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第七十三章:觐见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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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是都城，物价太贵，车离一行十来号人，还有车马杂物，住在客栈每天需要一大笔钱。
    离开雒阳的时候他身上只留下十金作为盘缠，不能在城里待太久。
    结束和韩非的谈话之后，车离就打算直接离开咸阳，从西北绕个路，途径北地郡彭阳县的时候接上自己这一世的生母，翟（北方为di，南方为zhai）氏。
    不过根据让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定律，事情总会趋向于混乱不可控，所以车离刚刚收拾好干粮什么的，就有意外发生了。
    “王上急召。”车离掐了掐眉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才刚刚给韩非支了个歪招，就被堵了门，说明这次召见和他往日的所作所为没有多大关系。
    再怎么着急也只能上了轺车，跟着内侍一起入咸阳宫觐见秦王嬴政，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反正吩咐家奴们赶紧收拾好，等他出了王宫就立马跑路。
    一路上内侍都是绷着脸15，只和车离说了一句‘王上刚刚把手中的奏折给扔到了地上’，很明显是让他自求多福。
    不过车离也不是吓大的，想了想顿弱对嬴政的评价:王上是一个强硬的人，也喜欢性子刚勇的臣子，所以在劝阻他做出一个决定之前一定要口出惊人，从气势上取得前期优势，一旦唯唯诺诺先陈述道理，很可能来不及辩解就会被拉出去砍了。
    “气势，要气势！”
    他调整状态，回忆自己在新郑面对十倍以上的敌人进攻，手持一杆苍鸾枪守住一段壁垒时的感觉，那时他连杀二三十人，仰天长啸，敌军畏惧不前。
    逼迫姬无夜不得不亲自带队冲锋，但是被蒙恬的弩阵阻挡，而他单枪匹马从侧翼越下壁垒闯入敌阵，直取最薄弱的弓弩手阵列，再次杀数人，斩落一营军旗而归。
    赶车的内侍忽然觉得针芒在背，后脊骨一凉，赶紧往后看了一眼，看见了车离刚好俯视的眸子，那强大的气场让他的眼睛都觉得刺痛，赶紧回头继续专心赶车，车离死不死不是他一个内侍车夫可以决定的，能与秦王直接对话的人最后就是难逃一死，那他也是有分量的。
    一路无言入了咸阳宫，每过一处，守卒都能提前感知到车离的气息，拔剑警戒，检查仔细后才放行。
    过了重重关卡，终于站到一处雕梁画栋，以玄色为主的殿堂门前，不等侍卫禀报，盖聂就已经从屋中走了出来，“收起你的杀气，莫要惊扰到王上，否则我是会出手的。一！品￥侠”
    他的手指按在剑格上，轻轻一挑，露出一丝丝的剑身，凉凉的剑气已经逼近车离的脖颈。
    不过车离并没有畏惧，檀中涌出浩然之气将杀气遮掩，不再锋芒毕露，但给人的危机感更加强烈，就像是现在盖聂手中的剑，未出鞘的时候是最恐怖的。
    盖聂放下手指，饶有兴趣地感受着车离身上那不同寻常的力量，不是兵家，倒是和儒家有些相似，但又兼和道家的韵味，很特别。
    既然收敛了杀气，盖聂就让车离进了偏殿。
    蹬着白袜踩在玄色漆木地板上，车离微微低头，上余光看到嬴政一身常服端坐在御案之后批阅奏章，看不出喜怒，车离身上的气势对他来说好似清风拂面，无甚感觉。
    “臣，车离拜见我王！”
    嬴政没鸟他，他也老老实实站在下面等
    过了盏茶功夫，嬴政对敖仓的扩建一事坐下批准之后，卷起了竹简，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孤让你削职回陇西，你可是心有不满？”
    “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为何先是在雒阳停留半月置办商产和外室，又在咸阳会见韩侯，赠予不义之言。
    你如果不想回陇西，孤可以让你领兵在外。”嬴政其实还是觉得车离在刻意引起自己的注意，从而得到重用，所以对他也有些失望，宰了他不至于，但扔到北地郡去戍边的想法是有的。
    车离没有惶恐，微微躬身道，“臣年少慕艾，在雒阳停留便是因此。
    但王令在身不敢或忘，遂半月离城。
    韩侯乃是路途之中巧遇，邀请臣在咸阳一叙，得知王上欲重用其而不得后，臣遂献言以证对王上之忠心。”
    嬴政总算抬头正眼看着他，气度不凡，相貌堂堂，言辞凿凿，不卑不亢，确实和顿弱的评语一致，“韩侯大才，你却劝他藏拙乃至逃避，我大秦失一经国治世之才，也敢妄称忠心。”
    终于到了正戏了。
    车离脸色严肃，朗声问道，“我王欲杀韩侯乎？”
    “放肆！”
    “我王若执意以韩侯为相行变法之事，则韩侯必死无疑。”
    “胡言妄语，韩非之才，岂是你区区陇西二三子可以枉自评判的。”
    虽然吵了起来，但是车离发现正如顿弱说的那样，这个时候的嬴政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是在试探，全身的王者之势威逼之下，如果仍然镇定自若，说明这653人是胸有成竹。
    车离昂首挺胸，朗声道，“正是臣这陇西小子，在韩非灼灼目光之下，得到新郑君臣信任，成为客卿。
    在他身侧，遥令两千锐士杀入新郑，更是在最后当着他的面，将他推上韩王之位。
    如此之人，连臣都看不穿，如何能看穿百官所想，万民所愿。若以其为相，不出数月必是身死收场，且会危及大秦朝政安稳。
    我王若非欲杀之，何必强令其去承受担不起的职责。”
    嬴政站起身来，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巨大的风暴正在他心中酝酿，只待下一刻迸发而出，将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撕成碎片。
    韩非识人不明以致新郑被破，且不是变相说他也是如此。
    啪～
    一团竹简被丢了过来，砸在车离的身上，车离在承受这一砸之后才将其抓在手中。
    嬴政重新坐下来，平静地说道，“既然你有才华，那孤就给你施展的机会，陇西郡地处苦寒产粮不丰，民风剽悍私斗不绝，羌戎叩边不得安宁。
    陇西郡郡守李崇（李信的爷爷，李牧的叔父）已然年迈，上书请辞。
    孤若以你为郡丞，辅佐其治理陇西，你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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