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第四十二章 人老事多梦难长

    “这位姑娘最近可学了什么新戏，没有写在戏单子上的，老夫人和我等都ting好奇的。”一位贵妇人向他走来，拉着他问道，一旁的其他人也都关注着。这夫人乃是林烟的弟妹，平时管理着家中一些事物，算是说得开话的：“姑娘来了府上有些时日，大家看着都喜欢，却还未问你的芳名，下次也能直接点你的戏。”
    蒲团面无表情，正想着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毕竟他很少与别人交流，他没有任何让别人喜欢自己的必要。
    见他久久不语，在场众人感到有些尴尬。芸儿见了，心中紧张，便说道：“她叫蒲玉，昨日才与我聊过呢！”芸儿连忙跑过来拉着少女面向众人：“这个妹妹初到府上我就听人说起，说她不仅戏唱得好，人也特别美，昨天一见她恰巧听见了她的新戏。她却绝口不说名字，今天借着夫人的口问出来了。”她转身对着蒲团：“妹妹你快向太太们说说，都是些什么曲目，让大家伙提提意见也好啊！”她没把白蛇传说出来，怕招了这少女的记恨，只想着她熟悉什么就那哪出戏来表现表现。
    “原来芸儿姐早已听过，何不唱出来让在场的猜一猜。”李家的小姐嬉笑地问道。
    芸儿心中幽怨的怪了她一遭，只说是自己不记得了。倒是那管事的李夫人说圆：“不如让这小姑娘自己说吧！”
    蒲团想早些离开，便说道：“老子……老娘学的戏尚未艺精，才不给你们唱呢！不如隔日你们让我那朋友给你们唱一曲长生殿吧！他唱得可比那些戏子好多了。”
    “皮影戏的长生殿，倒也有趣。”老夫人对着李家那傻丫头说着：“长生殿倒是看过几个版本，没想到皮影戏也有，你那为朋友可就是以前的那个老戏骨？”
    蒲团点点头。
    “那他今日为何不与你同来，可是有所要事？”
    “他啊！入戏太深，难以自拔，如今陷入苦情戏，需等我回去将他闹醒了才能为老夫人献艺。”
    一旁的管事夫人疑惑的了，入戏太深莫不是正在练习新的剧谱：“这我可就不懂了，他这是怎么就入得太深？难不成唱戏还入了迷不成？”
    “来日自有机会问他。”蒲团笑笑，丝毫不管这些人，径自离去。边走还边唱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众人不解，只道他是在唱戏，不知其中意。唯有那芸儿眼看着这人离开，心中狐疑，莫不是生了自己的气？
    待回至戏楼，那老头伶仃大醉，像极了夜里四处乱跳，百日精神萎靡的猫儿。蒲团一脚踢过去，他只翻了一面，却无反应。只见这人旁边还有半坛没喝完的酒，他闻着香，忍不住拿起来舔了舔，味道确实不似普通的酒喝着难受。像花雕酒、女儿红、状元红、桂花酿、竹叶青、太白、红高粱、荷花蕊、猴儿酿、茱萸酒、杜康、罗浮春、八仙……等等名酒他都听过，可没有一个像天子笑这么有故事，这么贵。据这老头子的话，一两银子只能买三坛，普通人一杯倒，酒鬼只有三杯料。但这老头好歹是修士，怎么凡间酒还能醉了他？蒲团不信邪，自己怎么也是体修，虽然仙界的酒自己干不过，这凡间的酒对于他还不是水一样地喝？随即他便放肆地大饮一口。只觉得好酒也难喝，而且脸上出人意料的脸红了。修士的体质与凡人不同，丹药吃多了对于凡间的毒或者药已经免疫了，这样的体质真中了毒反而不好解，即便是仙界的药也不容易解毒。而这酒精居然能影响修士，可见它的厉害。只怕这不是凡间的酒吧！他心中充满疑问，又觉得喝着不错，便继续喝了一口，然后倒了下去。
    第二日叫醒他们的是芸儿，说是老夫人要他们去唱戏，然后就昨日的事向蒲团道个歉。蒲团蒙了，不明白她说的什么，也就没理她。芸儿以为她生了气，便说请他吃糖葫芦。蒲团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又不是小孩，吃糖葫芦干嘛！最后让她请自己吃两串棉花糖。芸儿欣然接受，拉着他的手就要离开。一旁的胡来没有cha她们的话，一直看着酒坛，接受了他的酒被蒲团喝了的事实。
    “你们就这么走了，谁给老夫人唱戏去？”老头不乐意了，一手抓住蒲团不让他走。
    “夫人说了，只要你一人即可。说是想看看长生殿的皮影版是怎样的，不要你唱完，能给人看一段就许你回来。”芸儿嬉笑着：“昨儿个玉妹妹已经把你练习长生殿的事都给夫人们说了，就等你去给他们的唱一段，要唱的不好就不要你练了。”
    “老头你可别糊弄老夫人，要是在这府上待不下去可就是你的事了。”蒲团叫嚣着，他不信这人将长生殿的一套皮影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会忘了词？
    胡来认输一样瞪了他一眼，将晾在一边的皮影收了起来。那少女模样的皮影被他多看了两眼，一样收拾好，便一言不发地去了：“回来再给我一两买酒。”他回了一声，好像受了多大的罪一般，逗得芸儿直笑。
    接下来几天，他没有提皮影给他托梦一事，只是照常看起了符经。对于方家的符经起初他并没有怎么在意，但他后来在其中发现了许多阵法要解，令他入了迷。难怪那江洋说这符经乃是学习阵法的好东西。修仙之道，丹阵符傀都是极有用的，即便自己不精通，来日遇到这样的对手也有应对方法。制作符箓时又失败了几次，他只能停下专研。虽说练习符纸所耗费的资源没有炼丹高，但学成后炼丹师只炼一炉就可以赚到符师制作很久所能赚到的灵石。可惜两者的成功率都不高，学那个都一样。
    这样的修行直到某天，老夫人叫他和老头一起去李府唱戏。据说是那李家的小姐整日里和家里说林府上的皮影戏子有多好，非要请过来给奶奶祝寿。林府戏楼里的戏子虽说是林府养着的，但每日练习都是费钱的。所以常常将这些人借出去，与其他府上杠蔓（唱戏）也算有些联系。就像他青楼里的艺伎，同样要到达官显贵府上走一遭，也算与王侯权贵们搭上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