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cue我师姐》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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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管事道：“寒翠阁。公子的房间也收拾了，我带您去？”
    阿湛想了想，“是在哪里？以前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唐管事笑道：“是老爷拆掉小角房并翠竹林那一片的老屋子重新盖的。他说特意安排此处，公子一听就明白。”
    阿湛对彭宅熟门熟路，知道是什么地方了，纵然带着三分酒意，还是很快的找到了寒翠阁的所在。
    他站在屋外，看着昙华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内心泛起奇妙的感觉。这里是他以前居住过的地方，没想到小彭少爷在这里重新修了新的院落。
    他走上台阶，站在房门前，手弯起，又停下。
    已经很晚了。
    师姐也该休息了。
    正踌躇间，屋内的灯火便熄灭了。
    阿湛失落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察觉时间流逝。良久，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昙华站在他面前。
    “做什么一直在外面？”
    轻柔关切的声音响起，阿湛呆呆的看着她，月光被他挡在身后，昙华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阿湛？你怎么了？”
    阿湛忽然倒在昙华身上，软软的环住她的腰肢，“师姐，我好像醉了。”
    昙华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抱，后退了半步，“那我扶你回房间去。”
    阿湛拼命摇头，“不回。”
    昙华笑道：“怎么耍赖呢？”
    阿湛道：“就是耍赖。”
    昙华没办法，将他半扶半拖的带进屋子，让他坐在屏风外的长榻上。
    “我给你泡一壶醒酒的茶。你喝了回房睡，好不好？”
    阿湛听话的点点头。结果昙华刚起身，他又从背后搂住她，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不让她离开。
    昙华失笑，拍了拍牢牢箍在她腰上的手，“不是说好了的吗？阿湛是怎么了？”
    阿湛不答，昙华往前一步他也往前一步，像个小尾巴。
    昙华被阿湛缠着不放，她还是泡好了一壶浓浓的绿茶，倒了一大杯递给他，“你喝一点。这还是离宵告诉我的，浓浓的，解酒。”
    阿湛别过脸去，“不许提离宵。”
    昙华把茶杯送到他嘴边灌了他一大口，无奈道：“离宵都成亲了，你这是在吃醋吗？”
    阿湛顿时来了精神，“师姐，你刚才说什么？”
    昙华忽然惊觉自己失言了，不语片刻，又灌，“再喝。”
    阿湛自己伸手捧着杯大口喝了，放下杯子急急追问道：“师姐我都听见了。”
    昙华手放在他眉心轻点，“你醉了。什么都没听见，明日醒来，不过一场梦而已。睡吧。”
    在昙华的指尖灵光下，阿湛迷迷蒙蒙的来了困意，不再缠着昙华。
    昙华将他扶到长榻上躺下，阿湛闭着眼睛抓着昙华的手，含含糊糊念道：“成亲……”
    昙华轻轻拿开手，去找来一条备用的丝被给他盖上，听他语焉不详的念着什么，不由的问了一声：“什么？”
    阿湛头在绵软的枕头上辗转反侧，碎碎念道：“小虎子……成亲，小彭少爷也成亲，离……也成亲…”
    昙华忍俊不禁，“你啊，现在的修为，是我的催眠咒都镇不住了吗？”
    阿湛仿若未闻，半睡半醒间呢喃道：“成亲…师姐……”
    昙华收敛起笑意，目光清浅的看着阿湛的睡颜。
    片刻后，起身离开。
    阿湛从梦中惊醒过来，浑身冷汗。
    屋外清光薄薄的透过窗纸，似乎已经是早晨。他惊魂甫定的起身，坐在长榻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分不清究竟那是梦境，还是他曾经亲眼见过，却彻底忘记的真相。
    他攥紧了十指，指骨泛白，咔咔作响。
    “阿湛，我们该走了。”
    房门一推，昙华进来。阿湛立刻卸掉笼罩在周身的肃杀之气，松开手指，望向昙华。
    “师姐，我，我怎么在你房里？我是不是喝醉酒说了什么胡话做了什么傻事？”
    昙华观察着他的脸色，走快几步，凝视道：“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阿湛笑笑，“没事。噩梦罢了。”
    昙华不语，伸手扣在阿湛的脉门处。她给他施了催眠咒，他本该一夜安眠才对。
    慢慢的，昙华眼底有些忧色，放下阿湛的手腕，问道：“你与鬼狐对峙，可有遭它的道？”
    阿湛淡笑道：“它那点子修为，我对付过的没有千个也有百个，哪会呢？”
    昙华道：“这只鬼狐，心机深沉，光论修为自然是不是你的对手。但……”
    阿湛道：“怎么了，师姐，我有事吗还是中毒了？”
    昙华看着他，“你梦到什么了吗？”
    阿湛眼神躲闪道：“怎么？原来是会造梦吗？”
    昙华道：“它不会造梦。只会潜入的心底，把他最深的恐惧挖出来。”
    阿湛心头一紧，抬眸微笑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小时候被欺负那些事情。我如今这么强大了，早就不怕了。”
    昙华凝视着阿湛的眼睛，似乎想看透他的想法。
    阿湛伸个懒腰，打哈哈道：“我饿了师姐，咱们吃点东西就出发吧。哎呀，我头怎么这么疼，不会耽误我御剑吧？”
    阿湛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昙华跟着他出去。
    小彭少爷和小虎子两夫妻将他们送到了城门口。最让阿湛哭笑不得的是他们采了一大捧的莲蓬硬是要他们带着上路。
    “阿湛，以后常回来看看。”小虎子再三叮咛。
    “昙华姑娘，记得多吃点，长点肉。”小虎子媳妇拉着昙华告别。
    昙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铃铛，递给小虎子媳妇道：“这个小铃铛我念了平安咒。出门在外，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个你拿着，可以安胎驱邪。”
    湘湘脸一红，看了一眼还在说话的几个人，道：“多谢。我还没有跟夫君说呢。没想到昙华姑娘你就知道了。”
    昙华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是探到了小孩子的气韵。小家伙很有活力呢，一定是个健康的宝宝。”
    小彭少爷勾着阿湛的脖子拉他到一边去悄悄说：“喂，我昨晚的安排你满意不？”
    阿湛白他一眼，见他笑的一脸耐人寻味，道：“我和师姐不是你想的那种。”
    小彭少爷低声笑道：“跟我还装是吧？还是说你拿不下人家？也是，你师姐太高冷了，太漂亮的女子大多如此。要有耐心。我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你不知道我追求我媳妇儿追了多少年。”
    阿湛反问道：“我师姐哪里高冷了？你操心太多了，还是看好你自己媳妇儿吧，别又被什么妖怪邪祟看上了。”
    两个人互相又损了几句，最后大家告辞分别了。
    走到城郊后御剑飞行，阿湛低头瞥一眼云雾下的晓月城的轮廓，心想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而那梦境中的画面再次袭来，将他原本明亮的眼眸里染上了阴霾。
    苏府坐落在浔阳城，但家主居住的铸剑山庄位于匡庐山下。
    铸剑需得有奇石、仙山、寒泉，自然需要远离人烟。
    铸剑山庄并不大，秀丽淡雅，黛瓦灰墙，和山川融为一体。
    在大门口候门迎接他们的只有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
    青布素衣，低调恭谨，见到昙华和阿湛就迎接他们进去。
    铸剑山庄的人也并不多，偶尔走动的丫鬟小厮也都着装朴素，脚下的步伐却稳健有力。
    因已经是暮色四合时分，引路的老者宽伯先将他们带到了安排好的下榻之处。
    宽伯道：“今日已晚，姑娘和公子先行休息。晚膳待会奉上，粗茶淡饭请勿嫌弃。”
    既然是来请人帮忙，自然要顺着别人的安排来。
    昙华和阿湛便先道谢，宽伯含笑离开。
    他们所在的一处小院用竹篱笆搭就的围墙围住，上面绕着各色藤蔓，结了不少紫红色的小果实。几株桑梓树掩映屋后，屋角也不知是种的还是自然生长的夕颜花正对着斜阳抓紧属于它的时光绽放。
    不一会儿晚饭送来，因夏末晚风清凉如水，就便摆在院中石凳石桌上用餐。
    阿湛和昙华对坐，等人散去后提箸道：“这位苏宗主，过的倒是比我们琉璃境还要清苦。”
    昙华笑道：“原来阿湛觉得琉璃境清苦。”
    阿湛扫视全桌，给昙华挑了一块香干炒腊肉，“我可没有说。只是觉得苏公子出身不凡，结交的又是丛泽师兄这样的神仙人物，没想到衣食住行如此普通。我是夸他。”
    昙华道：“浔阳此地，历来‘勤耕好读’，不喜浮夸。苏家定居此处已逾两百年，想来深受此地风俗影响。”
    阿湛对仙门各家的典故传说学得最是清楚，点头道：“我知道。他们以前是楚地人氏，因先祖受天界嘉许得铸造仙剑斩妖除魔之法，后为了寻找更适合的寒泉铸剑，遍访各处，落脚此地。有本事的人向来低调，不爱摆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自我进了这铸剑山庄，所见每一个人无一不是身怀武艺，气息极强之辈。我来之前还不以为然，如今倒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那位神秘的苏宗主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真想跟他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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