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87.将计

    招魂台实际上是一座塔型的建筑, 在塔顶摆下仪阵、招魂器物, 从选址到修建、再到里面布置,都严格按照天机道长的要求去做。
    皇帝南巡一去就是四个多月,招魂台修建竣工,赵见深与天机道长一起过来查验。
    上了塔顶, 两人极目远望,赵见深道:“师父,圣驾下个月就要回鸾,到时候一切就都看您老人家的了。”
    他说着, 冲天机道长拱了拱手。
    天机道长人如其名,须发皆白, 却是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他双目温和又不失精明,一派仙风道骨。
    赵见深的医术、蛊毒之术都是天机道长所传授,他甚至还跟天机道长学了一部分内家功夫。
    天机道长嘿嘿笑:“徒儿有求,为师自然安排妥当,就是这酬劳嘛……”天机道长冲赵见深眨了眨眼睛,刚才还仙姿飘飘的老道长这会子表情谄媚、笑容猥琐, 跟坑蒙拐骗的江湖神棍没有什么区别。
    赵见深点点头:“师父放心,金子都准备好了。”
    天机道长眼中精光一闪, 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没大没小地拍了拍赵见深的肩膀, 眉花眼笑:“好徒儿, 走, 为师带你喝酒去!”
    赵见深将他老人家的手拍开,道:“不许喝酒!”
    天机道长把眼睛一瞪:“如何不行?你这没有孝心的坏徒弟,为师替你解毒、给你治病、传你本事,这会子特意从山里跑出来助你,你连顿好酒都不让为师喝?没良心的坏东西,瞧为师不打你?”
    他说着,拿了佛尘的手柄来敲赵见深的头。
    赵见深一把抓住了:“你要喝酒也可以,但是喝醉了,露了痕迹,皇祖父不信你了,你休想得半两金子。”
    这老头儿啥都不爱,就爱金子,黄灿灿的金子。
    听了这话,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的老人家立刻偃旗息鼓,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好吧,看在金子的份上,为师姑且忍上一忍吧。”
    他肩膀塌了,眉毛落了,嘴角也耷拉了,一副垂头丧气、半死不活的模样。
    赵见深笑了笑:“等事情结束了,御酒管你喝个够!”
    天机道长这才乐了,哈哈大笑拍着赵见深的肩:“好,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弟!”
    这老头手劲儿极大,每拍一下赵见深的身子就矮几分,几乎不曾把赵见深给拍出内伤来。
    赵见深抽了抽嘴角:“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还想不想要金子了?”
    笑声戛然而止,天机道长“哼”了一声:“不拍就不拍,多少人想求老神仙我拍一拍,好得到仙气,老神仙我还不乐意呢。”
    “过来,侍候笔墨,为师要画些符咒在墙上,唬唬你的皇祖父。”
    老头儿存了心眼子,等会一定要故意装作打翻墨台,泼赵见深一脸,好报刚才他威胁自己的仇。
    不料赵见深早看穿他的戏码:“师父今儿累了,这些许小事就交给徒儿吧。”
    天师道长见算计不了他,捋了捋胡须道:“为师先走一步。”他脸上平静淡然,心里想的是,小兔崽子,迟早有你落入俺手里的那一天。
    天机道长走了没多久,薛锦棠就来了。这样露脸的机会,赵见深自然是要留给薛锦棠的。到时候他向皇祖父请功,给棠棠要一块封地。现在啥都没有,只有一个郡主的名头,实在不够名副其实。
    “棠棠。”赵见深像所有热恋中的愣头青一样,冲动的很,一会没见就想得慌了。见人来了,就搂到怀里,抱啊、亲啊,啥时候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了,啥时候才放开手。
    特别是最近,她对他分明也有了情,对他而言就像最好的催爱之药,每每让他心潮涌动,不能自持。无数次想推倒了她,这样、那样,总之各种不可描述。
    虽然不能真做了,脑海中想一想、过过干瘾,也是极好的。
    一番亲热之后,两人都两眼亮亮的,尤其是赵见深,眼睛跟狼一样,呼吸都粗重了。
    她的唇粉中带红,因为被爱怜过,格外鲜艳,赵见深越看越想。
    “你……”他把脸转过去,不去看她了:“你对着桌上的册子画吧,我冷静冷静。”
    天热了,他穿的衣裳轻薄,底下支起了高高的帐篷,实在尴尬。
    薛锦棠也觉得不好意思,心里也有些纳闷,怎么那个地方有时候鼓鼓软软一大串,有时候就硬邦邦的呢。
    她拿了画具,在墙上画了起来。符号简单,她很快就画好了。
    赵见深带着她下了楼,才走出塔,在门口遇到了天机道长。他想起自己有个东西忘了,回来取的。
    见到了薛锦棠,老人家立刻定住了脚,捋了捋胡须,神色淡泊明镜。
    赵见深对薛锦棠道:“你先回去吧。”
    天机道长说:“殿下,招魂台重地,如何能让外人进入?”
    他语气很淡,但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头发紧。
    薛锦棠见他仙姿出尘,就猜到他是大名鼎鼎的天机道长:“我是宜兴郡主,过来画壁画,并非刻意闯入。”
    “嗯。”天机道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挥了一下佛尘:“你走吧。”
    薛锦棠转身走,她能感觉到天机道长目光如芒,一直看着她。她脚步越发快了。
    等她走远了,天机道长才用胳膊肘拐了拐赵见深,嘿嘿笑:“好小子,眼光不错嘛。”
    赵见深不喜欢与人谈论薛锦棠,就冷冷睥睨了天机道长一眼。
    天机道长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你既然这么护着,为啥还给她下蛊?”
    他突然猛然一睁眼,惊奇道:“你该不会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才下了这么毒的蛊吧?”
    “不是。”赵见深含含糊糊道:“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下了三年。”
    现在才过一年多,还有一年才能给她解蛊,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熬呢。
    天机道长笑眯眯拍着他的肩膀:“想提前解蛊,来找为师。只要价格适合,什么都好谈。哈哈哈。”
    赵见深还真有点心动了:“再等等吧,总要等萧淑妃败了、吴王倒了再说。”
    天机道长眼珠子转了转,笑容更深了。
    “我的招魂台弄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了。”
    “我这边也一切准备妥当。”赵见深道:“皇长孙赵见浩会在圣驾回京前半个月被押送回来,这些事,你不要管,好好替圣上招魂就是。”
    前世他回了燕地北平府,吴王觉得他没了威胁,就开始对皇长孙下手。
    一共安排了两件大事,第一,江西赣州知府给皇长孙献上白狐一只,白狐乃祥瑞,是智者长寿的象征。皇长孙将此事告诉皇上,龙颜大悦,让皇长孙把白狐献上来。
    为此,皇上办了一场献瑞大典,十分隆重。在无数眼睛主母下,白狐被送上来,拉开帘子,笼子里是一只死狐。
    这事本由吴王操办,但皇长孙想揽功,只字未提吴王,只说是自己的功劳。等事发之后,他推到吴王身上,皇帝不信,斥责他办事不力、惫怠不恭、出事只知牵连旁人,不知反悔。
    第二件事更严重,皇帝南巡路上,收一歌姬,封为荷妃。据说十分宠爱,连萧淑妃都避其锋芒。皇上甚至说荷妃跟他有两世的情缘,是回头来找他,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的。
    回程路上,皇长孙对荷妃意图□□,被皇帝当场捉住。荷妃羞愤之下触柱而亡。皇帝勃然大怒,将皇长孙抓了起来,提前送回京城,还说不想再见到这样没有人伦的畜生。
    皇长孙回京之后一直被关在宗人府。
    等圣驾回到京城,吴王又使出杀手锏,揭发了另外一件事,气得皇帝直接宣旨,判皇长孙终身□□。皇长孙被囚一个月后,就在一个雨夜自尽了。
    太子只有皇长孙一个独子,他一直体弱养病,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皇长孙一人身上,如今这个儿子出事,他惊惧忧思之下也一命呼呜。
    皇帝受到连番打击重病卧床,吴王在龙榻边侍疾,极尽讨好。最后得了圣心,被封为太子。皇帝死后,吴王就登基了。
    赵见深算算日子,皇长孙也该快回来了。
    天机道长道:“如此,你的病情也该好了,明儿为师进宫一趟,跟大长公主禀明你病情好转,已经可以说出简单的字眼了。”
    赵见深点了点头:“也好。”
    ……
    薛锦棠成了主画,飞禽、走兽类都是她在负责,她每天把八个人分成两组,大家比赛,哪一组画得好,哪一组就得赏。第二天,她会把八个人打乱,重新分组。
    这样下来,几乎人人都得了赏。又因为她画技高超,为人磊落,长得又好看,这几个与她一起共事的女孩子,几乎都被她收拢了心。
    “郡主,您看看,我这样画行吗?”
    “郡主,我这样填色对吗?”
    “郡主,你看这草是照了地上草的颜色画,还是调亮一些?”
    大家围着薛锦棠转,都想给薛锦棠留下好印象。
    从前她们瞧不起薛锦棠,认为她不过是侥幸画了花样子才进翰林画院的。现在她们觉得,薛锦棠虽然是从燕地小地方来的,但不管形容举止还是绘画的本事,都丝毫不输她们这些大家闺秀。
    众人就发自内心的敬佩薛锦棠,讨好薛锦棠。
    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谁都想接近有本事、为人正派、身份高贵的人。
    大家高兴,效率就很高,转眼间就画了七七八八了。珍禽异兽园也因为有了这些小姑娘的到来而热闹了许多。
    只有两个人格格不入,一个是李凝仙。她晕倒之后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再过来,薛锦棠就以她身子不好为由,直接架空了她,并不给她安排事情,只让她歇着。
    另外一个就是谢紫薇。每天薛锦棠都重新分组,只要谢紫薇在哪一组,哪一组就不能赢。慢慢地,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一问题,但是谁都不说破。毕竟这都是谢紫薇自找的。
    谢紫薇那个气啊,有心想学李凝仙不做事,又没有那个胆子,只能一边干活一边忍气吞声。
    “凝仙!”谢紫薇咬牙切齿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就一直这样忍下去吗?”
    “再等等,总有机会的。”
    “哎呦!”女孩子们笑了起来:“快抓住它。”
    原来是一只小鹿跑了,它钻出了栏杆,摇着短短、毛茸茸的小尾巴,瞪着大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发现没有危险,撒腿就跑。
    母鹿呦呦叫了两声,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担忧地看着小鹿跑的方向,有些着急。
    薛锦棠跟这只小鹿最熟悉,她拿了一把饲料草去追。小鹿以为薛锦棠是在跟它玩,跑一跑,等等她,待她近了,它又跑开。
    薛锦棠笑骂:“小鬼精灵,还不快回来。”
    小鹿听不懂人话,继续跑。薛锦棠在后头追,追着追着,被旁边树丛里的人抓了胳膊,扯了进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薛锦棠瞪了赵见深一眼:“别耽误事,我去追小鹿。它要是跑出去,冲撞了贵人们,可不是玩的。”
    “没事,我让范全去追了。”赵见深笑着看她:“我就是想你了。”
    他早就看到她了,小鹿跑跑跳跳,她也跑跑跳跳,她身上的两只小兔儿也跑跑跳跳,可爱极了。让他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爱怜,爱怜她这个人,也爱怜她的小兔子。
    不过这是宫里,又是大白天,他不会胡来,就只伸手给她鼻头上一点晶莹的汗水擦去:“走吧,我还没跟你一起在这院子里逛过呢。”
    “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被人看见了也没事啊,是我粘着你,非要你跟我一起走的。如果撞见了人,你就摆出不乐意的冷脸给我看,我呢,就气哼哼的调头走。这样就算是偶遇了,谁也不会怀疑。”
    薛锦棠还是不想去。宫里是陌生的地方,她没有安全感。
    赵见深想了想笑道:“我悄悄跟你说,那边拱桥底下有一只母猫下崽了,生了两只小猫。你想不想去看看?”
    薛锦棠一听就有些心动:“我们去了,会不会惊动了它们?”
    “先去看了再说吧。”赵见深想:“实在不行,咱们就都抱回家,又不是养不起。”
    薛锦棠有些纠结,她怕自己没时间、没精力照顾小动物。
    “走吧。”赵见深笑道:“你再不走,我亲你了。”
    薛锦棠最终没能拗过他,她跟他一起去了。
    母猫是金丝虎,全身金黄,有些消瘦。看人来了,母猫呜呜叫,警惕地看着他们俩。两只小奶猫一只跟母猫长花色一模一样,一只是黑狸花的。
    两只小奶猫小小的,不过一扎长,小眼睛还没睁开,粉嫩嫩的小嘴在吸奶,吃得津津有味。它们小小的爪子还在母猫的胸上一踩一踩的好像要把奶水挤出来一样,别提多可爱了。
    赵见深见她喜欢就道:“母猫生产之后,前面几天因为担心小猫会一直搂着小猫咪,不出去觅食。等七八天之后它才会出去找吃的。所以它才这么瘦。我让人把它们娘三个带回去,咱们好好养着。正好燕王府里面也有老鼠,让它们抓老鼠去。”
    薛锦棠本来还犹豫呢,见了小猫之后就不犹豫了,她也知道宫里的野猫日子不好过,会被打。就同意了。
    李凝仙一直悄悄跟在薛锦棠身后,见她被赵见深抓住手拽到树荫里去了,她就没追了。
    她恨啊。明明燕王世子最先心仪的人是她,怎么就被薛锦棠这个后来者给抢了呢?
    她闭上眼,吸了吸气。燕王世子是长得好,深得帝心。可是他哑巴了,不能说话了,以后连燕王世子的位置都保不住,这样的人薛锦棠能看得上吗?一定不能的。等薛锦棠离开了燕王世子,那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李凝仙正想着,突然见那边来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急急慌慌的,像在躲什么似的。
    李凝仙心头一动,拦住了他:“你看到燕王世子殿下了吗?”
    “这个……”小太监支支吾吾不肯说。
    李凝仙越发觉得有事,她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请公公喝茶。”
    小太监接了银子,才道:“世子殿下黏着宜兴郡主,宜兴郡主好不乐意,让他自重,说了好些难听话,然后就走了。世子殿下十分生气,又说不出话来,在那边捶树撒气呢。”
    “请公公保密,不要告诉别人知道了。”
    李凝仙想了一下,犹豫了一会,最终咬了咬唇,去找赵见深。
    赵见深背靠着树,正冥想呢,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薛锦棠回来了,一转身见是李凝仙,神色就冷静了。
    李凝仙心头一跳。
    这个男人真是好看啊,乌黑的眉,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因为目光坚毅,所以并不显女气,十分英挺,身姿也伟岸。
    这样的男人,她实在是喜欢的紧。
    外头那些人,她一个都瞧不上,就是这一个,她看了一眼就沦陷了。
    她跟薛锦棠不一样,哪怕他哑巴了,她也不嫌弃他。
    李凝仙慢慢走过去,柔声道:“殿下,凝仙没有打扰您吧?”
    赵见深拧眉看她,李凝仙心头狂跳,脸有些发热:“凝仙有话跟您说,这些话,藏在心里已久,我……我从前没机会,今天想告诉您。”
    赵见深心里冷笑,这个李凝仙没有脑子的吗?她是吴王的人,跑到她面前来献媚?还是说,吴王一开始就弄了这个一个美人计?
    “殿下不能开口说话了,凝仙愿意做您的口,以后您想说什么,凝仙都可以替您说。”李凝仙看着他,说:“我在汝宁公主、临海大长公主、萧淑妃与吴王殿下面前都有几分体面,我可以帮助殿下稳住燕王世子之位。”
    她忙说:“我并不是说殿下自己不可以,只是有了我的帮忙,您或许可以轻松一些。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人很难熬,两个人在一起就会以苦作甜,再累都不怕。您觉得呢?”
    赵见深没说话。
    “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李凝仙双眸幽幽,含着无限爱慕的情意:“殿下,论容貌我不输薛锦棠;论家世,我是大家闺秀。薛锦棠不能给您的,我都可以给您。包括她现在踩着您的名声上位,我也可以替您教训她!”
    男人被拒绝了,伤了颜面自尊,这个时候最需要她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去鼓励安慰。
    她有才有貌,外头追逐她的狂蜂浪蝶不知凡几,这样的倾慕,她不信赵见深不动心。
    赵见深本想转头就走的,可听到她说薛锦棠,他就不乐意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棠棠比?
    不过赵见深什么都没有说,他反而淡淡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轻轻一点头,让李凝仙几乎要笑出来,她就知道,她这么美,燕王世子又怎么会拒绝?
    李凝仙想拉一拉赵见深的手,到底没敢,她道:“我心里已经有了教训薛锦棠的办法,日后她再也没办法进宫了,届时还需殿下配合。”
    赵见深扬了扬眉,表示同意。李凝仙脸一红:“殿下,您对凝仙真好,凝仙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凝仙春风满面地回去了,先去找谢紫薇:“机会来了,走,陪我去见大长公主。”
    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等会看我眼色行事,薛锦棠蹦跶不了了。”
    谢紫薇有些担心:“可是燕王世子会不会替薛锦棠说情?”
    李凝仙抿唇一笑,脸上春意荡漾:“放心吧,不会的。”她对男人还是很了解的。
    到了临海大长公主那里,李凝仙笑道:“大长公主,凝仙来跟您报喜啦。我老师前日给家父写信,捎来了一副画。老师说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以后可能都不会画了,特意画一副给家父。我今天进宫,已经带过来了。”
    大长公主大喜,眼角眉梢都飞扬了起来,身子不自觉站了起来:“甘棠楼主的墨宝在哪里?”
    “在凝仙休息的侧殿,我这就去取。”
    李凝仙笑着去了,谢紫薇也跟了上去。
    薛锦棠不动声色,她也想看看,她什么时候给李凝仙作画了,李凝仙又会拿出什么样的画来。
    没一会,李凝仙慌慌张张来了,她脸色苍白、如丧考批,一进门就道:“大长公主,画……画不知被谁挖掉了一块。”
    临海大长公主脸色一变:“画呢?”
    谢紫薇抱着画进来了:“大长公主,您看。”
    画轴展开,上面画着一美人,削肩柳腰,手持镜子,纱裙飘逸,精美无比。美人的头却没有了,很明显是被人挖走了,留下一个大洞。完美的一副画,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只从镜子里能看出眼睛与鼻子。
    临海大长公主捧着画十分痛心:“这是谁干的!暴殄天物!好好的画,怎么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谢紫薇“噗通”一声跪下了:“大长公主,我有话说,毁坏这画的不是旁人,正是宜兴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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