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明月就在萧裕门前等候,萧裕一开门,一个大美人就那样站在瑟瑟寒风里,让人好生怜惜。
东方明月一见萧裕开门,本就是侧耳倾听萧裕房间内的动静,这时马上笑开了颜,说道:“萧公子,你终于醒了,昨天那碗粥好吃吗?”
萧裕还以为东方明月一大早的来此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只是问昨天那碗粥,萧裕笑道:“昨天那碗粥,确实很好吃。”萧裕好像意犹未尽一般,可他根本就没吃,那碗粥被他隔了窗子给扔了出去。
“既然如此,我便天天给公子送来可好?”东方明月很是期待萧裕的回答。
萧裕说道:“额,太麻烦小姐了,还是不用了。”
东方明月的眼里满是失落,一位家仆走过来说道:“萧公子,我家二夫人有请。”
萧裕终于找到了解脱这个东方明月的机会,但是,东方二夫人找他做什么。
“公子这边请。”家仆说道。
“既然二夫人找我,我便先告辞了。”萧裕轻巧的绕过东方明月,东方明月在后面无奈的看着萧裕离开。
家仆带着萧裕穿过一条小路,小路两边是葱茏的竹子,环境雅致而安静,就像东方明珠住的环境有点相似,但这儿比东方明珠的地方更多了一点活力,因为有人好好的住在这儿的缘故吧。
不多一会,萧裕便立于一座房子前,在家仆的带领下,走上了二楼,家仆躬身道:“二夫人,萧公子来了。”
二夫人没有回身,只是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东方二夫人回身的一刹那,萧裕才发现她是那么弱质纤纤而又略带忧郁,不像是外界所传的那样强大不可摧,是东方府邸的掌家夫人。
“不知道二夫人让在下前来,有什么事情吗?”萧裕问道。
二夫人依旧摆弄着她的兰花,说道:“这柱兰花看上去已经快要死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救它呢?”
萧裕听不明白,难道二夫人让他前来,只是为了一盆即将要死的兰花?
萧裕恭敬的说道:“夫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盆兰花即将要死,说明它没有这个福分在活下去,在享受被人爱护的福气。”
“公子,你看,这盆兰花还有什么转机吗?”二夫人让身道。
萧裕上前,那盆兰花叶子泛着黄色,像是好久没人照顾了一般,萧裕摇摇头说道:“这盆兰花已经回天法术了。”
“既然要死,我也不强求了,公子,对于我家明珠,若是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我只希望他能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能活得安心一点,公子,你能做到吗?”东方二夫人显然很伤心,但又说的波澜不惊,那该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忍住的伤心。
“萧裕自当尽力而为,二夫人很担心东方公子,有你这样的娘亲,真是东方公子的福气。”萧裕说道。
东方二夫人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虽然明珠不是我的亲生儿,但是自从大姐死了以后,明珠一直由我抚养,这一样就是十五年,明珠叫了我十五年的娘亲,就算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哪一个做娘亲的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活生生的受罪,我真的恨不得是我来替明珠受这份罪,我可怜的儿子啊。”东方二夫人哭的声泪俱下,她爱东方明珠应该不亚于东方明珠的亲娘。
“东方公子病了以后,一直是谁在照顾?”萧裕问道。
东方二夫人说道:“老爷忙于朝政,我忙于家里的事情,都分不开太多的时间来照顾明珠,自从明珠病了以后,一直由婆婆照顾着。”
东方明珠一直由东方老夫人照顾,老人家看到孙子这般,一定很伤心。
“二夫人,事情我已知晓,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萧裕就先告辞了。”
东方二夫人点点头,萧裕转身的一刹那,感觉有一道锋利的光芒刺在背上一般,但萧裕还是神情自若的走了出来。
“小孟,你感觉到什么没有?”萧裕说道。
孟休明像一片羽毛一样从窗子里飘了进来,说道:“你怀疑二夫人?”
萧裕道:“从她对我说的话来看,她却是爱子心切,而且她没有可以下毒的理由,还有她没有毒药。”
孟休明道:“东方二夫人没有害东方明珠的动机,公子还是好好调查一下那个管家秦应,还有先帮东方公子解了毒,以免万一东方公子一命呜呼,你这天下第一神医之名可就毁了。”
萧裕说道:“这个人自是要调查的,但是东方公子自是也不能死,这么多事情,我可该怎么办?”
孟休明说道:“天下第一的明月公子也有无奈的时候吗?”
当初江湖百晓生齐方也说过这样的话,当初是因为碰见了红衣影杀孟休明,可现在孟休明已经不对他构成威胁了,还有比这更令他头疼的事情吗?
萧裕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说道:“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明月公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比如说,对你。”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家伙还能这么调皮。
孟休明说道:“我怎么了,我现在可不想一剑要了你的命。”
萧裕说道:“小孟,你还是这么固执,我该拿你怎么办?”
孟休明说道:“明月公子,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萧裕的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水蒙蒙的雾气,颤抖的说道:“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我想要保护你,可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呢?小孟,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呢?”
孟休明猛的一惊,这个平时嬉皮笑脸的男子,却悲伤了,为了他,为了他孟休明,孟休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了一下,不过一会,孟休明就恢复了平静,依旧淡漠的说道:“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害,而你明月公子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不是吗?”
每次萧裕这么说,孟休明都会产生错觉,可孟七星的话每次都会在耳边回响,七星影杀是不能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便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不,不能,我不能。
孟休明捂着头,痛苦的后退,十年来,他受到的痛苦太多,太多,是萧裕不能理解的,他在雪山修炼的时候,师父尚云时也曾告诫过他,要想不受到伤害,就要学会冷漠,不爱。
冷漠,不爱。
这就是师父给她的忠告。
萧裕紧紧的扶着孟休明摇晃的身体,说道:“小孟,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孟休明抬眼,对上萧裕充满关切的眼睛,一把将萧裕推开,说道:“我只记得师父和堂主说过,要想活的自在,就要学会冷漠,学会将负你的人,一一斩于剑下。”
他说话的时候好冷,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就算萧裕是喷薄的火山,也不能将内心的深雪融化。
“明月公子,保护你是我的任务,我劝你不要妄想探知我内心的秘密,到时候我也不能保证我会怎么做。”孟休明恢复了冷静。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七星影杀是不需要朋友的,朋友只会是累赘。”
房间里静了,孟休明依然离开,只剩下萧裕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儿,如同一尊石像一般,久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孟,孟休明,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你的心里多一些温暖,那些层层堆积不化的深雪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啊。
他的声音,孟休明听不到了。
“我真的做不到吗?”萧裕问道。
“公子,我想孟公子一定有难言之隐,更何况,你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属下看的出来,他心里尘封的记忆正在慢慢被打开,他动摇了。”
“是吗,可我怎么看不到他的变化,为什么我还是感觉不到?”萧裕木讷的问道。
他是第一次见萧裕这个样子,以前就是面对死亡,他也是轻轻的笑着,可这一次,他第一次从萧裕的眼中看到了失落,看到了萧裕从所未有的失落。
“小孟,还需要多久,还需要多久?”萧裕痴痴的问道。
“也许会很久,也许不会很久。”
“有时候,我很喜欢你,有时候还真不喜欢你。”萧裕扭头看去。
小九从门外走来,“我只是公子的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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