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离开皇宫的田尔耕此时心急如焚!
锦衣卫是什么?天子亲军!靠的就是皇帝信任才能扶摇直上的!
可是,这一会自己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皇上会怎么看自己?还会一如既往的信任吗?恐怕不会了,自己都被发配到南京了!那可是养老的地方!身边的同僚会怎么看自己?他们会不会想着趁机上位,然后回过头来一脚把自己踩得死死的?一定会的!
哎,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没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天子亲军本就是站在皇上这一边,锦衣卫更是圣上爪牙!
结果,自己却怕得罪新皇,想要做骑墙派,奢望新君上位还用重用!
妄想罢了,岂不闻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自己还是被权势蒙了眼啊。
想到这里田尔耕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这一回一定要把圣上交给自己的差使办的漂亮!如此才能赢回圣上对自己的信任!而且,南京也不错,那里临近淮河,歌姬舞女数不胜数,身上至今无子,也许可以…
京师,刘大学士府邸
大学士刘一燝称病在家,东林魁首韩廣带领几位东林干将前来看望。
“诸位大人,我家老爷有请。”管家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引着客人入了内院。
诸君子点点头,然后踱步迈进了卧室。
床上,刘一燝撩开被子正要下床。韩爌连忙上前两步阻止,嘴里不住的安慰道:“都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刘公养病要紧!”
刘一燝推脱一二,也就不再坚持。
“福伯,你且下去吧,我要和诸位同僚闲聊一二。”
“是的老爷。”说罢老管家退了出来,然后带上房门。
门外,几个护院站在院墙下护卫着,老管家冲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低声说道:“老爷正在陪客,大家都张几个心眼,莫要惊扰贵人!”
大家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然后低声应是。
只见几十个精装汉子三灾五十周围,然后巡视一圈,没确定无人之后,才冲管家点点头。
老管家走到卧室窗户,轻轻拍打三下,然后离开。
卧室里刘一燝听到之后,干咳两声,然后动作利落的起身,整理一下衣冠。引着几人来到客厅落座。开口说道:“无事了,诸君有话尽可畅所欲言!”
韩爌几人对此早已不再见怪,大家落座之后不由得哀叹道:“阉党气焰嚣张,如今我等小聚都要如此小心翼翼!”
他的话引起众人共鸣。
“是啊,我辈东林人士无不是兢兢业业,时刻谨慎。稍一出个差错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哪里还有半点士人风采!简直斯文扫地,毕生耻辱!”
“不仅如此,他还残杀东林人士,杨涟大人更是被他用斧子生生劈死!如今朝堂之上尽是奸邪之人!长此以往,哪里还有我辈正人的位子?”
“就是就是,如今朝堂正人逼退,小人猖獗,外有边患,内有邪党!如此下去,大明前途堪忧,社稷必将倾覆啊!”
“可惜陛下长于深宫大内,又亲近阉人宦官。听信小人之言而远离我等贤良君子!是的治国权柄尽在阉人只手,而我等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门啊!”
“哼,太祖皇帝早有祖训,太监宦官不得干政!陛下违背祖训,亲小人远贤臣,不似明君之相!我等孔孟学子,身负圣人之道,自该担当教化万名职责,拨乱反正!”
“不错,当今圣上不尊祖宗之法,沉溺奇淫巧技!此非社稷之福,我辈正该选贤任能,扶持新君上位!之后铲除阉党,还社稷清明!成则有从龙之功,青云直上。败也可青史留名,蒙荫子孙!”
“魏忠贤只是一介阉人宦官,如何能领导阉党于我东林诸君争锋?权倾朝野,惑乱天下,更敢自称九千岁!让百官给他立生祠!不过是靠着昏君庇佑!我等三番五次进言劝谏,结果却被杖责!更有甚者被魏贼怀恨在心,找由头陷害惨死!难道我等只能坐以待毙吗?”
“正是!昏君宠幸乳母客氏,使得后宫不靖!今上登基七年有余,却无子嗣生还!皇室子嗣艰难,甚至有断绝之危!更有客氏私藏怀孕宫女于后宫,妄图行吕不韦之事!到时皇室血脉混淆宗室社稷毁于一旦,大明为已!”
“大明养士三百载,仗义死结就在今朝!诸君!还请速下决断!”
“正该如此,信王乃陛下亲弟,且亲近我教,更兼天纵之才,心向儒门,有圣人之相可继大统!”
此话一落,客厅里落针可闻。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非必要大家一般都是心中有数,不会明言。只不过,如今确实到了生死存亡之刻,大家也都没了机会。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说了!”刘大学士咳嗽一声开口说道。
“我和韩大学士已经动手,陛下落水之后就会有人献上仙丹!如今皇宫内已经是一片大乱!成败与否片刻便知!”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大家还是被刘大学士的话吓得怔住了。
大家知道最近京师里有些异样,也怀疑过皇上落水是否有猫腻。可是如今知道了真相,还是感觉心中不安。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真就有人敢做?而且,自己居然还是知情者!
突然,心里有一种参与历史的感觉!
大丈夫当如是啊!
就在这时,老管家突然闯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皇宫里传来消息,信王谋逆被抓,逆贼俯首!如今锦衣卫缇辑四出,开始捉拿弑君的逆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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