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24章 殿试（一）

    过了良久，见文总管又跑了出来，招呼那些身穿官袍之人先行进殿，又等了一会儿探头往殿里瞧了瞧方回身高声道：“诸位郎中快些随我进殿觐见陛下。”
    这边人等一听要进去见皇帝，俱都神情肃穆整了整衣衫方向文总管走去，蓝山尊者招呼卓玉凡走在最后面。
    文总管待人走近说道：“进去后都放规矩些，不得喧哗吵闹。”
    “我等明白。”这些人纷纷言道。
    文总管侧头瞧着蓝山尊者又道：“这位郎中，我看你这徒弟就无须进去了吧？”
    卓玉凡闻听望向蓝山尊者。
    蓝山尊者却笑道：“总管大人，你切莫小瞧我这徒弟，我之所以将他带来并非是毫无缘由……”
    文总管眉头一皱似有些不耐，张口问道：“莫非他也懂得瞧病开方？”
    蓝山尊者呵呵一笑答道：“瞧病开方对他而言简单了些。”
    文总管听罢稍显诧异，又问道：“莫非他还有其他不寻常的本领？”
    蓝山尊者忙道：“我师徒乃是行医济世的郎中，怎懂得其他本领？”
    文总管脸上顿显怒意，沉声道：“陛下正在殿内等候，你莫要卖关子，你这徒弟到底会些什么？”
    “他擅长医治各种女子病症。”蓝山尊者答道。
    卓玉凡听他如此说身子忍不住一哆嗦，坎精倒是教过他一些治病的法子，加之常年与药草打交道，倘若是寻常的病症他自信可以治上一治，可要说到各种女子病症他根本就一无所知。可蓝山尊者话已说出口，他也不敢当场摇头否认，只好揉揉鼻子微垂眼帘不敢吱声。
    这时诸人中有一男子却笑出了声。
    文总管不悦问道：“你为何发笑？”
    此人忙施礼道：“回总管大人，瞧这位郎中的徒弟年纪最多十七八岁模样，这个岁数能见过几个女子？别说医治女子病症，即便将一个孕妇送到他眼前，他都未必能晓得人家有了身孕。”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
    “话粗理不粗，似小xiong弟这般年纪怎么可能会医治各种女子病症？此事绝难令人相信……”
    “这定然又是个滥竽充数的，总管大人，莫要放他进去！”
    随着诸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话，文总管眼中也是疑惑渐深，最后抬手制止诸人后对蓝山尊者说道：“这位郎中，你这徒弟年纪是小了些，他们说的未必不是实情，不如便叫他在殿外等候吧！”
    “这当真令在下为难了……”蓝山尊者面带难色迟疑道。
    “有何为难的？照规矩每日只准十人进殿比试，你徒弟若进去岂不多了一人？诸位，随我进殿！”文总管挥手道。
    “总管大人……”蓝山尊者叫道。
    “又怎么了？”文总管尖声问道，显是有些恼了。
    “在下不进去了。”蓝山尊者道。
    “这怎可以？都到殿门了你为何要退出？”文总管忙问道。
    “若没有我这徒弟在旁，在下无把握能医好公主，如此……在下只能退出。”蓝山尊者道。
    “你……你……你……”文总管指着蓝山尊者竟说不出话来，使劲拍了拍xiong口方说道：“我方才回陛下说要进去十人，你若退出便少一人，那我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不可！你绝不可退出！”
    “在下也不愿总管大人为难，可我这徒弟……”蓝山尊者话说一半便止住了。
    “罢了，多一人总胜过少一人，进！都进去！”文总管咬牙说道。
    诸人开始按序依次进殿，卓玉凡侧头望了眼蓝山尊者，见他面色如常往内行去，心中大是不解为何他定要自己跟着进殿，尤其是他说自己能医治各种女子病症，想想心里都忍不住突突乱跳。
    进殿之后见之前进来的数名官家人已分左右站立，直冲殿门的大椅上端坐的应该就是西象国的皇帝，他下方右首处坐了一个男子，左首处有两张椅子，两个面罩轻纱的女子在上面安坐。
    文总管领着诸人直往前去，待接近正中椅子十米处时方招手令所有人站下。
    “文总管，这些人便是今日要比试医术的郎中吗？”正中那人开口问道。
    卓玉凡听这人声音显得异常苍老，忍不住偷眼瞄了过去，果不其然，这身着淡huang色衣衫的西象国皇帝头发胡须皆白如寒冬之雪，且脸上神色极为疲惫。他下方右首坐的男子约四十岁年纪，身穿藏青色衣衫，短短的络腮胡须，一双眼睛竟然闪闪放光。左首两个女子因轻纱蒙面瞧不见容貌，只看身上衣衫便知不是凡品。
    “回陛下，他们正是要来比试的郎中。”文总管上前两步躬身回道。
    “我这身子乏的很，国舅，还是劳你为他们出题吧！”皇帝说道。
    “臣遵旨！”右首男子起身回道。
    待皇帝微微颔首之后便转身上前两步冲蓝山尊者等人朗声说道：“三公主莫名得了怪病，现举国上下皆心急如焚，你等能够ting身前来为公主医治，为皇家解忧，都不愧为西象国的子民，我身为国舅也算是半个皇家人，现抖胆代表吾皇陛下和大公主二公主殿下向诸位表示谢意……”
    这国舅说到此处，上方的皇帝突然咳嗽了两声后说道：“国舅，这些话还是免了吧！快些叫他们比试。”
    “臣遵旨！”
    国舅又再躬身领命，然后身子一ting转身又道：“陛下有旨，现在开始比试，来人！”
    不多时，右侧一道小门的珠帘晃动，自里面走出三个头罩轻纱的女子，款款行至殿前并排站在国舅身侧。
    国舅轻咳一声说道：“我身旁的三人乃是这宫里的侍女，她三人夜里睡在一间房内，有人禀告说曾在深夜听到她们房内传出作呕之声，与怀有身孕之后的呕吐极为相象，于是将三人招来问话，谁料她们矢口否认并互相指责对方有了身孕。这皇宫之内岂能发生如此不堪的事情，吾皇有旨定要揪出那个胆大妄为的贼子给予严惩。现在你们无论采用何种方法何种手段，只要查出她们其中哪一个怀了身孕即可过关进入下一题目的比试。”
    这边诸人一听原来要查验出女子怀有身孕，登时纷纷舒了口气，作为郎中判断女子是否有了身孕本就是入门的医术，倘若连这事都做不到，医治其它病症也就无从谈起。
    “这位小xiong弟不是能够医治各种女子病症嘛！我瞧不如叫他先来。”诸人中一个男子指着卓玉凡说道。
    “呵呵……李兄说得有理，这兄弟年纪小，理应让他先去。”有人笑着附和道。
    卓玉凡也不与他二人计较，只在心里冷哼一声。要说到如何诊验女子怀孕他确实不懂，唯一的一次经历还是在那幻境之中，不知怎的便说那叫星儿的女子怀孕了，可那毕竟是幻境，根本做不得数。
    “小凡，既然诸位叔伯如此礼让，你也无须推辞，过去吧！”蓝山尊者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