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搅屎棍》第十八章 塞翁失马，祸福无常

    “少年，别跪啦，啊叶是不会收徒的。”那群看热闹的青年走后没多久，周清泉带着有点郁闷的儿子告别叶问家，走到门口看到柏子仁，停顿下来，想了想过来劝导。
    “叶叔连我都没收，更别提你了。”周光耀郁闷道。隐约间有点把火撒在柏子仁身上。
    “我是真心拜师习武，我不会走。”柏子仁抬头痛苦的咧嘴一笑，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语。
    周清泉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疲惫不堪，但眼神明亮，看的出来他很坚定，突然内心有点触动，突然有点希望眼前的少年能够拜师成功了，如果他都不能成功那么啊叶或许真的不会收徒弟了。
    拍了拍柏子仁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带着自己儿子离去。
    柏子仁差点没被这没有施加多少力量的巴掌给拍到，一脸苦笑的听着周清泉离去的脚步声，心里诅咒不已，你丫的，走就走，能别装的跟长辈一样还拍肩膀嘛。
    不远处，叶家大宅的灯火开始熄灭。
    “小伙子，夜深了，你快回去吧。”管家旺叔又走过来一脸心疼的劝柏子仁离去。
    “谢谢大叔，您不用管我”柏子仁缓慢但却坚定的摇头。
    旺叔一跺脚，叹气离开了，随着最后一点灯火的熄灭。
    万籁俱寂，偶尔有些虫子的叫声。头顶星光璀璨点缀的这夜空显的特别的辽阔和深邃。
    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是感官却变得异常灵敏，就像生病的人对身边的温度空气流动特别敏感一样。
    柏子仁突然有种被全世界所遗弃的感觉。现在没有人围观，也没有人嘲笑。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孤独的跪着，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坚定的人，他的前二十年从没有为自己奋斗过，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理由下跪一整天。
    现在晚上了，没有其他人了，或许自己可以站起来歇一歇了，等到明天早上再接着跪？
    或许自己可以假装自己晕倒了，这样兴许叶问恻隐之心一动就收下自己了呢？
    或许~
    不！
    自己是诚心拜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骗的过叶问，也骗不过自己。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内魔吧，或者说心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的内心，稍有退缩，便会功亏一篑。
    柏子仁洒然一笑。
    殊不知，在前方不远处的楼上，一个双手背负的宗师也在展颜微笑。
    “啊问，你在看什么？”男子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嗯？”男子回过头来“哦，没什么，随便看看。睡觉吧。”
    “那个年轻人还在那跪着嘛？”女子移步窗前向黑暗中瞅了一眼。
    “嗯。”男子点点头。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女子问道。
    “我也没想好。”男子苦笑。
    “······”女子会意的没有继续追问。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当然是对于那些休息的人来说。
    对于柏子仁来说，代表自己又熬过了一夜的时间。如果他能够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现在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干裂没有血色。一夜没睡的脸色分泌的那些污垢显得气色特别灰败。
    柏子仁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些一跪就是三四天的人是怎么度过来的？
    初夏的早晨尽管有些清凉，但柏子仁摇摇晃晃的身体还是冷汗直冒。
    日头渐渐强烈，柏子仁的打摆子的程度并没有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有所减弱。
    每次都在将倒未到之际，心底涌出一股了力量堪堪支撑住脆弱的姿势。
    “小伙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管家旺叔带了点饭菜放倒柏子仁面前。
    “谢谢大叔，吃了心就不诚了。”柏子仁费力的扯了扯干裂苍白的嘴唇。喉头一阵滚动。
    “唉，小伙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家少爷问都没问你，他是不会收徒弟的，就算少爷同意我们家少奶奶也不会同意的。”旺叔回忆着自己少奶奶向来讨厌少爷与人比武。忍不住透露一点主人家的家私。
    柏子仁还想蠕动嘴唇笑笑，可是怎么也扯不出来。旺叔看着这一幕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哟，这叶问家怎么还跪着人呐。”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有很多人走了过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旺叔看着领头的几人来势汹汹不是善客，伸手阻拦道。
    “我是来找叶问比武的，让叶问出来。”领头的没动手，倒是旁边的几个随从推搡着旺叔走进院子，后面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乡亲。
    隐约听到那些吃瓜群众的议论，柏子仁几乎停滞运转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打遍武馆街的金山找过来找叶问比武了，这可是剧情里的一个小高潮，柏子仁很想亲眼目睹两位高手的过招。不过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好像过来很长时间，其实也没过多久。金山找几人狼狈不堪的在乡亲们的哄闹和嘲笑中走出了院子。
    走到门口，一时难以介绍现实的金山找看到门口跪地拜师的柏子仁突然打心底生出一种厌恶和痛恨，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从北方来到南方闯荡，却只能再灰溜溜的离去。而叶问这个练娘们拳的人却能让人跪着这里拜师。
    强烈的嫉妒和怨恨促使金山找在从柏子仁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飞起一脚，可能对于他这个练硬功的习武之人来说只是随意一脚，但是对于从未进行锻炼，并且虚弱不堪的柏子仁来说，不弱于被一辆汽车撞到。直接被踹到离地半米，重重的砸在地上，
    “金山找打人了！”
    “是那个拜师的小伙子。”
    “哎呀，快救人，人都吐血了。”
    “快抓住金山找，别让他跑了。”
    虽然众人都在围着叶问欢呼鼓舞，但总归有几个人还在关注着没有走远的金山找几人，亲眼目睹了那个柏子仁被金山找一脚踹飞，砸在地上吐了一大块鲜血后就没动静了。连忙大喊。引得众人慌乱起来。
    叶问闻言走出庭院。见到昏迷不醒的柏子仁。连忙上前查看。
    “快，把人抬进去，再找几个人去叫大夫。”众人轰然应诺。
    ·······
    “小伙子，你醒了。谢天谢地。”柏子仁被一脚踢过去后意识就陷入黑暗中，这种感觉以前有过一次，当他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古代的木板床上，身上是柔软的棉被。迷惘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对上了管家旺叔欣喜的眼神。
    “····”柏子仁蠕动嘴唇想要起身。
    “别动，别动，你刚醒过来，要接着躺着。”旺叔连忙按住柏子仁“我家少爷说了等你醒来就告诉他，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叫我家少爷过来。”
    听到叶问要过来，柏子仁心里隐隐激动，安静下来等待叶问。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没过几分钟，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的柏子仁听到有人说话。
    他很奇怪，他刚才无聊其实一直在仔细听房间的动静，房间一直很安静，可是没有听到脚步声，如果不是叶问出声，他根本不知道叶问进来了。
    或许这就是习武之人的能力吧。
    “叶师傅。”柏子仁有所求人家，自然不能太随意。挣扎着起身。
    “快躺下。”叶问眼疾手快的按住柏子仁。
    “多谢叶师傅救命之恩。”叶问的手看似温柔实则力气很大，柏子仁没有挣脱，只能无奈的躺下表示谢意。
    “无妨，说起来你受伤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叶问温和的笑道：“那人叫金山找，因为比武输给我，所以拿你泄愤。我也是应该做的。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
    “叶师傅，我是真心拜您为师，还望您收我为徒。”柏子仁见叶问特意避开拜师一事，只能无奈直言。
    “我不会收徒的。想学武外面有很多武馆，没必要找我。”叶问摇摇头。
    “叶师傅，我真的是诚心拜师，如果您不同意我就跪死在门外。”柏子仁急了，好不容易和叶问有了交流的机会，可不能放弃。
    “咳咳咳，”一激动，扯动了身体内伤，顿时疼痛难忍。
    “快快躺下。”叶问连忙安抚住柏子仁：“说实话，你根骨已定，就算练武也没有多大的成就。何必苦苦强求呢？”
    “小子本来父母健全，亲族具在。在东北随不是豪门巨贾，但也小有薄资，衣食无忧，可恨日本鬼子侵占东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小子也是被父母藏在地窖里才逃得一命。可是我阖家上下······”柏子仁重重的一圈擂在之前被踢伤的地方，疼的表情狰狞，清泪两行。
    也是演技不到家，只能用痛疼来掩饰了。说着，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一定要杀鬼子，而要想杀鬼子必须要有一身好武艺，听闻叶师傅是佛山第一高手，所以小子鲁莽前来拜师，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叶师傅见谅，但希望叶师傅收我为徒，授我武艺。”
    说到后来，把目光从虚无中移向叶问，眼含希冀。
    “唉，未想到北方竟已沦落到这种地步，节哀顺变吧，你父母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叶问闻言神情沉重的拍拍柏子仁的肩膀。“既然你在佛山孤身一人，那就先在我家住下吧，好好养伤。”
    “叶师傅。”柏子仁挣扎想要继续请求。
    “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想想。”叶问站起身来伸手制止道。“你伤势未好，再多休息休息。”
    “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也不能强求。只能依言继续躺着。
    ······
    “里面那人情况怎么样？”在客厅看叶准画画的张永成，也就是叶问的妻子见到叶问走了进来问了一句。
    “唉，身体到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叶问叹了口气。
    “那怎么还叹气呢？”张永成有些好奇。
    “唉，这孩子确实命苦。”听完叶问的叙述，张永成也是有些可怜柏子仁。“那你准备怎么安排他呢？”
    “先让他在我们这养好伤再说吧？”叶问想了想。
    “那他要是继续跪在门口呢？”张永成作为女人总是比较细心“那孩子在我们家跪了一天一夜，看着不像是轻易放弃的人。”
    “是啊，为了拜师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跪着，倒是心性坚韧，着实少见呐。”叶问夸赞道。
    “怎么？动心了？”张永成瞥了丈夫一眼淡淡道。
    “说实话，是有点，不过他到底年龄大了，根骨已定，未来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叶问苦笑。
    “要这么大成就干嘛，跟你一样天天有人到家里找麻烦，打烂家里的东西。”说到这个张永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番话挤兑的叶问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那，这孩子怎么办？”叶问嬉皮笑脸的凑上去问道。
    “问我干嘛，你才是这家里的一家之主。”张永成白了丈夫一眼。“自己决定。”
    “是是是，听夫人的。”叶问哭笑不得。
    随后几天，叶问虽然偶尔也来看望柏子仁，但是决口不提收徒一事，柏子仁偶尔想把话题转到拜师上去，也被叶问不着痕迹的绕开。
    搞得柏子仁心里不上不下的在那悬着。到了第三天，感觉自己终于能下地了，顾不得穿衣服，直接掀开被子，赤脚跑到大厅。却是吓了正在喝茶的叶问一跳。
    “子仁，你这是干嘛？”
    “求叶师傅收我为徒。弟子诚心拜师。”柏子仁冲到叶问面前不管不顾的扑通跪下。
    叶问没说话，气氛一时尴尬下来。
    “不知道师娘也在，是弟子失礼，”柏子仁这是才有心情用余光打量大厅的环境，看到一旁的桌子坐着的张永成和叶准正愣愣的看着柏子仁和叶问。眼珠一转，想了想开口，打破僵局：“我这就去门口跪着，不打扰叶师傅喝茶。”
    说着就要走。
    “等等，不用跪了。”叶问眼神闪过一丝无奈，终于开口了。
    “您，您准备收我为徒了。”柏子仁听出叶问的意思了，激动的手足无措。
    “没有，我是不会收徒的”叶问一句话吧柏子仁打进冷宫了，下一句话又让他升入云端：“不过你有时间可以到我这里，我交你几招。”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柏子仁激动的重新跪地，一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你不用拜我，我不是你师傅。”叶问自顾自的喝茶，不受柏子仁这一礼。
    “师傅既然传授小子武艺，那就是小子的师傅，就算师傅不受徒儿这一跪，在徒儿心里，您就是我师傅。”柏子仁又是重重的一跪，语气严肃郑重的说道。
    “唉，起来吧，你伤势刚好不宜久跪。”见柏子仁没有起来的打算，叶问摇摇头伸手扶起柏子仁。
    “是，师傅。”柏子仁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