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神论的神学观》89.第 89 章

    索瓦·卢尼, 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先生，曾在一所中学任教化学老师。
    现已退休，过着含饴弄孙的老年生活。
    他的小外孙女辛西娅，七岁，正是天真活泼的年龄, 送到他这里过暑假，现在快要入秋，马上就要回她父母家去了，让索瓦有些不舍。
    “外公外公，村庄里新来了对夫妻。”辛西娅手里举着红色的小风车，风风火火地跑到正在看书的外公身边, 她喜欢外公的小庄园，在这里她可以不用遵守妈妈说的, 坐得端正行得稳妥。
    但是辛西娅一想到刚刚她见到那位夫人，小辛西娅泛红的脸颊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那位夫人真的好漂亮, 也好温柔, 这是她送给我的风车。”小辛西娅高兴地给索瓦展示自己的风车, 那位会温柔地抚摸她脑袋的夫人完美地符合了她对上流贵族, 美丽温柔, 慷慨大方的想象。
    想到如果她也能变成想那位夫人那样的淑女, 小辛西娅对妈妈安排给她的礼仪老师也不怎么抵触了。
    “是吗？”和蔼的小老头样的索瓦笑眯眯地摸了一下自家小外孙女鸟窝一样乱糟糟的金发, 没有一点看不顺眼。他鼓励小孩子多去乡间田野, 贴近大自然的地方去撒野。就算是辛西娅要去爬树, 他也不会阻止。
    多好啊，他的小辛西娅这样的自由活泼，一瞬间索瓦浑浊的灰色眼睛有些干涩。
    这时卢尼庄园的老管家带着一对到村庄上旅行，正巧出来散步看见有一户人家于是上门来拜访，来到他们充满田园风光的客厅。接着便匆匆赶往书房去通知主人家。
    穿着束腰带走了三四里路的雪青终于在管家走了之后，分了一点力靠在格雷挽着她的手臂上，小楠被留在旅馆，托旅馆老板娘稍微看顾一下精力不济的小楠。
    雪青没有兴趣知道格雷到肖尔顿这个小村庄里来究竟是执行什么任务，她贴心地没有问格雷任何关于他一定要拜访这位退休教师的原因。
    “有这么累吗？”格雷问才走了几里路就气喘吁吁的雪青，她脸色有些发白，不需要上妆就能展现她贵族“苍白虚弱”的美感。
    他又托了下雪青半边身体，让她多靠一点他。
    “缺氧，透不过气来。”维多利亚爱细腰，宫里宫外的贵妇人都以有一手能握住的纤细腰身而自豪。雪青穿上束腰带的时候莫名想到“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为什么维多利亚作为一个女王也爱这一口。
    “难怪你们这里的女人动不动就会晕倒，明明是因为快要窒息了才会晕，还怪到女人敏感多思头上。”雪青被箍得不舒服，嗔怒地看了格雷一眼。
    “那回去就换下来吧。”格雷挑眉，雪青不用束腰，腰就很细了，是她要入乡随俗穿的束腰带。不过她没有穿高跟鞋，说是再穿高跟鞋，没走几步她真的要晕了。摸摸萎靡的雪青，感觉手感不错，难怪她喜欢摸小孩子的头。
    “安娜，我记得你说过你在找我们退休后生活的庄园，我觉得我们一定要找一个像这样的。”他突然低头深情注视雪青，并悄悄捏了一下她的小指，提示她有人来了，“这里让我想起我们的初见。”
    瞬间戏精上身的格雷让雪青嘴角抽了一下，为了阻挡她脸上的疲惫，她把脸侧过去贴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害羞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查尔斯……”雪青软软地拖长了音，绵软的像是羊羔身上的羊毛，香甜的又像是蛋糕上的白奶油。她弱化了自身的气质，眼神中带着未化的天真懵懂，同样戏精学院毕业的雪青瞬间代入自己的角色，成为格雷人设的布景板。
    真正的演员是既能当得了主角，也能拿下配角。今天累得不想出力的雪青，大方地把戏份都让给他。
    听见雪青撒娇般叫他名字，格雷愣了一下，接着配合用更温柔的眼神，轻柔地揽住她的肩膀，“虽然冒昧，但是来拜访真的是幸运。”恰好适宜地转身看见了带着外孙女来见客人的索瓦·卢尼。
    格雷换上彬彬有礼的面具，对索瓦微笑颔首，“我和我妻子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不不不，”索瓦注意到辛西娅在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拼命撸自己的一头乱发，他奇怪地偷瞄了几眼，和颜悦色地对两个年轻人说，“老头子我这里很少有外人来，我有时候还真怀念以前教书的时光。”
    “小孩子一多就会热闹起来。”
    “孩子们都是天使。”雪青颇有认同感，轻灵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丈夫时刻不分离的手像一曲动人的恋歌表达了他们之间的甜蜜。
    “您好，夫人。”辛西娅提起了一点小裙子上前屈膝问好，展示了她淑女课程的成果，如果不看她仍然有些乱的头发的话，辛西娅确实是一位合格的淑女了。
    “我们早上才刚刚见过的。”她怕雪青忘记自己，还提醒了一句。
    雪青自然是没有忘记这位大胆爬树的小姑娘，她还把自己做给小楠的风车送给差点摔下树的她，让她有个台阶下来。
    “当然。”她微笑。
    格雷和索瓦祖孙之间互相交流了几句约定明天正式上门拜访，一起共用午餐。
    老管家做的约克夏布丁味道好极了，尤其得肉食动物格雷的喜欢，雪青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让他控制一下自己的食量。他现在的身份只是稍有资产的乡绅，正带着妻子幼儿出门散心，呼吸新鲜空气，见见不同风光。
    不再是受女王重用的伯爵身份，别对主人家得寸进尺地要加餐。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饿。
    “肖尔顿很宁静，确实是一处不错的养老选择。”格雷被打断，不高兴了，对着索瓦的眼神也冷了几分。但是上了年纪的索瓦误以为是蜡烛昏暗的灯光投射下来的阴影造成的错觉。
    而格雷很快便隐去了自己的不悦，和索瓦聊着工作生活上的琐事。
    格雷品抿了一口红酒，“这么说，卢尼先生您是附近污水处理厂的工作顾问，那应该有很大便利吧。”
    “什么？”索瓦一顿，诧异地看着格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比如排放污水的时候，顺便把一些违禁品倾倒下去……”
    雪青没有等格雷说完，迅速放下手上的餐巾拿起小餐刀架住了老管家试图偷袭格雷的剑，她无奈地说：“格雷，你就不能等着我吃完，在女士们不在场的时候说你工作上的事情吗？”
    她不用看都能猜得到辛西娅在看见发生餐桌上的这一幕脸色有多么的苍白恐惧。没有穿反人类的束腰带，雪青觉得自己能大十个格雷。
    听见格雷的真名，索瓦的脸色瞬间变得像死人一样灰白，女王的执事。
    “不能。”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格雷没有佩剑。他笑弯了眉眼，显得很是可爱，大孩子似的可爱。“特地避开人，太麻烦了。我向来喜欢直接一点。”
    那你还玩假扮游戏。
    再用力退开管家的剑，雪青忍气带走吓傻了的辛西娅，还不知道会留给她多大的阴影。
    留给格雷一个离开的背影。她回去看看小楠怎么怎么样了。
    “真是谨慎。”格雷没带剑，他依旧用肘击给会点体术的管家造成眩晕，收回手接着迅速出击，擒拿压在餐桌上，打碎了有着精美花纹的盘子。他用拳把人敲晕，接着仿若闲庭信步般慢慢走向坐在主座上的索瓦。
    “本来还想借口她偷听国家机密狠狠敲|诈一下她的，真是可惜啊。”
    “伯爵大人莅临寒舍着实让老夫惶恐。”索瓦僵着老脸，扯下脖子上系着的餐巾，“只是您特意暗访，先前恐怕是招待不周了。”
    “你再怎么努力也是这个样子了。”格雷摆手让他不必再耍这一套虚的了，“你曾在德国留学，授业恩师是德国有名的化学家，因受人忌妒而遭到陷害被迫退学，可是你和你老师的联系并没有断。”
    “你甚至出席了他的葬礼……而且，还拿到了点什么东西吧。”
    “威胁到英国安定的东西。”
    誓约守护英国的格雷伯爵眼神暗沉下来，像是隐藏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他是女王手中的剑，女王的意志便是他剑锋所指。
    “我已经把它给毁了。”索瓦浑身颤抖着，气愤地指着他，“我也是英国人，我难道会让魔鬼肆虐我的祖国吗？”
    “所以，你也不否认你真的把东西带回来了，并且因此造成肖尔顿下游乡村村民身染怪病逐渐死去。”下游村庄村民一个个死去，但是，只有在村子里的人才会生病死掉，因此传说村庄遭到了恶魔的诅咒，将村民一个个带走。
    女王忧心忡忡，怕谣言愈演愈烈因此下派了任务。而格雷便下乡走了一遭。他早就去那个村子里实地考察了一遍却没有在那个村庄停留。
    被恶魔诅咒了的村庄，连在村庄旁流过的河水都变成诡异的绿色，居住在离河水最近的居民是第一批死去的人。
    越来越显而易见了不是么。
    水有问题。
    村民未开化不知其中关联，但是格雷明白，说不定是上游的污水处理厂违规操作污染了水源，可是离污水厂更近的肖尔顿村庄为什么没有人染上病。
    住进旅馆的格雷得知家家户户都开凿水井，还是十二年前村庄最大的乡绅卢尼出资挖掘的，每一口都是深井。如此一来，格雷就盯上了卢尼一家。
    而在格雷出去在村子里打探的时候，雪青不是在哄小楠，就是在哄小楠的路上，对他的任务一点都不伤心。
    大家都是千年老妖怪了，还玩什么聊斋。雪青捏晕了反抗的辛西娅，带离卢尼庄园，十九世纪这个时期的英法关系真的是不死不休，连她这个明面上的“德国人”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染上怪病这样重大的消息，瞒不过临近村子的人，雪青用羊奶喂孩子的时候也因为善谈的老板娘耳朵里听了一两句关于那个村子的事情。
    联系一下上下文，大概就能猜到格雷找卢尼的原因了。
    不过雪青更关心小楠“水土不服”的事，也为了避免误会，她没有自作主张插手格雷的任务。英国人格外钟情于和法国人相爱相杀，即便她现在在这个时代官方文书上写的是“德国人”——她最后的家族名是爱因兹贝伦，德国名门望族。
    上头有维奥莱特这个法国人在，她还是不要立fg了。还有，“辛西娅·卢尼，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和另一位女科学家并称世界化学双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