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魏征拔出立柱上的那把利剑,带着筹谋笃定的笑意双手击掌,于是,从偏殿鱼贯而入一群武士来。个个矫健身姿,器宇轩昂。
“这是何意?”承乾反倒被这等阵仗吓得不清,颤抖着手,指向一众人等。
“誓死效卫太子殿下!”一众人立马跪在殿中央,拱手作揖,俯首称臣。
承乾吓得倒退两步,惊恐瞪着魏征不敢往下想。
“太子殿下!得人心者得天下!殿下民心所向,是该大展拳脚的时候矣!”侯军集兴冲冲跨入大门,展开双臂,信誓旦旦无以复加。
“有多少人誓死跟随?”承乾胆怯望着魏征问道。
“府中潜伏五百,在朔方三万大军整装待命,等着殿下一声号令!”侯军集自信满满禀报道。
“如若失败,如何?”
“殿下,富贵险中求!更何况,再不行动,殿下是甘愿被人替代还是想等陛下万年升天呢?依陛下打虎的身板儿,恐怕真得等上万年吧!”魏征缕着胡须,眯起眼来。
“弑君?杀父弑君?”承乾极低一声,双肩开始失控的一阵哆嗦。左右游弋的眸光,显示着他的举棋不定。
卷缩在床榻一夜未眠的承乾还在陷入沉思。却这时太监传报,陛下在两仪殿等着召见太子殿下。稍事沉着的承乾穿戴14整齐后,迈着有些轻飘的脚步,进入太极宫中。
一跨进门槛,瞧着皇帝陛下一脸冷峻盯着自己,而盘坐在一旁的李泰紧皱眉头,一脸忧愁。
“承乾!朕且问你!听说你门下有不该出现的幕僚是吧?说说,都有哪些?”太宗指着伫立在殿中央的儿子,大喝道。
始料未及的问话,问得承乾是措手不及,无以招架。一时未反应过来要如何应对的承乾只能选择沉默。
“那朕再问你!你昨日在太子府与谁见面?又与哪些朝臣密会?”太宗声音虽不大,但透着极度愤慨!
“知道了?怎么会?昨晚不过只有太傅,侯大人与那带刀侍卫都是极信得过之人。如何就暴露了?不可能!”承乾心中打着鼓,不断转动着眼珠。
“父皇,孩儿确实收留了侯将军。因将军曾对孩儿有救命之恩,孩儿无以为报。招侯军集入府,不过是报答恩情罢了!”承乾突然闪出一个甚是合理的解释,脱口而出。
“报恩?哼!报恩需要带如此众多武士进入太子府的吗?说!一众结党营私,密谋所为何?”太宗猛然站起身,指着承乾一通咆哮。
“儿臣并无密谋啊!父皇!儿臣冤枉啊!”承乾猛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父皇!儿臣也相信太子殿下,并无谣言之事。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挑唆离间。父皇,切莫错怪太子大哥啊!”李泰与承乾并肩而跪,作揖叩首,甚是焦灼。
“难得泰儿宽宏之心。承乾,你却应当向你弟弟好好学学!”太宗冷眼瞟向承乾,怅然落座在扶手中,长叹口气道:“无论是否属实。这也是对你们这些皇子一个忠告。朝野上下,最忌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密谋私会。朕若抓住实处,绝不姑息!”
李泰一听此话,扯出极度夸张的嗓门,磕头道:“谢父皇!谢父皇!”
而承乾匍匐在地,汗滴下落,紧拽的拳头是越拽越紧。
“看来,咱们这里定是出了内鬼!”魏征极度严肃的紧皱眉头分析道。
“不会!这些武士跟着老夫数年,都是风里来雨里去,过命的交情。他们都是老夫最信任之人。绝不是!”侯军集连连摆手道。
“那究竟是谁能知呢?”魏征疑虑重重,很是不放心。
“只便宜那李泰。在父皇面前又挣得一分!”承乾叹息一声,甚觉李泰心机颇深,实在猜不透。
“如此绝好时机,为何魏王要帮咱们?”魏征百思不解问道。
“太子殿下恭顺尽孝,魏王博古通今,真是不知陛下究竟更偏爱哪位皇子呢!”颦儿一边织布,一边闲聊几句。
“国家政事,大家还是不要在工作之地妄加猜测吧!干好自己本分,其他免谈!”杨冠摇着头,甚觉这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犯起糊涂来。
片刻,也没听见颦儿一句回应,杨冠眼依然埋在织布机上,悠然一句:“交代的话可有听见?”
却还是无声无息。紧皱眉头的杨冠抬起眼来,却瞧着一袭龙袍伫立在机器对面,带着依然狡黠的微笑看着刚织出来的一段锦。
“你怎么来啦?这里可是织布房,还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杨冠莫名看着他,甚觉这人太悠闲。
“自然是有感兴趣之物,才勉为其难走这一遭。”他环顾四周,取下木架上一匹金灿掐丝锦缎,连连点头。
“你穿上,一定很好看!”他将锦缎铺在杨冠身上,上下打量着。
杨冠只淡然一笑道:“开什么玩笑。这是给你做一身秋袍的。我如何能穿这颜色?”说完,却又预感到一些什么,瞪着惊惧的眼神望着那男人。
“怎样?与朕一道穿上这金碧辉煌的颜色,可好?”他握着锦缎,与她并肩而坐,笑弯眼望着她。
“不好!”良久,杨冠只坚定说出那两个字。却又开始织起锦来。
“怎么?奉上江山,某人还瞧不上眼儿?”他突然有些严肃,站起身来,有些挫败的背对着她。
“我早说过,那位置是她的,就永远都是她的。谁也别想争夺!”她固执的用力拉扯推手,不容置疑。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还要计较?”似乎龙心有些不悦。
“计较也罢,豁达也罢!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她冷冷抛下一句,引得人一颗热心瞬间冰冷。
“不是你的?那你认为又有什么是你的?站在我身边,就令你如此不情愿吗?”无缘无故一句,男人头也不回跨出门槛,消失在盛夏阳光里。
杨冠望着窗外,他愤然离场的背影,自言自语一句:“我已经站在你身边了啊!如何还去计较一个虚名!”
“什么?”承乾愤怒的一把抓起太监衣襟,一脸不可置信。
“太子饶命啊!奴才就是听两仪殿的人偷偷在议论皇上有意立杨妃为后,就想着这等大事一定将信息送出宫来,禀报太子!”小太监吓得不轻,连连鞠躬道。
“下去领赏吧!”魏征瞟眼那太监,淡淡一句。
等房中只剩他二人时,承乾悲痛感叹道:“想母后一生操劳,将所有重担一人肩挑,为他付出多少心力?却现在还是沦落到被淘汰被取代的结局!”承乾一行热泪滚落。
紧拽的拳头一拳砸向几案,咬着牙道:“立那妖女为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想接下来如何?”魏征有些预感不祥,谨慎盯着太子问道。
“如若那妖女当道,什么太子承乾,什么魏王李泰,什么长孙一族,恐怕都要靠边儿站!拣日不如撞日!休要错失良机!行动越快越好!”承乾瞪着坚定的炬目说道。
“太子不可!这情报是真是假还未明朗,何况,经过上次教训,恐有内鬼告密。而魏王怕也会从中作梗!不可冒然行事!”魏征极力阻止道。
“太傅,勿犹!本宫自有安排!”承乾大开房门,一瘸一373拐行往侧殿。
“老爷,魏王府传话来,说魏王这几日身体不太舒服,今日就不来亲自祝寿了。还望老爷体谅!”长孙府小厮一五一十传来魏王府话。
“哼!不过就是修撰了一部《括地志》,就真以为陛下另眼相看了?想当初每年父亲生辰宴他都是最先到的,现在呢?都不用来露脸了!忘恩负义之人,不足成大事也!”长孙宏愤慨一掌击在自己双腿上。
“也罢!羽翼丰满,要飞天矣!”长孙无忌缕着胡须,长叹一声。
“那依父亲之见,咱们是要将注下在太子身上咯?”长孙宏疑问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注不得下得太早。如魏征老头如此早就动手,未必是件好事!”长孙无忌一脸权谋,缕着胡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渔翁?谁会是最后的渔翁?吴王定不是父亲要扶持之人,李谙更不可能,那这个渔翁是——?”长孙宏想起一个人来,但又不太自信的看着父亲,不敢脱口而出。
想着今日在司衙那些绝情话似乎有些说过头了。杨冠端着一碗莲子水果饮从御膳房而来。撩开纱帐,只瞧见那男人单手揉着额,紧皱眉头,一脸痛苦样。
“头又痛啦?不如让柳太医来看看?”她轻言絮语扯过他头靠在自己肩上,帮他揉着太阳穴。
“怎么?这会儿又想站在朕身边了?”他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安然睡在她腿上,任其按摩。
“不会没看到一个大活人站在你身边多年了吧!瞧你那眼神儿!”她轻轻戳一下他头,莞尔一笑。
“却就是不愿将名分再改改!”他依然闭着眼,笑答道。
“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太监匆匆从大殿小跑来,急得满头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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