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战记》第十八章 招降

    关索感到可惜。
    周信是个将才,一番交手,对其武艺,关索有了最直观的了解,在二流中也属于顶尖这一行列了。虽然这等武艺在三国前期算不得什么。毕竟,汉末三国,英雄辈出,一流的武将比比皆是。可放到了三国后期,老一辈战死的战死,老死的老死,一流水准的武将已经很难见了,二流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是堪达二流顶尖。
    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
    廖化的武力关索估摸着也就是二流,老了的廖化,甚至连二流都算不上,这样的武力能做先锋,可见后期的三国人才凋零到何种程度。
    二流的武力,放到魏蜀吴任何一方,都可成为一员大将,可周信,窝居在一山上做一山贼,岂不是可惜
    李延也不是周信的对手,一番激战,关索明显的感到自己的戟法进步了一截。抛除武力不说,周信为人忠信,更为难得。
    周信瞳孔一缩,闪过一抹黯然,旋即脖子一挺,好象不知道脖子上架着锋利的戟刃,一不小心脑袋就般家一样,面无惧色,凛然道:“既已落在你手,杀剐存留,悉听尊便皱一皱眉头,我就不叫周信”
    是条汉子
    只要手中戟向前一送,一切就结束了,可现在,关索反倒不希望周信死了。手一缩,画龙擎天戟收回,关索诚挚地道:“周信,你可愿降”
    周信怒声道:“杀吾妻弟,灭吾山寨,吾若降了,又有何面目再见他们姓关的,休要多言,来吧,给周某一个痛快”
    关索叹了一声。
    忽地,心头一动,旋即目光古怪地看着周信,道:“周信,你口口声声说关某杀了你妻弟,某且问你,杀的是你正妻之弟,还是妾室之弟”
    “是某妾室之弟”周信为人性直,一时不察,脱口就回了一句,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面色难看的盯着关索,道:“姓关的,你问这作甚”
    莫不是
    关索笑笑,不答反问,道:“若关某得到的消息不假的话,你应该只有一个妾室才对。”
    “你,你怎么知道”周信愕然。
    他只有一个妾室的事,也就山上的人知道,外人根本不清楚,这姓关的小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对了,他能一路不惊动哨岗而杀上山来,一个是巧合,可一个都不曾惊动,就不是什么巧合的事了,也就是说
    脑子中灵光一闪,周信面色更是难看了。
    有叛徒
    关索淡淡地道:“关某不单知道你只有一妻一妾,还知道更多这么说吧,为了这么一个妻弟,你死了都不会瞑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不值”关索这时有些可怜周信了,道:“直说了吧,你那小妾早和你忠心耿耿、恨不得为之效死的大头领夏昭勾搭到一起去了,可笑,周信你头上绿油油的,尚不自知,你说,为这样的人去死,你会瞑目吗”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一问便知。”关索也不多言,知道任自己怎么说,周信也不会信的,扭头冲着山路的方向,喊道:“来呀把邓才、逢稠押上来,给咱们二头领解解惑,让他清楚清楚他效忠的是什么人。”
    老三
    还有老四
    周信凝目光向山路方向看去,只听脚步声中,一行人影出现,十来个庄丁押着五花大绑的邓才、逢稠走了过来。
    周信颤抖着手指指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你们,你们”
    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敌人会畅通无阻的上了山。
    又为什么知道他周信只有一妻一妾。
    这回全明白了。
    感情邓才、逢稠早已被擒,想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两个家伙招出去的。
    等等
    姓关的说我那妾室和大头领难道
    周信心里咯噔一声。
    “二哥”
    两人被押了一路,颇是狼狈,精气神都没了,这时见周信逼视了过来,目光躲闪,邓才弱弱的声音道:“二哥,我们,我们也不想死啊。”
    周信明显不关心其他了,厉声道:“老三告诉我,这姓关的刚才说的,是是不是真的快说”
    “是是真的。”
    “你骗我”
    邓才一缩脖子,“二哥,我,我真不是骗你这事,小弟撞见了数次了,大头领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对了,二哥,你那妾室的胸部是不是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我有一次撞见他们苟且到一起,大哥说的”
    轰
    刚激动跳起来的周信,陡然好象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瘫坐在地,瞳孔无神,一副的失魂落魄,口中喃喃,“真的是真的为什么大哥,大哥啊,这是为什么啊噗”
    怒火攻心,加上先前受得伤,周信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关索默然。
    邓才、逢稠吭也不敢吭一声。
    聚义厅前,一时诡异的静寂。
    “哈哈哈遇人不淑我周信遇人不淑啊”忽地,周信从地上跳了起来,疯狂大笑了数声,“仓啷”一声抽出了腰间宝剑,横宝剑就望脖子上抹去。
    “叮”
    关索的注意力一直不曾离开周信的身上,见其要自杀,忙是一戟刺出,戟尖点在周信剑刃上,将之击飞。关索怒声道:“周信,你这是要干什么”
    “姓关的,干你何事”周信红着眼珠子。
    关索淡淡地,颇是霸道的道:“当然有我的事,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想死,可以,但也要我同意才行”
    “你”
    关索道:“还是那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我”
    周信无言,面色黯然,若是可以,哪一个又愿意作贼
    “你之武艺,关某清楚,放到当世,能胜你者也是不多,无论投身哪里,也是一员大将之选,怎么就为贼关某敬你忠义,讲信,才愿意和你说话,若不然,早一戟斩之。夏昭何样人,也值得你效死周信,你糊涂啊”
    “还有你那什么妻弟,现在的你,还想为他与关某拼命吗”
    “周信,你一人为贼不打紧,可你为你父母、子女想过没有你可想过世人会怎么说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顶风臭出八百里扒掉了贼皮是贼骨,剔了贼骨还有贼筋周信,你甘心吗”
    “你住口住口啊姓关的,休要侮辱我,周某”
    “侮辱你”
    关索嗤笑一声,道:“关某看你是个人才,不忍你为贼,才愿意和你说这些,我怎么不和邓才、逢稠说”
    “侮辱”
    “你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关某就是要骂醒你”
    周信呆住了,半晌颓然惨笑,眼泪流了下来,“你骂得对我周信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可是,我也不想当年,家逢巨变,是老仆带着我逃了出来后来,又恶了曹军,一番恶战,侥幸逃脱,却身受重伤,要不是夏昭将我救活,我周信早就可他,可他居然”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说给关索听。
    断断续续,关索终于清楚了周信的身世。
    这也是个可怜人。
    周信的父亲,说起来也是个名人,正是当年被董卓所杀掉的周毖。当年董卓霸京师,欲要安抚天下,听周毖、伍琼、何颙举荐,封赏了袁绍等人官职,可后来,他们举荐的这些人全反了董卓,董卓一怒之下,将三人全给杀了,抄家灭族。
    当时的周信只有六岁,是一忠心的老仆带着他杀出了洛阳,老家武威是不敢回了,那里是董卓的一亩三分地,回去了等于是自投罗网。老仆带着年幼的周信,流落到了弘农,躲进了深山。直到董卓死后,主仆二人才敢露面,在弘农一县城卢城安了家落了户,等周信长大后,娶了当地的一名女子。
    后来,周信妻子上街,被县令之子看中,其妻不堪受辱自杀。周信听说后,怒杀县令之子,一路杀出卢城,却也重伤在身,奄奄一息,还是夏昭凑巧路过,救下了周信,从此,周信跟着夏昭落草狼嵴山,对夏昭忠心耿耿。
    迈把上前,来到周信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关索道:“周信,跟我走吧。你一身本事,埋没了实在可惜。”
    “你”
    周信抬头,只一会儿,嗓子已沙哑了,“姓关的,你死心吧,我周信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为曹军效力的”
    关索笑了,道:“谁说我是曹军”
    周信不由一愣,“你不是”
    这时,李延押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闻声说道:“我们当然不是曹军,周信,不怕告诉你,我家少将军之父,就是威震天下,镇守荆州的汉寿亭侯,荆州牧关君侯,试问,我家少将军又怎能是曹军”
    贼军尽以伏诛,也就不担心走漏关索的身份了。
    周信惊呼道:“莫不是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的关云长”
    “正是家父。”
    关索点头,道:“某乃其不孝第三子,此行,正是随母亲往荆州,寻父认亲,却不想白里路上,被夏昭劫走了母亲,这才一路追将下来。”
    周信肃然起敬,起身礼道:“不知是少君侯当面,还望恕罪,恕罪。”
    “无妨。”
    关索根本不在意这个,目光灼灼的盯着周信,道:“周信,你可愿意随我前往荆州放心,纵是不愿”
    周信猛地跪倒,抱拳扬头,声带铿锵,道:“天下英雄,周信独敬关君侯一人,仰慕已久今能得见少君侯风采,大慰平生,周信愿效周仓,追随少君侯左右,早晚执鞭,牵马坠镫,死亦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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