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胖头鱼》44.44

    “这样……不好吧?”夏疏桐听着, 忽然觉得秋墨姑姑很可怜,她本来应该是状元夫人啊,怎么后来未婚夫金榜题名的时候就不能娶她了,而是委屈她做妾。
    “当时是秋墨姑姑先入的门,安宁郡主也同意了, 而且那个时候, 秋墨姑姑是带了秋墨一起入的文府。”
    “哦……”夏疏桐这么一听, 便觉得当中情况很是复杂, 纳一个妾侍,还让妾侍带着年幼的侄子一起入府, 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秋墨姑姑入文府之后,一直没有怀上身子, 反倒宁安郡主很快就怀上了,生下了一个儿子, 那嫡长子只比秋墨小了两岁。在秋墨六岁的时候,他们去秋游,秋墨和那嫡长子二人同时被蛇咬了,秋墨姑姑先找到了解毒的草药,可是只有一株,她偷偷地将草药喂给秋墨吃了,最后秋墨没事,那嫡长子因此截掉了一只腿。” “嘶……”夏疏桐听着都觉得疼, 随即又担忧, 那秋墨姑姑怎么办?身子有残之人, 按理说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可以说这个嫡长子的前程就此毁了。
    “因着这事,秋墨姑姑被宁安郡主的人打了个半死,安宁郡主要文安然休了秋墨姑姑,文安然不肯,最后,文安然将秋墨姑姑送去了镜花庵。那个时候秋墨已经六岁了,因为是男子不能随她入庵,秋墨姑姑便将秋墨托付到了我们护国公府。因为秋墨的祖父是老护国公的下属,他父亲也是义父的下属。”
    “那秋墨姑姑一直在镜花庵住着吗?”夏疏桐问道。
    “嗯。”
    夏疏桐听得很不开心,“那文安然一直没有接她回去吗?”
    “桐桐觉得她应该回去?”秋一诺不答反问。
    夏疏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想,他们两个人应该很喜欢彼此的。”
    “喜欢?那你觉得文安然对得起秋墨姑姑吗?”秋一诺又问。
    夏疏桐想了想,道:“对不起。可是,他应该也为秋墨姑姑付出了很多吧?”
    秋一诺摇了摇头,“他的付出,只是建立在自己利益不受损的前提下,他并没有倾尽所有地为她付出。如果他一开始就倾尽所有为她,那秋墨姑姑现在就是他的妻子了,也没有安宁郡主什么事了。”
    夏疏桐想了想,“说的也是。那秋墨姑姑还是不要回去了,她要是回去,安宁郡主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秋一诺轻轻“嗯”了一声。
    “那她一直住在庵堂里,也很可怜啊。”像是没名没分,可她又是文安然的妾侍,夏疏桐想了想,又问道,“文安然有去看她吗?”
    秋一诺抿了抿唇,“有。”每个月一两次,偷偷摸摸的,像是被他圈养起来的外室。这对秋墨姑姑来说,更像是一种侮辱不是吗?
    前世,秋墨姑姑在镜花庵一住就是十八年,直到他回来后,亲口告诉了她秋墨的死讯,那个记忆中笑容恬静淡雅、遇事处变不惊的女子一下子就崩溃了,痛哭不止,像是要将这一世的眼泪哭干似的。
    等她终于哭到没有声音的时候,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要文安然休了她。
    休书到手后,她便自尽了,秋一诺没有半点防备,她像是毫无征兆,又像是蓄谋已久。
    在秋墨临死前,他答应过他,要将他的姑姑当成自己的亲姑姑那样来对待的,可是他却食言了。
    夏疏桐没有说话。她在想,前世的时候,秋墨姑姑后来怎么样了呢?可是前世的她甚至都不知道秋墨有过姑姑。她不禁好奇,秋墨姑姑一直都住在镜花庵里面吗?还是被接回府了?接回府后,文安然有好好对她吗?她又会怎么和安宁郡主相处呢?唉,她真希望秋墨姑姑能过得好好的。
    话说,秋一诺为什么会跟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说这么多?虽然她好奇问了几句,他也只要简单几句应付过去就可以了呀?他似乎将自己当成了大人般对待,没有半点敷衍。不过这样,好像也显得他很重视自己呢。
    夏疏桐正想着,秋一诺忽然调转了一下马头,夏疏桐抬头一看,便见护国公府的护卫骑着马朝这边奔来。
    秋一诺道:“像是有事,我们跑回去?”
    夏疏桐点了点头,下意识依偎在他怀中,背贴在他胸膛上,其实跑起来也挺好玩的。
    很快,二人便与前来寻他们的护卫接头了,护卫抓着缰绳抱拳道:“二少爷,老爷请您回去。”
    “可有说什么事?”
    护卫犹豫了一下,道:“安安小姐不见了。”
    “什么?”夏疏桐惊讶道,“安安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这个……小人也不知,刚刚有人来传话,似乎是安安小姐舅舅那边的人,道安安小姐今日同他们在西郊秋游,突然就不见了,身边的两个丫环被人打晕,草地上还遗落有一只安安小姐的鞋子,像是被人绑走了。”
    夏疏桐心一沉,这个情形怎么那么像当年她被人绑走时的情景?夏疏桐再联想到前几日在巷口遇到的那个乞丐,心中发慌,是那个乞丐做的吗?可是那个乞丐为什么要绑安安?是了,时间差不多,前世她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被绑走的。也就是说,那个乞丐要绑的一直都是二房的女儿。
    秋一诺道了一声“知道了”,便策马跑了回去,护卫一转马头,紧紧跟上。
    回到梧桐树下,秋一诺率先下马,随后将夏疏桐轻轻抱了下来。
    夏疏桐小跑过去,见只有叶氏和冯氏在,她爹娘跟舅舅都不在了,忙问叶氏,“外祖母,爹娘他们呢?”
    叶氏红着眼眶,没有答话,冯氏道:“他们有事,先走了。”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夏疏桐点了点头,上前安慰叶氏道:“外祖母,您别担心了,安安不会出事的。”前世的时候,那个乞丐抓了她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想来这一世也不会伤害安安的。冯氏一听,便知护卫将安安失踪的事告诉了秋一诺,连带着让夏疏桐也知道了。
    叶氏拿帕子拭着泪,将夏疏桐抱入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
    秋一诺问道:“报官了吗?”
    冯氏点了点头,“官府已经派人去找了。”又对夏疏桐道,“桐桐,现在舅舅还有你爹都带人去西郊找安安了,你娘先回府等消息,我们也都回去吧。”
    这会儿下人们也将茶榻收拾得差不多了,很快,夏疏桐便同叶氏、冯氏上了马车,秋一诺骑马随行。
    到了夏府与秋氏会合后,官府那边仍没有夏馥安的半点消息,叶氏不放心,不肯回护国公府,留在了夏府等消息,秋一诺则出府帮寻去了。
    前厅里,叶氏直抹泪,秋氏也担忧得坐立难安,冯氏一直在劝慰着这二人。
    秋氏绞着手中的帕子,急道:“若只是绑票还好,要多少赎金,开个价就是。”
    冯氏犹豫了一下,道:“小姑,我觉得这其中有一些蹊跷。”
    “什么蹊跷?”秋氏忙问。
    “你说……绑架安安的会不会就是她的舅舅?”冯氏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小舅爷?”秋氏诧异,“大嫂何出此言?”
    “你想啊,”冯氏道,“他怎么就刚好在不久前到了定安?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让安安这么粘他了?莫不是故意接近她的?”
    “这个……他是安安的舅舅啊,只是刚好有生意才来了定安。”
    冯氏摇头,“我看没那么简单,他估计是看安安在你们长房养了六年,知道你们和安安感情深厚,便设计了这么一出,就想跟你们要赎金了。他可是生意人,生意人最看重什么?不就一个‘利’字?不然你说今日好好的,我们本来要去南郊,他怎么就将安安约去了西郊?”
    秋氏听得直拧眉。
    “小姑,我跟你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再等两天看看,说不准要赎金的就来了!”
    秋氏咬唇道:“他是安安的舅舅,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谁说他要伤害她了?他只是将安安藏起来,没有说要伤害她。”冯氏分析的有理有据,“指不准赎金一送过去,安安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可是这样……他难道就不怕吓到安安吗?安安可是他的亲外甥女!” 秋氏难以置信,这些日子来,史文光对安安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你想啊,他跟安安能有多深的感情,不过就是在一起心怀不轨地呆了几个月,哪像你大哥,他是从小看着安安长大的,又会疼人,别以为别人的舅舅都是你大哥那样的!”
    冯氏的话听得秋氏心中发怵,最后没办法,只能派谢管事将话带给夏知秋他们,让他们派人跟着史文光,瞧瞧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不得不说,冯氏有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不止是秋氏,夏疏桐都听得将信将疑了,难道说前世绑架她的那个瘸子真是史文光派来的?史文光让人绑架她,然后再救了她,好让夏府的人对他心存感激?
    不,如果史文光要夏府的人对他心生感激,那前世他应该绑架夏馥安才对,毕竟她跟夏馥安的身份摆在那,前世她这个二房的孤女哪有长房的嫡女金贵?还是因为前世这个时候夏馥安有夏逢生跟随,他们绑不走,才退而求其次绑了她?
    可是,夏疏桐又有一点想不明白,前生今世,史文光为什么要找那样一个行动不便的瘸子来帮他做事?她不信史文光找不到能帮他做这件事的手脚双全的人,最重要的是,前世没有人来要过赎金啊!他要是真绑架了她,顺便敲诈一笔银子不是更好吗?
    夏疏桐分析后觉得,这幕后之人不会是史文光,再者,当时史文光为了救她,也是差点就死掉了的。
    这边,秋氏派出的谢管事刚出府,门房那边便有人来通报,说是史文光过来了,要见史氏。
    冯氏听了,当即对秋氏道:“这个时候来见你二弟妹做什么?该不会这事你二弟妹也有份吧?是来串供的?”
    秋氏看了冯氏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丫环将史文光请到前厅这处来。
    史文光风尘仆仆急急而入,已是汗流浃背,到来后,对二人匆匆行礼,道:“史某想见一见家姐,还望夫人恩准。”
    自那日从史氏的院子出来后,史文光便再也没有来看望过史氏了。秋氏猜测,史文光应当也知道了当年史氏换子是有意为之,一直没有原谅她,便不来探望。今日会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秋氏道:“小舅爷是想将安安失踪的消息告诉二弟妹吗?”
    史文光犹豫片刻,道:“史某确有此意。”
    “二弟妹如今尚在禁足期,你告诉她也是于事无补,不过让她一同劳心罢了。”
    史文光耷拉着脑袋,一会儿抬起头来道:“她是安安的亲生母亲,难道不能知道吗?”
    冯氏听了这话,好笑道:“亲生母亲?那这六年来怎么不见她和安安相认呢?”
    史文光哑口无言。
    秋氏顿了顿,道:“小舅爷,我只问你一事:当年那事,你可知情?”
    史文光看着她,摇头道:“不知。我若知情,又岂会让姐姐犯下这等糊涂事!”又道,“不论如何,安安是无辜的。大人做错的事,不当让她这个小孩子来承受代价!今日是我将安安弄丢了,我一定会亲自把她找回来!” 史文光说这话时,双眼通红,面目诚恳,不像有假。
    秋氏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道:“你要告诉二弟妹那就去吧,不过我话说在前,这段时日,她是不能出流音院半步的。”
    “明白的,”史文光朝她做了一揖,“多谢夫人!”随即快步去了史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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