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神论的神学观》59.第 59 章

    晚餐结束，雪青才知道麦考夫不让她一个人去住酒店, 是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她入住的公馆。
    麦考夫微笑：“我会把帐记在维奥拉身上的。”说着没有要雪青支付的报酬。
    她在心里偷偷给维奥莱特道歉, 被敌人又抓到一个小辫子。不给家里的小孩零花钱什么的, 以至于让她去求助死敌什么的，于大局无碍, 而私德有瑕。
    雪青转着紫罗兰章戒, 她也不能因为自己暴露维奥莱特在伦敦布下的暗线——维奥莱特是把欧洲魔术师都赶到大不列颠了，但是谁说他们就一定是敌人了。里面掺着几个间谍不是正常。
    体会到魔术协会的落后压抑，那些被派出去的魔术师才会越发珍惜爱因兹贝伦管辖下研究院的和谐友善。
    房间里点的烛火跳了几下, 雪青取来钢笔写下驱逐恶魔的办法。对付像塞巴斯那样的高级恶魔, 圣水没有用, 圣剑可以试试。但是恶魔和人类不是一个阶级上的人物, 他不好杀死。一个队的圣殿骑士都可能折戟而归。
    “那么，您要怎么杀死我呢？”恶魔的影子仿佛有生命力般缠绕上伏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雪青。发觉自己拿笔的手背上突然出现妖异的红痕，知道自己房间里进了个恶魔, 她猛地像扔暗器向后投掷钢笔。
    没有附魔的武器对恶魔来说不过是玩具, 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一抓笔尖闪着一抹寒光的钢笔便听话地躺在手心里。肉食的恶魔正想扬起恶质的微笑，恐吓一下被宗教圣人养大的还不清世道的幼崽。
    却不想雪青手腕一转快速摸出一把怪模怪样却也能看出是手木仓的木仓，面上沉着冷寂, 抬手就是一梭子弹。
    躲不过被打中腹部的塞巴斯当即呕出一口血, 他见过人类制造出来的木仓械子弹, 没有一个是能真的伤到他的。
    但是雪青手上拥有的木仓支比眼下的所制造好上几十倍, 尤其是子弹, 是银制的除魔子弹——雪青继续对着他的膝关节打了一枪。
    真不愧是紫罗兰女王的继承人, 对着恶魔能面色不改地来一发子弹。塞巴斯苦中作乐地想，是他轻敌了。急切离开凡多姆海恩家不是害怕招惹恶魔的报复，她厌恶污浊的恶魔，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高傲到不屑动手杀死他。塞巴斯不由地庆幸雪青没往他心脏来一梭子弹，恶魔受契约限制才能在人间行走。同时他的能力也被契约削弱了不少。
    没打死他是她手下留情了，普通子弹往圣水里泡一泡就是除魔的初级子弹，银做的高级一些，刻上符文的更好些。比起只要防火烧就能解决的吸血鬼来说，恶魔确实难杀了点。红衣主教以上级别的神官来施展神言术才能把他们逼回地狱。
    “恶魔参与人间的游戏中来，你不觉得太作弊了吗？”雪青歪头也不想听他的花言巧语，一脚把他踢出窗外，管你是听了小伯爵的命令还是擅作主张来夜袭。知道她不是你们能啃得动就乖乖离她远一点。
    听见巨大声响的女仆急忙在睡衣外披了一件外套赶来雇主要求照顾的小小姐的房间，发现大玻璃窗上被砸了个大洞，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爱因兹贝伦小姐您没有事吧。”贝丁森夫人，同样被惊醒的家庭教师，麦考夫把一位适龄的淑女身边能配置的都给雪青配齐全了。
    “无事，有事的是小偷。”雪青随意地把房间里弄的乱糟糟的罪魁祸首推到那个逃跑了的“小偷”身上，“莱希夫人曾给我一把枪防身，但是他不知道，所以让今晚来的小偷吃了苦头。”
    公馆里的人多少知道雪青有些特殊，没有吵着说要叫苏格兰场的警官来。民不告官不管，这件事就过去了。
    手上的红斑消退了，恶魔确实离开了。
    中了两发符文银子弹还没有死，恶魔的生命力比吸血鬼顽强许多。雪青把写好的信交给贝丁森夫人，她是麦考夫的人，知道怎么把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上司手上。
    “今天我真的是累了。”房间的窗户破了，她自然是不能再住下去了，晚上她睡书房。贝丁森夫人把信给一个男仆去了，女仆艾莉，就是第一时间赶到雪青的房间却什么都没有干只顾尖叫的人。她给雪青在书房铺了床，尽可能地让被子显得更蓬松一些。
    “我可怜的小小姐。”艾莉爱怜地吻了吻小姑娘的脸颊，默不作声地往雪青的手里塞了东西，“愿你有个好梦。”
    她是在玩谍中谍吗？雪青自嘲了一句，没有拒绝艾莉给她掖被角的动作。在她走后才打开被艾莉在被子的遮挡下塞手心里的纸团。
    雪青再也克制不住惊喜，蒙头在被子里笑起来，连明天被要挟出去逛逛也无法阻止她的好心情。
    诶诶诶，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开心起来啦，因为这个时间点的莱希终于发现她了。
    先前被扔到异世界，虽然没怎么受苦，马上就有人把雪青带回来，但是后来她又被妖怪绑架，中途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乱子。
    直接到了维奥莱特还活着的时间点，刚知道时间并验证了真的是她所在世界的过去线。
    雪青顿时愁的一把一把掉头发，如果乱了因果线，再按七块世界基石都保不住崩溃的世界。
    说到底，就算雪青是维奥莱特的转世又怎么样，她现在还不是个离了核心价值观差点就要黑化的十四岁种花家好少女。
    维奥莱特被吃人的社会同化，是黑了，雪青可不能黑，莱希再等个百年估计也要黑。
    雪青难得给盖亚服个软，谢谢祂没有阻止她进入人间。
    盖亚冷哼：哼，不谢。
    恍若身体上的沉疴宿疾须臾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骨头都松快了许多。雪青喜气洋洋地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然而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哼哼哼哼，这位小姐要来试一下小生制作的棺材吗，里面有特地为像您这样的淑女定制。”挽着长袖葬仪屋贴近了被人推进来满脸抗拒的雪青。
    被不怀好意的格雷推进来的雪青心里大骂，都说了她在外面等着就好。神思恍惚下，她甚至没有看清老板被刘海遮住的脸，连那一闪而过的青绿色差点要被她当作错觉。
    送葬人打扮的葬仪屋笑得渗人，他凑近了看面色苍白的雪青，暧昧地说，“如果想要双人的棺材，这里也能提供。舒适程度比单人的还要好。”
    “不用，谢谢，我已经决定以后要火葬，骨灰洒在我种的梧桐树下，棺材是用不上了。”雪青咬了咬嘴唇勉力镇定下来和极力推销自家产品的老板说。
    雪青出于种花家的传统，对亡者及亡者葬仪用具本能的忌讳，她压根儿就不想进葬仪屋，是格雷那个魂淡把她推进来的。
    不行了，雪青看见葬仪屋拿在手里的骷髅便回想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种花家的僵尸片。
    那是幼年时午夜惊魂的噩梦残音，虽然她还不至于吓到哭出来，但是她紧紧地掐着离她最近的一个人的胳膊。
    “松手，松手。”格雷拍着雪青快要把他手臂掐出血的手，一时后悔把她推进来了。他受女王之命要看着雪青不让她乱跑，夏尔被派去调查失踪少女的下落，他便带着雪青来凑热闹。
    这里是伦敦地下较为有名的情报屋，因为伦敦的尸体都要经过葬仪屋的手打理，为他们上妆，恢复生前的面貌。
    “你究竟在怕什么啊。最多就是死人尸体，又不会跳起来咬你。”格雷扯不开雪青的手，只好放弃，她过一阵子就没力气的。他想。
    “怕的就是他们再跳起来。”雪青的话让在场的心俱是一跳。人死了怎么可能还会跳起来。
    “ 如果他们会再爬起来呢？”雪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脸色又白了一层，“你是不会懂的，突然从墓土里伸出手抓住你的脚踝。一边说我死的好惨。”
    说着说着，连格雷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他反驳，“人死了是不可能复生。”
    “雪青小姐是在说鬼故事吧。”完全看不出昨晚有受过伤的执事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安抚怕鬼的贵族老爷，“真的连我都吓到了。”
    “尸体不会动，就算尸体再动起来，既然是尸体，那就能砍得中。把他们的四肢都砍碎成一块一块的，还有什么好怕的。”格雷不甚在意，幽灵才是砍不中的麻烦东西。
    您说的才是鬼故事吧。众人饶有一致地想。
    雪青小声吐槽：“你那乱砍太恶心了，砍掉他们的脑袋就可以了。”放开了格雷被掐地皱巴巴的袖子。
    葬仪屋为她的话又有许多猜想，只先按下不表，“小生看这位东方的小姐很眼熟呢，您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呢，说不定小生还认识您。”
    却是格雷替雪青挡了葬仪屋，“老板你这是在骚扰吧，小心我把你抓到警察局里去。”
    “嗯嗯嗯？才不是呢，小生可是知道这位小小姐喜欢喝蜂蜜水，喜欢翠色的宝石，最喜欢银色的长发。喜欢的人也一定要有美好的微笑。像我一样。”葬仪屋笑嘻嘻地说出了了不得的话。
    “还有小生看这位小哥就很符合小小姐的择偶标准呢。”
    啊咧，前两个是对的，但是后面的是什么鬼？她的择偶标准是小耀，格雷有好几项不达标呢。雪青撸起袖子就要和葬仪屋好好说道说道。
    “葬仪屋，注意说话分寸。”夏尔横眉怒视，敲了一下手杖表示怒意。雪青的身份是国际友人，葬仪屋的话处理不好就是两国的纠纷。而雪青背后站着的可不只一个国家。
    “啊—，烦死了，老板你果然是不想做生意了。”格雷傲慢不耐地抽出剑架在葬仪屋的脖子上，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雪青一脸若有所思。
    “我是不是见过你，不对不对，不是我。”雪青又否了，这个时代不是她的主场，喜欢蜂蜜水和绿宝石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把我和谁搞混了？”
    “小小姐您的前世哦~”即使头上悬着一把剑，葬仪屋语调诡异，口中吐出像是毒虫攀爬的笑声。
    雪青无动于衷脸。
    “诶，居然没有吓到。”O-O，葬仪屋脸上空白了一下，瞬间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啪的一下倒在了棺材上，“小生果然没有搞笑天赋吗。”失意落寞半真半假，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意是何。
    “哦，不怪你。说我是谁谁谁的转世的人多了。”雪青想了想不好叫情报屋的老板没台阶下，她给他鼓了下掌，“情感很真实，表演力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被羽斯缇萨一句话治愈的雪青今天正能量满满，看她多尊敬孤寡老人。
    “一开始有被吓到，但是我的择偶标准是我家大哥。”雪青没有怪乱说话的葬仪屋，过不了多久她就不在十九世纪了，葬仪屋说得再多又怎么可能对她有影响。最多维奥莱特要替她背锅。
    “君子如玉，温文儒雅，还有要笑起来很暖。”雪青的小眼神飘向格雷伯爵，那个意思是他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格雷就吐出两个字反击：“恋兄。”
    “我家大哥最棒，谁都比不上。”谁想雪青不以为耻，反倒以此为荣，“不喜欢他的人是没眼光。”只是一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里，兄控之魂瞬间就被冷水熄灭了。
    “老板你能告诉我们那些失踪少女的下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