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被抱回了议政殿的后殿的时候,已经浑身冷的发颤,双唇青紫面无血色,眉毛上也慢慢凝结出了一片冰霜,寒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蔓延着整个寝殿,寝殿内仿若坠入了寒冬。
这样的寒意,令殿内的人,都震惊不已,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床榻上,虽然意识消散却仍然不停哆嗦的楼月卿,文武百官自然是不能进来的,所以,后殿寝殿内,只有萧正霖和景阳王等人,连萧以怀和其他皇子都不能进来。
霍中齐在一旁为她把脉,刚把指腹置于她的脉搏上片刻,霍中齐面色凝重起来,片刻,大惊失色,收手时,已然一脸惊恐。
萧正霖坐在一旁,见霍中齐面色愈发凝重,心底就一阵不安,见霍中齐收手,立刻问道:“她怎么样?”
霍中齐立刻朝萧正霖跪着,一脸凝重,欲言又止:“启禀陛下,公主……公主她……”
霍中齐这个样子,让殿内一干人都心底沉重起来,萧以恪耐性全无,立刻厉声问道;“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霍中齐惊恐颤声道:“公主殿下脉象虚浮,这是……油尽灯枯之脉啊!”
闻言,所有人大惊,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楼月卿。
油尽灯枯……
“而且,公主殿下体内有……若是老臣没猜错,公主殿下身染了极重的寒毒,且此毒在她体内恐不下十年了,若非公主殿下内功深厚,怕是早就……如今,她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才导致吐血昏迷寒毒发作……”
霍太医的这一番话,又是一记重拳,砸在殿内所有人的心头,令他们既震惊又心痛。
寒毒,他们若是没记错,当年事发的地方不归崖的下面,就是一潭冰湖,这潭冰湖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且一年四季都阴寒无比,湖底是上千的寒气沉淀而成的寒毒,掉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活下来的,若当真她身染寒毒,且已经十多年,那肯定是当年不归崖上遭遇刺杀的时候,掉落冰湖染上的……
当时她才六岁,能活下来,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却还是没能逃脱厄运。
萧正霖猛然转头看着霍太医,沉声问道:“那她现在这样,可有办法遏制?”
霍中齐目露愧色,低声道:“老臣无能,这……只能她自己挺过来……”
闻言,萧正霖骤然一怒:“混账,她现在如此难受,如何能挺得过来?”
霍老太医忙道:“陛下稍安勿躁,公主殿下所染寒毒在她体内十多年,早已与她的内功形成一气互相牵制,想来这些年定然是发作过无数次,老臣保证,不消三个时辰,公主便能挺过来!”
一旁的萧以恪闻言,拧眉急声问道:“三个时辰?你的意思是说,她要这个样子三个时辰?”
霍老太医面色沉重地颔首:“回殿下的话,确实如此!”
萧以恪追问道:“就没有办法让她不必如此痛苦么?”
“这……老臣无能,还请陛下降罪!”
最终,无能为力,他们只能让楼月卿这样熬着,除了之后赶来的萧允珂和莫离一起手在寝殿内,其余人都在寝殿外等着。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就从宫里传出,整个酆都无人不惊,虽然这几日早有猜测,可是当结果出来,还是不免震惊,没想到长乐公主当真是假的,而真正的公主竟然流落楚国,成了楚国楼家的女儿,如果她不回来,怕是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长乐公主竟然是假冒的……
一时间,整个酆都城几乎炸开了锅,消息也不停地传出酆都,想必再过几日,整个璃国乃至于天下都人尽皆知了。
楼月卿之后被挪去了兰陵殿,而文武百官纷纷请求萧正霖彻查此事处死假冒之人,可是萧正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们,所以把他们都遣散了。
萧以怀离开了议政殿后,当即去了未央宫,自从寿宴那日之后,汤卉就下令侍卫严守,谁也不见,可是,萧以怀却不管不顾,直接硬闯。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违抗汤卉的话,可是近日发生的事情,他就算是不够聪明,也猜得到不简单,他被当枪使了。
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对他的储君之位造成威胁,甚至,会让他失了父皇的欢心,今日父皇对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看他的眼神,比之前还要慑人,令他忍不住恐惧。
今日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汤卉的耳目,不过对于结果,早就知道的,她自然不会惊讶,她想要看到的,可不只是一场滴血认亲,而是后面更精彩的。
所以,听到下人禀报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萧以怀闯进来的时候,她惊讶片刻,就恢复如常了。
看着一旁追着萧以怀进来的侍卫和太监宫女,她淡淡吩咐:“都下去吧!”
“是!”纷纷退了出去。
汤卉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给她拿着扇子轻摇的两个宫女,也吩咐道:“退下!”
“是!”
片刻,殿内只剩下母子俩。
汤卉慢条斯理的坐起来,缓缓站起来,好似没有看到萧以怀脸上的愤怒,冷冷一笑,淡淡的道:“太子现在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硬闯未央宫,怎么?长本事了?”
萧以怀听到汤卉的话,更加火大,咬牙问道:“母后莫要告诉儿臣,这件事情不是您策划的?”
汤卉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的问:“是又如何?”
“所以,您早就知道长乐是假的……不对!”萧以怀想起什么,随后,猛然看着汤卉,面色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是您,是您让她来假冒的,当年就是汤家把人找到的,所以从一开始,这桩阴谋就是你策划的,是你……是你……”
说着说着,萧以怀就被自己所想到的事情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起前因后果,他就是再蠢,也能猜得到汤卉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汤卉淡笑,倒是很坦然:“是我……”顿了顿,她挑挑眉,反问萧以怀:“可那又如何?”
萧以怀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厉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这可是混淆皇室血脉,你竟然……”
汤卉面色一沉,极度不悦的看着谢太后,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是在质问本宫么?”
萧以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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