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人》116.第 116 章

    云一笑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强势而不留余地。
    不过，白克豪也不是吃素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云一笑并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都不对的，所以，说话也十分有底气, “你非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你是怕白乔超过白杨？”
    “你觉得可能吗？”云一笑反问。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白老爷子，你这招对我没用, 白乔想要出人头地, 就四个字，门都没有。”云一笑只是年纪上看着年轻，就算是论起老谋深算, 她也不会输的。
    “这是白杨的意思？”白克豪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面前这个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真正算起来, 这明明就是他们白家的家事, 跟她这个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吃饱了撑的，所以瞎参合吗？
    “是谁的意思有区别吗？结果总归不是你想看到的。”想了想, 云一笑开口说道：“你若只是为了白家考虑的话，白桦和白松现在都不错。”
    只可惜，白克豪并不领情, 正是因为这两兄弟现在都不错, 他才更不能眼看着老三家就这么落魄了。
    “云一笑同志,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京城里的水很深，当心把自个儿的大好前程给搅没有了。”白克豪提醒道。
    看着白克豪，这一刻她真的是十分同情自家徒弟，这些亲人，真的是一个都没有靠得住的，哎，要不是有她这个师父在，也不知道会可怜成什么样。
    “这就不用您担心了。”
    云一笑说完，站起身来，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谈不拢，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她还就不信，这么美好的社会，那么是水再深的地方，也得讲道理两个字。
    “告辞。”
    “等等。”白克豪的眉头皱得死紧，“你确定要插手？”
    “那是肯定的。”云一笑说完，转身就走，跟白克豪，压根就不用说什么师徒感情这样的话，因为他不信，就算是相信，也打动不了他。
    出了院子，就看见白杨紧张地看着她，微微摇头，那孩子脸上的难过显而易见。
    “早就料到的事情了？不是吗？”
    “嗯。”白杨点头，以前经常听爷爷对他提起他妈年轻时候的事情，现在想起那样的场景，他就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一般，难受得紧。
    深吸一口气，“师父，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放心。”
    云一笑点头，“你是我徒弟，我总会站在你这边的。”
    “嗯。”
    白杨心里好受不少。
    两人回到家，看到白杨的表情，温瑜和龙龙就知道结果了，倒也不意外，那白老爷子哪怕是只有一丁点为白杨着想的心思，也不会大力扶持白乔的。
    “准备怎么做？”温瑜问。
    云一笑坐直身体，看着两人，军营里的事情，虽然时代进步了，但她相信，兵与兵之间，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的，开口说道：“你们两人当兵的时间也不短了，要压制跟你们在同一个部队的新兵，应该不是很难吧。”
    温瑜和白杨一愣，随后一想，这果然是笑笑（师父）的风格，明刀明枪地干。
    于是，两人直接选了一个周末，先后去了部队。
    新兵的地方很好找，白杨愣着脸，直接冲着目标而去，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并没有打扰，只是，休息间，就走了过去，“白乔，你出来！”
    白乔看见白杨，脸色就有些发青，他最怕的就是白杨将他妈的事情在部队里宣扬开来，殊不知，像他们这种靠关系进去的，大部分都是安排在一起的，和他一起训练的战友，面上虽然不说，好多心里却是门清的。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顾忌，哪怕是不愿意，也站了出来。
    白杨看着他，转了一圈后，突然抬脚，云式脚踢，再一次出现，被白克豪训练了许久，来部队也快一个月的白乔依旧是毫无反击之力。
    “废物！”
    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也不是没人管，只是，白杨一句脚滑，有一句指点，哪怕明知道这是借口，对方就是找茬的，又能如何，白杨并不是他手下的兵，就算是打了报告过去，人家的班长，连长只会护着自家的兵。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打报告，他们整个班恐怕都会被笑话的，白乔的班长甚至都能想到，对方一句，有本事就打回去，没本事就好好练，到时候丢人的还是他们。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杨才敢大张旗鼓地找白乔麻烦。
    只是，他们没想到，一个小时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一次，白乔是见过温瑜的，一看见那张冷冰冰的脸，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对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走到他面前，伸手就把他拎了起来，然后，十分帅气利落地一踢，留下轻蔑的一眼，转身就走。
    白乔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掀开肚皮，连个印子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在第二天重复发生，而白杨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以后每个周末，他们都会来好好关照他的。
    白乔打不过，在部队里除了忍着，还真没有别的办法，至于告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就白杨和温瑜那么明目张胆的行为，这事朱爷爷肯定知道的，要是他主动告状，肯定会被看轻的，所以，只能等着。
    另一边，当书生听到云一笑想要苏柔的资料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怎么？你没有？”不应该啊。
    “这世上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每一个人的资料都有，你要的话，给我三天时间。”书生笑着说道，不过，关于温瑜和白杨欺负白乔的事情，他倒是听说过，因为这事，妖精还特意差了一手。
    “我只是好奇，你要这个干什么？”
    “有备无犯。”云一笑开口说道，想苏柔和白卫东这种，和白杨有着化不开的仇恨，那么，她就得做好万全准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对方永无反击之力。
    至于瑜瑜和白杨的行为，那只是为了让白杨发泄而已。
    “你果然不简单。”
    书生开口说道。
    “你也很聪明。”云一笑真心地夸奖。
    这边，在温瑜和白杨找白乔麻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周末，正准备出门的两人，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还是秦首长带来的。
    “秦叔。”
    对着秦首长，两人还是比较尊敬的，至于另外以为，介绍之后，恭敬地喊了一声朱首长。
    “呵呵，我这次来，没啥事，就是想带着龙龙出去玩，人呢？”秦首长没看到人，赶紧问，别看他平日里要求温瑜和云一笑要好好地管教温龙龙，实际上换成他时，也是宠得没边。
    “在楼上。”
    温瑜开口说道。
    “那就等会再去。”秦首长看着一边的人，“朱老，您说吧。”
    对着老一辈人，哪怕已经退休，秦首长还是十分尊敬的，这一趟，他本不该来的，只是，这是自家老爷子的要求，他也没辙。
    “白杨，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些日子，你的气也处够了，就算了吧。”
    朱老是个直脾气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朱首长，您等一下。”
    白杨沉默了一分钟，站起身来，上了楼，没一会，就拿着一个相框下来，小心地放在茶几上，把照片上眉眼和白杨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人对着朱首长，“这话，您能对着我妈再说一遍吗？”
    其他的事情，他或许会答应，唯独这一件，白杨是决定不会点头的，他妈死的时候，才刚刚二十岁，要不是因为白卫东和苏柔，活到现在，也才正当壮年。
    “听说，我妈还是你们这些老爷子看着长大的，朱首长，您该去看看我外公了，你们不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吗？有跟他说过我和我妈的事情吗？”
    白杨的眼眶有些发红，难道就因为他妈死得早，所以就那么不重要吗？难道就因为人死了，所以，一切就不存在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其实，白杨并不想拿他妈的事情来说的，只是，朱老的行为实在是太令他伤心了。
    秦首长在一边叹气，照片上的人他都还有些印象，看着白杨，再看着这张照片，心里生出一股物是人非的惆怅，同时，也决定要一定要活长久一些，这样，他的子孙才不会像白杨这样，被人欺负，还无人做主。
    白杨的话简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戳进朱首长的心脏，看着那熟悉的笑颜，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曾经一起就着一碟花生米在战场上喝酒的场面，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是傻的。
    等清醒过来后，一张老脸是火辣火烧的疼，白杨红着的眼眶里似乎带着无尽的责问，而相框里年轻的笑颜此时似乎也带着无边的嘲讽。
    “我，我。”
    朱首长张嘴，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能说什么，人老了，就能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了，想着在知道杨杨他妈死的时候，他拿着枪差点就崩了白卫东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老了，所以糊涂了。
    “杨杨，你就当我没来这一趟，我先走了。”想到这些，朱首长原本硬朗的身体起身都有些哆嗦，秦首长连忙伸手去扶，“杨杨，我先送朱老回去。”
    温瑜起身相送。
    只是，三人还没走出客厅，就听见伸手传来伤心的哭声，朱老回头，看着白杨趴在茶几上，就看见白杨抱着相框痛苦的画面，整个人离开的时候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的。
    听到声音，云一笑带着两个儿子下来，看着白杨哭成那样，也没有安慰，白杨妈妈的事情，现在白杨长大了，总应该有个结果的，现在哭出来，总比一直憋着好。
    温龙龙还好，只是表情有些阴沉。
    “呜呜。”温宝宝一看见白杨哭得那么伤心，嘴一撅，也跟着哭了起来。
    另一边，秦首长把朱老送回家，看着他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放心，“朱老，要不要去医院？”
    朱老摇头，“我没事，小秦，你还有事，你去忙吧。”
    秦首长哪里放心，想了想，打了朱老儿子的电话，等到他赶回来以后，才离开。
    “爸。”
    原本朱老大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自家老爷子的身体，每年都检查，医生说好得很，再活二三十年都没有问题，可他在楼上待了半个小时下来，看着他爸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神情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便发觉不对劲了。
    叫了一声，依旧没反应。
    “爸。”走过去，声音更大了一些。
    “啊！”朱老抬头，看到是自家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老大在他身边坐下，眼里全是担心，“爸，你没事吧？”
    朱老依旧摇头。
    朱老大伸手，握住他的右手，感觉到异常冰凉，“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再次摇头。
    看着自家老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们慢慢商量，别憋在心里。”
    朱老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老大，你开车回来了没有？”
    朱老大点头。
    “你买些东西，我想去墓园。”
    “好。”
    一个小时后，朱老大陪着朱老来到了一块烈士墓前。
    朱老直接就跪了下去，然后用力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吓了朱老大一跳，正要询问，就看见自家老爸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一个劲地对着墓碑道歉。
    在他哭哭啼啼的忏悔中，朱老大总算明白事情的经过，整个人将眉头都皱了起来，不赞同的话再看到自家老爷子那愧疚得恨不能下去陪战友的架势后，说不出口了。
    朱老这一跪，就是一个小时，随后父子两就去了杨杨他妈的坟前。
    “小岚，你放心，杨杨长大了，也有出息了，这次的事情，是叔叔老糊涂了，叔叔给你道歉啊！”朱老的心已经平静下来，慢悠悠地说着话，直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由着儿子扶着，离开了墓园。
    回家的路上，朱老大终究还是开口说了一句，“爸，白家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管了。”
    “不管了，我以后都不管了。”
    听到这话，朱老大终于放心下来，只是，下午的时候，他还是去了一趟白克豪家，“白叔，我爸年纪大了，医生说最好少操些心，所以，恳请白叔，不要再打扰我爸了。”
    想到他家老爷子在墓碑前哭得那个凄惨，对于面前的叔叔，朱老大第一次有了怨言，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这是你爸的意思。”白克豪的脸色有些发白，被看着长大的晚辈这么说，真的让他很难堪。
    “是我的意思。”
    朱老大起身，“白叔，我爸今天去了墓园，在赵叔叔坟前哭了一个小时。”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实际上朱老大对白克豪的尊敬已经越来越少，赵叔叔当初可是为了救他才牺牲的，他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就是怕自己忍不住，会问出来，他还敢去面对赵叔叔吗？
    他错了吗？
    白克豪在客厅里坐了许久，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可最后的结论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就算是他对不起老赵父女，等到百年之后，他下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做牛做马都行，但老三的事情，他真的是不能不管。
    白杨哭过以后，心里好受了许多，不过，看向温龙龙，有些担心。
    “你那么大的人了，我不会给你报仇的，自己想办法。”温龙龙开口说道。
    白杨松了一口气。
    过了五分钟，温龙龙觉得看在他是自己大师兄的份上，或许应该帮忙的，“大师兄，要不你求求我，我心情好，或者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不用了，谢谢。”
    白杨连忙说道：“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吧，师父，还要继续吗？”
    “当然。”
    云一笑点头。
    “你说什么？”元旦过后，云一笑去机械厂，接到了一个大任务，“去M国？”
    “嗯 ，这个月下旬，我们有位首长要去M国，我们暗中保护，而你，需要贴身跟随。”书生开口说道。
    云一笑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书生就扔给她一本书，上面全都是英文，“争取多学一些。”
    “好。”
    为了任务，云一笑还是愿意学英语的。
    第二天，云一笑刚下课，就被院长叫走，然后，她就看到了笑眯眯的秃顶所长。
    “云一笑同志。”
    “所长。”
    接到所长的任务，云一笑并不奇怪。
    倒是回到家，听到她要出国的消息，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笑了出来，“笑笑，恭喜你。”
    “师父，你运气可真好。”
    就是赵银花和云添喜也笑眯眯地看着，虽然说保护首长，这其中肯定是有危险的，但他们相信笑笑的本事，一定会没事的，再有，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他们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的，这样的荣耀，明显就是给笑笑添资历的，总的来说，还是好事的。
    说是要好好准备，其实除了学习英语之外，云一笑还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到了一月下旬，云一笑整装待发。
    要保护的首长，云一笑以前就见过，是为睿智的老人，看着她的笑容中带着和蔼。
    第一次坐飞机，她有些激动，看着飞机慢慢升起，然后直入云霄，眼睛瞪得老大。
    “云同志，你没做过飞机吗？”
    除了首长的随行人员，保护安全的人中，只有云一笑一个女人，还是最年轻的一个，因此，其他的同志哪怕听说过她的英勇事迹，也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特别是在云一笑津津有味地看着外面的云海时，更是觉得把她放在他们的队伍的，纯粹就是来捞功劳的。
    “嗯。”
    云一笑点头，“没坐过。”
    哪怕飞机已经平稳飞行了半个小时，云一笑依旧觉得十分神气，也不知道，她以前的社会，想要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需要经历多少年。
    不能开飞机，还真是一件憾事。
    问话的同志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飞行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要短，下了飞机，双脚再次踏在土地上，看着四周的金发碧眼，再一次感叹飞机的神奇，像是直接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过，云一笑可没忘记她的工作，不管其他同志怎么想，她的任务是贴身跟随首长，所以，也不管保护的其他人员怎么安排，她是第一时间出现在首长身边的。
    还没出机场，云一笑就感觉到不对劲，若有似无的杀意从远处传来。
    然后，想都没想，她就换了个位置。
    而距离他们五百米远的楼顶上，泰山非常利落地解决了狙击手，M国，果然是个非常不太平的地方，这趟任务，看起来并不轻松。
    首长看似一路平安地到达住所，实际上中间有诸多的危险，都被他们暗地里收拾了。
    可能是因为云一笑寸步不离的跟随，除了他们这方的人，倒是没人觉得她是个保镖，哪怕穿着一身的军装，却更多的认为她是秘书一类的存在。
    而对于云一笑来说，M国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哪怕这里有着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看起来很是繁华，但她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哪怕是这里的领导人，行为举止看起来都粗鲁，张扬，暴露。
    “这位小姐，不和我们一起用餐吗？”
    在首长和其他领导人吃饭的时候，云一笑就站在他的身后，听到一个女人这么说着英文，回头，果然看见一个金发碧眼，波涛汹涌的女人。
    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女人挺了挺胸。
    结果，云一笑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对于她来说，女人从来就不是靠外貌，更别说胸器了，以前的社会没有，过来以后，至今为止，这还是第一位。
    云一笑摇头拒绝。
    于是，其他领导人身后站着的都是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就他们的首长伸手，一个身材娇小的穿着军装的女人，实在是格外吸引人的主意。
    云一笑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些大汉眼里的轻蔑。
    她却没有兴趣跟他们解释，任务要紧。
    突然，她闪电般的伸出手，带着伟人，脚尖一点，两人一眨眼间就离开餐桌十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