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楼琦琦抬眸看着楼月卿,微微咬着唇畔,眸中有些湿润,低声道:“琦儿知道以前差点害了姐姐,此番来求姐姐实属不该,可是……除了姐姐,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
她并非当真盲目的什么也不懂,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情,皇上这个时候让她进宫为妃,用意为何已经不难猜出,她虽然心心念念嫁给他,可是,不想成为他的棋子。
母亲说的对,她想要的,没有人能给她,既然一心想要的注定得不到,她也死心了,如今只求能够远离这些纷争……
她后悔了……
一旦进宫,她能想象得到,日后的境遇会让她明白,之前所做的一切究竟有多可笑,宁国夫人已经表明的态度,不会再管她的事情,皇帝看似柔情实则薄情,她想要的恩宠,想要得到的尊荣,已经不会再得到了,既然如此,她宁愿不要进宫。
哪怕孤独一生,她也不在乎了。
闻言,楼月卿站起来,垂眸看着她,眸色十分冷淡,淡淡的说:“那你走吧,我也帮不了你!”
闻言,楼琦琦微微咬着唇畔,抬眸看着楼月卿,眼底满是无助。
如果楼月卿不愿意帮她,她就只能认命了……
认命入宫,去一点点的证明自己这些年来的坚持多么可笑,去看着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的男人究竟有多薄情……
见她没有动,楼月卿蹙了蹙眉,淡淡的说:“你起来吧,你如今虽未曾进宫,可也已经被封了德妃,这等身份向我跪着实属不该,我也受不起!”
楼琦琦闻言,静了静,也知道楼月卿说了这些是何态度,她不会帮自己了……
苦苦一笑,如今,她唯一能够求的人,便是楼月卿,明知道来求她是自取其辱,可是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可是,楼月卿不会帮她……
沉默片刻,她重重的呼吸了一声,才抬眸看着楼月卿一眼,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微微抿唇,低声道:“今日是我强人所难,姐姐原也没有必要帮我的,如今,我无话可说,我知道姐姐不愿见到我,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这才低着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楼月卿蹙了蹙眉,眸色复杂的看着楼琦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旁候着的莫离和莫言见她如此,相视一眼,莫离这才低声道:“主子,这二小姐倒是有些奇怪……”
是的,方才的话,看似真切,实则也虚,究竟是何用意,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楼月卿回过神来,沉默片刻,淡淡的说:“不用管她,如今的她,翻不出什么大浪!”
楼琦琦此番求她帮这样的忙,意欲何为,怕是她也猜得出一二,楼琦琦其实并不傻,之前只是因为心有执念看不透,可如今,她已没什么好执着的了,心通透了,自然是看得明白,她此番进宫,要么不得好死,要么也只是老死宫中,而先皇后的死,和皇帝近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加上这段时间宫中的那些事情,也足够警醒她,当今皇上不是她以前所认为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她自然是不愿意进宫的……
比起进宫,她更愿意在宫外平淡的活着,哪怕是已经不受待见,起码楼家不会真的不理会她的死活……
呵,所谓洗心革面,其实也不是真的心无杂念。
……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景恒的伤势才好了不少。
他抵达楚京已经有好多天了,来之前,就命人在城东郊外置办了一个别院居住,抵达楚京这几日都住在这里。
如今受了伤,自然也是住在这里。
整整一天一夜,出去打探消息的覃川回来了。
有关楼月卿的身份背景,家族渊源以及人物关系,都已经打探到了,只是,因为事情紧急,如今能查到的,只是能查到在楚京的事情,关于她在外面究竟认识了什么人,还需要些时日,等别处的手下探到了消息他才能知晓。
所以,关于她和端木雪凝的关系,楚京这里查探不到,只能在等些时日。
不过……
听着覃川的禀报,景恒坐在那里,依旧面具覆面,面具下的眼眸微眯,沉思许久,他忽然抬眸看着覃川,意味不明的问:“你确定她当真是楼家的血脉?”
覃川颔首,低声道:“据属下查探,应该是,毕竟宁国夫人确实是有一个亲生女儿,生下来体弱多病,十一年前送去邯州养病,今年四月份宁国公大婚才回京的,甚得楼家人的宠爱!”
这些查起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从来没有人会怀疑楼月卿不是楼家的血脉啊,毕竟,宁国夫人性格刚烈,很有胆魄,而她这个女儿,青出于蓝,比之宁国夫人,几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景恒却沉默了。
那张脸,如今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与那个人极为相似,两个人长得这般相似,若说没有任何关系,他以前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沉默许久,他淡淡的说:“再去查!”
“是!”
覃川刚出去,没多久,另一个手下覃海便走了进来。
朝着景恒作揖,覃海低声道:“少主,元公子来了!”
景恒眸色微沉,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的说:“让他进来吧!”
覃海闻言,躬身走了出去。
很快,门口走进来一生灰色衣袍的元绍衍……
……
眼看着初一还有一天就到了,容郅果然如他所言,两日就回来了,楼月卿这两日陪着灵儿,本就有些担心他,见他回来,倒也放下心来。
容郅的蛊毒发作时间已经不受控制了,但是,除了上次在城外被端木斓曦打了一掌受了伤之外,其他时间都没什么变化,这次初一,正好看看他是否照常发作,所以,楼月卿自然是担心他赶不回来。
而端木斓曦不知道为何,昨日就突然离开而宁国公府,出城去了宁家别院,楼月卿见她坚持,也由着她去了,
容郅是她刚用完早膳就到了的,来看了她之后,就进宫了,好似真的有军务要忙,所以不曾多做停留,待了没多久就匆匆离去,楼月卿见他走了,这才带着灵儿除了揽月楼,在花园里游园。
容郅进宫后,在宣政殿待了两个多时辰,连午膳都不曾用,处理完堆积了两日的政务,他才离开宣政殿,打算出宫,然而,没想到,会在宣政殿外面遇到秦玟瑛。
并未偶遇,因为他看得出来,秦玟瑛其实是特意过来找他的。
容郅脚步一顿,不过,并未直接忽视,虽然对秦玟瑛并无男女之情,可是,他还是有些敬重的。
缓步上前,面色如常,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作揖道:“皇后!”
是的,如今该称呼为皇后了,皇帝下旨立后,虽然还未举行封后大典,可是,实际上,已经是皇后了。
秦玟瑛看着容郅,听着他那冷淡的称呼,黛眉一拧,有些不适应,却少了悸动与反感。
沉默片刻,她微微点头致意,缓缓开口:“摄政王!”
这几日在合欢殿安心养胎,她气色好了许多,虽然不如被禁足前风光,可是比起前几日,倒是好多了,只是,这几日,听闻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有些郁郁寡欢,所以看着还是不太好,一身浅蓝色的宫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素雅。
容郅抬眸,看着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跟秦玟瑛,其实不常说话,这几年虽然常见面,可是,也只是把她当嫂子,恭敬有余,甚少交谈,他长这么大,也就和楼月卿相处的多而已。
想了想,他淡淡的说:“皇后若是没事,孤先出宫了!”
急急忙忙处理完那么多政务,自然是急着去陪着他的无忧,他并不想耽搁太多时间。
见他当真想走,秦玟瑛立刻开口:“我有话要问你!”
容郅脚步一顿,蹙着眉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倒是也没有离开。
显然,他等她开口。
秦玟瑛转头看着昭儿,昭儿见状,了然,带着身后的宫人退开了些,侯在不远处。
秦玟瑛这才抬眸看着容郅,沉默思索片刻,才开口问道:“容郅,你可否告诉我,八年前先帝驾崩,是否留有遗诏,你若登基,必要娶我?”
容郅蹙了蹙眉,定定的看着她,倒是没有回答。
八年前的事情……他早已放下了,她这样一提起,他倒是有些惊讶……
而且这件事情,甚是隐秘,知情者也就他,皇上还有慎老王爷,她怎么会知道?
见他沉默,秦玟瑛微微咬着唇畔,问道:“是不是?”
虽然皇上已经说了,她也信了,可是有些话,她想问清楚,想知道,他为何这般狠心,可以把她拱手让人……
容郅蹙眉,淡淡的问:“皇兄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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