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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虫皇发来的消息,柏寻涯感觉自己能一夜白头。
从看见虫族星舰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告诉自己,一定夹起尾巴做虫,不作妖不搞事,保命为上。
虽然前一秒还因为冲击力过大的血腥战场,认认真真思考直接灭了自己这只虫的可能性,但在虫族出点风头被谁盯上……
嗯,可能他这辈子就能知道切片的小白鼠什么心情了。
跟一脸茫然的乾莱对视一眼,柏寻涯觉着靠他是不可能了。
说起来,他当时接收的原主记忆还不完整,眼下又没时间细细梳理,生怕过来的虫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端倪。
正好那会儿晕血晕的厉害,他就这么铁青着脸装了副不好相与的样子来,坚决拒绝了全套的身体检查。
最后只草草用了基础设备,五分钟确认了一遍他身体无大碍,甚至连等级都没明确判断。
但即使他公开的身份只是等级未明的流浪雄虫,留言箱也被宴会邀约撑爆了。
……柏寻涯对这件事深感困惑,并且相当不配合,他真的只想窝在国家分配的别墅里当死宅。
但这行为对雄虫来说实在是太格格不入,最后只能被迫从众,参与了几次推不掉的。
他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乾莱。
第一次走进大厅,被前仆后继过来推销的虫搞得不堪其扰,柏寻涯在假笑着推掉了又一只含羞带怯的亚雌后,掉头就蹿到了角落,当机立断,拎起酒瓶倒了一杯就开始喝。
他决定把自己灌醉,然后迅速跑路,实在是受不了了。
那些被牵着如货品一般带过来的雌虫,或是跟在长辈身后摆着一副甜笑的亚雌,对上那些虫的眼睛他都觉得发寒。
他以为他们是同族,至少这辈子他已经是只虫了,但好像所有人都觉得这理所应当。
对面也有只虫,比他来得早,面前散落了一堆空酒杯,俩虫就这么对着,一杯接一杯的灌,一抬头就乐了,嘿,还有雄虫在这儿自己灌自己呢。
“你不觉着你自己突兀啊哥哥,就你这脸,你都不用干嘛,就招招手,前仆后继得一堆雌虫往上倒贴。”
后来聊起相遇,原住民已经被他同化,连阴阳怪气的语录都能熟练运用,甚至举一反三,乾莱脸上一片红,跟他再碰了碰杯。
“你还问我,你怎么不找个雌侍,找你自荐的推销虫的,那可比找我的多。”
“我对雌虫没兴趣,想多攒点钱呢还。”
“乾莱,钱来,你这谁给起的名儿啊。”
柏寻涯思维明显迟钝,这次宴会是乾莱推不掉,死乞白赖的拉他,准备一起灌多了一起跑路,还没来得及回他问题,满脑子都是这名字。
他下意识想起了以前那些招娣盼娣,仰头灌了一小杯,眯缝着眼迷迷瞪瞪看乾莱。
“我雄父呗,还能是谁,从小到大我一共遇见两个这么看我名的,你算一个。”
乾莱把酒杯一扔,拎起外套就走。
“行了,再喝断片了,后天桑家那个宴会你自己跑路吧,雄父喊我回去一趟,大后天估计就回来了。”
他顿了顿,回头:“我回来咱俩去体检呗,你二次蜕变都多久了,等级还不清不楚的。”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了看乾莱,乾莱一偏头,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就是那次体检,柏寻涯重重又拍了拍状况外的雄虫肩膀,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自己当初有没有任何异常的数据。
没吧?没吧,没……吧。
梧南意一直靠着门看他俩说话,这会儿一脸纳闷:“不是,虫皇喊你,你手哆嗦什么啊?”
他这才发现,自己拿着乾莱光脑的一角,想着体检是不是有意外,手指不自觉的抖,跟打字似的直在上头磕打。
几乎算的上病急乱投医,柏寻涯看他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点儿什么,突然伸手捏住了梧南意肩膀,急切开口。
“还记不记得你说的那个精神触手,”他狂摇了半天梧南意肩膀。“细节都说清楚,再不说清楚你兄弟要被捞走当小白鼠了!”
“啊?哦哦哦。”
除了干巴巴的一个判定为A级的结果,还有亚雌最后那句帝国的希望有点儿突兀,他实在想不到昨天那一次体检里,还有什么会让虫皇多看他一眼,甚至这样纡尊降贵的过来召见他。
唯一在他身上出现的不同,大概就是那只有他才有,而本虫到刚刚为止还毫不自知的触手。
“我也没有见过,”梧南意难得不好意思了点儿,挠了挠下巴。“他不是从你身体里钻出来的,没那么恐怖。”
“就像莫名其妙从空气里冒出来,也不像章鱼触手。”
讲到这儿他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乾莱,看乾莱也一脸迷茫,才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就一条又一条透明的半透明的或者白的,有很微弱的亮,然后你在那里乱嚎,他们也在你身边乱舞。”
“像……像光滑的绳子,看起来手感应该不错,但是我只被他们扔上二楼过,没来得及摸。”
梧南意横他一眼,看的柏寻涯讪讪地缩回捏着他肩膀的手,不自在的偏头咳了两声。
“等一等等一等。”
乾莱听到他描述具体模样,沉吟了一阵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摆手。
他扯过柏寻涯的一只手,语气谨慎到莫名其妙。
“你知道怎么用精神丝线探查周围,对吧?”
“现在你想象一下,就像放出丝线那样,把更多的精神力凝聚在一条上。”
“更多是多少?”
“有多少放多少!”
柏寻涯能感觉到乾莱在抖,他更用力的捏着自己的手,全神贯注地盯着另一只空下来手的动作。
也就随着柏寻涯彻底放开精神力,三只虫面前很快地凝出了根亮度能闪瞎虫眼的光滑触手。
飘在半空一个劲儿扭,一看手感就很软很好摸的那种触手。
梧南意看清那根儿小玩意儿的一瞬间连连退了几步,看得出来阴影极大。
触手大概只有半个手腕粗细,一掌长,发着莹莹的光,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的乱扭。
柏寻涯缓缓张大了嘴,朝乾莱扭过头,触手微微立起一半,跟他动作同步转向乾莱。
“我,他,这……他雌的!”
至少出身算得上贵族,表面礼仪一直不错的雄虫,好像一瞬间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拍着大腿,张嘴发出单字节的声音。
然后爆了句没有任何力度的粗口。
“怎么回事儿,这你认得吗?”
柏寻涯好奇地戳弄了两下触手,凝神想了一会儿那根儿触手就缓缓抻长变细,然后裂变成三条,跑到梧南意面前张牙舞爪地吓唬他。
看梧南意被吓得退到墙边,柏寻涯乐呵呵转过头,等乾莱的回复。
“帝国的希望啊!”
失语了半天的雄虫身上好像闪烁着老干部一样的光芒,目光灼灼跟他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虫族、帝国、雄虫……历史上已经多久,多久没出现过能具现精神力的人了吗!”
“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划时代的进化!希望啊!”
他来来回回踱步,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光彩与狂热神情。
这会儿柏寻涯刚刚编成一块手帕,正在凝出更多细线来编大块布料。
……乾莱一脸无语,在他看来柏寻涯这个做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但也没说什么,拎过光脑就要回餐桌。
“嘛去啊?哎,别走,事儿还没捋清吗不是?”
柏寻涯看他要走,下意识伸手捏住了他后脖颈的布料,乾莱被拉的一个踉跄,回头瞪他。
“回去找个地方坐稳当了,我要去给我雄父说一声,今天就在这里睡了,明天和你一起见虫皇。”
说着乾莱挣开他的手大步走了,梧南意看柏寻涯眼神转过来,一脸事外虫的表情摊手。
谁让他拿触手吓唬自己来着。
最后在场的虫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心里没底的雄虫留下来,自愿的不自愿的全安排了客房,偌大一栋房子突然就热闹起来,走过走廊就能听见有虫讲话,谈着谈着笑起来,还有……
咚——嘭!
乾莱又给书架撞倒了!
跟宿舍长似的,柏寻涯闻声而来,他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拿精神力凝聚出细细的线,然后面无表情扒拉开书堆,把坐在里面那倒霉雄虫给他拎起来。
对这只主动留下来说要给自己撑腰的雄虫,柏寻涯也无语了,只能拿丝线尖尖拍拍他肩膀,略表同情,然后提醒他速速把书按原布局摆回去。
天地良心,一晚上这在走廊的小书架被同一只虫撞翻了三回,还要他有什么好脸儿。
“有多大事儿得让你走路捧着光脑举着终端,你客房就在前头,走廊也有夜灯,就,就……过于瞎了吧?”
他都走出几步了,到底没忍住回头吐槽了两句,看乾莱表情还痴呆着,柏寻涯只无可奈何地又拎着丝线,噼噼啪啪把这个拐角每一盏灯都戳开了。
“别再撞了,”他手边凝出了根儿手腕粗的长绳,声音变得关切。“再撞书柜多疼呐,造价也挺高的。”
乾莱听见他前半句话,还以为他难得能关心一下自己。
他正把书往书架里塞,闻言开心抬起脑袋,准备多聊几句。
热情的雄虫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柏寻涯把那根触手层层绕在自己腰腿上,头也没回把自己拎上楼了。
他揉揉眼睛,从书堆里抽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收进口袋里时,头一次升起了想找个雌虫的念头。
柏寻涯他家那个雌君居然能和他睡一张床,能具现化精神力很了不起吗?他还不走楼梯,不是,我到底为什么在生气。
乾莱撞了三遍墙才找出这本册子,此时却一点儿开心不起来,他还不知道这种情绪,人类一般称它为“单身狗的怨念”。
雄虫走进屋,反手把门锁上,只开了一盏不太亮的灯,又难得大方地放出了精神丝线。
普通虫看不见的丝线密密麻麻把房间笼罩起来,确保有任何外来者都会被第一时间察觉。
他耐心的从光脑的私密空间翻出一张密码图,翻开第一页,对照着图片,逐字逐句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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