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处女之死》第 7 部分阅读

    我说:“是梅莓要的,她非要那样我有什么办法?”
    她说:“算了,丑侄女婿总要叫姑姑的。来吃饭吧,把身体补好。才有劲学习考研究生,这我倒还是蛮支持的。”
    我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一朵一个劲地把菜往我嘴里喂,最后干脆坐在我身上,用筷子一点点喂我。让我觉得很难为情。心里想,今天怎么女人都想当我妈了?
    晚上我抱着她说想zuo爱,她说:“你他妈想得美,才亲别的女人来了兽性在我身上干,不行!”我也觉得索然无味,说不做就不做了。把头歪到一边。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亲戚来了没?”
    一朵奇怪地说:“什么亲戚?”
    “你大姨妈啊。老子着急死了。”
    一朵大笑起来,说:“还你小姑子哦,怕承担责任是吧。”
    我说:“你烦不烦啊?屁话多,到底有没有啊?”
    一朵照我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说:“你蛮夹生呢。要是没来,我早就干得你上气不接下气了。”
    听了她这话我终于安心了,阿弥陀佛,我说:“幸亏前天晚上干了,不然还得个把星期下面不能尝肉味。”
    虽然我对一朵所有的话都说,但是乌乌的事情我始终没有告诉她。我怕她为我着急。
    我问一朵:“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呢?甘心把我送给别人?”
    一朵说:“你太穷了。”
    我说:“我会想办法赚钱的。”
    一朵说:“我是说真的,你太穷了,快睡吧,乖。今天痛经,一整天肚子里不舒服,现在强点,我也得好好休息了。”
    “那你中午还用凉水洗衣服了?”
    “是啊,所以痛了一下午。”
    “你这不是要我发脾气吗?什么事自己也得知道照顾一下自己吧。”
    “凶什么凶,屁大个事你还不得了样,我喜欢痛,怎么啦?”
    唉,第二天中午打电话一朵,一朵说还是有点痛,不过比昨天强多了。挂电话后我就问打字的小丫头:“你说治痛经买什么药好?”
    小丫头脸红到脖子,说:“流氓,我哪知道,你去药店问一下不就行了。这种人!”
    我笑着说:“呵呵,什么了不得的,你闭经啊?”
    小丫头火上来了,说:“你再说一句我在老陈那里告状,说你性骚扰我。”
    我摆摆手,说:“算啦,不就开个玩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心想,整天心情烦燥,开个玩笑找个乐子都不行。
    我下楼去给一朵买药,为了不让熟人给碰见,冒着大汗走了里把路。在一家药店的门口,心里开始打退堂鼓,心里想着怎么说呢。鼓起勇气走进去,正好中午人不多,两个年纪蛮大的嫂子在那里聊天。我走过去,朝第一个柜台里面看,看仔细了才知道是避孕套。再到第二个柜台仔细看,原来是壮阳的。我见售货员还没过来,但说:“买东西了。”
    那人老嫂子过来觉得好眼熟,又不知哪里见过。我想了一下,突然心里一咯噔,好是梅莓的小姑!
    我吓了一跳,她看我也着琢磨了一下,仔细盯着我。我想那天是晚上,不可能认得出来吧。我说:“买感冒药。”
    她没有回答,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梅子的朋友吧?”
    我把头低下来,说:“是的。”到这时候也没有办法装了。
    她姑姑笑了起来,说:“这大个伢还怕羞样的。”她从柜台出来,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说:“昨天晚上我给梅子妈妈打电话了,说了你们的事情。他们问你么时候到她家去坐一下。”
    我腿直发软,如何是好啊。我脑袋飞速地旋转着,怎么这么巧啊。可现实容不得我感叹了,我只得说:“看梅子么样安排了。”
    “那就这个星期天!”
    “我跟梅子商量一下。”
    然后便拉着我说梅子么样乖啊,聪明啊,问我在哪个单位啊,工资多少啊之类的。我头都是大的,又不好走开。只得硬着头皮一句句地答。
    一直快上班了才手里拿着盒感冒药逃了出来。这么大个武汉,怎么就这么小呢?到办公室后给梅莓打了个加急电话,把她姑姑的事说了。我最后问:“怎么办?你不可能真的要我去你家吧?”
    梅莓说:“你买什么药啊?”
    我吱吱唔唔地说:“感冒药啊,头有些不舒服,吃点药预防预防。”
    梅莓说:“喝酒喝多了抵抗能力下降。”她说:“昨天晚上我妈还打电话我的,说要我带你回去看看呢。你定个时间吧。”
    我急了,说:“你不会真的要我去吧?”
    “随你,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说完她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看来她是生气了。除了一朵,都在把我往绝路上推。一下午我神情恍惚,怎么办?晚上去接梅莓放学的时候,梅莓说:“反正是要去的,就这个星期天吧,你准备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老爸喜欢军事,弟弟喜欢电脑,你今天回去学习一下相关知识。我妈你就不管了,她估计会问你上下三代的详细情况,你照实说就行了。对了,你买瓶酒和我老爸两人喝喝,他当过兵的,喜欢喝酒。你注意也别喝多了,他爱劝。到时候学电视里面的,差不多了我就踩你的脚。我姑姑昨天还夸你长得帅气,就是有点害羞的样子。还叫我今天把你带过去呢,还要给你熬了汤。我怕你不去没答应,你真想去我就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姑父才下岗了,喜欢抽烟,不太爱说话,你别理他。表妹上高中在,每天晚上回家,很漂亮的……”
    她突然停顿下来,望着我恐慎地说:“不能带你去,我表妹那疯劲,说不准就……就和你粘一块了。”
    我说:“你这是哪跟哪,怎么老把我当坏人?时刻怕我做什么坏事。你累不累啊?”
    她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说:“真的热啊,好像真的感冒了。”
    我把她的手往旁边一甩,说:“现在是四十二度,能不热吗?猪脑!”
    她大声说:“紧张什么?不就是去我家里吗?犯得着发脾气?你不是去过乌乌家几次。多少总有点经验。”
    我说:“好吧,听你的,你要我去死我也去。我妈养活我这大,便宜送给你了。”我叹了口气,说:“说不准那乌乌和我妈在家布置新房准备我和她结婚去了。”
    梅莓说:“她敢!”
    我说:“你别以为她不敢。你那天去她怎么说的?”
    梅莓说:“唉,能说什么,在她们单位的办公室里当面骂我狐狸精,小骚货,勾引别人男朋友,有心计,狠毒,还说我是白眼狼,说对我那么好我还背后暗算她。就这些,然后把我推了出来,说不会让我们得逞的。”
    我问:“那你去准备怎么样呢?”
    梅莓冷冷地说:“哼!为你的前途着想,还不是想叫她放你一马。”
    天那么热,我头上还是冷汗直冒。我把梅莓送回家后觉得累极了,在她姑姑家不远去接了一个热吻,梅莓主动多了,亲得我全身汗直淋,要是在床上我怕是熬不下去。晚上也没有吃饭,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把药给一朵送过去。后来才想起来买的感冒药,不是治痛经的药。
    头脑里已经混乱一片了。
    离星期天还有明天一天,后天就到了。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自己像鬼魂样的,想到自己想逃离结果还被越抓越紧,莫非是天意?就是天意也得我同意啊。我想有些事情再不能给一朵讲了,我想她肯定还是在乎我的,有时候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心里怎么样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不在乎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一起。我想难道她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每次想问都被她一句话就带过去了。可是她反复地说我穷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我边想就边睡着了。第二天是周六,梅莓说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大热天的有什么玩的,梅莓说为了交流感情,免得她爸妈看我们一起不自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学了导演专业,兴奋中总有些不安。而我就除了沮丧就更不安了。
    我和梅莓一起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无非就是酒和补品之类的,提了一大袋。晚上梅莓说要和我一起睡,这样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坐车去汉口。我勉强答应了。我没想到梅莓竟然很会做饭菜,味道也还不错,因为我根本对吃什么东西完全无所谓,所以无法分辨她和一朵的谁弄得更好一些。吃完后,梅莓在阳台上看到那一串洗干净的衣服发呆,对着那件红旗袍目不转睛的。我就知道她的问题就来了。
    “你和那个什么朵朵的是怎么认识的啊?”
    “就那样就认识了。”
    “第一天就上床了?”
    “哪能呢,我还没和她上过床呢。”一朵教给我说,除非捉奸在床,否则一概否认。
    “你看脸上不自然的样子?你以为骗得了我?”梅莓生气地指着我的脸说。
    我装作无辜地说:“本来就没有啊。你问来问去又怎样?”
    “那你怎样解释这上面女人的内衣?你说说。”
    看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我说:“你烦不烦?有完没完啊?你这样管着我只会让我心情郁闷知道吧?我觉得你怎么没有以前温柔了呢?”
    梅莓看我发火了,过来说:“别生气了,我不是没谈过恋爱吗?不懂得两个人怎样相处。可是你跟这个女人总得给我个交待吧?”
    我说:“我哪知道啊。”
    然后我就气鼓地去洗澡,洗完了就穿着小短裤仰在床上看天花板。想了一想,起来抱了床席子到隔壁的空房子里往地上一铺,又躺下来。梅莓看我的样子,表情严肃地坐在旁边,拿一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草在我身上逗着。害得我滚来滚去的,缩成一团。
    我说:“是不是想看我鸡芭啊?我脱给你看。”
    梅莓说:“真是恶心。恶心透顶,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引她们上床啊?”
    她过来俯在我身上,说:“别生气了好不好?算我错了。”
    我说:“别趴在我身上,免得我犯错误。你上回还把我的头打个包呢。”
    “我再舍不得打你了。对了,zuo爱是什么样的啊?”她天真地问着我。
    我觉得好气又好笑,把她往怀里一搂,在她耳边说:“要不要试试?俗话说不吃梨子哪知道梨味。”
    梅莓起来双手掐着我的脖子,说:“你找死啊你!”
    她走了,过一会儿倒了一杯水过来,说:“你买的感冒药还没吃呢,来,乖,我喂你吃。”
    妈的,为了圆那个谎不得不吃下去了。唉,打掉牙往口里吞。
    我把梅莓搂着躺在地上,亲着她的脖子,咬着她的耳朵。她才洗过的头发有一种薄荷的香味。梅莓滚圆的身体,像一朵未开放的荷花一样。我小心地抱在怀中,她把头像驼鸟遇到危险时一样,往我身上钻。
    天太热了,梅莓在我的抚爱下脸色潮红,气喘吁吁。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摸她的ru房,被她用力地拉开了。
    “你想干嘛?”她睁着眼睛恐惧地问。
    “我想吃奶,不行就算了。”我恹恹地说。
    梅莓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就知道她已经答应了。我解开她的上衣,然后把胸罩往上的扒,一对雪白的奶子就在我眼前。
    梅莓的|乳头很小,我含在嘴里时很容易滑落,我轻轻地吮吸着。她突然用双手把我的头死死按住,我的鼻孔陷入ru房之中,不能呼吸。我拼命挣扎,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把她推开,大口地喘着气。
    “你怎么啦?”梅莓轻声地问道。
    “你想谋杀我啊?”我气愤地说:“你差点让我断气了。”没有想到ru房也能成为杀人工具。
    梅莓咕哝着,说:“是你要吃,又怪我要杀你。不跟你玩了。”说完她就去隔壁房了。
    半夜在梦中,感觉有人踢我。我睁开眼睛,看到梅莓没睡醒的样子,她说:“我害怕。你过去和我一起睡。”
    我摇摇头,真是麻烦啊。只得随她去那边床上。我从背后抱着她。这样使我的情欲高涨,可是我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早上起来,精神萎糜不振。梅莓帮我一件件选我要穿的衣服,给我穿上,然后又帮我把皮鞋擦亮。出门坐上去汉口的公汽,我竟然在梅莓的肩上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车已经到了长江大桥头。我惊奇地说:“今天车怎么这么快啊?”
    梅莓帮我把脸上的擦干净,说:“哪里快了?都走了四十多分钟了。”
    我看着车外的城市,在炽热中有一层薄雾笼罩着。黄鹤楼雄踞在蛇山上,好像在说:热死你们!
    我记得第一次去乌乌家时,在她家乡的小镇上,怎么也不愿意向前走一步。最后还是被乌乌拉着进了她家的门,进去后就躲在她的房间里不肯出来。被乌乌耻笑了好几天。
    我在想,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像一件物品一样被检查?被审阅?
    像在梦境中一样,我俩就来到了她家的楼前。往前走一步就如同是深渊。我给自己鼓气,对自己说:没有什么的,放自然,放轻松。
    其实我那天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她爸妈看起来很慈祥,但透着一股威严。我叫了声阿姨和伯伯后就在客厅坐下来。梅莓帮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坐得离我远远的。好像是说:你们看吧,交给你们了。
    阿姨随便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后,就和梅莓一起去准备午饭去了。伯伯就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电视。
    我觉得我的笑容僵硬了,如果把笑容收起来,脸色一定很难看,而且很搞笑。还好他即使说话也只盯着电视看。使我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想点什么来和老人说说话。我问:“伯父当年哪里当的兵啊?”伯父笑着说:“东北。”
    “是野战部队的吗?”
    “对,炮兵。”
    然后我就问他,加农炮和榴弹炮有什么不同。其实我早就知道。伯父便给我口若悬河地讲起来。说那时候中苏交恶,苏联屯兵百万于边境。后来东北打了一不仗,就是珍宝岛。整天人心惶惶,后来恨不得早点打起来……
    其实这段历史不过是写在教科书中的,大致只是个模糊的印象。而伯父所讲的则是一些亲身经历的细节,听起来也动人心弦。后来竟然和他聊得把电视关了,一直到吃饭的时间。伯父去拿了一瓶酒,说是放了多年,今天一定要打开喝了。
    看得出梅莓很高兴,时不时到他父亲面前撒一下娇,然后时不时地向我瞟一眼。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坐定,她弟弟出门玩去了没回,大概是不到晚上是不得回的。喝酒的杯子很奇怪,是我多年没见过的小盅。
    我一口一小盅,喝得完全没有记性。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是好酒,头不痛也不昏就是想睡觉。但是也不能在酒后把本性透出来,那就惨了,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于是我就告辞,说还有事。
    伯父很失望,他希望我能在那里住一晚,多聊会天。梅莓送我下楼后,我长吁了一口气。自己被绑上了战车,轰隆隆地不得不前行。梅莓兴奋地说:“我爸妈对你印象还不错啊,他们总怕我上当受骗,觉得你是个老实人,还比较放心我们的交往。”
    我呼着酒气,说:“满意就行,我当个演员也不容易。”
    “你这是什么话啊?”梅莓说:“我踢你几脚的。”
    我说:“你踢,你把我踢回武昌去,这远等会在车上睡着了还被别人当流浪人口给收容了。”
    我们俩来到车站,梅莓看着我,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我说:“你这样干什么?我又不是去太平间。”
    梅莓说:“别一天到晚说这些难听的话。我知道你委屈。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我过去搂着她,亲了她一下。她说:“乖,回去睡一觉。明天晚上我做饭你吃。”
    我说:“好吧。”
    在车上我睡着了,在终点站女司机把我给赶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她大概在奇怪这么热的天竟然还能在车上睡着,这完全可以写进武汉野史。我打了个的士回到家里,就睡了。
    第三十三
    小黑晚上打电话,说要过来吃饭。我想一想,就打了个电话给一朵。一朵大概痛经还没好,说话的声音也比以往小了很多。一朵说:“算了,我不想过来。”
    我说:“你过来吧,陪我一下,我心情不好。”
    一朵说:“我大姨妈还没走呢。”
    “不要紧,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一朵拗不过,说马上过来。
    三个人在外面的一家酒店吃了饭,小黑挑着牙签,笑着说:“我这媒人你们怎么感谢呢?”
    我说:“感谢个芝麻(方言)!”
    一朵说:“小黑,你可不能到处传呢。”
    小黑大笑起来,说:“传个鬼,哪个不知道?都知道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怕又是有么不顺心的事吧?”
    小黑说:“也没么事,就那些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你这痛苦干脆两个人离婚算了。”我说:“只不过对孩子的影响蛮大的。”
    “在写协议书,居委会还在调解。”小黑说:“真的要离婚了,心里又有些反悔。”
    我说:“要不要我给华华打个电话,帮你们调解一下,一起都上十年了,也不容易。”
    小黑说:“今天找你就这事,我想通了。妈的么样过都是一生,现在要我低头有点搁不下面子,我老婆是个明事理的人,就是两个人脾气太倔强了,都不让着。我想你能说会道的,你帮我出个面去说说,华华去的话好像不太好,让她有压力。我也想看她是不是真心的想继续过日子。”
    我说:“这个忙可以帮,但是你必须得有诚意,不然以后怨在我身上。”
    一朵说:“小黑,你要想清楚呢。莫把建建推出去当炮灰。”
    小黑笑着说:“想清楚了,不然我也不得开口。”然后她对服务员喊:“拿两瓶啤酒来。”
    小黑把酒打开,说:“今天算我请客,喝痛快点。”
    晚上回到家里,一朵埋怨说:“别人家里的事你都管,都成居委会大妈了。”
    “能不管吗?别人开口了,再说我们今天在一起,他也是功臣。”
    一朵说:“算了,别生气了。我看你是自己屁股流鲜血,还帮别个治痔疮。”
    我说:“呵呵,形容得还是蛮是那个事。”
    一朵纠着我的耳朵,问:“你今天都干什么了?穿得这整整齐齐的。”
    我厚着脸说:“去书店了,琢磨了一下考研的事。”
    一朵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不错。”然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去烧了壶水,等会让一朵洗澡。女人啊,总有几天令人不放心。
    我认为上帝真的对女人很不公平,在每个月非要让女人流一次血。说实话,我有些恐血症,看见血就不知所措,大脑一片茫然。我特地叫一朵把卫生巾不要到处乱扔,用个黑塑料袋装起来。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去乡下镇上的表伯家去玩,他是一家饲料厂的书记,看到一个才十四五岁的乡下姑娘,在那里把一百五十斤的一大袋饲料往车上背。跟她一起的还有她还很年轻的母亲。当生存成困难时,多少女人得在外出卖自已的劳力?当劳力都不想出卖时,就去出卖肉体。在这座城市里,四处涌来的人不在少数,我也接触过一些,在宾馆里、洗桑那的时候。可是我总是有一种同情的心理。作为女人在生理上,在心理上,真的是很难……
    一朵看着我抽着烟,挨在旁边坐下,说:“在忧国忧民呢?”
    “嗯。”我说:“我在忧女人。”
    “我就知道你这几天想得慌,哈哈。”一朵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从梳子上扯下掉了的几根,扔在地上。
    “母猪有月经吗?”我奇怪地问。
    “有病,我哪知道?”一朵给了我一拳。
    “人在退化你知道吗?”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考虑起人的问题来了?”一朵看我正经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病,我是说真的。我正在想不知道有没有女人学这门专业,要考研的话我考这个专业很好的。”
    “你成天就是女人女人的。”
    “你理解错了。打个比方,猪一年可能发情二三次,然后在发情的时候才有交配的欲望。你看人,可能有发情的周期,但基本上模糊不清了,生育被退居其次。zuo爱赋于了更多的社会功能,比方说娱乐,比方说商业等等。你看有多少人在情欲的压抑中挣扎?这就导致了各种犯罪的增加,比方说卖淫、强jian、人类买卖、同性恋问题等等。所以我说人退化了。”
    “你真是吃咸饭操淡心!”
    我说:“再打个比方,小孩出生以后,得仔细地看管,得喂奶,过一岁多才能走路。你看猪仔下来,没几天走得活蹦乱跳的。”
    “求你了,别说了,我头都是大的。”一朵说:“你能不能操一下你考试的心啊?个表子的每天瞎鸡芭乱想!”
    我说:“再举个例子……”
    一朵把耳朵捂上,大声地喊着:“啊……”
    她的叫声在没有一丝风的闷热的屋子里,像一把利剑,从窗子里刺出去,没有一丝回音。
    我丢掉烟头,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一朵扯着我的耳朵,说:“你每天不想女人心里就不痛快?”
    扯得好痛,只得说:“我是在对你们女性进行人文关怀你知道吧?”
    一朵鄙夷地说:“你一会儿想当诗人,一会想当哲学家,现在搞什么女性社会学,只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是啊是啊,我是说这社会的发展方向有问题啊。”
    “收起你那一套忧国忧民的样子,恶心。”
    我看不被理解,只得轻声说:“老婆,我们去睡觉觉。”
    “又来了,装小孩子博同情。天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朵假装躲开,说:“我不是你老婆,你老婆是梅子。”
    我过去抱着她说:“你和梅子都是我老婆,她是大老婆你是小老婆。”
    “妈的,凭什么我当小老婆?”一朵假装生气地说。
    “小老婆得宠啊,大老婆洗衣弄饭。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想得美死你啊。我是单身主义者,不当大老婆也不当小老婆。我要当武则天,养几个面首。”
    “切,你那丑,谁让你面,谁让你首啊。我不要你估计没人要你了。”
    “我丑吗?我这么漂亮,凭什么不能养面首啊。”
    ……
    也只有和一朵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到轻松,什么都可以说,没有顾忌。我抱着她睡觉,故意在半夜里吵醒她,然后装作一个小孩,渴望她的安慰。她当然知道是我的小把戏,但也乐此不疲。
    如果长夜没有尽头,该多好……
    想是这样想,如果真的没有尽头,人类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会得精神病。
    武汉在这个夏天里非常热,好久没有下雨了,街上很多树和草都相继变得枯黄,环卫的撒水车一路浇灌着。报纸上经常登载哪里旱灾的消息,在上游却是洪灾的消息,一处接一处的。专家们在气象节目中说是什么温室效应,大致的意思是说人类自己惹的祸。
    虽然心情郁闷,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的。第二天我假装给乌乌打电话,说在杭州买的丝巾寄给她了。她对我打电话去有些吃惊,只是说不管如何,都会缠着我的,这段时间基本在外地出差采访,人都晒成了非洲黑人,所以懒得打听我和梅莓的消息。
    我骗她说:“我和梅莓分手了,你不要去骚扰她。我也不会和谁谈朋友,我正忙着考研究生。”
    乌乌当然不信,说:“算了吧,那天她以你的未婚妻的名义来找我谈话,被我骂走了。”然后冷笑说:“分手?你骗你自己吧!过两天我要出差来武汉的,会找你的。”
    我只得说:“你别烦我,我没有时间和你理论这些鸡芭事。”
    “你骂人干什么?只是我弟弟要毕业了,我顺便给他联系单位。我会和他一起来的,你不会让他睡宾馆吧?当初我们家里人是怎样待你的你要心里有数!”
    “那来吧,丑话说在前,你莫管老子的私事。”说完我把电话挂了,听起来她还没有那么恐怖,大概是被这个热天热得没脾气了吧。
    梅莓对我到她家去的表现非常满意。间谍似地向我汇报了他父母对我的评价,别的都说好,就是稍微矮了点,我说那不是没话找话说?一米七三都矮了?肯定是你妈讲的,像买菜样,看中了也要找个理由想廉价些。我气乎乎的。她也觉得很委屈的样子。
    我问:“你妈没有问你是否和我同居了?”
    “问了,那天我没有去姑姑家,我姑姑打电话我家里了。”
    我竖起耳朵,说:“你妈怎样说?”
    “能怎么说,叫我注意保护自己,有些人知面不面心。”
    “那就对了,我能理解。”我说:“这两天你注意,你不能在我这里,乌乌说不定要过来的,她和她弟弟一起来。”
    梅莓瞪大眼睛问:“你还会和她旧情复原吗?”
    我反问:“你过轮渡能用上次的票吗?”
    梅莓松了口气,说:“我信任你,但你不能负我啊。”然后把手上提的袋子打开,说:“看我今天给你买了很多书,考研报名还早,也不知道你想读什么专业。所以光买的英语和政治的。你先温习,有时间多读一下。我知道你记忆力好。”
    我拿了一本一翻,头大了五倍。
    第三十三章
    晚上梅莓把椅子摆在书桌前,把书桌清理干净,把书摆在上面,泡了一杯茶,洗一个干净的烟灰缸放在桌子角,然后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说:“现在正式宣布,考研工作进入学习状态。”我坐在椅子上,头发昏,我说:“从明天开始怎样?”
    “不行!”梅莓斩钉截铁地说:“我都给你安排好进度了,看到我给你的折页没有?今天就到那里。”
    我只得硬着头皮看了起来,拿个本子在上面写写划划的。英语啊,真他妈老子干嘛要学。操!烟抽了半包,没记住几个词。我向梅莓哀求说:“明天看,行不?”
    梅莓看都不看我,说:“不行!别说了。”
    我看她逍遥自在地在床上看《童话大王》,时不时地笑起来。
    其实梅莓给我安排的也的确是个办法,到十二点钟的时候,也差不多温习到她折的那个页面那里了。我伸个懒腰,说:“好想zuo爱啊!”
    梅莓笑着说:“可以啊,考上了就可以啦!”我把她扑在床上,想一想一朵的话,又无趣地坐起来。她说:“你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等会性欲来了没地方发泄还睡不好觉。”
    她坐起来,摸着我的脸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就像抽烟,没上瘾之前抽不抽都无所谓,上瘾了以后就总想抽了,看到旁边有烟而不能抽,你说有多痛苦?”
    “我明白了。”她笑着说:“你这聪明,干脆考汉语言文学方面的专业吧。”
    “那得看各个学校的简章,今年只能说试一烙铁,不可能考得上的,丢得太久了,肯定比不过那些在学校直接考的学生伢们。”
    “只要你有信心,没什么的难的。”
    “但愿如此了。我睡地上吧,你睡床上。各不打扰。”
    ……
    第二天傍晚,接到乌乌的电话,她说她在关山口华工的的大门口,要我过去。我赶到那里,看到她在那里,四处张望。她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使我觉得自己一下要割裂那四年的感情是不太可能的,即使是恨,也是和乌乌之间的恨,即使是爱,也是和乌乌之间的爱。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离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可是她好根本就没有看见我,四处张望的时候,总会把我忽略掉。
    我突然明白了,在那么多年里。乌乌已经习惯了她给我买的每一件衣服,甚至熟悉到了袜子。她所寻找的,只是她所熟悉的我身上穿的那些颜色或者样式的衣服而已。
    今天,我穿的却是和一朵在中山大道上买的一件t恤。
    乌乌的身后,是一座白色的毛主席挥手雕塑,面带笑容。我悄悄走到乌乌的身后,在她的身后站着。要是以往,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恶作剧。她真的晒得很黑,脖子里早已没有以往的白晰。
    我喊着她,说:“乌乌。”
    她转过身,非常吃惊的样子,脸上带着生硬的笑容,说:“你躲起来干什么?”
    我装作轻松地说:“哪有,只是你不认识我了。”
    她挽着我的手,说:“我们到学校里面坐一会吧。”
    我就跟着她一起,走进学校里面。学校里的大树参天,浓阴遮盖。比街上凉爽多了。我甩开她的手,说:“别牵着我,心里烦。”
    乌乌叹了口气,问:“你过得还好吧?”
    “很好啊,生活充满阳光,有小鸟为我歌唱,更重要的是我还有年轻人的壮志。而且衣食无忧,没有疾病。没人管我抽烟,等等。就是这个夏天有些热。”。
    乌乌又要来挽我的手,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时在江边我的绝望,心里的仇恨一下充盈起来。我甩开她,说:“你想怎么样啊?”我脱下身上的t恤,说:“你干脆挽着这件衣服算了,拿去啊,拿去啊。”
    乌乌在旁边的花坛上坐下来,眼睛眨眨的,心里好像在孕育着风暴,雨点随时会洒下来。
    “我知道你恨我,连我都恨自己。那天,你以为我就不心痛吗?我哭了一晚上。你就那样潇洒地走了,我又怕你出事,那么晚,又下雨。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吓得第二天一早就跑过来找你。是我错了,你那天晚上去我真的很感动,可是有什么用?我们根本就无法掌握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工作,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你……”乌乌说完哭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夏天,我听到的哭声是不是多了点?难道女人的哭只是代表脆弱和无助?不是的,是欺骗和示威。
    我冷笑一声,说:“是啊,很忙,怕是忙着在我家里搞我爸我妈的公关吧?”
    “我发誓我只打过那一个电话,我承认我骗他们,可是你根本就不理我,我没有办法。你难道就不能再一次站在我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吗?”乌乌可怜的望着我。
    我说:“哈哈,好笑得很。你以为你是克林顿的女儿切尔西啊?”
    乌乌站起来,把衣服递给我,说:“把衣服穿上吧,你光着上身哪里成样子?”
    “我就不穿,有本事你也把上衣脱了。”我推开她,恶狠狠地说。
    乌乌摇了摇头,失望地说:“你以往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知道你会讽刺人,你骂我吧。”
    “哼,我骂你干嘛,我又不是你爹。”
    “那我问你,你爱过我吗?”乌乌问。
    我说:“这根本就和爱不爱的没什么关系。”
    “你别在这里装可怜。”乌乌说:“我给你说半天好话,你心就是石头也该热了吧。你爱过我吗?没有,你从来就是个骗子。在学校的时候,你和苗苗一起上街去找家教,和戴凤一起出去宵夜,还和那个高年级的珍珍在晚会上一起唱《明明白白我的心》,两人眉来眼去的。我都忍了。现在你就和那个梅莓一起来暗算我,整我。”
    我点着一支烟,轻松地说:“你这完全是莫名其妙,无中生有,是反咬一口这个成语的真正诠释。”我穿上衣服,接着说:“我和梅莓之间是清白的,信不信在你。”
    乌乌冷笑起来,说:“你要和她是清白的,这夏天怕是要下雪。她对我说你们已经上了床做了爱了。”
    我指着她,说:“乌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要是你不相信可以明天我们一起带梅子到医院去检查。”
    “不错啊。”乌乌讥讽地说:“都已经喊人家梅子了,关系已经不一般了。你就别硬撑了。”
    “关你鸟事?我都喊她宝贝了呢。”我反击说。
    “承认就好,只是怕没勇气承认。”
    “你赶过来就是要我承认这的?”
    “我不想和你吵架。”乌乌说:“你选择吧。”
    我说:“选择什么?”
    乌乌从包里拿出两枝玫瑰,一朵红色,一朵黄|色。说:“你选一朵。”
    一朵?一朵是个女孩的名字。和我上过床的女孩的名字。我突然想起来,难道冥冥之中,就有这么巧的事情。乌乌竟然要我选择一朵。
    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也从来不相信牛鬼蛇神。可是在今天,( 武汉处女之死  ./15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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