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皇帝几近卑微的爱着秦玟瑛那个祸害,如今却封了一个舞姬为妃,若是皇帝移情别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她不在乎这个儿子会不会喜欢这个舞姬,只要他不要再对那个姓秦的女人掏心掏肺的,就比什么都好,因为皇帝偏宠秦氏那个贱人,以至于秦右相处处限制元家,和容郅联手压制着元家,简直是可恶!
元皇后却不太放心,沉默了许久,抿唇低声道,“可是薛佳自从被接进宣文殿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半点消息都听不到,若是……”
皇上若是当真宠幸这个薛佳,只能说明他对秦贵妃的情很深,这一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能让皇上如此震怒,杀了这么多人,还下旨禁足秦贵妃,许是秦贵妃又不识好歹了,然而,也不过是禁足,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皇上都不可能严惩,宠幸薛佳,只能说明他心里对秦贵妃的情意很深,所以才会迷恋一个和她长得像的人。
也就说明,不管怎么样,皇帝都不会舍弃秦贵妃。
元太后淡淡的说,“那就等着,既然封了妃,皇上自然不会杀了她,一切等她出来了再问清楚,哀家倒要看看,等没了皇上的庇护,秦玟瑛还怎么得意!”
薛妃若是得宠,于她而言,并非坏事,只要不是秦贵妃,谁都可以,但是秦贵妃不行,那个女人心里爱着容郅,不会听话,所以,元太后早就希望秦贵妃失宠,最好就是死了!
“臣妾知道了!”
皇后很快离开,元太后沉思许久,看着王巍淡淡的问,“元家那边如何了?”
问的,自然是昨晚之后,元静儿怎么样了。
王巍自然懂得,忙道,“启禀太后,下面的人来报,静儿小姐被元夫人下令跪了一夜的祠堂,今日一早丞相才让她出来,不过,今日外面议论纷纷,静儿小姐名声大跌,极为不妥!”
元静儿这么多年闭门不出,苦苦的学习各种女子才艺,争取一举扬名,然而,却事与愿违,谁知道楼月卿如此不客气,直接让元静儿名声大跌,被人谴责谩骂,因为宁国公府的特殊地位,深受百姓爱戴,元静儿昨天晚上公然羞辱宁国公府,为难宁国公府的女儿,足以让她背上骂名,如今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元家四个女儿,皇后为嫡长女,进宫多年无宠无权,已经没什么用了,二小姐元敏儿是元祥的嫡女,但是元祥自大理寺监牢被烧之后贬出京,元敏儿也随着离开,且元敏儿生性懦弱,根本没用,太后也从没有想过要培养她做什么,三小姐元歆儿死了,如今只剩下元静儿一个,这个元静儿长得美,也挺优秀,只是出师未捷,让太后即为恼火恼火也于事无补,因为如今元家也就这个女儿可以派上用场了。
元家旁支不少,但是,旁支的那些姑娘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嫡系一脉,怎么可能会忠心?
元太后叹了声,缓缓道,“这次,确实是哀家大意了,没想到楼月卿那丫头竟然当真如此蛮横,半点情面都不给,当真不愧是容乐瑶的女儿,这脾气,半点无异!”
宁国夫人不管年轻时还是现在,脾气都不好,她出身高贵,从小就是慎老王爷的掌上明珠,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她,所以,她鲜少给人面子,即便是当年楼疆早逝,宁国公府危机四伏,皇室忌惮,宗亲朝臣也嫉恨,落井下石的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早年楼茗璇的拒婚,先帝自尊心受挫,一直想要把宁国公府毁了,所以多次算计楼疆,导致楼疆和容乐瑶感情失和早逝,宁国公府陷入危机,先帝想要收回兵权,她倒好,半点情面都不给先帝,一心一意守护宁国公府,索性楼疆已死,老夫人也没了,好在先帝对这个堂妹很是疼爱,又忌惮慎王,也不好再赶尽杀绝,宁国公府有她的守护,再一次走上鼎盛。
如今,她的这个女儿,也是一样的脾气,一言一语直接让静儿丢尽颜面,还让元吉差点犯了陷害忠良的大罪,而且,她隐隐看得出来,之前英王府和元家决裂,这个楼月卿定然是推波助澜了,还让元家折了一个儿子在她手里,半点不惧怕自己这个太后,如此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既然她已经与容郅纠缠不清,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忍了,不管如何,这个女子,绝对留不得!
想到这里,元太后看着王巍淡淡的说,“你明日去宁国公府传旨,召楼月卿后日早上单独入宫觐见!”
王巍忙道,“是!”
楼月卿接到懿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正在揽月楼看书。
不急不慢的接了旨,目送王巍离开,楼月卿淡淡一笑,垂眸不语。
宁国夫人拧眉道,“如今太后想见你,必然是不安好意,这样吧,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进宫!”
如今宫里闹了这一出,加上如今元家和楼家已然闹翻,太后召见,能有什么好意?
何况,光凭着楼月卿和容郅之间的那些事儿,元太后就不会容忍楼月卿,宁国夫人自然是不放心。
楼月卿莞尔摇摇头,“不用,母亲放心吧,我只是进宫见见她,她总不能杀了我吧!”
元太后一直想要单独见她,楼月卿自然知道,毕竟,她手里还握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呢,没有凤令,怕是这段日子元太后想做什么坏事都小心翼翼,虽然羌族的人效忠于她,但是一般情况她是绝对不敢动用羌族的人的,凤卫就是她明面上最好的利刃。
宁国夫人却不放心,沉声道,“可是她心思歹毒,谁知道她会不会对你如何,母亲不放心!”
如今太后应该已经知道,宁国公府是不可能效忠她的,再加上如今容郅和楼月卿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一旦容郅和楼月卿在一起,宁国公府的立场如何,谁都知道,太后或许不敢正大光明的对楼月卿下手,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想要杀人却不露痕迹的方法,不是没有。
闻言,楼月卿笑了笑,“母亲不用担心,她心思歹毒……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她是算计不到我的!”
宁国夫人闻言,稍稍放心,却还是有些担忧。
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楼月卿轻声道,“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宁国夫人颔首,“嗯!”
容阑醒来时,还未天亮。
容郅并未曾出宫,而是在宣政殿处理政务,容阑一醒来,顺德公公马上派人去请了容郅,容郅自然是刻不容缓直接丢下手头的奏章,起身往宣文殿来。
一进门,就看到容阑微微靠着软枕,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薛妃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他喂药,容阑也一口一口地喝,只是面无表情。
殿内的人都看到了他,连忙给他行礼,容阑也看到了他,脸一偏看过来,刚递到嘴边的药立刻洒在被上,薛妃面色一变,连忙站起来,颤声道,“皇上恕罪!”
容阑淡淡的看着她一眼,随即别开眼,没说话。
容郅走到床边,看了一眼顺德公公,顺德公公连忙上前扶起薛妃。
看了一眼周边的人,容郅冷声道,“都下去!”
很快寝殿内只剩下兄弟二人。
看着容阑脸色苍白的样子,容郅蹙了蹙眉,淡淡的问,“皇兄感觉如何?”
语气虽然依旧冷淡,却多了丝关怀。
容阑轻扯苍白的唇,有气无力的说,“还好!”
心已麻木,身上的伤再痛,其实都不算痛。
闻言,容郅默了默,并未开口。
容阑看着容郅沉默不语却脸色不佳,扯了扯嘴角,不由开口问道,“朕受伤的事情,可是传出去了?”
容郅想了想,淡淡的说,“皇兄不希望此事外传!”
所以,他不会让这件事情传出去,现在宫里除了宣文殿的人和几个太医,还有那个薛妃,其他人并不知情,合欢殿的宫女都被处死了,知道的也只有贵妃和她的心腹,也等于不知道了。
闻言,容阑微微闭眼,微不可闻的呼了口气,缓缓道,“那就好……”
此事自然不能外传,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要她的命,如果被人知道她意图弑君,那么,他救不了她。
他不会让她死,只是以后……他不会再傻了。
容郅听见容阑的话,略显蹙眉,淡淡的问,“秦贵妃还被关在合欢殿,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容阑沉默了。
容郅也不曾打扰他。
容阑却轻扯嘴角,忽然笑了,淡淡的笑容中,却有些苦涩和自嘲,低声道,“朕后悔了,当年不该把她留在身边,以为只要对她好,给她力所能及的一切,护她周全,她总有一日会卸下所有的恨,可如今,朕已无话可说!”
是啊,还能如何?
七年的时间,他几近卑微的爱她,一个帝王的尊严都不要了,只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可是,她的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
只差一点,他就没命了。
他从来不怕死,可是,若是死在她手里,他不甘心。
这一生,他唯一庆幸的,不是成了九五至尊,而是终究还是把她留在身边,而如今,却成了一场笑话。
容郅站在那里,看着容阑如此,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于皇帝和秦贵妃的事情,他一直都清楚,这个兄长,从小就对他极好,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是所有兄弟中最好的,容阑也从来不会防备他,他又岂会不知道容阑深爱着秦玟瑛?
曾经,他对帝王之位,其实并非不在意,做皇帝,他是愿意的,可是,如果登基为帝的代价,就是要娶秦玟瑛,违背自己的诺言,他不愿,更何况,秦玟瑛是容阑心爱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娶,所以,当年的事情,没有争抢,只有舍弃。
沉默了许久的容阑许是下了决定,闭上眼定了定神,缓声道,“朕不想看到她,先关着吧!”
以后如何,他不知道。
只是如今,他不愿看到她,不想再心软,也不想更恨她。
容郅顿了顿,微微颔首,“嗯!”
看着外面已经开始天亮,容阑淡淡的说,“朕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你先去处理政务,不用担心朕!”
容郅顿了顿,随即颔首。
转身走了出去。
容阑见他走了出去,微微垂眸,看着自己伤口的位置,蹙了蹙眉。
因为已经给他披上了一件衣服,所以,挡住了伤口的位置,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缠绕着的绷带,以及胸口下面不停传来的痛意,他因为身子极度虚弱,方才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如今更是没有什么力气。
他自嘲地笑了笑,微微靠着身后的软枕,闭目养神。
第二日,楼月卿跟着宁国夫人一同去了慎王府。
老王爷看到她,自然是乐不可支,唠嗑了许久。
然而,刚午时,容郅来了。
楼月卿正在和老王爷对弈,老王爷喜欢下棋,有事没事见了个人都要拉着下几盘棋,今日又犯棋瘾了,知道楼月卿棋艺精湛,自然是不肯放过,就拉着她下了一上午。
宁国夫人坐不住,和慎王妃话家常去了,容昕坐着看了小半个时辰,也没什么耐心,出去了,然后没多久又无所事事的跑进来坐着,坐了一下子又出去,反反复复,不见消停。
输赢对半,老王爷这才见鬼似的眼神看着楼月卿,道,“你这小丫头跟谁学的?竟如此厉害,老头子我竟输了好几局?”
没道理啊!
他这辈子,就输给容郅不少次,可其他人肯定是比不得他,毕竟经验丰富来着,然而,今儿竟然被自己的孙女赢了好几次,老王爷崩溃啊。
楼月卿笑了笑,“卿儿是侥幸,外公承让了!”
其实她都让了不少,不然这老王爷估计输的英名都毁了!
老王爷没好气的看着她,“就你会说话!”
楼月卿笑而不语。
容昕插嘴道,“爷爷,表姐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您该高兴才对!”
闻言,老头子果然眉开眼笑。
楼月卿无奈。
这时,王府管家走进来,行了礼,道,“老王爷,摄政王殿下来了!”
闻言,屋里的几个人都微微惊讶,老王爷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管家出去。
很快,容郅走了进来。
看到楼月卿,丝毫不惊讶,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似在笑,随机走到老王爷面前,微微颔首,“慎爷爷!”语气不见热络,却仍能听出一丝敬重之意。
楼月卿和容昕忙站起来,正要行礼,容郅伸手制止,楼月卿只好作罢。
老王爷显然十分高兴,道,“郅小子!快坐下,陪老头子下几局!”
容郅并未拒绝,上前坐在方才楼月卿坐着的位置,看着棋盘上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棋局,挑挑眉。
这时,老王爷看着楼月卿和容昕,立刻摆摆手,“你们俩小姑娘去玩你们的!”
显然是有事情要和容郅谈。
楼月卿挑挑眉,看着容郅,后者柔和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楼月卿只好拉着容昕走出去。
屋内只剩下老王爷和容郅,两人却并非开始下棋,而是一个个棋子收起来。
老王爷没了方才的笑意,沉声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昨日宫里的消息,老王爷自然知道,只是不知内情,然而他岂会不明白,怕是出事了,所以听到消息之后就派了人去摄政王府,让李逵等容郅回府,立刻让他来慎王府。
容郅出了宫回府,洗了个澡就过来了。
容郅捡着棋子,闻言面色如常的回答,“受伤,今日凌晨刚醒来,已无生命危险!”
闻言,老王爷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他虽然早已不理朝堂之事,但是身为皇室宗亲王爷,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理会?
皇上受伤,那可不是小事儿!
容郅默了默,随即道,“孤不清楚!”
老王爷岂会相信,猛然眯了眯眼,看着容郅,没说话。
皇上受伤,自然不可能是自己伤到的,能够伤了皇上,却让皇上和容郅都瞒着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太后便是秦贵妃,太后不可能,剩下的,也就是秦贵妃一人,何况,秦贵妃被禁足,也证明了这个猜测,这么多年,老王爷就算是不理朝堂之事,也知道容阑宠爱秦贵妃,他们几个的那档子事儿,他也知道一些,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此事不外传,不外乎是想要保护秦贵妃。
老王爷无奈至极,先帝还真是厉害……
皇上受伤,自然不可能是自己伤到的,能够伤了皇上,却让皇上和容郅都瞒着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太后便是秦贵妃,太后不可能,剩下的,也就是秦贵妃一人,何况,秦贵妃被禁足,也证明了这个猜测,这么多年,老王爷就算是不理朝堂之事,也知道容阑宠爱秦贵妃,他们几个的那档子事儿,他也知道一些,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此事不外传,不外乎是想要保护秦贵妃。
老王爷无奈至极,先帝还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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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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