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26章 殿试(三)

    皇帝已然发话,国舅怎敢不从,忙冲那两名兵士挥挥手。
    待二人出了大殿方冷冷说道:“你等方才都对她三人做了查验,现在将你们的判断讲出来,三人中到底是谁有了身孕。”
    “是第一人……”
    “是第二个……”
    “第一个……”
    “明明就是第二个,怎成了第一个?”
    “第三个……”
    “哈哈……你更加荒唐,第三个我拿头担保她还是个黄花女子。”
    “都与我住口!”国舅见众郎中纷纷发话乱了套,气的大吼一声,待众人闭zui之后又道:“选第一人的站在左侧,选第二人的站在右侧,选第三人的那个……对!就是你,你给我立时滚出大殿去,连我这不懂医术的都晓得绝不会是她,你他娘的是如何判断出她有了身孕?滚!快滚!”
    “国舅大人,小人的判断定然不会差,怀有身孕的就是她。”这人虽然脸吓得煞白,zui里却依然强硬。
    “倘若不是呢?”国舅怒问道。
    “倘若不是她,小人……小人自此不再行医。”这人回道。
    “嘿嘿……此话可是你自己说的……黛儿,将你的头纱取下来。”国舅大声说道。
    第三名女子闻言抬手将罩在头上的轻纱扯了下来,登时露出了一张粉雕玉琢般的稚嫩脸庞,瞧年纪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只听她张口对国舅叫道:“爹爹……”
    “爹爹?”这人跟着惊叫一声,瞪大眼睛瞧瞧这女娃又望向国舅,舔舔zui唇涩声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舅分开众人过去一脚将他蹬翻在地,指着喝骂道:“爹爹也是你能叫的吗?我可没你这种废物儿子,快与我滚出去!”
    这人闻听哪敢怠慢,翻身爬起来一溜烟似的奔出了大殿。
    国舅气得长出口气反身过去牵住女娃的手柔声说道:“乖女儿,去到那边与公主殿下待在一处,爹还有事要忙。”
    女娃闻听点点头走开了。
    国舅转身对左侧的三人问道:“你三人认定是第一人怀了身孕?”
    “不错,正是她有了身孕。”三人忙点头回道。
    “好吧!我也懒得解释了,香月,你取下头纱告诉他们自己是何人?”国舅高声道。
    第一个女子闻言忙摘下头上轻纱,乃是一个十七八岁容颜俏丽的女子,听她开口言道:“我是大公主身边的侍女……平日里常伴在大公主左右,夜里独自一人睡在大公主卧房的侧房内……”
    “大公主身边的侍女难道就不会有身孕?”三人中一人轻声道。
    “对呀!独自一人岂不是更加有得机会与……与男人私会……”另有一人也小声附和。
    “我方才为她切脉时发现她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虚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虚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她这脉象显然是脾胃虚弱、饮食不足、失血过多、肾气亏虚、劳作过度所引起的气血两亏症候……”第三人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人话未说完,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冷哼,分明是来自大公主那边。
    而国舅已然又被气的眉毛都立了起来,指着第三人喝骂道:“你他娘的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虽不会瞧病,左关右关还是分得清的,你只为她号过右脉,何来的左关?还什么气血两亏症候,这……这与是否怀有身孕有丝毫的关系吗?”
    “国舅大人,当然有关,你且听我说完……”这人兀自zui硬道。
    “我且告诉你实话,她根本就未曾怀过身孕。她……她……她……来……来……来人,与我将这三人赶……赶……赶出去!”国舅直气的手指都在抖。
    这回国舅待三人被带出大殿后直平复了好一会儿方能再次开口说话。
    “如此一来你六人胜出可参加下一题目的比试……”
    可未等他说完,六人中的卓玉凡却开口说道:“这第二人似乎也有些不对。”
    国舅听得一愣,登时面带不解问道:“那你为何站去右侧?”
    “我方才是站在中间的,只是你未瞧见罢了。”卓玉凡道。
    国舅强压了下怒火指着蒙着轻纱的女子又问道:“那你是说她没有身孕?”
    卓玉凡呵呵一笑,揉揉鼻子方道:“我只说她并不是女子。”
    “一派胡言!她是我在宫外找来的怀有身孕的女子,到了你这里怎成了男子了?”国舅怒道。
    “年青人,你又怎知他是男子?”这时,上面的老皇帝突然发话问道。
    卓玉凡回道:“他的手腕太宽,指节粗大,再有便是他的掌纹……”
    “他的掌纹怎样?”黄帝问道。
    “他命里克妻。”卓玉凡道。
    “克妻,想不到你还懂得命理掌纹……”老皇帝竟呵呵笑了起来。
    国舅被笑得摸不着头脑,忙躬身道:“陛下……”
    老皇帝摆手道:“国舅,这年青人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个男子,是我命人换他上去的。”
    卓玉凡身旁的妇人一听此话立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的口气那么大,一呼气差些将我吹倒了,原来是个男的。”
    “对呀!”另有一人拍手道,“我自他体内扯出的那丝气息当时另我大为疑惑,以致使我走了眼以为他怀了身孕。”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均透着茫然。最终有一人忍不住说道:“既然陛下都说他是男子,我等自然不敢异议。可是……可是我明明查验出他怀了身孕,难道是我医术不精判断错了?”
    “年青人,你怎么说?”老皇帝问道。
    “他确是怀了身孕。”卓玉凡迟疑片刻方答道。
    此言一出,满大殿的人均皆愕然,直过了良久方你一言我一语的乱了起来。
    “你这小子方才说他是个男子,此刻又说他怀有身孕,我瞧你分明就是不懂装懂,满口胡言乱语。”国舅指着卓玉凡大声指责道。
    卓玉凡嘿嘿一笑,将目光转向上面的老皇帝。
    那神情疲惫不堪的老皇帝眼中寒光突现,狠狠望向下面头罩轻纱之人。
    此刻,那个名叫香月的侍女早已转身逃进了后面的小门。
    “陛下,此人到底是谁?”国舅已然察觉出异常,慌忙张口问道。
    “国舅可还记得数年前艾令国送来的那个歌姬吗?”老皇帝说道。
    国舅目光连闪,忙道:“臣自然记得。可那人来了不到一年便病死了。”
    “那是我命人对外的说辞,他并没有死,而是被我关进了地牢之中。”老皇帝道。
    “陛下,那歌姬与此人又有何关连?”国舅再问。
    “此人正是那歌姬。”老皇帝答道。
    国舅闻听此话反倒更加不解,又再问道:“陛下不是说此人是个男子吗?怎又说是那歌姬?”
    “哼!那歌姬本就是个男子。”老皇帝怒哼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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