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第六十八章:铁甲红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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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宅，刚来的家仆们张罗着在院子里装扮，门柱之上挂了大红锦绣，从二门起，沿着抄手游廊铺了褚红色的长毯，中间架了火盆。
    车夫则正在改造胡夫人来雒阳时乘坐的马车，颜色更偏向暖色，窗柩上也镌刻了子车氏的族纹。
    从外面看，车宅一如既往的安静，但里面已是另一番景象。家奴仆役们都换了一身新衣裳，在厅堂里摆了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五件青铜簋（gui）。他们站在走廊中，站在灯笼下，看着车离带着胡夫人从二门缓缓走进来。
    车离穿上了自己的战甲，它已经不如新的那般光洁明亮，划痕起码有七八处，在各个关节的连口处还带着无法清楚的血渍，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名将军，刚毅、勇武就是最好的形容词。
    在他的身边，胡夫人换上了淡红色的纱衣，淡雅如水的她此时犹如一团火焰，炽烈却不伤人，不过她看起来还是有些羞涩，这样的仪式让她感到很愉悦，但是又有几分羞愧，毕竟年纪不小了。
    至于弄玉这个时候正躲在自己的侧房里，顺着门窗的缝隙偷偷看着庭院中的一切，看着自己的母亲15第一次散发出她全部的魅力，在车离的映衬下更是如此。
    铁甲红裳。
    让她甚至升起了嫉妒之心，不过很快就抹去了这不该存在的情绪。
    在这半个多月里，她总算明白了现实，以前达官富贾的蔑视她还能接受的话，那在火雨阁帮工的几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都在她面前有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感，就彻底击溃了她内心自以为是的坚强。
    最后忍不住捂着嘴，跌靠在门口，低声抽泣。
    人一生中应该有两次大的成长，第一次是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能为力，第二次是发现即使什么也得不到也会去努力。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两个阶段，至于最后能不能走出自己的路就很难说了。
    车离领着胡夫人在家仆的簇拥下入了厅堂，打开青铜簋的盖子，里面放着的五谷，两人每种各自取了一些放在一个小鼎里，然后开始祭祀。
    因为是妾室，也就没有聘礼，也不入祠堂，周围也没有可以宴请的宾朋，他们只拜了天和地。
    两人举案齐眉，吃了一顿不知道滋味的宴席。
    家奴家仆一人领了一大把半两钱赏钱后，识趣地离开内宅，回到自己该住的钱院里去。
    “夫人。”车离其实也是个两世处男，谈过女朋友，但没有踏出最后一步，第一次入洞房还真有点儿紧张。一！品￥侠
    胡夫人没有应答，而是羞答答地入了红房，关了门栓，吹了灯盏，然后就坐在榻边，垂眉低眼。
    昏暗也不能阻挡车离的眼神，趋步上前轻搂着对方的香肩。
    两人一个已经是纯熟的蜜桃，一个在数十上百爱情动作学老师的隔空教材指导下，也谙通此道，只是没有实战经验。
    此时吹灯拔蜡，就好似掩耳盗铃，繁琐的衣甲从未如此顺利地从身上褪下。
    一个年轻气盛，龙精虎猛，一个久旱逢甘霖，欲拒还迎，红被翻浪滚滚，折腾到深夜才停息下来，只剩下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第二日卯时，车离准时醒来，半年多的军旅生涯让他习惯了每天到这点儿附近就会醒来，如果没事再继续睡。
    他扭头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美人，娇俏的脸上带着未退去的红晕，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儿都十九岁的妇人。
    伸出手把她散乱的发梢梳在脑后，又往上拉了拉锦衾。
    “食髓知味，食髓知味，可不能沉迷于此。不能沉迷于此。”车离心里默念了十几遍，结果发现自己的的手不知不觉中攀上了两座丰丘。
    果然压制不住本能。
    车离收回手，无奈地摇摇头，选择了起床。
    帮胡夫人掖好被角，自己穿上了宽松的常服，把战甲挂在旁边的木架上。
    走出卧房，外面的天才蒙蒙亮，车离提着苍鸾枪，在院子中央开始练枪，芙蓉帐暖，春宵无度，沉迷于此不说必死无疑，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宝剑随身藏，车离放弃剑法已经有些时日，不过近期有捡起来的打算，枪剑都有两刃，用法有相通之处，枪不好随身带，也不好随地练，对武艺精进是个麻烦。
    一直到日上三竿，胡夫人才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枕边空空，被窝都是凉的，急忙坐了起来，慌忙地左顾右盼。
    “别看了，你郎君出去买酒楼了。”弄玉端着一碗蛋汤走进来，语气不怎么好听，但是比起以前那种拘泥于礼法的恭敬，更多了点真挚。
    “瞎说什么呢。”胡夫人拉起被子遮住刚刚露出的春光，“以后你还是敬称他的爵位公乘，或者大夫都行，把汤端过来吧。”
    弄玉嘀咕道，“比我还小一岁，总不能叫他阿翁吧。”
    惹得胡夫人对她又是一阵白眼，“我年纪大了，能有个依靠就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日后不要随便和人提及你在风月之所做过琴姬的事。
    新郑，紫兰轩都已经毁了，这些事你不提就没多少人知道，577别人问你名姓，就说李氏名玉，懂了吗？”
    弄玉出乎胡夫人预料没有任何反驳，直接点点头，“我知道。”
    胡夫人笑了笑，端着木碗小口喝着热汤。
    ……
    “白商，这酒楼二百八十金，不能再多了，王上最近征调粮草，再次对官吏下了禁酒令，你继续撑着只会赔的更多。”
    一个看起来更像是儒生的商人点点头，有些凄凉地说道，“这座酒楼已经在这里屹立了一个甲子，现在却要在我手中转让他人之手，实在是不甘心啊。”
    车离点了点身前的空白竹简，“我还有另外一个建议，这座酒楼还是你的，只不过经营什么货物，怎么经营，由我来决定。”
    姓白的商贾瞬间变脸，刚刚的悲戚早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急促地说道，“如此最好，那酒楼欠着的一些债务，还有和酒坊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车离的声音也生冷了几分，一个纯粹的商人是逐利的，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也是如此，本来还算给对方一个更大的机会，现在也没必要了，“具体如何做，我会立下一个章程，你要是看着合适，就到郡府里订了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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