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23章 西象皇宫

    卓玉凡随蓝山尊者顺着大道来至在城门处，城楼上端端正正三个大字：西象国。
    二人还未进城便被城门右边站立在兵士横矛拦下了。
    “瞧你二人面生得紧，显然并非城内之人，此番进城去做甚？”兵士喝问道。
    蓝山尊者呵呵笑道：“在下听闻三公主有疾在身，因此不远千里来此为公主解忧……”
    “又是一个来为公主治病的……”这兵士上下打量着蓝山尊者说道。
    “听兵爷的意思莫非已有多人前来为公主治病吗？”蓝山尊者笑问道。
    “这但凡进城的外来客中十之七八都是来为公主瞧病的，可还未听说有人真能治好公主的毛病。观你面相并非心怀欺诈之人，你有何本事能为公主解忧？”这人问道。
    “这……兵爷难道不知郎中瞧病有‘望闻问切’一说吗？未见公主之前我若说能为公主解除痛疾，显然是满口虚言欺骗与你。”蓝山尊者忙说道。
    “总管有命不得拦阻前来为公主瞧病的郎中，莫再问了，快些放他进去！”城门左侧一个领头模样的兵士冲这边叫道。
    “进去吧！”这兵士闻言收了长矛挥手道。
    “呵呵……多谢兵爷，小凡，随为师进城。”蓝山尊者朝兵士一拱手又回头对卓玉凡说道。
    “是，师父。”卓玉凡低头回道。
    ……
    一待进了城，卓玉凡双眼便不够用了，他自小生长在荒野丛林，何曾见过这么多人。
    街上挑担推车、提笼架鹰各样人等嬉笑而行，两旁店铺旗子招展，门前不断有人出来张口吆喝招揽客人。
    “尊……师父，你慢些走，我跟不上你。”卓玉凡叫道。
    前面的蓝山尊者驻足回身道：“贩夫走卒无一不在为生计奔波，切莫被他们的无稽谈笑所迷惑，个中凄苦你根本想象不到。”
    “果真是这样吗？我怎瞧不出来？”卓玉凡目光扫过身旁诸人，面带茫然说道。
    “皇宫就要到了，你我还要抓紧进宫办事，莫再瞧了。”蓝山尊者催道。
    数米高的朱漆大门已然大开，上面镶满黄金钉，门前道路宽阔可行车马，院墙也被漆成红色，墙外一条河将整个庭院围在当中，一队铠甲兵士腰悬长剑沿河走动巡查。大门外也有两队兵士分列左右，手中的青铜钺在阳光下发出森森寒光。
    “此乃皇家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接近，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未等二人接近皇宫大门，一个身穿铠甲将军模样的人远远问道。
    “回将军，在下乃是前来为公主瞧病的郎中。”蓝山尊者抱拳高声说道。
    “又是郎中？”那将军说着眉头微锁，朗声又道：“今日人数已满，你且回去吧！”
    “师父，他说人数已满是什么意思？”卓玉凡不解其意，轻声问道。
    “我怎知道是什么意思。”蓝山尊者低声嘟囔着又朝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将军，我不惧艰辛千里奔波只为来给公主治病，还请劳烦进去禀告一声……”
    那人不待他说完挥手不耐烦道：“莫要再说，人数已然够了，你可明日早来。”
    “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将军所说的人数够了又是何意？”蓝山尊者问道。
    这人闻听怒道：“你这人好生啰嗦，明日早来便可，问那么多做甚？”
    蓝山尊者好言与这人讲话，哪料他说话如此气冲，当即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正在思量如何进去之时，却见自宫门里面急匆匆奔出一个人来。
    此人五十余岁年纪，面白无须，身穿褐色衣衫，手中持着一柄小巧的圆形扇子，出了宫门便冲蓝山尊者用尖细的嗓音叫问道：“可是来为公主瞧病的郎中？”
    “在下正是郎中。”蓝山尊者忙回道。
    “好极了，快些随我进宫来！”这人扇子叫道。
    “文总管，不是人数够了吗？怎么又叫人进去？”那将军问道。
    “听说要在陛下面前先行比试一翻，有个家伙当即吓晕过去了。哼！原然是个滥竽充数的，我便叫人押入了地牢拷问去了，如此一来便少了一人。不说了，陛下还在等着他们比试，我先带人进去。”这文总管说道。
    那将军问听此话忙冲蓝山尊者招手道：“你这郎中真是好运气，竟然补了个人缺，快随文总管进宫去吧！”
    蓝山尊者忙拱手笑道：“多谢将军，多谢文总管。”
    “莫废话了，走吧！”文总管说罢转身往宫门里急匆匆行去。
    蓝山尊者当即跟在后面进了宫门，卓玉凡哪敢怠慢，整整身上包裹随着往里行去。
    殿瓦楼阁，这皇宫确不同于外面普通的屋舍，一瓦一石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再经能工巧匠匠心雕琢，既显得富丽堂皇又不失典雅华贵。
    宫里虽不如外面热闹，可也是来人往穿梭忙碌得很。
    文总管带蓝山尊者二人穿过几座大房来至一处红色宫殿前。
    此刻殿外已站了不少人，有穿着官袍的官家人，也有持着剑钺的兵士将军，不远处还站着八九个人，其中有男有女，俱都身着普通百姓衣衫。
    文总管指着那八九个人对蓝山尊者道：“你二人与他们站在一处，稍后再会有人出来引你们进殿去。”
    “在下遵命。”蓝山尊者忙道。
    二人见文总管转身往殿门去了，便迈步走向那几个人，快要接近时那些人同时将目光望了过来，漠然、不屑、嘲讽，脸上神情各不相同。
    蓝山尊者拱手呵呵笑道：“在下若未猜错，诸位应当都是我的同行。在下姓蓝，这是我的徒儿。”
    见他笑脸施礼，诸人中有的含笑还礼，有的目光移开故作不见，更甚者竟发出冷笑之声。
    蓝山尊者也未在意，仍旧笑脸问道：“诸位都是来为公主瞧病的，不知为何要站在此处等候？”
    其中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笑问道：“先生想是外来的？”
    “不错，在下是来自千里之外的鱼相国。”蓝山尊者回道。
    “那便是了。”妇人笑道，“三公主数月前得了怪病，闻听此事后前来为公主治病的郎中多达数百人，可是至今无有一人能治得了公主的毛病，陛下因此烦恼忧虑，说那些郎中个个都是徒有虚名毫无真才实学，由此便定下规矩，但凡是进宫来为公主治病的郎中，在为公主诊治前要先行比试一翻，胜出者方可进到后殿面见公主。”
    “原来如此，在下怎听说还有人数一说？”蓝山尊者问道。
    “不瞒先生，确有此规矩。因每日里要进宫的郎中太多，也有滥竽充数想借机窥探公主容颜的不轨之人掺杂其中，陛下便发下话来，每日里只准十人进宫比试。”妇人答道。
    “在下明白了，多谢大姐指教。”蓝山尊者施礼道。
    “师父，这规矩我听着怎不像是为公主瞧病，倒像是在为她招纳良婿。”卓玉凡在一旁小声说道。
    “莫要胡言！”蓝山尊者呵斥道，并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