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22章 世人皆苦

    “卓玉凡，快些跟上来！”许久之后，蓝山尊者头也不回的大吼道。
    “来啦来啦……”卓玉凡连声应着再次望了那女子一眼方拔腿追赶上去。
    一待卓玉凡到了眼前，蓝山尊者一把抓住他直往高空去了。
    轻云悠悠荡荡……
    端坐云端的卓玉凡见蓝山尊者背对自己直tingting站着，这回狂风竟吹得他的衣衫飒飒作响。
    “还说是风神不敢招惹你，原来之前用了法力将自己罩住了。”卓玉凡轻声嘟囔道。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蓝山尊者冷声问道。
    “啊……我在说方才那个女子，莫非她是住在海里的？”卓玉凡张口回道。
    “卓玉凡，你且听好了。”蓝山尊者怒道。
    “尊者有何吩咐？”卓玉凡嬉笑问道。
    “对你的惩戒我到此刻还未想好……”
    “尊者，你我相处也有数日光景了，我是怎样之人凭你的慧眼早应该看透了，之前我也是无心犯错，你莫再与我计较了。嘻嘻……至于那惩戒嘛……你就高抬贵手给我免了吧！”
    “免除惩戒那是绝无可能。”
    “呀！你怎如此狠心对我？”卓玉凡叫道。
    “自此刻起你若再提那女子，我还会加上十倍来罚你。”蓝山尊者高声道。
    “十……十倍？那女子与你是何关系？我为何不能提她？”卓玉凡身子一歪差些跌下云头。
    蓝山尊者霍然转身直瞪着他，咬牙说道：“你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不成？我再说最后一回，自此刻起不得再提那女子，听清没有？”
    “听清了，我绝不再提，也绝不再问。尊者，我那惩戒咱俩能否打个商量？”卓玉凡趁机问道。
    “我乃仙域专门执行惩戒犯错之人，想从我口中听到‘免戒’二字除非晴空打雷，烈日落……”
    他的话还未说完，岂料远处真的响起一阵雷声。
    “哈哈……雷公他老人家都在帮我。尊者，你可莫要食言……”卓玉凡惊喜的快要站起来了。
    “还不住口！”蓝山尊者喝道，又转头不停四处眺望，接着又道：“你一个凡人如何能分得清雷声还是斗法？”
    “斗法？你是说方才不是在打雷，而是有人在打架？”卓玉凡忙问道。
    “噤声……”
    蓝山尊者说着倾耳倾听片刻，又再催动云头直往右边去了，行不多久果真听到下方传来打斗之声，中间还伴着隐隐雷声。卓玉凡好奇心起趴在云上探头往下观瞧，见下方云层中有一男一女各持利剑斗得正凶，剑光过处有条条刺人眼目的电光不停交织闪现。
    “师妹，你违背师命擅自下山，师父他老人家大为恼怒，快些随我回去给师父认错赔罪。”下方男子大声道。
    “我可不想像师父那般做缩头乌龟，他能眼见自己弟子被人欺负而不闻不问，我却咽不下这口恶气。师兄，你莫拦我！此番我定要去得！”那女子说道。
    “师父这么做自有他的苦衷，师妹莫要执拗，随我回山去罢！”男子又道。
    “此番下山我本不打算活着回去，你若想我回去那便杀了我吧！”女子语气坚决。
    男子似乎有些恼了，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斗不多时，听得女子一声长呼，她身上被男子刺中一剑，身子一软一头往下栽去。紧跟着男子一声长叹，收了利剑钻入云层不见了踪影。
    “这……这……这……”卓玉凡面色惨白指着下面，张口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怎了？莫非未曾见过有人斗法？”蓝山尊者见他神色反常忙开口问道。
    “那女子……她……她……”卓玉凡又再磕巴道。
    “自然是被他师兄杀死了。”蓝山尊者道。
    “不是这样子，这女子与他师兄我之前曾经见到过，不对……确切讲我是曾经听到过他二人在天上打斗，方才所说的话我也曾听过一回，那女子当时也大叫一声似乎被他师兄杀死了。”卓玉凡又是惊讶又是不解。
    “你在何处见过……听过他二人打斗？”蓝山尊者问道。
    “是在一处幻境之中……”卓玉凡轻声道，脑中忽闪现出自己在幻境中捡到的那根黄丝带，那丝带竟莫名藏在他身上，后被坎精发现了，还说是有人在算计自己。
    “既是幻境怎可当真？世上之事变幻莫测，偶尔见到过尚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并非不可能。”蓝山尊者轻轻笑道。
    “可那丝带又如何解释？”
    “什么丝带？”
    “没什么……”卓玉凡摇头道，“我脑袋此刻乱糟糟的，已然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了。”
    “你这小子定然有事不想说，我也懒得知道。走啦！”蓝山尊者朗声说道。
    “尊者，这次要去往何处？”卓玉凡忙问。
    “一座皇家宫殿。”蓝山尊者道。
    “皇帝的宅院？”
    “不错。”
    “你不是要放逐罪仙吗？为何去到皇帝家里？”卓玉凡大为不解道。
    蓝山尊者嘿嘿笑道：“你以为做皇家人便安逸无忧吗？世人皆受苦，皇家人尤甚。若是我来选择，宁可去那寿祝峰下思过万载，也不愿生在皇帝家。”
    “这话我怎有些听不明白？”卓玉凡愕然道。
    “不明白倒好了，若浑浑噩噩过此一生反是你的福气。”
    ……
    好雄伟壮观的一座城，高大城墙绵延数十里，城内房屋林立，街道众多纵横交织却排列有序。
    自高空往下观瞧，这城里竟然还有一座湖，西南方乌压压全都是人，似乎是一处兵营。
    卓玉凡瞧了片刻指着中间一处占地广阔，亭台楼阁泛着黄光的大宅说道：“尊者，想来那处宅院应该就是皇宫了。”
    蓝山尊者双眼微眯，两股蓝光自双眼之内直射下去，须臾笑道：“不错，那人就在下面。”
    卓玉凡见他说完竟不落云头反而催动轻云往城外去了，不由问道：“尊者不去皇宫吗？”
    “自然要去皇宫。”
    “那你为何离城而去？”
    “无需多言，我自有计较。”
    不多时，轻云来至城外，蓝山尊者一把抓住卓玉凡跃出轻云直往下跳，待落地再瞧，身旁不远处乃是一片树林，西面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的尽头便是高达数丈的城门，城门两旁有持着长矛的兵士守护，不断有人自城门处进进出出。
    蓝山尊者也不说话转身去了树林，片刻间自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面色白净的男子，这男子身形稍显高大，手中提了一个小小的灰色包裹。
    “姓卓的小子，傻呆呆瞧我作甚？”这人对卓玉凡道。
    “呀！是尊者，你怎变作此般模样？”卓玉凡听得出是蓝山尊者的声音，指着他叫问道。
    “此刻起你我是师徒，我姓蓝，乃是一名为人瞧病的郎中，将包裹背在身上。”蓝山尊者说着将手里灰色包裹递了过来。
    “你是我师父，还是郎中？”卓玉凡听得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
    “哈哈……无需多言，徒儿，随为师进城去往皇宫，那位三公主正等着我为她瞧病呢。”蓝山尊者将包裹往他怀里一塞，迈步往大道上行去。
    卓玉凡双手捧着包裹，忽感到里面似是有动静，大叫一声背在身上便去追赶蓝山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