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暮云朵朵。我确信,顺着
一檐雨水,便能游弋回岁月深处。
矮墙。深巷。玻璃球。布毽子。孩子们的嬉闹。
月亮坐在草垛上
向春天预约一场小南风。蜻蜓深入腹地
在暮色里拾捡口粮
辘轳吱呀吱呀将炊烟汲上半空
忙碌一天的红日爬到了山那边
准备打马而歇与阒寂交合
有人说,一个人总是回忆过去,说明他已经开始慢慢变老。
我不知道有几分道理,但不可否认近几年我是越来越缅怀过去。
总是想起童年时弹的玻璃球,踢的布毽子,人头攒动的露天电影院,与临村在土崖两岸挥着土坷垃开仗的情景,一大群孩子骑着大梁单车风驰电掣冲下土坡的场面;想起初中那些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尘土飞扬的操场,校园里那片无拘无束的天空;想起刚踏入社会戴蛤蟆镜、穿喇叭裤、蝙蝠衫抑或文化衫的样子,大街上蹬着风靡一时的踩脚裤的女士们,从网吧飘出来的《今生共相伴》《一生有你》《勇气》《盛夏的果实》……
我发现那些记忆就像树根一样,在灵魂深处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与梁妮闹掰之后,我在KTV里深居简出,浑噩度日,唯一的慰藉便是与林晓汐那跨越千里的神交。梁妮以后没在KTV里出没,这让我心里安稳了不少。
林晓汐那段日子很忙,忙得叫我心里有些空落无依。后来的两天,她开始玩失踪,给她电话关机,发短信她寥寥回复,不是在忙就是有事儿。我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敏感多疑,甚至开始怀疑晓汐变心了,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想到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盛大的欢喜。
腊月初,雪还在路上,北风猎猎。下午我在床上睡觉,突然接到了林晓汐的电话。电话里是晓汐牙齿打颤的声音,她说:“长春怎么这么冷啊。”
“嗯,是挺冷的。”我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晓汐没有回答我,只是呵呵了两声。
我正要宣泄情绪控诉她这几天的恶行,猛然醒过神来:“长春冷?等等,你怎么知道长春冷?你在哪儿?”
“你说呢?大笨蛋!”
“你是说你现在在长春?”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嗯,刚出站。”林晓汐盈盈而笑。
“刚出站?火车站吗?”我几乎跳了起来,不过一瞬间又有些底气不足:“等等,晓汐,你没骗我吧?”
“真没有。和同学来考专业课。等会儿啊,我们老师叫呢,先挂了!过会儿再给你电话。”
撂下电话后,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朝外狂奔而去。在门口我打了辆出租,出租车奋马扬蹄,疾驰而去。
我觉得春天在心里一路盛开,林晓汐,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得屁滚尿流,喜欢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喜欢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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