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姐夫尽胡扯,他不仅讥讽我一无是处,还贬损娟子的人格,我懒得多与他计较,我今天就要跟他死缠烂打,逼他答应收货。
“你死了这份心吧,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十足傻瓜!”
姐夫说完就是离开,我一急,拉住他的衣袖不放,说:“借钱给我,你不干我干!”
姐夫好象一下子不认识我了,围着我打了两个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凭你?”
姐夫轻蔑的意味深深地刺伤着我,我顾不了许多,只有一味蛮横下去了:“没有谁不行的!”
姐夫用手在我肩上一拍:“如果亏了,你用什么来还我?”
我咬咬牙,说:“我典为奴,还不行吗?”
姐夫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说:“我才不稀罕——你要干也行,借给你二万,写个欠条。”
我黑着脸说:“区区二万哪能行?”
姐夫说:“嫌少呀?你就别借。”
我不跟他啰嗦,心想:跟姐说去。
马上跑到客厅里给姐打电话,姐姐听说我要借钱,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问我借钱何为。我把事情一说,姐姐在电话的那一头没有了声息。
我一时情急,对着话筒大声地说:“姐,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借钱呀?”
姐姐说:“文弟,你姐夫真的认为收葱时机还不合适吗?”
我说:“姐夫说过的,现在他是万万不干的。”
姐说:“文弟,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好好帮衬一下你,这次就算给了我了却心愿的机会——洋葱价格在低位运行了很久,别的商贩不敢贸然发货,这正如你姐夫的心理一样。而广东最近也在下雨,影响本地蔬菜上市,所以蔬菜价格普遍上涨,而大朗货场洋葱存货快尽,这时发货其实有出奇制胜的功效。——等一会,叫你姐夫跟我通通话。”
我叫姐夫过来。姐夫一拿起话筒,就对姐姐数落起我,说我不知天高地厚,心里也开始惦记着当老板过GuoYin了。
姐说:“他怎就不能惦记着发财呢?”
姐夫不顾我就站在旁边,或者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是想着借鸡生蛋。”
姐说:“他借谁家的鸡呀?”
姐夫说:“当然是借自家的呀!”
姐姐在电话里生气了:“什么自家他家,如果不是一家人,他叫你姐夫干什么?”
姐夫对姐姐还是畏惧三分和言听计从的,看姐姐要发脾气,他赶紧压低嗓音说:“我只是说文弟狮子口大开。”
不待姐夫把话说完,姐又开始训他:“文弟是拿还是借,是乱花还是办事?你既然不肯去做,那就让他做好了。他真做,两万亏你说得出口,就算给他十万、八万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现在又不缺这么些流动资金。哪怕他全亏了,我们也只当这两年没赚过,而文弟若亏了,我全家人都欠你的人情。”
“说是欠,欠多了,他拿什么还?”
“你别门缝里看人好不好,文弟就那么没出息?就算他还不了,我替他还!”
“老婆,你别说意气话,我们一个口袋里用钱,你如何替他还?”
“给你一辈子做牛做马,行不?”
姐夫放下电话,满肚子怨气,走出张彪的客厅门时,忘不了回头对我说:“你要当心了,我的血汗钱,你可别毫不心痛地拿它打水漂。”
娟子听说我姐答应借钱给我了,一时喜不自禁,也磨刀霍霍,准备实施计划。但为了打消张彪和姐夫的顾虑,她认为有必要对他们再解释一番。
我们四人聚到客厅里,王成富和李铁兄弟也受到娟子的邀请,但他们找到了藉口,没来。
娟子把握十足地对我们说:“这一天,我冷静地思考了一番,觉得这次收购至少有五点对我们有利:一、发往广东的大宗洋葱收购商多是湖南人,经过这一轮洋葱连续低迷之后,他们对价格上扬没有多少信心,都处于观望和按兵不动的状态,所以新到广东的洋葱少之又少。二、由于大宗收购商接受现货价格的指导来决定收货或不收,价格低迷他们就不发货,不发货,供应市场不足,价格就会上涨,价格一涨,他们就大量发货,造成货物过剩,如此循环,使洋葱价格涨跌交替。最近,广东由于长时间没到新货,储存量日益减少,而洋葱却有一定量的需求,所以这时发货,时机恰当,生意不可能每次都要等到有七成的把握才做。三、近来广东蔬菜价格都有普遍上涨的趁势,洋葱也随之就有上涨的动力和空间。四、你们湖南商人一跑掉,代收人和当地乡亲为如何处理这混在一起的洋葱而弄得焦头烂额,这个时候我们帮忙处理,他们不会在价格上据理力争。五、跑掉的老板包装袋都有现成的,我们可以省掉这一些开支。”
听娟子这么一说,姐夫后悔当时把话说得太死,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求鲜花求收藏)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