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春莺啭》161.牛肉面

    宋阳站起来, 看着宋奶奶，不愿意话题这么沉重，“奶奶, 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带着李明雅一起回来。”
    给宋奶奶高兴的, 一个劲的说好，老太太现在就这么一个愿望了，就等着那一天了。
    宋阳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 脱衣服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又收起来了。
    大龄男青年, 这时候不可避免的辗转反侧, 想起李明雅来, 忍不住笑了笑。
    笑完了, 觉得自己有点傻, 把脸埋在枕头里, 伸了伸脚。
    不论是多么大年纪的男人, 总归是有他的可爱之处的, 恋爱起来也是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宋阳第二天打扮的蹭亮, 精神气也是特别好, 搞得领导看到了都问了一句。
    “怎么，这是有女朋友了？”
    这个老大难的问题, 领导也是时刻放在心上, 把单身青年男女当成单位的大事来对待。
    宋阳抿抿嘴, 还是忍不住笑意，“没有，我只是心情好，莫名的。”
    还莫名的，这个样子肯定是思春了，领导慢悠悠的走了，思量着拿多少礼金比较合适。
    好容易等着下班了，宋阳下班时间要早一点，他也没开车，骑着自行车蹭蹭的去了李明雅单位门口。
    李明雅下班就看到了，她家离这里很近，而且她也不会骑自行车，全靠两条腿走路。
    “李明雅。”
    宋阳看她看过来啦，赶紧招招手，那雀跃的声音，招引来了一群人的目光，打量着一个小伙子在那里堵人，再看看李明雅，觉得大概知道了。
    李明雅没想到宋阳在这里，赶紧过来了，“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毕竟昨天刚见过了，宋阳也没什么表示，脸上因为跑动红扑扑的。
    宋阳看到了，觉得晚霞一样的色彩，抬起手成锤子，放在嘴巴上咳嗽了一声。
    “你今晚有事情吗？我想请你吃饭，今晚有事也没事，可以明晚。”
    怕人家拒绝，宋阳没有打电话，直接就过来了，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知道她半夜想喝可乐，也会大半夜的起来去她楼下送一瓶可乐，一边给人家拧开盖子，一边说不要喝多了。
    其实忍忍明天早上喝怎么了，非得那么作啊。但是只有当事人知道，我从被窝里起来，大晚上买可乐，楼下等着人下来的一整个过程，都是心甘情愿的幸福。
    李明雅眨眨眼睛，突然就脸红了，耳朵也是变红了，她看着宋阳的眼睛。
    两个人确认过眼神之后，突然感觉风都是带着温柔的花香的，心里面雀跃的像是一瞬间花开。
    “我--”
    李明雅略微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其实无数次幻想自己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应该是什么类型的。
    但是真的当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会发现，以前对于身高长相皮肤的颜色的勾勒，全是空白。
    记不得曾经是什么要求了，只记得眼前这个人是对的，就是你想要的，那个对你好一辈子的人。
    从前的人谈恋爱，没有那么多的叽叽歪歪，确认过彼此的心意，就会怀揣着最大的善意，想要对对方好一辈子的心态去相处。
    “我晚上没事情，想吃牛肉面。”
    李明雅实在是没什么事情的，她的人生很简单，就是工作加班，要么跟朋友一起玩一下，这时候晚上不流行聚餐。
    宋阳忍不住咧着嘴笑，点了点右脚，两只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拿出来，把李明雅的包放在车把手上。
    “你坐在后面，我知道有一家牛肉面好吃，但是有点远，但是我可以送你回家。”
    李明雅今天穿着裙子，她第一次坐自行车，他爸爸也没有骑着自行车带着她过。
    先伸手把裙子压好，两只手扶着座位，不好意思伸手去扶着宋阳的腰。
    宋阳骑自行车这个劲啊，恨不得世界都是他的，恨不得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来，全身都是劲。
    这附近有一家牛肉面，很好吃，但是他不去，饶了一个大圈子，去了他黄莺家附近哪里那个，听黄莺说过很好吃。
    如果人的心儿可以变成一只小鸟，那么快活自在，李明雅觉得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穿过林荫道，偶尔有虫鸣，拐过大街小巷，最后在一个不知道油腻了多少年的小餐馆里，吃一顿能够回忆一辈子的饭。
    “你先坐这，我去点餐。”
    宋阳把李明雅包放在自己座位上，起来先去点餐。
    “两碗牛肉面，一份里面再加一份牛肉，还有卤蛋也加一个。”
    那伙计看了一眼，觉得正常，男的晚上就是多吃点，他们家分量特别足了。
    正好一碗好了，里面面贼多，宋阳顿了顿，“加牛肉跟蛋的那一晚面不要太多了，女孩子吃不完，你给放到另一碗里。”
    点点头，伙计就赶紧记下来，等着做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是给人家女孩子吃的，少见了。
    他刚才没经过脑子，还以为宋阳给自己多加牛肉多加蛋，然后还要多要一点面。
    给端上来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李明雅，把比较好吃的那一碗放到李明雅面前。
    李明雅一看，对比很明显了，牛肉真的是满满的覆盖了她的碗，还有一个鸡蛋。
    “没事，慢慢吃，这个面不坨的。”
    宋阳给李明雅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上，还给加了一点醋，昨天吃东西的时候知道李明雅喜欢吃醋。
    看着宋阳往她碗里放醋，李明雅觉得是倒在了心里，酸酸涨涨的，但是满满的全是味道。
    “我这么多牛肉，吃不完的，你多来一点吧。”
    夹了一大筷子给宋阳碗里，然后赶紧低头吃面了，热气氤氲里，是一个红红的脸蛋。
    宋阳拿着筷子巴拉了一下牛肉，嘴巴裂开了，唏哩呼噜吃面了，觉得牛肉真的好吃，而且是甜的。
    吃了一嘴，想着抬头看看李明雅，结果怎么就看到自己腿边上闹闹在那里呢，简直吓死了。
    闹闹眼巴巴的看着宋阳碗里的牛肉，他最晚不是跟黄炜业在外面吃了牛肉面，知道这个牛肉是很好吃的。
    “闹闹，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家里人呢。”
    宋阳也没有看到老三在这里啊，闹闹简直是神出鬼没。
    闹闹咽了咽口水，“我来吃牛肉面的。”
    他在家里面吃饱了，但是嘴巴馋，想着黄炜业昨天的牛肉面，跟老三叽歪着想吃，但是老三才不给他吃呢。
    “儿砸，你再吃，真的就砸在手里了，怎么吃饱了还能再吃两口呢。”
    老三看着闹闹有点忧伤，真的不能让他再多吃了，你看看这体重，在这么下去还得了。
    闹闹就回自己房间，他有个鞋盒子，里面有他的钱包，很多零钱的，撅着屁股在那里拿钱。
    拿起一个一块的，舍不得，又给放下来了，又拿起一个一毛的，想了想又拿了一个。
    这孩子，两毛钱跟割肉一样，自己出来买牛肉面了，但是肯定买不着，他会算数，对着价位算计了白天，还是买不着。
    然后就看到了宋阳了，赶紧跑过来，等走近了才看到宋阳跟一个阿姨吃饭。
    闹闹这孩子家里人教过的，知道这是跟人家吃饭，他就不上去打扰宋阳，但是又很想吃，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吓死老子了，宋阳看着闹闹，看着李明雅一把抱起闹闹来，“这个是老三跟黄莺的儿子，叫闹闹。”
    “阿姨好。”
    闹闹紧跟着接了一句，这小光头嘴巴其实特别好，贼甜。
    把李明雅给稀罕的，女人，这个年纪的小情人就是闹闹这样的，稀罕的不行。
    “你来吃牛肉面啊，阿姨请你吃好不好啊。”
    闹闹摇摇头，看着宋阳，宋阳摸了摸他的肚子，一看就是吃过了。
    “没事，他这是吃过饭了，大概嘴巴馋了，你吃你的，我跟闹闹一起吃。”
    李明雅笑了笑，自己起来要了个小碗，把自己碗里牛肉挑出来，鸡蛋也拿出来了。
    真的是很好了，也不嫌弃闹闹来搅和，看着闹闹吃东西弄脏了，还给擦擦，特别照顾。
    老三在家里呆了一会，觉得不对劲，怎么就听不见那小光头在家里闹腾呢。
    只要闹闹在家，真的是存在感很强，哪哪都有他，不是跟黄炜业叽歪，就是跟郎菊南叽歪，家里不消停。
    这么安静还真的有事情，去闹闹屋里转了一圈，就看到那孩子桌子上一个大白纸。
    上面画了几根面条，还有一大坨东西，老三就知道了，他去吃牛肉面了，他不急，这小光头没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