他给我看过您的照片。”
    于哲明是于远锡的大哥，只不过于远锡小的时候, 于哲明由于住校鲜少回家，廖行泽对他这位发小的大哥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之后于远锡全家搬离中国, 他就更不可能见过于哲明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于哲明和赵峥的恩怨。
    “咱们俩也别在这里站着了, 让我的学生看见怪尴尬。”赵峥伸手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进去聊一会儿？”
    于哲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对沈知言说：“你先回去吧，今天就不跟你一块吃饭了。”
    沈知言疑惑地看看于哲明，又看了看赵峥, 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 廖行泽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小声道：“走吧。”
    两个人并排走出教学楼，沈知言回头望了望数学办公室闪烁的灯光：“他们俩这是......什么情况？”
    沈知言想起赵峥的斯文儒雅, 又想起于哲明的大大咧咧, 感觉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画风：“我听老赵的语气，于哲明得罪过他？”
    “得罪倒谈不上。”廖行泽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过他俩好像确实有过节。”
    “什么过节？”
    “我也不太清楚。”廖行泽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见沈知言似乎挺失望，廖行泽想了想，掏出手机给于远锡打了个电话，问他还记不记得赵峥这个人。
    “怎么不记得？”廖行泽按下免提键之后，于远锡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中传来：“赵峥？那不是我哥高二搞竞赛时在冬令营遇见的那个男的吗？他俩当年在宾馆住同一个房间，好像挺合得来的，冬令营结束后两个人还经常通电话。”
    沈知言回忆了一下那两个人重逢时的表情，感觉一点也不像“很合得来”的样子，然后就听见于远锡长叹了一口气说：“不过后来他俩就闹掰了。”
    “怎么回事？”
    “冬令营结束后，他俩倒是都得了金牌，但是赵峥名次不够，没法继续去国家集训队训练，而我哥当时是金牌里的第一名。”于远锡说这话的时候隐隐透露出一丝骄傲的语气，“我记得后来赵峥来过我们家一趟，还带了一大堆自己整理的资料，我记得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哦，他对我哥说‘我没法继续往下走了，但你要带着我那一份加油。’”
    “不过我记得，你哥好像是高三那年才得的IMO金牌吧？”廖行泽说。
    “对，他高二那年进了集训队之后状态不是很好，后来连正式的国家队都没进去。”于远锡说，“赵峥知道这件事之后特别失望，总觉得我哥没尽全力，我哥他估计也觉得丢人，所以后来他俩就没怎么联系了。”
    沈知言听了这番话之后有些感慨：“老于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事。”
    “他怎么会给别人说起这些事，我哥那个人一向好面子.......，等等，你是哪位？”
    听见对方发问，沈知言回答说：“我是廖行泽的同桌。”
    于远锡听了他的回答后停顿了两秒，随后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意味深长地说：“哦，你就是廖行泽喜......”
    “啪。”
    见廖行泽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沈知言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好像还有话要说。”
    “不用理他。”廖行泽说，“他经常胡说八道。”
    沈知言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于远锡身上，仍然还在想赵峥和于哲明的事情，想到赵峥那句“你要带着我那一份加油”，忍不住颇为感慨地对他说：“你说当年老于高二没有发挥好，有没有赵峥的责任在里面？”
    廖行泽不知道他这个想法从何而来：“嗯，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冬令营的时候不幸考砸了，没能进入国家集训队，然后我对你说让你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努力，你会不会感觉到压力特别的大？”
    “廖行泽想了想，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会。”
    沈知言有些惊讶：“那你的心态挺不错。”
    “不，我是说不会有这种可能。”廖行泽望着他，目光里多了几分不由分说的倔强，“你不可能考砸，也不可能进不了集训队。”
    沈知言哑然失笑：“没想到你对我这么自信。”
    “这是你自己说的。”廖行泽说，“那天运动会结束，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所以你不能食言。”
    如果沈知言没记错，他当时说的应该是：“我们一起。”跟廖行泽刚刚说的这句话虽然意思相同，但语气却是天差地别。
    廖行泽的说法实在是太过暧昧，沈知言感觉自己的双颊有些发烫，他张了张嘴，本想纠正一下对方的表达，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他看着廖行泽不容置疑的目光，自己的嘴抢先一步背叛了大脑，脱口而出道：“好。”
    ——
    后来在高三的某一天，那个时候沈知言已经获得了IMO金牌，也拥有了保送名额，本来可以不用再上课，只等毕业以后踏进大学校门就可以了，但他忽然提出自己要参加高考。
    全校乃至全市都被他这个决定震惊了，高远甚至摸着他的头问道：“兄弟，你没发烧吧，为什么要想不开再虐自己一年？”
    赵峥对他这个决定倒是颇加赞赏：“好孩子，我知道你两个文化课分数也十分优秀，所以你一定是想要为校争光才来参加高考的吧？”
    沈知言笑着否定说：“不是，主要是想在学校、在班里多呆一年。”
    “哦，我知道了！”罗婷说，“沈大佬是觉得保送之后高三一整年都躺在家里太无聊了，所以特意来跟我们一起备战高考、体验生活！”
    沈知言对着罗婷轻轻摇了摇头，望了一眼旁边也打算参加高考的廖行泽，对他们说：“都不是。”
    “主要是保送之后，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我家里那边可能就不会让我经常来学校了。”
    “但我答应了某个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十一月中旬，宁远市的秋意还没完全褪去，北上500公里的长雅市却已经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
    沈知言和廖行泽刚一走出机场，就看见几名穿着红色衣服的老师站在机场外，身旁的大巴车上也印着一排鲜红的大字：冬令营接站专用车辆。
    两个人提着行李向大巴的方向走去，眼尖的老师们发现了他俩，主动上前结果他们手中的行李箱：“两位同学是来参加冬令营的吧，出示一下身份证。”
    两个人把身份证递给面前的人，其中一位拿着他们的身份证比较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张纸说：“在这上面签个字，然后去车上领一下考试要用的资料。”
    二人登上大巴车，找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沈知言打开Q Q，不仅是高远林祎凯他们几个发来了祝他们成功的消息，就连育英中学的几个学生都知道来问他是不是今天参加冬令营。
    廖行泽看着正忙着回复消息的沈知言：“紧张吗？”
    沈知言摇摇头。
    大巴车在机场又停了一会儿，总算是接到了最后一名学生，司机熟练地驾车驶离机场，车上的人彼此都不太熟悉，所以并没有没有几个人说话，大约是看着气氛太过沉闷，刚刚接他们的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同学们，我姓李，是咱们冬令营的领队之一，你们可以叫我李队。”
    李队是土生土长的长雅人，对这座城市很有感情，介绍完自己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车上的人宣传起这个城市：“长雅啊是一座有名的浪漫之都，本市的特色就是各式各样的姻缘寺庙，比如咱们马上要去长雅一中，他旁边就有一颗姻缘树，想当年我跟我夫人求婚之前，就是特意到那里先许了个愿。”
    “小李啊，你现在跟人家说这些干什么。”另一个年长一点的领队笑了笑，随即并不严厉地训斥道，“人家这群孩子是来考试的，又不是来谈恋爱的，怎么着，你还巴着他们去姻缘树那里许愿不成？”
    一车的人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沈知言这个时候正好在看罗婷发的消息，：“放心吧沈大佬，我用塔罗牌给你俩都算过了，你们俩这个月考试能量都很强，冬令营一定没问题！”
    “而且......”罗婷说到这里还卖了个关子，过了一分钟后发给了他一张牌，“恋人正位，沈大佬，你此行很可能会遇到桃花哦。”
    沈知言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不过见罗婷心情不错，还是很给面子地回了句：“借你吉言。”
    大巴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车窗外，一排红色的建筑群若隐若现。
    李队的声音适时响起：“同学们，下车吧，咱们到了。”
    踏着这场细雪，全国各地联赛的佼佼者齐聚长雅一中，开启了他们竞赛的新征程——CMO冬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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