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惊风》古道惊风 第792章 武当神道

    第792章武当神道
    神水宫被灭的消息让江湖起了一丝波澜，也仅此而已，毕竟在正道看来，神水宫从来都属于邪门，它的生死微不足道。况且自从魔宗崛起，被吞并、被灭杀的门派不计其数，神水宫不过是其中一个，就跟当初大旗门被灭一样，无足轻重，真正让江湖惊震的是随后传出的消息：楚枫要灭武当、少林、峨眉三大派！
    这个消息几乎一夜之间传遍江湖，也震动了整个武林。没人知道楚枫为何要灭三大派，只知道必定跟神水宫有关。
    但神水宫是被冷木一尊所灭，楚枫为何要灭三大派？其他人想不明白，但那些曾经在雾灵山对抗魔宗的一众高手却能猜到原委：神水宫必定与三大派立了约，否则她们不会反戈。
    那么三大派与神水宫究竟立了什么约？这个不难猜出。有一样是肯定的：三大派失信背约！
    但无论三大派是否失信背约，他们依然统率着武林正道。所以当楚枫要灭三大派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皆震。当然，真正震动他们的并不是楚枫，而是天魔女。因为单凭楚枫，三大派不会当回事，但天魔女就不同了。十年前一战，天魔女独战九派掌门仍然杀伐无数，若非天魔女自己舍身跳崖，九派掌门恐怕剩不了几个，如今天魔女要对付三大派，三大派扛得住么？
    ……
    武当山，自古而有东、南、西、北四条古神道，这四条古神道均从山脚直通金顶。
    此刻楚枫立在北古神道入口前，身后是天魔女，背对着他，面前立着青城、华山、恒山、崆峒四派掌门，即是青南天、华镇岳、吕道乾和梅雪映。
    四派掌门是心知肚明青虚失信背约的，但无论如何，武当始终是武林盟主，就算青虚未发号令，他们也会赶来相救，所谓唇亡齿寒，如果武当被灭，他们也离灭亡不远。所以当楚枫和天魔女到达武当山时，四派掌门也相继赶到。
    四派掌门身后是华扬飞、梅大小姐、吕桓等一批最出色的弟子，再后面就是各式各样的武林人物，有来相救武当的，也有来凑热闹的。
    在另一边还站着三个人，在望着楚枫，是魏嫡、慕容和盘飞凤，他们不可能帮助楚枫灭武当，也不可能帮助四派掌门去对付天魔女，所以只能站在另外一边。筱雨微霜亦在其中。
    天魔女负手而立，绝美的脸庞，清冷的双眼，还有一把长长的秀发，微微拂扬。四派掌门剑已出鞘，但谁都不敢动，他们都在等，等楚枫。只要楚枫不踏入神道，他们就不会出剑。他们也实在不想出剑，或者说不敢出剑，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霸绝天下的天魔女。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当然巴不得楚枫立即闯入神道，以看四派掌门与天魔女火拼；但那些经历十年前一战的高手，却在胆颤心惊：当年九派掌门围攻天魔女尚且不胜，现在只有四派，一旦火拼，他们能逃得过天魔女的灭杀么？会不会重演十年前尸横遍野一幕？
    神道前一片沉寂，此刻楚枫面朝神道，眼湛紫红。当年他父亲就是从北古神道一路杀上金顶，几乎推到真武神像。现在他同样要沿着这条神道杀上金顶，完成他父亲当年未竟之事。
    “楚兄，你真的要这样做？”是慕容的声音。
    “慕容，我一定要这样做！”
    慕容不再作声。
    “臭小子，你想清楚，这事没得回头！”
    众人之中，盘飞凤最是焦心。她虽然对武当毫无好感，但事情轻重她分得很清楚，武当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被灭，楚枫这样做等于与天下武林为敌。
    “飞凤，我从未想过回头！”
    楚枫举步向前，盘飞凤急了，转向魏嫡：“你倒是劝劝他！”
    魏嫡zui唇动了动，没有作声。就在这时，“嗖嗖”两道身影联袂而至，是冷月和逍遥子。
    “师父……”
    冷月望了魏嫡一眼，便向楚枫喝道：“楚枫，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要灭武当！”
    楚枫没有答话，也没有回头。
    逍遥子道：“小子，灭神水宫的是冷木一尊……”
    “我知道！”
    “小子……”
    “大哥，三大派比冷木一尊更可恨！”
    “小子，你冷静些……”
    “大哥，我很冷静。冷木一尊我一定会找他，但在此之前，我一定要三大派还神水宫一个公道！”
    冷月喝到：“楚枫，神水宫只是一派邪门……”
    话音刚起，一丝可怕气息突然从楚枫身上透出，众人顿感脊骨生寒，如临死地。这种气息他们曾经感受过，就是在雾灵山时，楚枫对付yin煞邪灵时散出的气息，是魔息。
    楚枫仍然面朝古神道，右掌突然向后一挥，“唰”一道掌锋划过地面，留下一道剑痕。这道剑痕划在青南天、华镇岳、吕道乾、梅雪映四派掌门脚前，也划在冷月和逍遥子脚前，也划在慕容、魏嫡、盘飞凤脚前。
    四派掌门心中微震：这道剑痕离他们脚尖不到半寸，几乎是贴着他们脚尖划下的，他们竟然毫无所觉。
    气息蓦地消失，楚枫举步走入古神道。青南天、华镇岳、吕道乾、梅雪映没有动，因为他们面前不止是那道剑痕，还站着一个人——天魔女！
    天魔女立在神道前，纹丝不动，若非偶尔拂过的微风带起她长长的青丝，众人几乎以为立在神道前的，是一尊石像。
    四派掌门不敢动，他们身后的一众高手更不敢动，如同死寂。冷月正欲起步，逍遥子急拉住她，冷月望了望魏嫡，顿住身形。
    古神道山雾缭绕，蜿蜒向上，因山道奇险，平日无人踏足，但此刻武当最出色的弟子都守在这条神道上，从入口一直至金顶。
    “来者止步！”
    楚枫一入古神道便听得一声呼喊，只见四名武当弟子挡在眼前，为首之人鼻直口方，目光炯炯，乃是武当第二大弟子，武功修为仅次于宋子都以及镇守金殿的七名天罡北斗阵弟子，道号向愚。
    为何叫向愚？原来他天生有点呆钝，却十分刻苦，别人练一个时辰的剑招，他会花三、四个时辰去练，甚至花几日几夜去练，他的武学修为完全是凭着勤修苦练得来的，所以他天赋虽然低，但修为很高。
    宋子都是武当大弟子，向愚则是武当大师兄。
    大弟子和大师兄有何不同？大弟子乃太虚剑传承之人，将来要接任掌门一职，地位仅次于掌门；大师兄则是入门最早，在弟子当中辈分最高。
    现在楚枫要灭武当，宋子都不知所踪，向愚当然要站出来，守护神道入口。
    “楚枫，为何犯我武当？”向愚横剑在前，质问楚枫。
    楚枫目视向愚，没有答话。
    “楚枫，你速离神道，否则休怪……”
    向愚话音未落，楚枫忽虚步向前。向愚一怔，正要喝止，楚枫古长剑已经出鞘，带起一道弧光，弧光的末端消失在向愚眼前，现出古长剑的剑尖，已经点住向愚咽喉。
    向愚整个呆住，他怎么也没想到楚枫一剑就点住他的咽喉。在他看来，比武过招应该先摆好架式、再互打招呼才合乎规范，他完全没想到楚枫突然出剑这样不讲道理。
    原来，向愚平日自顾练剑，从不下山，也甚少与人过招，有点类似“书呆子”，所以他修为虽高，但应变极差。而他面对的楚枫，从踏足江湖开始每天都在刀口上过日子，他一瞥向愚握剑的姿势就知道这名武当弟子从未真刀真枪与人过招，跟纸老虎差不多。
    “锵！”楚枫还剑入鞘，冷冷说了一句：“让开！”
    向愚呆了片刻，没有让开，却左脚开立，剑贴手臂，剑尖向上，跟着弓步前指，两眼平视楚枫，道：“武当神道，惟德可攀，惟道可登！”
    向愚这架式乃太虚剑的起势，即起手式。太虚源自太极，楚枫对这个起手式再熟悉不过，不禁冷冷一笑，举步向前。
    向愚见楚枫步来，乃并步点剑施展初探太虚。只见他右脚提起并向左脚，同时提剑向前，初探太虚。但就在他右脚将并未并、长剑将探未探之际，楚枫古长剑悠然出鞘，依旧带起一弯弧光，弧光末端消失在向愚眼前，剑尖再次点住向愚咽喉。
    这次向愚真的呆住了：楚枫这一剑其实就是他将要施展的剑招——初探太虚，但完全不符合规范，既没有并步也没有提剑，却精准无比的点住了他的咽喉。
    “锵！”楚枫还剑入鞘，还是冷冷一句：“让开！”
    向愚呆了半响，目视楚枫，然后义正辞严道：“吾学艺不精，有辱师门，今败于剑下，愧对恩师。你要上神道，我不能让，请踏吾身而过！”
    向愚说完，长剑向上一抹，一丝鲜血从咽喉溅出，人便倒在神道石阶上！
    “大师兄！”三名武当弟子失声悲呼。
    楚枫也愣住，他是看出向愚有点呆钝，但没想到会如此刚烈，突然就抹喉自杀。
    三名武当弟子悲呼过后，一齐盯住楚枫！
    “楚枫，纳命来！”
    三剑齐出。他们修为虽然不及向愚，但出剑干净利落，三道剑光有如蛟龙出海，直指楚枫要害。
    楚枫目视剑光刺来，右脚步出，古长剑同时出鞘，带起一道剑光笔直向前。三名武当弟子眼见楚枫迎剑步前，就在剑光之间登步而过，身影已在他们身后。
    “步登太虚？”
    三人大惊之下转身欲追，却发觉时间仿似停住了流逝，任凭他们提尽真气，身子却转得很慢很慢，仿似永远也转不过身去，而楚枫已经脚点石阶登步而上，守护神道的武当弟子纷纷出剑拦截，但和那三名武当弟子一样，只是眼睁睁望着楚枫从他们剑光之间登步而过。
    原来楚枫虽然怒恨武当，但他怒恨的只是青虚，对武当弟子并无恨意，故此他以步登太虚直上金顶，同时施展一剑度虚，将守护古神道的武当弟子尽皆带入剑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