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后院里硝烟弥漫,李大夫行医多年,至然是明白的,从进屋开始,他就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视。等屋里安静下来后,他才规矩的上前给秋菊扶脉,开始时秋菊爷也多想,这个李大夫她听说过,只是她位卑人轻,在府里太没有存在感,这还是第一次李大夫来给她看病,因为李大夫一直低着头,十分本份,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打算移开视线。
咦,李大夫突然很惊讶的抬头看了秋菊一眼,可能是反应过来了,又低下了头。瞬间的事,但正盯着李大夫的秋菊,还有不远处的季嬷嬷都看到了。
“李大夫,怎么样”季嬷嬷脑子转的最快,本身心里就装着事,这会儿反应最快。
“这个,秋姑娘,换个手再看看。”李大夫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医者本份,他还是开口,让换个手再确认一下。
“什么情况”李大夫一开口,整个屋子里的人顿时都惊醒过来了,原本还低着头咒骂的蓝翠首先蹦跶开口。季嬷嬷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也没功夫搭理她。
事关自己,秋菊也紧张起来,有点哆嗦的换了个手,搭上帕子,重新号脉,这一次,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大夫号脉的手,好像那上面有花似得看不够。心里不禁转了几个弯;
“会是那样吗真的吗可能吗菩萨真的垂念我了吗”这时候真是万千思绪,一腔惆怅啊。
好一会儿,李大夫放下了号脉的手,轻呼一口气,站起了身,他是似乎确诊了,轻松了,但一屋子的人这会儿全紧张的盯着他,就像等待判刑的囚徒。
“是喜事,恭喜了,秋姑娘有喜了,但是时间还太短,不满一个月,老夫刚才才再三确认,不过是喜脉无异,恭喜了。”李大夫确实没在意这一屋子人的紧张,没吊大家胃口,站起身后直接冲秋菊道声恭喜,又转身对着所有人团团恭喜了一圈。他是府里的老大夫了,只是个偏房有喜,只要他不插手到后院的争斗,凭医者本份说话,这府里也没谁跟她过不去的,现在这屋里也没谁是正经主子,他也用不着怕谁,至然大大方方起身说话。
退一步说,他是宣化府当地人,听说这府上近期就要回京城了,他会长长久久地留在宣化府,和这府上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瓜葛,而且府里当家夫人就他的认识也是个有手腕的人,后院管理的服服帖帖的,既然让他来给秋姑娘看诊,可能也就早猜到有这个可能,所以李大夫没想过私底下怎么着,还是明明白白放在大太阳底下明面上的好。
“你说什么你不会看错了吧”大家都还没有转过弯,蓝翠到是最先醒过神,扯着嗓子叫起来。要不是她那丫鬟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她差点要上前拉着李大夫的衣袖大吼了。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个贱婢,她怎么能那么好运,这不可能,肯定是看错了,看错了”蓝翠身子是被拉住了,但嘴里还在碎碎念念。
听着蓝翠的质疑,又看到被丫鬟拉扯着,李大夫也火了,大夫是最不喜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的。
“不信就算了,大可再找别人来看,老夫行医几十年,不会连个喜脉都看错。”李大夫也大声斥责了一句,不过是个被名份的偏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感质疑自己,哼
两人的争执也让屋里的其他人都反应过来。
“大夫,我家姑娘今天上午还晕倒了,会不会有事”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秋菊丫鬟小红大着胆子说道。要是以前小红根本不敢吭声的,这次她伺候的姑娘可能有孕,这是大喜事,只要有了老爷的孩子,就能再府里站住脚,姑娘好了,她也就有好日子过了,眼看大好日子就要来了,她现在至然就胆子大了点,关心姑娘肚子了点,多问了点。
“没什么大碍,秋姑娘这是最近心力不及,头三个月多注意休息就好了,老夫再开几副安神保胎的药。”李大夫讪讪而谈。
季嬷嬷这会儿已经稳定了情绪和心绪,这结果不是之前有想到过吗这也就是之前想到过的最差的结果而已。看着秋菊扶着肚子还傻愣愣的梅转过神,也只得郁闷的撇撇嘴,这事还是先回报给夫人,看夫人的意思再说。
“李大夫就给开个药方,秋姑娘你好好在屋里呆着,别忘了你现在还在禁足。”季嬷嬷开口给这事下了定论。
“这是假的,骗人的,她没孩子,没”丫鬟没拉住,一时手松,就被蓝翠挣扎开来,扑向秋菊。
“姑娘,小心”秋菊的丫鬟小红正关注着姑娘的肚子,最先反应过来,迎了上去,一把推开铺过来的蓝翠,要知道这是旗人家庭,蓝翠脚上穿着几公分高的花盆地,一个不稳摔了个仰面倒。
“碰”重重的一声,屋里其他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身子摔地的声音听的所有人心一颤,真疼啊。不过没人心疼她。
“好了,还不扶你家姑娘起来,现在给我立刻回屋,秋菊这里禁足着,你就别来了。今天是你不守礼,这事久到此为止,赶快回去。”季嬷嬷鼻子都快气歪了,她不发威,这一个个还蹬鼻子上脸了,秋菊她这会儿要先看看夫人的意思,蓝翠这个小小的丫头,叫她一声姑娘已经是抬举她了,今天在外人眼里如此丢府里的脸面,她再不发话,岂不是更加没脸
“这不是真的,不是”蓝翠被扶起来时,还魔障了似得一直嘟囔着,她挣扎着,还想凑近秋菊,但被自己的丫鬟死命的拉着,小红也紧紧的防备着。
“还不快拉回去”季嬷嬷冲蓝翠的丫鬟瞪眼,那丫环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拉着蓝翠一步步往外走,蓝翠可是也是疯的梅力气了,或者刚才摔疼了,最终嘟囔着被拉走了,屋里终于清净了。
“李大夫,让你看笑话了,你开好单子,咋们就回去向夫人汇报。”季嬷嬷也松开紧邹的眉头,温声对大夫说道。
“好说,好说。”李大夫也是见惯了大家府里乱七八糟事的人了,利索的开了方子递给季嬷嬷。
“好,小红照顾好你家姑娘。”
“李大夫,咋们回正院。”季嬷嬷接过方子看了一眼,对屋里众人安排到。
“谢谢季嬷嬷,李大夫。”秋菊赶忙行礼恭送。刚才蓝翠扑过来时她已经清醒了,她当然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最好的方式就是表现的乖一点,少说话。毕竟夫人肯定是会不高兴的,她如果再蹦跶,那纯素是找死,还嫌死的太慢了。
现在她最好是乖乖的等着夫人的决断,不过她还不是很担心,这么多年看过来,夫人还是有底线的人,从没害过爷的子嗣,这次她有喜,想来孩子问题也不会太大。当然她也不敢完全打包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目前也只能老老实实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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