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胖头鱼》52.52

    与夏府那边宁静的夜不同, 护国公府这边注定今夜是个难眠之夜。
    秋君霖将近四更天才回来,冯氏听到声响,连忙披衣起身,“夫君怎么才回来?”她想上前为他更衣,却发现今夜秋君霖的脸色有些不同于往日的阴沉, 便问, “怎么啦?”
    “兰儿, 我问你。”秋君霖盯着她, “你可认识林晚容?”
    冯氏放在他腰间的手一顿,很快低下头来, 讪道:“夫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她?”秋君霖神色凝重。
    冯氏犹豫片刻, 点了点头,“认识, 以前……她是我的手帕交。”
    “你从来没有说过。”秋君霖看着她,眼中似乎有着对她深深的失望。
    “我确实没有说过,因为她……”冯氏咬了咬唇,道,“因为她德行不太好。”
    “德行不好?”秋君霖审视着她。
    冯氏犹豫片刻,低声道来,“她跟人私奔了。我在闺中时确实与她交好过,可后来她做出了那样的丑事, 我们这些曾经与她交好过的姑娘, 都跟着背负了不少骂名, 家中长辈也不肯我们提起她。再说了,她跟人私奔后我们才订的亲、成的婚,我无缘无故跟你提起她做什么?”冯氏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夫君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她来?”
    秋君霖被她的反应弄得哑口无言,看她这模样似乎毫不知情,半晌后,秋君霖道:“刚刚,我跟她见了一面。”
    “什么?”冯氏闻言大吃一惊,“她回定安了?她现在过得好吗?”神色似乎很是关切她。
    秋君霖稍一犹豫,将他所知道的林晚容的事情说了,冯氏听得双眼噙泪,最后低泣不止,捧脸哭道:“容儿她、她怎么过得这么苦……”
    冯氏的这番表现,让秋君霖连最后的话都不好当着她的面说了。
    冯氏却哭着主动开口问道:“是谁?那李三究竟是谁家的家仆?”
    秋君霖顿了顿,道:“她说是你。当年那封信,就是你给她的。”
    冯氏听到秋君霖这话,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像是极其地难以置信。
    “不过,”秋君霖忙道,“这当中定有什么误会。”
    冯氏扑进他怀中,痛哭失声道:“容儿、容儿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是谁也不可能会是我啊!容儿呢?”冯氏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要见她!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
    “那当年那封信是怎么一回事?”秋君霖问道,“你给她的信是哪儿来的?”
    “信?”冯氏有些迷糊,仔细想了想,叫了起来,“那封信是我堂兄给我的,那日他在花宴上看到了容儿,对她一见倾心,他知我与容儿交好,便委托我送封信给容儿。我、我便送了……可是,可是后来怎么会那样呢?”冯氏捂脸而泣,“我以为他只是想对容儿表达爱慕之情,没想过他会这么大胆地约容儿出去……”
    “不是,”秋君霖提醒道,“那信是冒充我的名义写的。”
    冯氏一怔,道:“那、那一定是让人给换了!”冯氏扑在他怀中道,“你说会是谁?谁要这么害容儿?还故意诬陷我?”
    秋君霖寻思片刻,问道:“是你哪个堂兄?”
    “就二堂兄。”冯氏抬起头来道,“这事他当还记得的,我们可以去找他作证!”冯氏的二堂兄冯才德也住在定安,逢年过节还与他们护国公府有些往来的。
    秋君霖眉都皱了,这事似乎比他想像中的要复杂上许多,便道:“那这样,明日我去查清楚当年之事,到时再安排你跟林姑娘见个面,同她将此事解释清楚。”
    冯氏连连点头,又道:“还有、一定要查清楚,当年这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谁这般害她!”
    秋君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冯氏依偎在他怀中,微微敛了双目,这真是……好惊险。
    ***
    天色大亮,秋一诺从武场练完功回来,回到屋内像往常般打坐调养内息。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很快秋墨便走了进来,凑过来低声道:“少爷,听门房说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你说是不是去调查那事儿去了?”
    秋一诺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说,老爷会怎么处理?”秋墨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道,“会不会休妻?”不过这种事说来也是家丑,堂堂护国公府怎么可能会传出这样的丑闻,估计到时也会藏着捂着。
    秋一诺缓缓睁开了眼,道:“这件事,冯氏是不可能会认的。”
    “可我们不是有证据吗?”
    “证据只有林晚容的一面之词。”
    “你的意思是……老爷不相信林晚容?”
    “不是不相信林晚容,而是他更相信冯氏。”林晚容家破人亡固然可怜,可冯氏却是他的枕边人,加之冯氏的手段,冯氏得知林晚容逃生,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让秋君霖无从怀疑。
    “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秋墨有些不爽,夫人可是动不动就给二少爷穿小鞋。
    “不然你还想如何?出征在即,义父还能休妻不成?”此次出征,一去三五年,没个主母府里还不乱成一团。
    “那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秋墨叹气道,只觉得白忙活了。
    秋一诺慢悠悠道:“给她添堵。”真正的证据,要等到五年后才能出来。这个时候的冯氏有多无辜,日后嘴脸便有多丑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也是!”秋墨笑道,“这件事有得她烦了,估计在我们出征前她都没空来搭理我们了!”
    “对了,”秋墨忽然想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少爷,门房说是一个姑子送来的。”秋墨不免好奇,说到姑子,跟他们有瓜葛的也就是镜花庵的吧,难道是姑姑托人送来的?可不对,姑姑送信肯定是给他呀,怎么会给少爷呢?
    秋一诺听到这话,眉头一松,接过信拆开来看,眉头愈发舒展了开来。
    秋墨见了他这模样,笑盈盈问道:“少爷?有好事?”少爷这模样像是心想事成了。
    秋一诺勾唇一笑,掏出火折子吹出火来,将信燃了,道:“给你一个上午的时间,搜罗文安然所有能让御史弹劾的罪证。”
    “我姑父?”秋墨惊讶,怎么会这么突然?
    “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你的姑父了。”秋一诺悠然起身,“再派人去给文府送个信,请他下午醉香楼一聚,不到后果自负。”
    “这是……”秋墨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是个什么情况,登时一拍脑袋,眉开眼笑道,“好咧,小的这就去!”他姑姑终于要跟文安然断绝关系了!
    午时还没到,秋墨便兴冲冲地回来了,好你个文安然,自诩清高,原来不过装模作样罢了,他还以为要查到他的把柄很难,谁知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其实这种小盈小利的小毛小病,大家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真放到明面上来,又碰上个难缠的御史,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秋墨一路走来,脚下生风,只觉得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在经过前厅时,发现前厅很是热闹,一看原是夏府的人过来了,只是今日早晨,老爷和夫人都因昨夜之事出府去了,这会儿前厅里只有老夫人和秋正南招待着夏府的来客。
    秋墨见秋一诺也在,忙走了过去,朝他点了点头,秋一诺会意。
    夏疏桐这边,并没注意到秋墨的到来,只暗暗注意着夏馥安与秋正南的互动。
    秋正南今年不过十四岁,他遗传到了秋君霖的好样貌,五官面容生得十分俊逸。去年,年仅十三岁的他童试便夺得“案首”。身为护国公府的嫡长子,论貌不输潘安,论才不输子建,这几年在定安城已是名声渐起。
    今日的秋正南身穿一件月白色的广袖儒服,礼貌得体的言行举止更衬得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就这般看来,他与走起路来弱柳扶风的夏馥安倒是十分登对。
    二人这会儿正兴致盎然地谈论着诗词歌赋,不知道夏馥安说了什么话,秋正南喜上眉梢,忍不住赞道:“倒不知表妹竟有这等才学!”
    夏馥安低眉浅笑,“表哥谬赞了。”
    茯苓听得直翻白眼,夏疏桐见了她这副鬼脸的模样,用手肘轻轻推了她一下,茯苓这才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
    夏疏桐感慨,这两人重活一世,分开了数年,还是看对眼了。
    夏疏桐不由得想起秋一诺,前世他看上了自己,这一世他应该也不会看上了自己吧?应该不会吧?现在两个人关系这么要好,就像亲兄妹一样,大家都这么熟了他应该不好意思对她下手吧?
    夏疏桐这自我安慰着,下意识地看向了秋一诺,秋一诺觉察到了她的目光看了过来,对她弯唇一笑,夏疏桐条件反射般地回之一笑,像是二人间的默契。
    就在这时,正与夏馥安谈笑的秋正南忽然毫无征兆地看向了夏疏桐,正好看到她粲然的笑。秋正南觉得,夏疏桐身上似乎有一种温柔,只对秋一诺绽放,至少她没有对自己笑得这般真诚过。
    夏馥安顺着秋正南的目光看过去,在夏疏桐和秋一诺二人身上扫视了一下,很快收回了视线,唇角噙着温婉娴静的笑意。
    夏府一行人在护国公府用过午膳后,又出府逛了一个下午。一路上,秋正南热情地为夏馥安讲解着定安城里这几年的奇趣,夏馥安听得津津有味,感慨定安城里日异月殊,与她小时候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
    秋一诺与夏疏桐走在后头,低低说着话,二人身后的秋墨和茯苓也压着声音吵嘴。
    路过醉香楼附近的时候,秋一诺见时辰差不多了,对夏疏桐道:“桐桐,我去附近办点事,等一下回来。”
    夏疏桐点了点头。
    秋一诺走到前面,同长辈们说了一声,然后便带着秋墨离开了。
    秋一诺走远后,秋正南扭头对身后的夏疏桐笑道:“桐桐,你怎么走那么后?也不见你陪安安说说话。”
    秋氏听了,对夏疏桐笑道:“整日粘着你一诺哥哥,还不快过来。”
    夏疏桐这才笑着上前去,粘在秋氏身边,不过却安静了许多,因为她一对上秋正南就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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