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81.宣告

    汝宁公主叫薛锦棠过来, 是想让皇帝把薛锦棠拨给她用的。有了金口玉言, 便是薛锦棠不愿意,也不得不愿意。
    可结果却是薛锦棠得了郡主的封号,还把李凝仙打了个落花流水。
    第一才女画工一流,薛锦棠画技尚在第一才女之上, 而且是圣上做的裁断。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第一才女名不副实,这个名号该换人了。
    汝宁公主也好,李凝仙也罢,总之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皇帝挺满意的:“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你们二人以后在翰林画院要好好学习,勿要辜负朕今日之言。赏李凝仙御供湖笔两管、宜兴郡主御用朱砂墨两定。”
    湖笔当然没有朱砂墨贵重, 很明显,皇帝很喜欢薛锦棠,处处给她脸面。
    两人跪下接了赏赐,欢喜退了下去。
    李凝仙捧着装笔的盒子,瞥了薛锦棠一眼,眼神凉凉,带了几分敌意。
    薛锦棠神态轻松, 举起两方朱砂墨,笑了笑。
    李凝仙也笑了:“薛小姐真容易满足, 得了两方墨锭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她顿了顿, 笑容里有几分轻视:“也难怪, 小地方来的人, 眼皮子总是格外浅些。”
    “我当然高兴了, 凭自己本事赢来的朱砂墨,用着就称心。只要我一见到这两定墨,就能想起今天李小姐输给我的场景,心里自然快活。幸好我赢了,我要是输了,得到了御赐之物,又不能丢,每次用的时候又膈应,那才难受呢。”
    薛锦棠眼眸一瞟,笑着问:“你说对不对,李小姐?”
    “你……”李凝仙冷哼:“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他日有机会,我必讨回来。”
    薛锦棠撇撇嘴:“反正你还是会输。”
    李凝仙点点头,眼眸阴森森的:“好,我等着薛小姐赐教。”
    两人不欢而散。
    此刻天已黑透,行宫里挂着无数盏写着福、禄、寿、万岁、长青的灯笼,有些扎成寿星公的模样,有些是寿桃,还有江山万年灯,双.龙戏珠灯笼,整个行宫流光溢彩、璀璨生辉。
    薛锦棠沿着行宫的甬道朝回走,一边走一边看灯,不知不觉竟然走错了路,来到水边。她转身回头,见一列披甲羽林卫过来了。
    为首的那位羽林卫呼喝询问薛锦棠:“你是何人?为何单独在此?要行何事?”
    薛锦棠也知道宫禁森严,忙行了个礼:“我是威武将军家的女眷,奉皇上诏谕前去回话,刚才回话结束,正欲回去。不料走错了路,误入此地。并非有意乱走。”
    羽林卫首领冷喝:“威武将军只有一子,膝下并无小姐,你休要胡说!”
    那羽林卫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落在薛锦棠脸上,顿感惊艳。
    薛锦棠并不慌张,她说:“我并未胡说。将军可带我去威武将军住所,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
    羽林卫首领点头:“也好。”他神色稍稍松动,两眼上下把薛锦棠打量了个遍。
    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继续巡逻,他则伴着薛锦棠去威武将军府。
    两人没走几步,旁边的岔道上走出来一个风姿偏偏,温润儒雅的青年,他眉清目秀,笑容温朗:“孙侍卫。薛小姐乃威武将军府薛夫人的义女,我可为其担保。”
    孙侍卫“哦”了一声,笑道:“既然纪公子担保,那就证明却有其事。”
    纪琅还笑着,眼神却有些冷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可否由在下送薛小姐回去?”
    这个孙侍卫名声很不好听,最喜欢调戏低等宫女,平时在外面也没少欺辱良家女孩儿。纪琅既然碰上了,就绝不会让他有近身接触薛锦棠的机会。
    孙侍卫不甘心,却也知道纪琅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就拱手一笑:“这个自然,纪公子请便。”
    孙侍卫走了,两人相顾无言,有些生疏,有些淡淡的尴尬。
    纪琅微微一笑,神色温柔一如既往:“走吧,行宫的河灯都是能工巧匠所制,跟外头不一样。既然得了这个机会,那就沿着湖边走,我送你回去,也能看看灯。”
    他语气随意又亲切,好像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湖中花灯璀璨,照的湖水盈盈有光。湖面上停留着好几个画舫,有一个画舫非常大,还做了龙头,很显然是御制。虽然皇上没来,画舫也挂着灯,亮堂堂,映得天上星星都黯淡了。
    薛锦棠神态自然,语气平和:“刚才的事情,谢谢你。”她平静而疏离。
    纪琅依然是笑的,他眼眸温润如水流:“盈盈,你非要与我分的这么清吗?”
    薛锦棠轻轻摇头,淡淡笑了:“纪琅,我已经不是盈盈了。”
    “好。”纪琅从善如流,像从前一样对她有求必应:“锦棠,我们之见,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你知道我的,不管什么事,只要你说,我总是会答应。”
    他是哥哥、是恋人,疼她护她陪着她。可薛锦棠却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她语气认真而诚挚:“纪琅。谢谢你从前陪着我,为我做的那些事情。现在你什么都不必为我做,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哪怕不爱了,这个人曾给过她温暖,他们曾赤诚相待。善待他,就是善待她从前温柔的岁月。
    纪琅失笑地摇头。
    没有了她,他如何还能好,如何还能做好自己呢。
    他也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锦棠。”纪琅停下来,握住了薛锦棠的手,与她四目相对:“汝宁公主与程濂苟且,我祖父、父亲、母亲都知情,我母亲跟我说,他们是露水情缘,汝宁公主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很快就会把程濂抛开。”
    “我当时想告诉你,告诉薛姨,不仅如此,我还想告诉世人,让他们都知道,汝宁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如果那样,你将会受到多大的伤害?真到了那一步,薛姨一样会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想着事情会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但是我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
    “我祖父跟程濂退了我们的亲事,以此为要挟,不许我说出去。只要我保持沉默,他就会再提亲事。我……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因为他舍不得她,怕自己不听话,祖父就不许他娶她。
    想着他被白怜儿蒙蔽冤枉她,想着她说的那些恩断义绝的话,纪琅心里针扎一般,眸中涌起水光。
    他微微仰了头,眨了眨眼,逼退了眼泪,再看薛锦棠时,脸上还是那温柔的浅笑。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那样做了。”
    纪琅牵着她的手,紧紧握着:“你原谅我,好不好?”
    薛锦棠神色有些复杂,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两人昔日一起玩耍的时光。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道:“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了。但是你我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纪家,是我的仇人。纪琅,这是你我不能忽略的。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不会不可能!怎么会不可能呢?”纪琅皱了眉:“我们之间还有一辈子呢。”
    他语气有些急,呼吸也有些乱。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吸气平复心绪,笑着说:“我们走吧。离开京城,忘记这里的一切,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在笑,胸有成竹的笑,可眼底的那一丝慌张还是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他是紧张的,他是害怕的。
    他怕她不原谅她。
    薛锦棠眼眶有些发酸,忙低下了头。纪琅风度翩翩,温润儒雅,做事不慌不忙,京中不知有多少女孩子为他倾心。
    纪琅只喜欢她,围着她打转,哪怕她比他小了好几岁,哪怕那些漂亮的女孩子穿花蝴蝶一样围着他,她只是个小豆丁,他还是只喜欢她。
    就因为他对她太好了,有不少女孩子看她不顺眼,纪琅的几个表姐妹更是在在纪琅看不见的时候欺负她。纪琅知道了,对那些人大发脾气,痛声怒斥。
    那样温柔的人,发起火来竟然也那般吓人。他吓退了那些女孩子,也吓到了她。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说,以后不许纪琅发火,因为发火生气的纪琅不好看,她不喜欢。
    纪琅答应了。
    从那之后,纪琅就越发温润,在她面前从来没发过火。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多过份,哪怕她趁着纪琅午睡,在他脸上作画,害得他被学堂的同窗笑话、被夫子责骂,他也只是无奈一笑,揉了揉她的头。
    今天他一直在笑,好几次他都笑不出来,却还是笑着哄她。
    薛锦棠心里闷闷的,她也笑着说:“我们去哪里呢?”
    纪琅眸中光辉点点,渐渐越发明亮,嘴角的笑容也放大了:“去杭州,你最喜欢的地方。我给人写字,你给人画画,我们开一家笔墨铺子,就在西湖边,平时卖卖字画,到了夏天,就划着小舟到西湖采摘荷花莲蓬。我给你做西湖醋鱼,你最爱吃江南菜,我现在不会,却可以慢慢学,反正有一辈子的好时光。我们无忧无虑,再也没有人打扰,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
    纪琅继续说:“这是你的梦想,我一直都记得。你还说要天南海北去游玩,之前我们都没时间,现在,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薛锦棠摇了摇头:“纪琅,想天南海北出去玩的那个薛锦棠是被外祖父护着、被母亲娇养着、被父亲宠爱着的小姑娘。如今我已经不是了。”
    她没有从前的心情了,天南海北游玩的梦想、到西湖做不问世事的神仙,早就随着她被害死而一起消亡了。
    “对不起……”
    “锦棠。”纪琅还在笑,声音却带了几分哽咽:“你不想去你西湖,你想去哪里,我都……”
    “对不起,纪琅,你别说了。”
    纪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慢慢松开手,微微一笑,暖暖的,淡淡的:“好,你说的,我都听。”
    薛锦棠硬起了心肠,道:“前面就到了,你就送到这里吧。”
    “好。”纪琅点点头:“你去吧,我还想吹吹风。”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应声回头,见燕王世子赵见深在后面站着呢。
    他的脸冷冷的,眼神也十分冷,像是冬天的风让人忍不住感到刺骨的寒凉。
    他们一路走过来,并未碰到赵见深,难道他一直在他们身后跟着吗?
    刚才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薛锦棠、纪琅神色各异。
    纪琅是觉得忌惮,觉得燕王世子深不可测。
    薛锦棠与他冰冷、审视的目光相触,竟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她赶紧垂下眼眸,不去看他了。
    纪琅忙拱手要跪拜,赵见深挥了挥手:“不必了。圣上赏了宜兴郡主一幅画,命我送过来。”
    “走吧。”赵见深冷着脸大步走到薛锦棠身边,毫不客气地抓住了薛锦棠的手,然后用力分开她五指,把自己手指挤进去,与她五指相扣。
    纪琅如遭雷击,像是承受不住,竟朝后连连退了两步,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他一直盯着那相握的手,等两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依然站着不动。
    夜风裹挟着湖水吹过来,吹得他衣摆抖动,身体抖动,浑身冰凉。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湿漉漉的,全是泪。
    ……
    赵见深死攥着薛锦棠的手,比从前都更用力。他步伐很大,拽得她脚步踉跄,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赵见深!你放开我!”
    薛锦棠恼了,呼吸急促,一边用力挣脱一边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走。
    赵见深猛然止住脚步,两眼死死盯着她。他眼神一寸一寸从她脸上扫过,像刀子一样慢慢的刮。他紧紧抿着嘴,像是极生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打人杀人一样。
    薛锦棠本来就有些怕他,后来他死皮赖脸耍无赖,没有真正伤害她,她才稍微对他降低了防备。
    现在他用这样的眼神盯她,薛锦棠的一颗心又不受控制地提了起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个瑟缩像是触发了赵见深身上的某个机关一样,让他眼眸一变,脸色更难看。他一伸手搂住她的腰,一只胳膊将她抱起来夹在了腋下。
    薛锦棠一阵眩晕,再睁开眼睛,就只看到自己两脚凌空,正被他抱着走。
    “你放我下来。”薛锦棠被他箍着,说话喘得更厉害。
    “闭嘴!”赵见深一声冷冷的怒喝。
    薛锦棠被他一训斥,竟真不敢开口,她也怕自己动静太大,会把羽林卫给招来。
    赵见深抱着她,来到一处僻静昏暗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连灯笼都没有挂。
    薛锦棠终于两脚着地,找到了踏实的感觉。下一刻,她人就被赵见深抵在了树干上,然后就是一顿毫不怜惜地索取。
    跟从前的温柔不同,这一次他非常用力,恨不能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薛锦棠的两只手被他抓着,举起来扬在头顶。下巴被他的另外一只手嵌固着,让她无法躲避。
    她口腔里全是他的气味,他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双唇下落,他亲她下颚与脖颈。
    薛锦棠感觉到了危机,她立刻抬腿去踢,却被他用腿与下腹部压住。这样压过来,两人紧紧相贴,男性坚硬的某处火热炽烫,戳着她。
    “别挣扎,除非你想要我现在就要了你……”赵见深喉头滚动,声音嘶哑带着隐忍。
    薛锦棠立刻不敢动,僵持对抗的身体也慢慢软下来,赵见深亲着她,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道:“别动,一会就好。”
    然后一阵奇怪的动静之后,赵见深把头靠在她肩上,长长喘了一口气,这才把她松开。
    薛锦棠感觉衣裙上有些重,伸手去摸,滑滑黏黏湿哒哒,她虽然不甚解,但也知道这是赵见深弄到她身上的,顿时嫌弃地把手擦在树干上。
    赵见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是生气了,只是想抓了她好好讲道理,没想到她走路踉踉跄跄,呼吸急促,小胸脯一颤一颤,让他心慌意乱,浮想联翩。
    带抱了她起来,柔软的身子在他腋下乱动,他就更忍不住了。
    这一通发泄,心里再大的怒火也散了。
    “别擦了。”赵见深从背后搂住了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走,我带你去我寝殿,先把衣服换了。”
    薛锦棠憋着气,不理他。
    “你不去也行,若是薛夫人问起来……”
    薛锦棠正在擦拭的手一顿,放下来,朝前走,赵见深一把抓了她的手换了个方向:“你走错了。”
    还好赵见深这里的衣服跟她衣服的颜色款式都差不多,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姨母交代。
    “走吧。”薛锦棠这个时候,很难给赵见深好脸色看的。
    赵见深也知道理亏,摸了摸鼻子:“生气了?”
    “我也是太喜欢你了,太在乎你了,我看到你跟纪琅有说有笑,还要去杭州过神仙眷侣的日子,我就受不了。”
    薛锦棠板着脸:“纪琅已经看到我们牵手了,现在,你该满足了吧。”
    “当然,你是我的人,如今纪琅知道了,想他也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薛锦棠又问:“那我没有答应纪琅,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赵见深含笑点头:“跟你过神仙眷侣生活的人只能是我,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他的。”
    薛锦棠气得瞪眼:“那你为什么还那样?”
    赵见深突然停下来,一把将她搂住,让她紧紧贴住她,然后才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因为你喘气了。你喘气的声音实在好听,我受不了。”
    薛锦棠的脸“腾”地一下如火烧。
    她捂住嘴,推开赵见深,离他稍稍远了一些。
    赵见深也不勉强,跟她在身后,慢悠悠看着,一路送了她去见薛夫人。
    威武将军与薛夫人都在,几人到书房说话,赵见深把晚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薛夫人立刻起身拜谢:“小女之事,多亏世子斡旋。”
    赵见深正色道:“夫人请起,威武将军既然投到我燕王府,保护府上女眷亦是我该做的事。以后这样的事情,必然还会有,夫人不必客气。”
    赵见深一本正经的,薛夫人与威武将军就更感激了。
    薛锦棠咬了咬牙,没说话。这个人,太能装了。偏偏她还没办法在姨母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
    几人重新坐下,赵见深皱了眉头道:“薛小姐被封为宜兴郡主……我用了一些不好的手段,请夫人听我细说。”
    薛夫人神色凝重:“世子请讲。”
    “我求了圣上,让他给薛小姐一个出身,皇祖父疼我,自然答应,只是他却问我,为何如此青睐薛小姐。我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威武将军,所以,我说了另外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皇祖父不仅不会怀疑,反而还乐见其成。”
    剩下的话,赵见深没说,薛夫人与威武将军却都猜到了,虽然猜到了,却都不敢相信。
    薛锦棠也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盯着他看。
    在一阵寂静之后,赵见深说:“我对皇祖父说,薛小姐美貌,我甚爱慕。当时情急之下说出,现在想来极不稳妥,这样坏了薛小姐的名声,我实有愧。”
    薛夫人的确是埋怨他的,他这样说了,以后锦棠还怎么说婆家?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抱怨也无用了。
    “殿下也是无心之失,当时那个情况下,这也是最好的借口了。”威武将军是男人,他没考虑那么多,反而笑着说:“这样也好,以后再与殿下来往,也不怕别人怀疑了。认真想想,这个主意不仅没错,反而十分妥当,连后顾之忧都解决了。”
    赵见深对薛夫人说:“夫人不必担心,我只说是我爱慕薛小姐,并未说我与薛小姐两情相悦。日后我只对薛小姐深情款款,薛小姐只管对我冷淡对待就是。”
    薛夫人一愣,脱口而出:“那岂不是太委屈了殿下?”
    “无妨。”赵见深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笑容:“本来就是我惹的祸,自该我来承担。”
    薛夫人想了想,竟恭恭敬敬给赵见深行了一个大礼:“殿下如此,薛氏感恩不尽。待下个月我们夫妇去了任上,小女就拜托殿下了。”
    赵见深郑重承诺:“夫人只管放心,我必不让薛小姐少一根汗毛。”
    自打赵见深进门,他就没看过薛锦棠一眼,真是一派正人君子、冷冰冰的模样。再加上他一向有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所以,薛夫人与威武将军竟丝毫没有怀疑。
    薛锦棠心里却五味杂陈。如果真按照赵见深说的那样,估计赵见深很快就要沦为别人的谈资了,而她的名声则会扶摇直上,压过李凝仙也不再话下。
    这时候,她又想起赵见深之前的承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她当玩笑话,当他玩弄她的感情,说的是不靠谱的甜言蜜语。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
    这个人,竟然是可以信任的吗?
    薛锦棠有些乱。
    门口薛嬷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军,夫人,锦衣卫带了一队人,说要进来搜查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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