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胖头鱼》35.35

    “你说什么?”几乎是同时, 史氏、秋氏、冯氏三人便都齐齐叫了起来。
    如云哭泣道:“刚刚大小姐和二小姐在荷塘边玩,二小姐不知道怎么地就将大小姐推进了荷塘里,等嬷嬷们将大小姐救起来的时候……大小姐已经、已经……没气了!”如云泣不成声。
    “啊!”史氏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像疯了一样夺门而出。
    秋氏身子一软,夏知秋连忙抱住秋氏, 秋氏瘫倒在夏知秋怀中, 瞬间泪流满面, 双腿发软, 站都站不住了。
    冯氏难以置信,喃喃道:“好端端的怎么会……”
    相较这二人, 夏知秋却异常地冷静,他将秋氏交给了丫环, 对冯氏道:“大嫂,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帮我照看下菀儿。”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
    夏知秋一走,秋氏慌忙强撑起身,趔趄着步子便往外跑,丫环们忙上前搀扶,冯氏也连忙跟上。
    且说这边,史氏像疯了一般跑到荷塘,便见荷塘边上跪着一群面容慌乱的仆妇,仆妇们身前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小人儿被她们用一条白布盖住了。
    史氏当即跌倒在地, 朝着那小小的身子爬去, 她颤着手拉开了夏馥安脸上的白布,当看到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苍白小脸时,史氏崩溃痛哭,趴在夏馥安尸身上嚎啕不止。
    “娘……”这时,身旁一个瑟缩的小人儿唤了她一声,是夏疏桐。
    史氏一见夏疏桐,顿时悲愤交加,原本哭得发软的身子猛地僵直了起来,爬起身狠狠瞪着她,神情凶恶得像是要当场就将夏疏桐剥皮拆骨!夏疏桐被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下一瞬,一个手掌的阴影便映在了夏疏桐的小脸上,夏疏桐看着史氏高高扬起的手掌满脸惊恐,只是这一巴掌却没有顺利地落下,而是被赶来的夏知秋及时地抓住了。
    夏知秋一把扣住史氏的手腕将她瘦弱的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地往后一摔,史氏摔倒在地,撑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平日虽威仪、待她却向来十分和气的大伯。
    夏知秋真没想到,这个平日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弟妹力道竟然如此之大,方才他差点都扣不住她的手!若桐桐挨了她这一巴掌,只怕整个人都得扑倒在地,摔得个鼻青脸肿!这样重的一个耳光落在这么小的孩子脸上,打聋打傻都是有可能的!夏知秋万万没想到,史氏竟然对自己养了整整六年的孩子这么狠心!除了杀女之仇,如何还能有这般大的仇恨!
    就在这时,夏疏桐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夏知秋连忙蹲下将夏疏桐抱了起来,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她。
    秋氏也已赶了过来,看到方才情形一愣,紧接着目光就落到了躺在地上的夏馥安身上,她扑了过去,将夏馥安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拍着她冰凉的小脸哭唤道:“安安,安安……”
    秋氏正悲恸着,夏馥安却缓缓地睁开了眼,一脸迷茫地望着秋氏,像是才刚睡醒的模样,不解问道:“娘,你怎么啦?”她说完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秋氏一愣,当即狂喜,紧紧地抱住了她,喜极而泣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馥安被秋氏抱在怀中,一头雾水。她记得自己刚刚和夏疏桐在花园里玩,玩得很累,正口干舌燥的时候,流双给自己递了杯花茶过来,她想也不想便接了过来,接了大半杯,可是在喝过花茶后,她好像变得好困好困……
    见此情形,史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你还有何话可说?”夏知秋居高临下,沉声斥问。
    史氏勉强抬起头来,颤声道:“大伯,你这话是何意?”
    “谢管事,将二夫人押入祠堂!”夏知秋命令道。
    “是!”谢管事立刻来到史氏身后,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押了起来,冷冷道了一声,“二夫人,得罪了!”全无平日的客气。
    秋氏看着这一切,心中依稀有了猜测,可这会儿脑海中一团混乱,也无暇细想,只能问夏知秋道:“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事已至此,你还不明白吗?”夏知秋痛心道。
    秋氏呆滞片刻,仔细回忆了史氏方才种种表现,方才如梦初醒!
    秋氏气得周身颤抖,踉跄爬起,来到史氏跟前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斥道:“你个毒妇!居然做出这等事来!”
    史氏被秋氏这一耳光打得头昏眼花,勉强撑起身来,捂住脸哭泣道:“大嫂,妾身不知所犯何事?”
    “你、你……”秋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将她押走!”夏知秋喝道,“让她去列祖列宗面前说个清楚!”
    史氏很快就被谢管事押走了,在场的仆妇皆噤若寒蝉,夏知秋扫视众人一眼,冷冷道:“今日之事,若敢私下议论,或传出一言半字,全部发卖!”
    仆妇们齐齐跪下道“不敢”,平日里都是大夫人在管她们,今日大爷发了威,她们哪里敢不听从。
    夏知秋将夏疏桐交给了嫂子冯氏照顾,又嘱咐秋嬷嬷照顾好还在糊涂的夏馥安,随即同秋氏去了祠堂。
    史氏这会儿正被押跪在祠堂中央,对着夏府先人的牌位哭得梨花带雨,尤其其白皙的脸上还挂着一道鲜红的掌印,看起来好不可怜。
    夏知秋到来后,同秋氏朝夏府祖宗行过礼,而后便开始审问史氏,喝斥道:“史氏!我们长房自问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史氏一脸悲愤,跪在地上哭道:“大伯,妾身不知究竟所犯何事?你竟要这般羞辱于我!”
    “你还不肯认吗?”秋氏怒道,“安安才是你的女儿!难道不是吗!”
    史氏闻言一脸震惊,“大嫂你这是何意?安安怎么会是我女儿?”
    “你还不肯承认!”秋氏气得发指,“大家同为女人!同为母亲!谁都不是傻的!”史氏的种种表现早已出卖了她,可她竟然还敢如此狡辩!
    夏知秋义正辞严道:“当年你命龙嬷嬷在安安和桐桐出生当夜将她们二人对换,难道不是吗!”
    史氏听到这话,顿时脸色惨白,原本跪直的身子瞬间瘫软了下去。
    “龙嬷嬷已经认了,”夏知秋冷道,“她承认此事是受你指使,我原本还想给你一个机会认罪,谁曾想你竟如此顽固不化!”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史氏闭目,趴在地上泪流不止。
    夏知秋气得胸口微微起伏,真没想到,最毒妇人心!
    秋氏悲愤而泣,就在这时,史氏忽地跪了起来,爬到秋氏脚边紧紧抓住她的长裙,声泪俱下道:“大嫂大嫂,我错了!我承认,我确实知道安安是我的女儿,可是……可是当年之事,确非我所为啊!”
    秋氏后退一步,对她的话又惊又疑,“不是你所为?”那这事是谁做的?
    “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想狡辩不成?”夏知秋怕秋氏心软中了史氏的计,喝道,“龙嬷嬷已经认了!当年她是怎么趁华嬷嬷出恭时迷晕了奶娘和夏婆子的!你竟然还想抵赖?我问你,你可敢与龙嬷嬷当面对质!”
    “有何不敢!”史氏扬起脸来悲愤道,“就请大伯将龙嬷嬷叫来,让她与我当面对质!我倒要问问她,她为何要如此污蔑我!”
    夏知秋哑口无言,他刚刚所言不过虚张声势,龙嬷嬷已死,自然是死无对证。可是史氏为何这般有底气说出这话?难道真的是他们冤枉了她不成?不,这个妇人极其狡诈,方才还在矢口否认。想到这,夏知秋问道:“你既然说龙嬷嬷冤枉了你,那这事又是何人所为?你既已知情,又为何一直隐瞒此事?”
    史氏泣道:“当年此事,实乃龙嬷嬷所为……”史氏抽噎道来,她口中的说辞,与龙嬷嬷临死的遗言大致相同。
    “我真的没想到,龙嬷嬷竟能做出这等混账事来!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快满月了,当时……”史氏说到这满脸羞愧,“当时我见安安有护国公府那么多人疼爱她,我、我真的是疯了,竟然默认了此事!而且,此事我也不敢告诉你们,我怕说了之后你们会记恨我们二房,提防着我……我夫君已经不在了,若得了你们当家长房的记恨,我怕以后我们孤女寡母的日子不会好过……”史氏泣不成声,捂脸哭喊道,“我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来,我真的是……不得好死!”史氏说着突然爬了起来,竟朝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撞了去!
    秋氏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去拉住她,却没能将她拉回来,史氏的额头重重撞在了柱子上,发出“呯”的一声重响,当场头破血流,晕死了过去。
    夏知秋也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查看,一探见史氏还有鼻息,忙让谢管事去请府医来。
    史氏因着是从地上爬起来去撞的,力道不够强劲,加之又被秋氏拉拽了一下,力道稍有缓冲,是以撞到柱子后虽然血溅当场,其状可怖却不致命,在经过大夫的救治之后,昏迷了两天两夜,终于醒来。
    史氏醒来的时候,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床前只有两个长房的二等丫环候着。丫环们在她醒来后喂她喝了一碗药,又喂她吃了一碗粥。在这期间,她数次问及长房和夏疏桐,丫环皆摇头道不知。
    直到晚上,秋氏才来看她,进门也没通报,一进来就立在史氏床前冷冷地盯着她,一脸不善,与平日里和善大方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嫂……”史氏一脸憔悴,柔弱地唤了她一声。
    秋氏双手抱臂,态度强硬,冷嘲热讽道:“你这戏演给谁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长房要逼死你一个寡妇!”想到过去这六年,史氏这是将他们长房当猴耍呢,谁能想到外表看起来柔弱的史氏心机竟是这般深沉和歹毒!
    史氏听了秋氏这话,心中暗暗咬牙,真没想到一直温婉大方的秋氏说话也能这般地尖酸刻薄,可这会儿她理亏,不得不服软,只能主动认错,一脸羞愧道:“大嫂,我真的是知道错了……”史氏身子本就虚弱,撞柱后在床上昏睡了两日更是头昏脑胀,此时此刻却只能强撑着病体爬下床,跪在秋氏脚边,卑微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我真的……求求你们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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