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起初我对梁妮的态度很坦然,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
但梁妮说我给她的感觉似乎比兄妹多了一点什么,有些浅浅的暧昧。关于这点我想否认,但却没有资格。
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男人,没有做到百分之百的忠诚,对梁妮偶尔会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我从没想过背叛林晓汐,更没想过和梁妮发生什么。或许仅仅是享受身边有位异性,但正是由于这一丁点的分心,导致了我与林晓汐的感情分崩离析,日暮途穷,也致使自己而今草木一般的人生。
但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又能怪谁呢?唯一的结论就是:也许,这就是命!
现在分析起来,当初对梁妮的那点好感完全出于一点:她和林晓汐不同。林晓汐属于那种表面文静,内心十分倔强的女孩。和她在一起,我总处于低处,像仰望女神一样仰望着她,她的一颦一笑都令我牵肠挂肚,如履薄冰,怕她不高兴,怕她不理我,一颗心始终悬在空中。
而与梁妮在一起时很轻松,她就像一横冲直撞的小坦克,欢快,闹腾,高兴时就像只明媚的百灵鸟,在你旁边欢腾跳跃;不高兴时就张牙舞爪,冲你河东狮吼,冲你闹忧伤。总之,这种相处令人很释然,释然到很想像哥哥一样去宠溺她。也许正是这种毫无设防的相处模式,才令那些本不该有的情感一点点在心里安营扎寨。
我与梁妮的故事应该从桑拿中心打架事件之后的那几天开始的。出院后,因脑袋不能沾水,我不能回桑拿中心,就暂时窝在了梁叔家。
那段日子,梁妮本该住校,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往回跑。一开始,我俩都觉得不自在,彼此不怎么说话,后来接触多了,渐渐就熟络了。
有一段时间,饭前饭后我们仨经常玩一种叫“跑得快”的扑克牌游戏,谁输了谁在脸上贴纸条。每次,我都使坏心眼有意让梁妮垫底,因为我乐得看她气得直跳脚上窜下跳的样子。后来,梁叔显摆他的牌技如何如何好,让我心里瞬间不平衡了。我和梁妮挤眉弄眼,心照不宣地笑了。之后但凡梁叔出牌我就拦截,而轮到梁妮出牌一般都会放行。梁妮也是一样。并且我俩在为彼此放水的情况下还故意掐架,配合得相当默契。结果几局下来,梁叔被贴了个满脸花。
后来梁叔看出了端倪,冲着梁妮直翻白眼,说,行啊妮儿,以后你别跟我爸亲了,你亲哥在那儿呢!梁妮的脸“嘭”一下就红了,嘟着嘴嘀咕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看着跟梁妮红扑扑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心里忽然亮堂堂的。
后来电视上开始放映许绍洋和陈怡蓉主演的《薰衣草》,梁妮非常爱看,可是经常放学一到家,一集就演完了一大半。
于是,梁妮开始各种威逼利诱要我给她说书,起初我不同意,但禁不住她霸道的回勾拳。不过,哥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剧情向左我偏往右。于是,梁妮在我的讲解下看着看着就晕菜了。等她反应过来,气得在那儿直跳脚,而我早笑得早撒手人寰了。
《薰衣草》的大结局梁妮没看,我破例给她讲真剧情,说梁以熏最后死了。其实那个结局是挺叫人眼泪纵横的。结果我讲的是实情,梁妮却坚决不信,最后还跟我急了,沉着脸冲我咆哮:“少骗我!我不信!”
我说:“爱信不信,反正梁以熏就是死了,她生孩子的时候死的……”
我本打算再把剧情渲染得虐心一些,一抬头忽然发现梁妮正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这下慌了手脚。我说:“诶哟喂,怎么跟小屁孩似的,说哭就哭?行了行了,我不讲了总成了吧?”
梁妮瘪着嘴冲我嚷:“你很讨厌你!”说完一甩门进屋了。
之后的几天梁妮一直闷声不理我。
那段日子,商店里开始出售薰衣草的小瓶子,紫莹莹的,特别漂亮。
我鬼使神差买了一瓶,放在了她书桌上。晚上吃饭后,梁妮从她屋里走出来,看看我,一脸狐疑。我装作若无其事,自顾看电视。梁妮讨了个没趣,进屋去了,不大一会儿丫头不知道何时绕到了我身后。然后,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河东狮吼,我被吓得霍然起身,而就在我起身那一刻,梁妮矫健地跳到了一边,那叫个神速!我怀疑丫属猴子的。她手里还拿着一本卷成筒状的作业本,估计刚才当喇叭吹了……
我惊魂甫定,眼睛里呼呼地直冒火,可杨妮叉着腰嘻笑挑衅,一副“不服咬我呀”的表情,最后竟然唱起了歌:我在这儿等着你过来,等着你过来……弄得我是又气又笑。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真不该送梁妮薰衣草瓶,要不也不会让她误会,以至于日后发生了那么多孽缘。
不过,每当那个旋律响起:“当秋天再来的时候/你要我笑着去爱去拥有……为你打开时间的锁/让爱自由不被它束缚/是哭过也挣扎过新让痛碾过/等那一天落叶静静飘眼前/已不再伤悲/永恒终于相信了幸福的瞬间”,我还是能想到那个没事就张牙舞爪的女孩,那个笑起来眼睛会眯成直线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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