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
裴寂战战兢兢,有心上前阻拦,却又没这胆子。
至于一帮护卫,早被李元霸气势所摄,没当场跑掉已经是好的了。
……
裁缝、铁匠、厨子、小偷,连同十八层地牢放出来的囚军。
个个神情狰狞,目射血光。
对他们而言,刺激远胜于一切。
不管李元霸做什么,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全力追随,无条件服从。
……
要干啥?
刘文静看着眼前一幕,心都要跳出来了。
别人离得远听不见,他却听到了李渊声音中的惊慌失措。
这是怎么回事?
四公子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
“滚开!”
李元霸一声暴喝,抡圆了铁锤。
照着李渊所在的铁笼,悍然砸落。
……
“啊!”
虽被李元霸气势所摄,但眼前一幕,还是让不少人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里面的人可是唐国公李渊,就这般一锤子砸下?
你这是要人命啊!
……
裴寂更是吓得闭上了眼。
李兄,我愧对你啊!
他完全可以找个开锁的,虽然会花费些功夫,但总不至于没命。
现在倒好,自己明知道他们父子仇怨深厚,还将老友带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
裴寂在这自怨自艾。
李元霸的锤子却没有半分停顿。
伴随着一声高亢尖利的惨叫。
“啊!”
铁锤砸落。
配合着他无与伦比的神力,无物可挡。
精铁铸就的牢笼,在与铁锤碰撞的刹那,就被砸的四分五裂。
关键时刻。
李渊只来得及将身一扭,本能的缩在铁笼一角。
……
“轰隆隆!”
铁锤以无敌碾压之势,砸碎了铁笼。
……
尘埃落定。
铁笼被砸的变形,有十几根铁条,更是扎入地面,深有数尺。
李渊缩在铁笼一角,也不知是死是活。
望着满目疮痍的一幕,人们俱是倒吸了口冷气。
一锤之威,竟恐怖如斯。
……
裴寂睁眼。
“李兄?”
语带颤音,四下扫过。
当看到缩在一角的李渊后,顾不得其他,快步迎了上去。
铁笼被砸的变形,十数根铁条炸开,自然无法再困主人。
裴寂就这般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
“咳咳!”
一阵急促的喘息后,李渊清醒过来。
只看他额头一个大包,被撞的鼻青脸肿,却是震晕了过去。
……
“呼!”
裴寂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赶忙将李渊搀扶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铁笼。
……
四目相对。
李渊沉默、压抑,更多的是恼怒。
该谢谢他救自己出来?貌似就是他将自己关进去的吧!
而且这种救法,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
半天。
李渊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咬牙看着李元霸。
一字一顿的道:“你想杀我?”
……
“老子在救你。”
李元霸摊手,没心没肺的笑着。
……
“你救我?”
李渊恨声道:“如果不是我躲得快,那一锤会连我也一并杀了。”
……
“如果真是那样。”
李元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明你该死。”
……
“你……”
李渊暴怒,正要说什么,却被裴寂拦了下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四公子也是好意,就是急了点、急了点。”
开什么玩笑,这是谁的地盘?
你老这是还没受够罪吗?
惹急了这小子,真个一锤子将你砸死,找谁说理去啊?
……
“呜呜!”
李渊挣不开裴寂。
只能以悲愤、怨恨的眼神瞪着李元霸。
好意?
狗屁尼玛的好意,这小子就是想折磨自己。
就是想看着自己死,还特么说急了点?那是急了点吗,分明是要自己的命。
看看自己这些天都受了什么罪。
堂堂国公,世袭爵位,又是太原留守,位高权重。
比乞丐都不如吧?
混账、无耻、孽障。
他就是天下第一混蛋啊!
……
在李渊悲愤莫名,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中,李元霸放声大笑。
“哈哈哈!”
……
日近正午。
“主公。”
裁缝牵来了他的宝马。
躬身道:“吉时已到,咱们是时候出发了。”
……
李元霸翻身上马,抖动缰绳,绕着李渊小跑了一圈。
似颇为享受他震怒、惊骇的面容。
末了。
“老家伙,很快咱们就会再见面的。”
李元霸长笑一声,取了战锤,策马而去。
……
“驾!”
……
“呜呜呜!”
三军号角声起,一万新军纷纷调转身形,满怀复杂迷惑的心绪,开始了征程。
……
州府。
“该死的孽障!”
洗漱完毕。
换了一身干净衣袍的李渊,还是没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
他贵为唐国公,又是太原留守,世袭罔替,朝廷重臣,何曾有人敢对他不敬?
但在李元霸,自己亲生儿子手中,却吃了大亏。
李渊心中恨意,便是倾尽江湖之水,也洗不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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