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青莲 与君携舞（14）

    与君携舞（14）
    当天的葬礼被迫取消了。汽车护送我们迅速赶往医院。
    伯母的状况很不好，开始只是眼中有流血现象，接着zui里，鼻子里也有血流出来，随后她的呼吸和脉搏变得越来越弱。当送进急救室的时候，伯母的呼吸已经基本上感觉不到了。驻军医院高度重视伯母的病情，紧急抽调了各个相关科室的主任组成的专家组，在院长的亲自指挥下对伯母进行紧急抢救。针对伯母出血的症状，驻军甚至紧急召集一些血型相同的战士赶到医院，做好了随时献血的准备。
    当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急救医生满是疲惫之色的走出手术室。郑重的向我们宣布，经过紧急抢救病人的症状已经稳定。但是尚未脱离危险，建议尽量不要让病人受到刺激，避免造成情况进一步恶化。同时，因为送到医院的时间较晚，错过了最佳救助时间。病人的头部有大量渗血现象，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积血有可能压迫大脑神经中枢，有可能丧失部分身体机能，甚至不排除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君伯父过来了。我郑重地向着伯父跪下，请求他的原谅。因为我觉得，对于伯母的现状我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当时的感受，我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刽子手。是我的自以为是的举动，将伯母送上了一条难以逆转的不归之路。
    伯父把我揽在怀里，轻抚着我的头。‘孩子，这不怪你，这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是想救你伯母的命。本来你们已经成功了。本来我还很庆幸，庆幸小逸有着你们这样的，宁肯委屈自己，也要为朋友着想的朋友。觉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用自己的智慧，挽救了你的伯母的生命。只是因为母子连心，母爱情深使得你们伯母这么快清醒。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的恢复过来。这就是母爱的力量，这种力量使得你的伯母很快恢复了。但也是这种力量使得你们的伯母，完全无法承受丧子之痛，从而发生了后来的一些变化。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你们伯母不用，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所以说你们伯母比我有福啊。’伯父似乎想笑一笑，只是那种笑，很有一些凄苦的味道在里面。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伯母没有任何生命动静，如果不是心电图和呼吸还算平稳，我真的担心伯母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主治大夫来了，他检查了伯母的症状。然后，笑着对我们说，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她的沉睡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性的行为，等她醒了以后，身体就基本恢复正常了。你们可以尝试着跟她说说话，这样有助于她的尽快清醒。但是不要让她受到太强烈的刺激，以免病情出现反复。
    医生走了。送走医生以后，我和君伯父还有侠舞开始商量如何将伯母从沉睡中唤醒。这是一项颇有难度的工作，我们必须有一个计划，究竟哪些话可以说，那些话不能说。因为唤醒病人的关键是既要有刺激病人大脑的作用，又不能让病人的情绪出现太大的波动。伯父开始跟伯母聊天，说着他（她）们的过去，说着他们的相识，说着他们的爱恋，说着小君逸的出生。看得出来，医生的建议是有作用的，因为虽然伯母依旧没有醒来的意向，但是她的呼吸却是变得平缓了许多。并且，她的呼吸节奏随着伯父语调的变化略有起伏，尽管这种变化不大，但是我们这些当事人仍然感到欢欣鼓舞。伯父的情绪，似乎受到了伯母反馈信号的感染，变得激动起来。他只好停止了说话，到病房的外面去平复自己的心绪。
    侠舞说起话来，并不像她的名字那样硬度十足，倒是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小姐。一段有关于君逸的童年趣事，让她讲的妙趣丛生，很有些引人发笑的味道。我想我们的谈话，伯母是能够听得见的。因为随着侠舞的描述，伯母的表情似乎在缓慢的发生着变化。一种母性的神圣气息在她的身上弥漫，就像一个正在看着自己的孩子玩耍的慈爱母亲。那神情，那气质，让整个病房都变得不一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