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刚一弹劾,身后便站出了好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诸如萧瑀、秦琼、尉迟恭、柴绍等均称“附议”,而右列更是几乎都在高呼罢黜张雄之声。
一时间,威严之词响彻大殿,几欲绕梁三日。
李世民看到这里,也不禁微微一怵。如今是太平盛世,要让这满朝文武如此口径一致地义愤填膺,实属不易。
“臣等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将这等无功无绩的不教小儿赶出长安!”最后,以魏征为首的众大臣皆下跪,期望以此逼迫李世民改变主意。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房玄龄与李靖并未出席联袂请愿。
其中又以武将的声音最宏大。秦琼口沫横飞,控诉张雄如何的无礼顶撞圣上,并以“倘若皇上执意册封此小儿,吾愿意解甲归田,告老还乡!”
李世民心想,“你自己输都输了,居然还好意思惦着脸说这些话。”
想一想便知道,似秦琼、尉迟恭等凌烟阁名将,他们今日之地位,都是用血ròu铸就的。而这个不知哪里出现的少年,竟一夜之间就从市井小民忽然翻身成为李世民麾下的二品大员。
而魏征则出于更高尚的理由,不仅为了军机的安危,更为了朝野的平稳,用心良苦啊。
“好啦好啦……诸位大臣如此愤怒,看来真的事出有因啊。不过朕也要为自己圆一句,寡人可不是随意便决定册封这位张小英雄的。那个……房爱卿。”
房玄龄一听汗都下来,心想皇上这是要折煞他啊。
“微臣在……”不过,回应还是要的。
“当日之事,你也在场。你……就没什么话说吗?”李世民笑道。
魏征原本保持着作揖的姿态,此时一听李世民的话,朝房玄龄的方向看了看。
但房玄龄没有转头看他,而是向前再走一步,作揖禀告道。
“圣上,臣有一事相奏。”
“说吧,房爱卿。”李世民满意地抚须道。
“诸位大臣。”房玄龄转过身,面向qun情激愤的文武百官。魏征一看,便知道此事必有转折,心中大呼不好。
果然,房玄龄微微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我大唐刚从乱世中脱颖而出,虽社稷已定,但是还是有许多不稳定因素的。而吾皇贵为天子,却懂得选贤举能,实在是我大唐的幸事,诸位觉得是否如此?”
房玄龄不卑不亢地说完,先是引得一些人的低声赞同。他不敢往自己右侧看,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魏征那如烈火般的目光正朝自己投来。
“所以,圣上绝不会随意封赏无功之人,想必各位也都相信吧。”
此言一出,谁敢说不信啊!?当下,几名大臣已经支持不住了,赶紧跪拜下来,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么……房大人,敢问那位孩童究竟做了何等功绩,让皇上需要分封起为镇军大将军如此高的将军职才肯罢休?”魏征冷冷地问道。
“他……”房玄龄说道,“救了皇上一命。”
“什么,就他!?”柴绍不可置信地喊道,他身边的将军也个个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房玄龄,说不出话来。
“柴将军。”李世民不悦道,“有什么话,等房大人说完再说。”
“遵命……”柴绍拱手道,但心情已经无法平复。
“那日,圣上在郊外狩猎,陪驾者有李靖李大人、秦琼秦大人与我。”他朝低着头的李靖和有些眼神闪烁的秦琼那儿看了眼。
“不巧,有十多名东突厥人的刺客突然蹿入林中,威胁圣上安危!”突然,房玄龄抬高了音量。
殿上众人皆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萧瑀当日晚上没有被召集至政事堂,刚刚听说也是大惊失色。
更别说其他人了,有些大臣甚至以头抢地,胡言乱语地哀嚎:“圣上受到惊吓,乃是臣子们的罪过啊!”
“当下,圣上神力显威!一人单挑十个突厥人,杀得那些突厥人……”房玄龄侃侃而谈。
“房大人!”连李世民都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房玄龄的话,“说重点。”
“是。”房玄龄拜道,“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忽然蹿出一个孩童,自称张雄。这位少年天生神力,使得一手丈八蛇矛,以一挡十,不消一会儿便将众突厥刺客残杀殆尽,保得吾皇成功脱险,万岁万岁万万岁!”
“房……房大人……你没有看错吧?刚才的那个小儿,能使得五十斤的丈八蛇矛?还……还能用它以一挡十!?”柴绍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问道。
“圣上在此,我怎敢胡言乱语?”房玄龄回答道。此时,他看向一旁的魏征,后者也有些发怔地看着地板,似乎也十分混乱。
“魏大人……你刚才说这张雄无功无绩,必不能服众……那如今……”李世民问道。
“这……我……他……”令众人诧异的是,那平日里口吐莲花的魏征,竟然一时失语。
“呵呵,好了,各位爱卿快快请起。那朕就宣张雄进殿,让各位先见见这位救朕于水火之中的少年英豪吧。”李世民不知,刚才张雄在外已经和诸位大臣有过交道了。
“传令,宣张雄进殿!”李世民朗朗道。
“皇上有令,宣张雄进殿!”一旁,太监朝外吼道。他的十步以外,又有另一名太监朝门外吼道。就这样,十步一人,一个接一个地朝门外通报。
殿外的张雄早就听到了,正想往台阶走。刚才那个太监却又拦住了他。
“诶,张将军,要等通报到这儿了,你才能往上走呢。”
张雄心想这阉货真是烦得不行,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也就不想再多等了。
他哼了一声,甩开了太监的手。一挥披风,头也不回地就朝台阶上大步流星地走上去。
“诶,诶!不能这样啊,张将军!不能这样啊!”那太监在身后慌忙要追。可张雄早已三两步神速来到殿外平台,径直就往大殿内走去。
太极殿的门高一丈八尺有余,两边的大门皆完全敞开。门前有高高的门槛,突显天子威严。
张雄当即纵身一跃,以轻功代步,直接从门前飘入殿内,然后稳稳地踩在大殿内。
文武百官们看着他,惊恐地倒吸一口冷气,心想怎么会有如此目无天子之人,竟以轻功姿态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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