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波他们村,随着斗虫文化再次兴起,许多斗虫档口应运而生,这些档口隐藏在村民家里,表面上看,就是普普通通的庄户院子,实则暗藏乾坤,每个房间都经过特殊隔音处理,里边再喧嚣,就是吵翻了天,外面也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这些档口有大有小,小的底花几百上千,大的档口底花几万甚至高达上百万。
庄波在这个村里土生土长,虽然被爷爷奶奶严厉禁止斗虫,但他依然摸的门儿清。
第二天一早,庄波简单吃了个早饭,揣着一万块钱,带上小强和绣花针,晃晃悠悠进了一条胡同,在一户门前停下,然后三长两短敲了门。
“谁?干什么?”门里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这是专门负责放风的人。
“送花的。”庄波说出了他们的暗号。
“什么花?”门里的人依旧很警惕。
“棒子花。”庄波说,棒子就是玉米,玉米地里出蟋蟀,这也是句切口暗号,只有对上了这句暗号,才能顺利进入这道门。
果然,门被打开,放风的人见是庄波,先是意外,而后笑骂:“臭小子,你来捣什么乱?赶紧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大力哥,我怎么就不能来,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送花的。”庄波笑着说,并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
马大力看到钱,微微一怔,将信将疑地又扫了庄波一眼,闪身让庄波进来,并迅速关好了院门。
“臭小子,你哪来这么多钱?”马大力问。
“这你别管,直接告诉我去哪屋就行了。”庄波笑笑,说。
“带了多少底花?”马大力问。
“一万。”庄波说。
“一万啊,也不少了,跟我来吧。”
马大力说着,把庄波带到了东偏房,庄波一进去,马大力就迅速在外关上了房门,吆喝声顷刻间被挡在了屋内,院子里依然寂静无比。
庄波迅速打量了一眼,三间屋子大小,四个斗台,每个斗台都围满了人,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面红耳赤,两眼放光。屋内即便有抽风机,依然烟雾缭绕,要不是庄波也吸烟,准被呛的眼泪鼻涕横流。
这些人见到庄波,也只是微微一怔,略感意外,随即就不再理会他,而是把十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斗虫上面。庄波也不没话找话,往边上一站,静静地看着,现在没有斗台,他着急也没用。
斗格里两只虫刚落栅,一只是黑紫,大头结绽,金线银眉,紫绒项长宽相等,紫翅色浓,大腰尖尾,淡紫尾峰细、糯、长,腿起白蜡光,特别是一付淡黄板牙,不长,但极其粗壮,接近圆柱形。另一只是白紫,四字方头,饱满、结绽,紫色顶门。宽白斗丝粗浮,白紫金翅长而尖,边骨平滑,贴皮贴ròu。翅纹流畅,末梢纹清晰、细密,六爪粗大白洁起蜡光,特别是一双跳腿生在腹肚后部,即壮且长,双膝膝节处红筋斑色块较大。紫绒ròu毛茸闪闪,视之如丝绒一般。淡紫尾锋尖、长、细,一付随身红牙粗壮,起棱起斑,JianYing无比。
两条都是重口大凶头,才芡草,立刻就张牙铺身,发出挑衅的叫声,随着闸门一开,两条虫就像两只饿虎下山一样扑向对方,四片钢牙夹在一起,作拼死之斗。
白紫和黑紫两位虫主既然敢压一万底花,他们的虫自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往往越是高手对决,越容易一招见输赢,只见白紫夹住黑紫一个鳄鱼翻身,就把黑紫翻了个肚皮朝天,白紫一个虎扑,上去就在黑紫的肚皮上重重的咬了一口,黑紫吃痛,一个弹跳翻身,惊恐逃窜到斗格边上,缩起笼形,一动不敢再动。白紫见状,似乎知道胜负已分,也不再追杀,而是鸣叫一声,大步而回。
落闸,起虫,胜负已分,斗败的黑紫虫主一脸的沮丧,掏出一沓钱扔在桌上,转身走到一旁的茶桌旁,坐下喝茶,抽起闷烟来。
“还有谁?还有谁?”斗胜的白紫虫主一脸的得意,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向四周叫嚣着,发起挑衅。
白紫虫主一连叫了几声,也没人敢来应战,白紫虫主有些失望,啐了口痰,得意洋洋地说:“你们啊,就这点尿性?真让爷我失望。”
“我来。”庄波往前走了一步,淡淡地说。
白紫虫主看了庄波一眼,见是个年轻小孩,先是露出了一丝蔑视,而后斜眼挑着庄波,说:“小子,我可告诉你,底花一万,输了可不能哭着回家找妈妈要奶吃。”
这个屋子里有庄波村里的人,听到此人这番话,全都脸色一变,悄悄的扫了庄波一眼,又望向白紫虫主,庄波的母亲在家里困难的时候一走了之,村里人都很同情庄波,此时见到此人如此讽刺庄波,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厌恶之色。
庄波虽然恨他母亲薄情,丢下他不管,但绝不容忍别人这样提他的母亲,当下面色一沉,目光如刀一样望向白紫虫主。
“废话少说,敢不敢斗?”
“笑话,老子这只虫上风八路,还从来没输过,凭什么不敢斗?小子,亮虫吧。”白紫虫主一副小人得志地说。
庄波掏出蟋蟀罐子,起了封口,白紫虫主以及周围的人一看,顿时哈哈大笑。
“小子,你是不是来这儿捣乱呢?你这也叫虫?赶紧滚蛋,别扫老子的兴。”白紫虫主哈哈笑完,一脸不耐烦地说。
“庄波,我看你还是别斗了,你这虫根本称不上斗虫,再说这笼形厘码,也太小了,快走吧。”一个村里邻居劝说道。
“行不行,斗过才知道,下虫吧。”庄波表情不变,冷冷地说。
“好,小子,有种,是你要斗的,可别说我欺负你,下虫之前,先把底花拿出来让爷我看看。”白紫虫主扫了庄波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鄙夷和嘲弄。
庄波把一万底花重重摔在桌面上,冷冷地说:“底花一万,敢不敢加码?”
“哟,瞧见没有,这小子还要加码,我说,你们刚才说你们村有个傻子,该不会就是他吧?”白紫虫主说完,再次哈哈大笑。
周围与庄波不相干的人也都哄然大笑。
“小子,你想怎么加码,加多少码?”白紫虫主突然目光锐利地盯着庄波问。
“如果我赢了,除了这一万底花外,你让我拿鞋底呼你的臭zui五十下。如果我输了,随你处置,敢不敢斗?”庄波冷冷地盯着白紫虫主,问。
白紫虫主脸上闪过一丝怒容,突然又哈哈大笑,“好,如果我输了,我认,如果我赢了。”白紫虫主的脸色突然变得yin狠起来,“老子要拔掉你这一口的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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