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cue我师姐》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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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华将左手放上来，把云袖往后一拉，掌心朝上摊开，慢慢解开丝帕给阿湛看。伤口果然已经愈合，但还剩下一条淡粉色的痕迹。
    这样的速度已经算快的了，但是看着留下的疤痕阿湛忍不住弯起指尖去摸了摸，“这个，消不掉吗？”
    昙华将衣袖覆盖上去道：“应该会越来越淡的。好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阿湛收回手，慢吞吞起身，“好。师姐近来总是催促我回房休息。我看上去很弱很需要休息吗？在琉璃境都没有睡这么早过。”
    他一边转身一边轻轻嘟囔，也是故意让昙华听见。
    昙华坐在原地，等他出去之后，云袖翻飞，房门紧闭，她重新将手掌拿出来，在灯下静静的查看。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开，血红的伤口冒着隐隐的黑气。这不该是晚苍剑留下的剑伤。
    方才阿湛所见，无非是她的幻化术。
    昙华轻轻握了握手掌，感受到来自掌心刺骨的疼痛，微微蹙了蹙眉。
    彭府上下依旧是热热闹闹办喜事的氛围。
    只有少数几个知情人有些心事重重。婚礼还是欢天喜地的操办着，迎亲送亲的队伍闹嚷嚷的，整条街的人都出来围观，看嫁妆，抢彩头。
    最后所有的人差不多都聚齐在正房大堂吃喜酒了，新娘子也悄悄的和昙华换了衣裳，然后被送去了安全的地方。新郎也在那里等他。
    两个人由阿湛设置的结界保护着，然后阿湛就化成小彭少爷的样子到前面去帮他喝喜酒，然后故意装的有些醉醺醺的被大家拥着哄闹着送去洞房。
    进了房间，烛影摇红，满室生香，屋外的谈笑声都瞬间变得虚幻遥远。
    阿湛恢复本来的样子，没来由的心脏突突乱跳。他靠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雕花红漆高床，金绡帐前端坐的昙华。
    她头上盖着喜帕，只微微看得见下颌的线条。及地长的勾金绣花喜服包裹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腰身。她垂着头，看着手里握着的团扇。
    据说，这团扇应该在新郎掀开喜帕后拿来遮脸，表示娇羞之意。若是新郎能有好文采吟诵一首却扇诗就更好不过了。
    不过今夜一切从简，都是做的样子。
    阿湛让自己冷静一些，慢慢的走过去，拘谨的坐到昙华身边。
    不知道那妖怪何时来。又或许，它已经来了。
    阿湛又起身，灭掉了一些蜡烛，只剩床边几盏，隐隐绰绰的映射出他们两人的颀长身影，在地板上交叠在一起。
    昙华等他坐下，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悄悄伸出去，在阿湛手心挠了挠。
    阿湛便在袖子里面伸开手，昙华的指尖在上面慢慢写字。
    “演戏。”
    阿湛捏捏她的手，表示明白。
    阿湛出声道：“娘子。”
    昙华默默点点头，等了等又“嗯”了一声。
    阿湛嘴角扬起，看着她，“你口渴吗？”
    昙华摇头。
    阿湛又问，“那你饿吗？”
    昙华点点头，频率比刚才快了很多。
    阿湛到桌边去挑选了几枚漂亮的糕点，用翡翠小碟子装了递到昙华跟前。
    昙华一只手悄悄把喜帕撩起一个小角，选了一块海棠糕，送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像个偷偷吃东西的小兔子。
    阿湛看着她心都要化了。
    昙华慢悠悠的吃完，小声道：“你喝了很多酒吗？”
    阿湛私心大起的重新伸手去抓昙华的手，回道：“不多。喜酒嘛。一辈子只喝这一次。不算多。”
    昙华往回抽了抽，没怎么用力，也拨不开，便作罢。
    阿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光在房内到处扫，落在了桌上的酒壶和一对牵着红绳的金酒杯上。阿湛起身走过去，拿起来轻轻闻了闻，唐管事已经换成了清水。
    他放心的斟酒，拿起来，走回昙华身边，用温柔到低哑的嗓音道：“娘子，喝交杯酒了。”
    昙华凝神，隐隐已经感受到妖邪的气息，知道它在旁观看戏。
    为了等其现身，只得继续。
    阿湛捏了捏酒杯，戒备起来，但动作依旧款款多情，握杯的手在和昙华的酒杯相交的时候还隐隐颤抖。
    这身礼服熏了很久的百合香，阿湛在和昙华挨近的那一瞬间闻到她衣袖上隐隐的香气，觉得这杯假酒比外面的十杯百杯还要真。
    慢慢的把酒杯收起来，只剩最后一步了。
    阿湛两手捏着喜帕的两个角，一寸寸的将它撩起来，昙华的脸庞一点点如清水出芙蓉的露了出来，虽然并没作多余的修饰，但却额外的点了唇妆。
    阿湛雪白的喉结紧张的滑动了一下。
    昙华知道她要装作娇羞的低着头，但是她毕竟不是新娘子，阿湛一直一动不动，她便轻轻的抬眸看向他。
    他穿着红色的喜服，乌发高束，戴着金冠。面容如玉，眉目清举，灼灼的将她盯着，像一团火要将纸张烧透。
    这样直白坦率的眼神，过去她也经常从阿湛那里接收到。但如今，却好像已经是另一种意味。
    阿湛慢慢欺近，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他费力的克制道：“娘子，我可以亲你吗？”
    昙华一愣，不知这戏该如何往下演。
    阿湛偷偷的抿唇一笑，满眼的宠要化作春水稀里哗啦流一地了。
    他感受到了背后的动静，沉着的伸出手，轻轻捏住昙华的下巴，挨了过去。
    下一秒，一道白焰打在阿湛身上，他身子一歪栽倒在旁边。
    一个和他穿着一模一样的喜服的男子现身，一把握住昙华的手，得意的笑道：“小娘子，夫君来疼你。”
    时机已到！
    昙华反擒拿住他的手腕，一道幽紫色的光亮闪现，像绳索一样的光芒沿着手臂缠住他全身。
    “鬼狐，你跑不掉了。”
    阿湛也从床边起身，手捏符篆做法。
    鬼狐化出原身，露出锋利的爪牙在空中给了昙华一招。
    昙华往后一退，符篆贴在鬼狐身上，它立刻惨厉的尖叫，但却蜷成一团，全身起火，烧掉了符篆，腾空一滚，撞开了房门。
    昙华眼神一凝，和阿湛对视一眼飞出房间。
    鬼狐重新变成人的模样，居然还长了跟阿湛一样的脸。只不过他的脸被火光灼烧着，眼角泣血，目露凶光，狠厉的盯着昙华和阿湛。
    昙华道：“鬼狐扰人，通常只会入梦侵扰，再在婚礼上吓跑新郎。你还有些道行，竟能刻画人形，学人音容相貌，妄想取而代之，吸人精气。”
    鬼狐狠狠道：“我的道行就是这么来的。不光是人的，你的精元，拿来为我所用，我必将功力大增。”
    阿湛手掌一招，放在别处的晚苍剑感应而来，金色剑芒乍起，直直的劈向鬼狐。
    鬼狐手臂挨了一剑，又弹起十几团狐火飞向正房。顿时，房屋燃烧起来。
    昙华对阿湛道：“阿湛，你对付他，我去救人。”
    说完飞身腾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间一点，一道水光便从指尖浮现，接着手指一划，一大波河水从附近的河道里被引来，仿佛漫天大雨降落在房顶，刚刚还熊熊燃烧的火焰被顷刻浇灭，屋里的人都叫嚷着冲出来。
    阿湛很看不惯对方顶着自己的脸作祟，晚苍剑光大盛，鬼狐却极为狡猾，虽然胸口被一剑刺破，却张口喷出白色毒烟。
    阿湛连忙屏息，以袖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拿出符篆，捏诀念咒，将鬼狐打回原形，嘴角流血，动弹不得。
    有些胆大的走到附近围观，指指点点，“这是什么东西？”
    鬼狐尚能发出人言，咬着满口的血块，目光阴毒不甘，咬牙切齿道：“落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不过嘛，你演戏演得不错，把我都骗了。那我就送你一份新婚贺礼好了。”
    在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后，鬼狐散成一片齑粉，留下了一粒银丹。
    阿湛手一招，银丹到手，他将它放入袖中。
    昙华止住火灾，小彭少爷和新娘子也出来向他们道谢。
    小彭少爷道：“尹湛，快，快来和我喝几杯喜酒。”
    阿湛一笑，自己今晚喝的可不少。
    小彭少爷看出他的推辞，二话不说拉住他往里走，“这里有人收拾，跟我走，走走走。”
    阿湛扭头看昙华，昙华道：“我去换衣服了。你去吧。”
    说完转身由丫鬟领着她和新娘子一起退下了。
    阿湛想到了方才鬼狐留下的话，心中难解，却隐隐有些在意。
    来赴宴的人里头也有不少以前认识的公子哥，背地里其实没少挨过阿湛揍，不过都是过去男孩子间的打闹，而且也都是算在小彭少爷头上的，因为都是为了维护他。
    如今大家都长大成人，谈起以前，虽然不是说多么亲密，但也都还是有一种情怀在。
    阿湛几次要离席，都被小彭少爷拉住，最后是新娘子差人来请走了他阿湛才脱身。
    阿湛到处找昙华，唐管事告诉他新娘子留了昙华姑娘在家里住一晚。
    “住哪里？东厢？南院？”
    唐管事道：“寒翠阁。公子的房间也收拾了，我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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