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处女之死》第 11 部分阅读

    还好只是头上撞了个口子,已经包扎好了。身体输进了一些葡萄糖后有精神多了,感觉有些饿,妈妈削了个苹果我吃。吃完后我就闹着要出院,妈妈非要我回去休养几天,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耍赖说如果回去听你天天不停地说话,我脑袋要爆炸的。我一耍赖她就拿我没办法了,只得听我的,但还是挡不住他们要到我那个窝里去看看。
    我琢磨着屋里梅莓肯定不在那里,她还在上课,最大的问题是屋子里女人的衣服怎么解释。
    当我们一起进门后,妈妈准备大张旗鼓地给我做卫生的,结果一看整整齐齐干净净地,吃惊地说:“我还以为你过的像猪样的日子,看来你还是蛮快活的。”
    “你以为?你以为的事多了。”我说:“你以后来我这里先给我打电话,莫自己一冲就来了。”
    妈妈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只是说:“建建,哪个女孩啊,这么做家?”
    “还有谁?”我本来想说梅莓的,结果脱口而出说的是一朵。
    妈妈盯着我问:“就是医院的那女孩?”
    “是啊。”我低着头说。
    妈妈叹了口气,说:“先给你交个底,这个女孩我这里就过不了关。”然后她望着我爸爸问:“我们是不是该去医院看一下?”
    我说:“好啊好啊,反正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现在做化疗在,的确是看不过眼,让你们心里有准备。”
    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递到我手上,说:“你还是替我们买点东西去吧。我知道你是懒得不行的人。多亏了她照顾你。”
    我接过来,说:“谢谢妈妈。”
    “比小时候强多了,现在还知道说谢谢。”妈妈看着我说:“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头上还痛不痛?”
    我摇摇头,我说你们回去吧。我想睡一下。当我从窗户里看到他们走出这幢楼时。立即准备好到一朵那里去。本来说上午陪她打针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打个的士直接到了杨家湾肿瘤医院,可是在医院门口我又觉得非常害怕,怕见到一朵的痛苦的样子,那样会让我的心裂成两半。
    我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一朵看起来精神还好,只是无神地张望着什么。见我进去了,急忙问:“你昏倒了?”我点点头,说没事没事,只是中暑。她问你头上是怎么回事?我说:“摔的啊,小公主。”然后才想起阿姨在旁边,脸羞得通红。
    阿姨说:“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一朵看着我抿嘴一笑,她拿起一个盒子,说:网。电脑站..“建建,你帮忙把我的头发装进去,留作纪念,我的头发快掉光了。还得去挑几副发套呢。”
    我说:“那留着干什么?以后又不是不长出来。发套哪里买啊?我去给你买。”
    一朵说:“家里上次的还有,就是老气了一点,还是买新的。到时候出院了我们一起去买好不好?”
    我连忙说好。一朵摸着我的伤口,问:“痛吗?”我说这不是废话,当然痛了。一朵说:“我们骂人玩好不好?”我说:“你是王八蛋!”
    一朵说:“你是王八蛋的蛋!”
    “你是王八蛋的蛋的蛋!”
    “你是王八蛋的蛋的蛋的蛋!”
    ……
    “我刚才说了几个蛋啦?”
    “哈哈。”我笑起来,说:“你输了。”
    这是我们经常玩的语言游戏,一朵的最爱,虽然她每次都输,每次都要我摸一下她的ru房,唉,这次我是摸不成的了。
    一朵说她妈妈问起我,说我很不错,还把我三代都问遍了。说的时候在流眼泪。我说那有什么好流眼泪的。一朵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的。”
    我才懒管得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下楼去给她买了份稀饭,阿姨都喂着她吃了。我看阿姨在旁边的时候很乖,比我单独在她旁边的时候强多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忍着自己的脾气,不让它爆发出来。
    还好因为抗洪,所以有几天的假期,暑期间单位的事情也不多,也都恨不得放假了。那些老爷们只要温度一过四十,都闹着说要推迟上下班时间,而其实呢,谁都是准时来准时走,那里都有冷气,回家还怕多用了电费。
    下午我和阿姨商量了一下,我说我们轮流晚上照顾一朵,您年纪大了吃不消。阿姨好像在顾虑,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当时我没有往深处想,我也没有心情去想。
    晚上我还得去接梅莓放学,只是在一朵那里一留再留,担心和恐惧时刻都跟着我,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了阿姨,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当我打的到师大门口时,梅莓看起来是等得不耐烦了。可能是看到我忧郁消瘦的脸,还好没发脾气。她问了我头上的伤和一些守江堤的事情,我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那天晚上,我似乎感应到了一朵的痛苦,辗转反侧地睡不着,睡着才几分钟就出一身冷汗,电扇一吹人就冷得发抖。梅莓看来是吓得不行,干脆关了电扇,就用一本杂志给我扇风。她知道我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可是她没有问,只是说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子的,那么痛苦,说还是喜欢看我原来吊而郎当的样子。我说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梅莓把我搂在怀里,让我觉得平静了不少,觉得很温暖。我很想起来去医院和一朵在一起,可是她在旁边我根本做不到。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送梅莓出门的时候,我告诉她今天晚上我不会回家。她很迷惑,只是叫我注意身体,别搞病了。
    那天上午我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着痛苦。医生拿一个大针筒,在一朵的手臂上扎进去。在这之前,阿姨说每到上午就是梅莓极度恐惧的时候,面如死灰。我去了半天她都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医生叫我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扎,一朵大叫着,不停地喊着:“我不打针……。”我看着她的眼神,死死按住她的双手。阿姨见我在那里,不忍心看就出了房门,我想她一定在楼下流泪去了……
    针打完后,医生又叫我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割破一点挤血化验。这时一朵只是抽泣着,说:“别抽了,我身上已经没有血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当这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一朵拉拉我,叫我坐着靠近一些。我没注意到她猛地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痛,鼻子里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出来。一朵恶狠狠地看着我问:“谁叫你和他们一起欺负我?你是个坏人!我要杀了你。”我委屈地坐在那里流泪。阿姨过来,握住一朵的手,说:“乖乖,你要打打我,打他干嘛呢?”一朵看着我恶狠狠地说:“谁叫他欺负我?”
    我准备夺门而出算了,我的眼里不仅在流泪,心里也在流泪,我不相信我自己还能支持多久,这样的日子也没法过了,我忧伤地看着她,这还是我爱的一朵吗?已经成为一个秃头,脸色干枯。这还是我爱的一朵吗?她不停地用武力来对付我,
    我调过头,用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擦去流到颈子里面的鼻血。我心里对一朵说:再见了,我不能替你承受你的痛楚,我只能走开……
    我缓缓地走向门口,那只有十步的距离对我而言却是那么遥远,好像在我心里怎么也走不完,我是一个逃兵,我失败了,打了败仗的逃兵。我骂着自己的无耻,无良,无德……忽然在我的内心深处传来一朵有气无力的声音:“建建……”
    那声音太熟悉了,我回过头,看到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瞬间我觉得无地自容。我跑到一朵身边,说:“好些了吗?”
    一朵问:“别走行么?”
    “我不走,我是吓唬你的。”我握着她的手。她示意我把耳朵凑她的嘴边,她说:“晚上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我点点头,说:“好。”
    那天中午,一朵借口要找家里的一件衣服支走了阿姨。
    下午,一朵精神看起来非常好,好几天都没有这样了,这让我非常担心。她拿起一件床单,我们在床单里两人面对面地侧身,毕竟床只有那么宽。一朵轻声神秘地对我了许多话。
    她的话大意是说,一是她根本就没准备活多久的,在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这样过一次,正因为如此,和她同居的男友离开了她,按照她的想法,在第二次来的时候她准备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因为我她才会接受这次的治疗,没有我她早就悄悄地离开家了。二是她和我不会结婚,这是肯定的。因为她不想连累我,即使这次治疗过关,她家里的小姨已经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那个人是汉口开一个服装厂的老板,年纪比较大。他们在她妈妈和小姨已经见过一次面,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她自己没有办法反对。三是她真的是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她一连说了好多遍,边说边轻轻地抽泣着。
    她还不停地强调她是爱我的,然后哀求我说:你让我死吧。
    我抱着她那毫无生命气息的身体,终于明白了她不停地朝我发火的原因。我知道她求死的心已经坚硬如铁,很难得溶化了。
    我问:“你妈怎么办?”
    她说:“没事的,我爸走了八年,她都过来了,她很坚强,比我坚强。我只希望你以后有时间能去看看她,帮着照顾一下。”
    我点了点头。
    下午阿姨过来后,我就借口有事得回家。我沿着卓刀泉路一直往回走着,在虎泉那里,看到一个新疆人卖各种刀具,很漂亮,15块钱买了一把。然后在附近的一家药店里买安眠药,结果出台了什么鸡芭规定说要凭医生的处方购买,我操!我抓住那卖药的女的领子说如果不卖老子打死你,结果被人家报警被110训诫了半个小时。
    我走出派出所后忽然想到梅莓的姑姑不是在药店吗?我急忙打了个的士赶到那里,正好她在里面。
    我甜甜地喊了声:“姑姑!”她姑姑见是我,热情得不得了,说:“是不是又感冒了?”我说那倒没有,就是最近准备考研究生,晚上看书后睡不着想买安眠药。她姑姑一听,说:“年纪轻轻的吃这干什么?习惯了就好了。是药三分毒,不能乱吃,要是有依赖性就不得了的,还得终身为伍。”
    我连忙说是是是,但是现在休息不好,精神状态就不好,学习效果不行。她姑姑又说了半天,才说:“那要凭处方才能卖。”
    我说:“姑姑,这晚了你叫我哪里去找处方?医院都下班了,现在都六点半了。”
    七说八说我终于买了一大瓶,而且我还说梅莓今晚可能要到她那里去。我把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然后我给梅莓打了电话,叫她今天晚上去她姑姑家,说她姑姑叫她去一次。她奇怪地问我从哪时知道的,我说在药店买药的时候她说的。梅莓也就没有怀疑了,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慢慢地往我那里去。
    一切准备就绪,心里没有一点慌乱,非常清醒。回家后,就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和一朵一起的日日夜夜,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在和一朵才相处这么短的时间,就让我能如此地爱她。
    我想起了那天在邮局的会议室里,她轻轻地拿着一个邮包盖在我的身上,在那一刻我就好像预感到这将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我还想起了她穿着那件旗袍的晚上,我们牵着手往家里奔跑着……而现在我得亲手让她远离幸福远离痛苦……
    我吃了五片安眠药,想麻醉自己,却怎么也不能睡着,我又吃了五片,感觉还是不行,最后没办法就在房里走来走去,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我忽然想起了丽丽。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丽丽好像睡着被吵醒了。
    “你怎么啦?”丽丽问我。
    “没什么,忽然想起你,想给你打个电话。”我故着轻松地说。
    “你还好吧?”丽丽问我,说:“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怕你不方便。”
    “我不好。”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别吓我啊!”丽丽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
    我说:“是没什么,就是吃了十片安眠药完全不起作用,我怀疑是假的。”
    “你没事吃那么多安眠药干什么?你疯了?你在哪里?”丽丽气急败坏地说。
    “在家里。”
    “你抠着吐出来,我马上过来。知道吗?你上回在随州不是喝酒自己抠着吐出来的吗?就像那样子。我过三个半小时就到,现在我去找车。你手机千万别关,我求你了。”
    丽丽挂了电话后,我的头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我到卫生间里抠着,除了作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我才想起我已经又有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最后吃的还是妈妈削给我的那个苹果。
    我坐在电话机前,抽烟。过了一刻钟左右,丽丽说她叫到车了,已经出发了。然后每隔十分钟,丽丽就会打一个电话过来,电话的铃声在深夜里特别刺耳。后来感觉到一睡着就被电话惊醒了。丽丽说的话总是那句:“我马上就到,你等着。”
    第五十二章
    当电话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她说车已经进了武汉,问我在到哪里。我说你就到付家坡,那里有个五月花,我在那里等你。因为付家坡那里有个长途客运站,所以一般的人都知道。
    我站起身来,头重脚轻,差一点摔在地上,我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缓缓和挨着墙向大门走去。
    街上很空旷,从来没有感觉武汉的街道有这么宽。我扶在一棵树上,拦了一个的士。然后一头栽在后坐。司机很奇怪,大概以为我是个吸毒过量的人。我说到五月花大门口,如果我睡着了就喊醒我。
    我果然是司机喊醒的,我下车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两个保安过来把我当流浪人口要赶我走开,当我说清楚来的目的时,他们又把我扶进大厅沙发上坐下。在扶的时候我提醒他们,我得了重感冒,注意别感染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丽丽才来,同行的还有司机,很年轻的小伙子,见了我后就和丽丽打个招呼就走了,应该和她很熟。我又想,不熟这晚谁会帮她?
    丽丽去前台订了房间,就拉着我上楼了。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但我还是在依稀中看到见她愤怒的一张脸。
    当房门被她重重地关上后,她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就希匹笑脸地望着她,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式。丽丽终于开口了,问:“你为什么要自杀?”
    “我没有,十颗安眠药根本就死不了人,甚至还没让我睡着。哈哈……”我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疯了。”她过来死死的把我按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抱着她,说:“朵朵得癌症了。”丽丽捧着我的脸,吃惊地说:“不会吧?”我点点头。然后轻轻地说着一朵的事。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是拉上的。我很难知道是什么时间,大概也只是第二天上午。我看丽丽她正在我旁边和衣睡着,紧紧地捏着我右手。
    我喊醒她,她见我醒来了,说:“你把我给急死了,幸好我赶过来,不然你要犯大错了。”我说犯什么大错,话一说完就想起了一朵。我说坏事了,我得去一朵那里,她还等着我呢。丽丽一下拉住我,说:“你不能去!!”
    我吃惊地问:“为什么?我不杀她了。”
    丽丽哀求地望着我,说:“你和我一起去厦门吧?武汉你不能呆了。”
    “为什么?”我再次吃惊起来。
    “你是前天晚上在这里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在这里快两天了。”丽丽说:“你知道吗?梅莓打电话你了,不停地打,所以我接了。”
    “那又怎样?”
    “她说你买了一大瓶安眠药,怕你出事。我怕她知道你的事就关机了。说不定现在她们还到处找你,也有可能报警了。”
    我说:“她没问你是谁?”
    “当然问了,我说我是你的同学。她听起来肯定不信了。”
    我甩开她的手,我说:“我得去看朵朵。其他的事我就管不了的。”
    丽丽说:“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保证不干涉你的私人事情,我也不会强求你和我好。”
    我要去看朵朵,我告诉她。她最后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但是她一定要陪着我去。我说那好吧,到了医院你就在外面等着我。
    我们坐了一辆车一起来到了肿瘤医院,丽丽在大门口那里一家副食店里买了两瓶果汁,递给我,我狂喝了几口之后塞到她的手上,叫她就在那里等我。
    当我站在一朵的面前时,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阿姨说:“这是谁?我不认识,你叫他走。”
    我以为她是病糊涂了,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我是建建啊?你忘了吗?”
    一朵甩开我的手,冷笑着说:“我活了二十多年,从出生就没听说过有这个人。你走吧!”
    阿姨吃惊地看着我们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朵对她妈妈说:“你叫他走,我要睡一会儿了。”
    她的脸是异常地平静。我说:“我昨……”话没出来我就停住了,已经不是昨天了。阿姨把我拉到房外,说:“过两天朵朵就出院了,你也辛苦了,出院的时候你来接她。她昨天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天,可能是你没有来。她现在可能在生气。”
    我也只有这样想了,反正一切都过去了,我会补偿她的。
    第五十三章
    我也想尝试着再去看她一下,看是不是她会好一些,想了一想还是算了,只是在房门口勾着头往里面看了一下。到医院门口,我把丽丽手上的那剩下的半瓶果汁一饮而尽,然后对着想知道什么样的丽丽说:“没事,我们走吧。”
    我们坐车到了酒店里,我一下倒在床上,这两天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场恶梦,在脑子里萦绕着。人生就这样差点完了?我问自己。
    我得给梅莓打个电话,否则这个女人会疯的。当电话接通以后,就是梅莓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死哪里去了?”
    “在外面,没死成。”
    “那我就奇怪了,长江没盖盖子,你怎么就没死成?那天接你电话的女人是谁?”
    “同学呢。”
    “同床吧?”
    “我说你烦不烦?我好心给你打电话你还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赶回家。我在那里等你。”
    我望着丽丽,说:“我请你吃饭,下午陪你转一下,行吗?”说实话,我很感激她,她几乎救了我和一朵的命。丽丽坐在我身上,看着我说:“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我真的很满足了。我在随州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看不看?”
    我说看,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我打开看,里面是一台cd随身听。丽丽说:“你戴上耳机打开听。”我戴上,然后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的是动力火车《天真的双眼》。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动力火车的歌?”
    “你原来聊天的时候说过。”
    我吃惊地问:“我说过?”我自己怎么也记不起来。我说:“你别吵。”然后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动力火车的声音一下占据了我的大脑,从两耳间穿梭而过……
    天真的双眼
    从未放弃这世界
    在接你的电话以前
    所有酸楚的藉口
    酸不过那一句再见
    去你的誓言去你的这世界
    我只看到骨子里的自己糊涂的可怜
    一陷落你天真的双眼
    一眼就将我的心催眠
    我一转眼一瞬间看不懂听不见
    那管的了危险
    消失的你天真的双眼
    却忘了解你下的催眠
    在摇晃中模糊中
    不知道我到底要前往那个明天
    那些美丽的故事
    最后爱会战胜一切
    以为换到了永远
    换到你再一次叛变
    我听了一遍然后把随身听放在旁边,说:“我不想听。”
    丽丽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说没怎么,听着心痛,一阵阵地痛。丽丽卧下来,在我身边;说:“过去了,别再想了。以后就想着怎么好好待她吧。你那个梅莓也不太好办,你晚上回去她会不会打你?”
    我摇摇头,我说她不会打我,她实际上对我很关心,很体贴很好的一个女孩。我说你记得上回我说过上帝会惩罚我的话吗?现在应验了。
    丽丽问我怎么办。我说我不知道,我只能沿着惯性往下去,从现在开始我要自我救赎,我不会和任何女人发生性关系,只能等待。
    只有等待,我叹了口气,这时我只想抱着丽丽大哭一场,但是我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到外面高楼在蒸笼中煮着……
    那天下午丽丽吵着要回去,说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气氛。我送她上车以后,然后转过身的时候流泪了。我忽然想起了跟她讲的人生过客的那些话。至此为止,嫂子、丽丽,就这样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直到今天没有她们任何信息。
    我今天打完上面这段话后,从屉子里拿出了很久没有用过的那以随身听,8小时防震的sony,原装电池播放时间为18小时。上面满是擦痕,而在此时的深夜,我正在听着那首《天真的双眼》。随身听还是好的,可以用,但是却早已因为笨重被我另外一台128m的mp3所代替。虽然在送走她后的某一段时间里我曾恶毒地咒骂过丽丽,但今天我却无比地怀念。当然我也可以肯定地说她在异乡也不会看见我写的这篇小说,但是我还是在这里祝福她:祝你幸福。
    第五十四章
    晚上梅莓恶狠狠地站在我面前,她让我在椅子上坐着。然后厉声地问:
    “你叫什么?”
    “建建。”
    “我叫什么?”
    “梅莓,张梅莓。”
    梅莓说:“你没有病啊?你怎么做一些发疯的事呢?”
    我把眼神调向别处,说:“你管不着。”
    梅莓一听,说:“你再说一遍。”
    我轻声地又重复了一遍。梅莓像疯了样的,在卫生间里提了一桶凉水,分三次浇在我的身上,说:“你得好好清醒清醒了,你把安眠药拿出来。”
    我从裤袋里掏出那个瓶子,丢在地上。梅莓捡起来,然后拿到卫生间打开瓶盖呼呼地倒下去。
    我说:“何必呢?搞一大屋子水等会还得你来拖。”
    梅莓过来,望着我说:“好像真的清醒了。”
    我说:“这几天是好像什么迷了心窍样的,我饿了,弄吃的吧。”
    梅莓连忙拿几件干衣服过来,叫我换上,特地强调去卫生间换。说要是感冒了就惨了,命都保不住,说我脸上的颧骨都像两座小山峰了。
    梅莓弄了几个我最喜欢吃的菜,我望着发呆。她说:“吃啊。”
    “我想喝酒。”
    梅莓二话不说又下去提了两瓶啤酒上来。然后摆在我面前,说:“还有什么?请吩咐。”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轻轻地笑了。
    吃完后看着桌子上的残碗剩碟,梅莓说:“该可以告诉我这几天的事了吧?”
    我说:“也没什么大事。”我说这话时心里就在想,有没有必要告诉她。想来想去找不到答案,我想她以后还是会知道的,干脆说了吧。
    我就一字一句地讲了一朵身上发生的事,我和丽丽的事(但没有提到我和她上过床)。梅莓听完后,说:“哦,这样啊。一朵现在呢?她真是可怜。看不出来你还算有点良心。”
    我说:“一朵出院了,现在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你也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啊!”
    “我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她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
    “你不会找那个什么局长问一下吗?”
    “行了行了,你让我脑袋静一下行不行?”
    梅莓没有说什么,悄悄地收拾着桌子,然后问:“你还会找她吗?”
    我说:“别问了,我明天要上班了,这么多天没去说不定那守门的老头还要把我赶出来。”
    晚上梅莓要我抱着她,然后问我:“你是不是抱着我的时候当作一朵了?”
    我咕哝着说:“没有,怎么会呢。”
    “要是我得了癌症你会陪我一起死吗?”
    “别瞎说,哪来那么多癌症。”我只得岔开话题。
    梅莓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的,一朵至少还是幸福的,有人想着和她殉情。在这个社会都可以写新闻上电视了。”
    第二天去上班,守门的杨老头真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小伙子不简单啊,守堤头都打破了。”我苦笑,接着我就到老陈的办公室里报到。
    老陈说:“休息好了?”
    我说:“好了好了。”
    “嗯,那就好。看来今年申报先进都少不了你,到时候记得请客。”老陈递支烟过来,我摇摇头,说:“嗓子发干,让它休息两天。”
    老陈叫我注意休息,天热病了就不好办了,吃亏的是自己。我应承了回到办公室,把一些桌子上的杂事处理完后,给一朵打电话,结果总是电脑冰冷冷的声音:你所拔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用其他方式联系。我只得给华华打了个电话,寒喧几句后,华华说:“我也不知道哩,她妈已经过来办了离岗手续。”
    我问:“离岗是么意思?”
    华华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岗位空出来让别人顶上。你找小黑,他应该知道她家的电话。”
    我只得又给小黑打过去,小黑说他也不知道。我开始以为他是骗我,我说:“你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我得罪你了?”
    小黑说:“兄弟,我不骗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住哪里,要不我开车送你去?”
    我觉得过意不去,只得说:“算了,改天肯定还是要麻烦你的。我说话重了点别往心里去。”
    小黑笑了起来,说:“嘿嘿,我肯定不会往心里去,你问的都是急事。哪天过来喝酒,叫你嫂子好好地弄几个菜。”
    第五十五章
    我说行,一定会来的。
    我又拔了一朵的手机,依然是关机。我丧气地坐在那里,还是还一支烟点着,不知道一朵是卖的什么关子。
    下午我提前下班,怎么突然觉得好累,想睡觉。回到家里一睡到了八点钟,只到听到炒菜的声音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我起身去厨房一看,梅莓正在弄炒菜,一招一式的真是那回事,和梅莓一样。我突然想,如果是梅莓,我妈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毫无疑问,她才是真正的一个当老婆的人。
    虽然我早就知道,但是我却无法割舍一朵带给我的快乐,那是我最灰暗的一段日子里面的快乐,她在我的生命中显得那样重要,那样必不可少,才会让我那样心痛。
    怎么说呢,梅莓我始终对她怀有戒备,总是在内心的深处责怪她,总是片面自私地认为自己和乌乌的分手她要负很大的责任,其实只是一种错觉罢了。她的自私,能比得过我么?
    我在门口胡思乱想着,对自己对她的冷落觉得过意不去。
    我喊她,说:“梅子。”
    她转过身,满脸大汗,说:“你醒了?睡得像个懒虫。”
    我朝她一笑,然后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干净,说:“我饿了。”
    她奇怪地看着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指了指锅里,说:“菜糊了。”
    梅莓连忙在锅里炒了几下,说:“你去洗个澡,再吃饭。”
    我洗完澡,坐在桌上等她把菜端上来,静静地坐着,忽然觉得很幸福。梅莓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说:“我知道你要喝,所以就给你带上来了。那个卖副食店的老头还问我们什么关系呢。”
    我说:“我今天不想喝,想清静一下,一喝头晕晕的,”
    梅莓过来,在我旁边坐下,说:“你这样还让我有点害怕,有些不习惯。”
    我说:“你慢慢地就习惯了。”
    “可我还是喜欢调皮的你啊,不听话的你。”梅莓瞪大眼睛说:“你这样太听话了我不喜欢。”
    我说:“你这不是折腾我吗?你到底想我怎样呢?”
    梅莓说:“不想你怎样,你想怎样就怎样,真正地做你自己就好。只是你太花心了,见女人就没了主见。”
    我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你,我敢住你这里?”梅莓说:网。手机站..“你这样会伤害不少人的,有时候你自己都不觉得。你太任性了,总是以自己为中心。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问:“你这么了解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梅莓说:“吃饭吧,我只是说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赵一朵你最好还是放过她,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我给你讲道理,你听不听?”
    我点点头。梅莓说:“赵一朵过了这一次,肯定还会有下次,你自己说的,你下次你能肯定自己不会做傻事?第二,就你目前的这工资水平,你能养得了她这病吗?第三,你家里知道这她这个情况一定不会同意。第四……”
    我打断她,说:“够了够了。心里烦。”
    “怎么又烦了?不是你叫我说的吗?你真的放她一条生路,其实女人只要真心地想过日子了,什么爱不爱的,一天一天地就过下去,幸福是虚幻的,现实是真实的。她和那个老板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结过婚的?”
    梅莓笑起来,说:“上回我妈劝隔壁吵架的小夫妻就这样说的,我知道个屁。你别以为我稀罕你,才这样说。”
    我说:“你不稀罕我怎么老是让着我?还受我的气?”
    梅莓叹了口气,说:“也许是从小除了家里就是学校,从来没出学校的门,有些天真吧,总想着把你往好的路上带,你把我气哭几次我都忍了,谁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只要你别说我贱就行了。”
    我说:“你天真?你把我笑死了,刚才你说的这些话像居委会大妈呢,也有些像我妈妈说话的语气。”
    梅莓说:“吃饭吧,听不听由你,信不信由你。我看我也比赵一朵的命好不了多少,唉。”
    我说:“别叹气了,我这不是正被你往正路上带吗?”
    “你?”梅莓摇摇头,说:“转身你就忘干净了。”
    吃完饭,我抢着收捡碗筷,梅莓站在旁边坚督,说:“让你做一次也不为过,应该的。”
    我把碗捡了然后又洗干净,桌子一抹,把地一拖,垃圾装好袋子里,问:“这就是过日子?”
    梅莓笑了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问我亲不亲她的奶子。我说不亲,亲了就想犯罪,要是真把你怎么样了,良心不安。梅莓撒娇说你亲嘛你亲一下,我就亲了,然后身体就有些抑制不住,往她身上拱。梅莓叫我把灯关了,然后也在我身上抚摸起来。我把她的手引到我的下面,她一下缩了回去,说:“你真想要我就给你。”
    我说我不要,我是恶人,坏人,罪人。不能再害人了,你留着吧。
    我松开她,两人都气喘吁吁的一身汗。
    我说这样不行,我到隔壁去睡。我起身来,拿了床席子到隔壁房里,然后在卫生间里冲个澡,干了大学毕业后第一件事:自蔚。不过这次没有想像任何女人为对象。
    第五十六章
    半夜里,忽然一阵闷雷,打得整个屋子都颤抖起来,与此同时,我肯定在做一个噩梦,却被突然如其来的雷声打忘了。因为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一身汗,我打开灯后,梅莓跑了过来,穿着一件睡衣,说:“打雷了。”
    我说:“打雷就打吧,又不是我打的雷。”
    我站起身,发现席子上都汗湿了。梅莓拉着我,要我到床上去睡。我就跟着她去了,躺在床上我一直在回想着刚才做的梦,是个什么样的梦呢?让我如此害怕?好像一下掏空了我的身体,挤干了我的灵魂。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梦,虽然我不信神不信鬼,但心中竟然害怕起来。我虚弱地在床上回想着,梅莓把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她自己的,说:“没有发烧啊,你怎么啦?”我轻声地说:“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梅莓问我是什么梦,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紧紧地抱着我,说:“外面下雨了,明天肯定会凉快点,要不你明天请假休息一下?”我说不用,要下雨就下吧,我也没有办法让他不下。我拼命地回忆中这个梦,首先必须弄清楚里面是谁让我恐惧,可是越想越想不出,头都要爆了。
    早上梅莓起来后,背着书包,和我一起下楼,在下楼的时候我对她说:“梅子,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有点事。你走路的时候要走人行道,过马路别和车抢,坐车的时候尽量坐在司机的后面。”梅莓说:“我知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啊?”( 武汉处女之死  ./15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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