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第七十二章:坐而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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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舍，负责登记的舍令看到车离的照身贴，明显是愣住了，“车公乘，我看过邸报，大半月以前王上下令让你回陇西，现在怎么才走到咸阳。”
    “这个不归你管，你就说我能不能见韩侯。”
    “还真是小子无礼，韩侯可以见任何人，我让人去禀报就行，不过我觉得他肯定是愿意见你的。”舍吏经常面对地都是高爵大官，还有王室公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现在遇到个好欺负的，打算多扯一会儿。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这货就是不让属下去通禀，把车离膈应地不行又无可奈何，他不想在这里闹出动静来。
    不过韩非在馆舍里待着也不舒心，稍微休息了一阵打算出来走走，刚好就遇到了车离。在馆舍里诸多不自在，他也没让车离入内，而是一起离开“二六零”，打算去找个地方饮酒。
    车离瞪了这厮一眼，企图记住他的样子，等以后发达了再来折腾折腾他，可惜没能问出他的名字，过不了多久很可能忘了这回事。
    刚下了禁酒令，很多酒楼酒肆都暂时歇业，两人找了一大圈没找到，最后只能去找了一间茶馆。
    落座之后，车离也没有嘘寒问暖，估摸着韩非也不想听这个。
    “韩侯，现在韩地的局势怎么样了。一！品￥侠”
    韩非哂笑，“什么韩侯，还是那个落魄公子，现在有了百里封地，还不能算是自己的。
    你说你小子把我强行推上了王位有什么用，我的王位被削成了侯位，倒退了一百年，你也被削职回家，何必呢。
    老老实实在新郑当个客卿多好。”
    车离嫌跪坐太难受，就恢复在军营里盘膝的坐法，“别把话题起的这么沉重，先聊点儿轻松的。”
    这时茶馆的侍者也端着茶具进来，引了木炭。
    小火苗威力不小，很快就煮沸了壶中热水，韩非开始动手煮茶，车离坐在对面一动不动，他喝茶还行，这一套东西不懂也没兴趣。
    “这确实不是让人舒心的事，但你想知道的对我来说也未必就是值得高兴的。”
    “那就先挑些有意思的事，韩安那些没得及带走的女人你怎么处置了。”车离挑着眉毛，露出猥琐的笑容，在雒阳成长为的男人之后，他对这方面也比之前放得开。
    韩非差点儿没把滚烫的茶水洒到手上，“你是我平等接触过的人里最粗鄙的一个，没有之一。那些女子自然是遣散回了家，还能如何处置。
    哦～，我想起来了，你现在才到咸阳，是在雒阳待了不少时间吧，真是可惜弄玉了，弹琴弹得好，容貌也好。一！品￥侠”说到这他玩世不恭地性子又显露出来。
    但是车离给了他致命一击，“是胡夫人。”
    咣当当～
    这次是真的把茶碗给丢了出去，热汤撒了一地。
    车离淡定地把茶碗捡了起来，实际上他现在脸也有点儿红。
    韩非连连拱手，“好雅致，佩服佩服，敢问家母贵庚。”
    车离嘴角一抽抽，他这一世的生母现在比胡夫人还小一岁，直接把手里的茶碗砸过去。
    两人嬉戏打闹间，气氛当真融洽不少，局势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谁对谁错，反倒是两人挺对脾气。
    半壶茶下肚，这大半个月发生的事也聊了个差不多。
    红莲公主和其他几个公子都跟着韩安一起逃离了新郑，现在在新襄城，因为阳瞿已经被攻破。
    姬无夜和白亦非竭力合作保住了两万精锐，在靠近魏楚两国的角落里构筑壁垒，暂时稳住了局势，但地盘也只剩下了六座县城。
    秦国夺了十三城之后就暂停了进攻，只留下八千人交由边境都尉杨熊统领，五万大军仓促出动一月的代价太大，没有必要继续死磕，还有更多更强劲的敌人需要对付。
    期间卫庄抽空去看了红莲一次，她也很迷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陈地，到最后还是暂留在襄城，韩安或许很菜鸡，但对她这个女儿从来都是爱护有加，这个时候离开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至于紫女，还留在陈地，重新开了一家紫兰轩，在秦国暗势力之中，她的地位不低，自己想做些什么事情的自由还是有的。
    胡美人在得知胡夫人母女在雒阳后，也跟着韩非在路过雒阳的时候去了火雨阁。
    “这些变化都在预料之中，唯独让我意外的是你为什么不愿意为秦国效力，只要王上愿意，哪怕天下归一，那百里之国还是属于你的. .....”车离其实没想到姬无夜和白亦非能撑一个月，伤亡还不大，不过也可能是秦国故意放水，留下一个反叛势力可以割裂韩国贵族集团，消磨他们的力量，而且六城之地养两万精兵是养不起的。
    韩非没问车离怎么确定他没有为秦王献策而是默然道，“名存实亡，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中原腹地，变法需要布局天下，因地制宜，不稳定的因素是不能留的。”
    “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在南阳一带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车离其实已经知道答案，韩非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允许自己去糊弄一件事，要做就皆力去做好。
    韩非默然以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至少可以拖延时间。”车离忽然说道，然后赶紧摇摇头，“不行，我要是把你拐偏了，王上可能让我一辈子都呆在陇西吃灰了。”
    “你说就是，我可不一定会听。”
    车离拿一支竹片沾了沾茶水，“现在秦灭六国之势已定，但这需要漫长的时间，操之过急很可能发生不可控的意外。
    所以你可以向秦王进言，变法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安稳局势，在一统之前不可贸然开始。如此一来，韩国至少可以再存留十年。”
    韩非忽然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3.0理由，但很快又摇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如何能在偌大的咸阳城立足十年。
    这里不是新郑，他们不会包容我的逃避。”
    手指轻轻敲在茶碗之上，车离察觉到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不过也没什么，瞒着嬴政的谈话才是最危险的，“很简单，赵括战场推演无人可敌，但第一次出征，不论原因如何，最终都是以葬送一国九成精锐而告终。
    而你虽然在书中侃侃而言，但能不能与商君一般拿出强国之策并且有手腕将它们执行下去，很难断言。
    不论是对你，对韩国，对秦国，最好的办法是在一郡之地开始推行变法，以观成效，功成则在一统后推行天下，功败那你身死国除又有什么值得遗憾和怜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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