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十多年前的那个秋天说起,大学毕业后的志鹏选择在老家的小城赣州执教当老师。本来小城的生活水平也不高,月薪一千二的工资他也绰绰有余,再加上和女友宋兰的爱情也面临开花结果,知足常乐的他每天沉浸在幸福当中。但父亲一席话惊醒梦中的他。他永远记得那个天色阴沉的日子,他已经和女友宋兰领了结婚证了,同为赣州人的他们只差补酒席了,而且宋兰也是大学毕业的,还是城市户口,他是农:村的。他很感谢宋兰母亲没有嫌弃他,但谁知在结婚这个节骨眼,宋兰母亲突然提出要三万的结婚彩礼,这对于刚毕业的他来说,根本拿不出那么多。所以他只好求助于父亲,结果谁知他的父亲说:“我养你这么大,还供你读大学,你什么时候才把本钱给我赚回来啊!”就这样已经怀孕的宋兰被母亲逼迫打胎,本来翻修好房子给他们结婚用的岳母也翻脸不让女儿嫁给他,理由是宋兰母亲觉得他家看不起她女儿。她女儿是城市户口,也大学毕业,婚房他们也出,现在只要他们结婚出个彩礼,免得她女儿被人笑话,结果他家人这样态度。最关键宋兰也被她母亲洗脑了。就这样,他的第一段婚姻不欢而散,只遗憾未出世的孩子。
他是不同意离婚的,但是法院采取了强制执行。多年之后的他回忆起那段感情,还坚持认为宋兰和宋兰母亲是骗婚的,一切都是他们有预谋的骗局。全然忘了他和宋兰是在溜冰场偶然相遇的,他也只出了一万左右的装修钱,而宋兰却牺牲了未出生的孩和身体健康,打上离异女人的称号。
在收到法院传来的离婚判决书那一刻,张志鹏就决定辞职到深圳来了,他轻装行囊踏上轰轰烈烈的火车就把家乡和过去的一切狠狠的抛到了脑后。但是他大学虽然也是在大城市读的,可当他到了深圳后,还是被深圳的繁华与发达给惊呆了。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高高矗立的高楼大厦,干净宽阔的马路车流不息,摩登时尚的女郎把他映衬的像个城乡结合部的呆子。他扯了扯了因长时间坐火车而皱巴巴的衣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拖着起行礼箱就往公交车站走。
来之前给高中的同学翟宏友打过电话,他给了张志鹏地址,所以张志鹏问了问路人,看了一下公交站牌就直奔翟宏友的住所去。结果没想到公交车兜兜转转一个多小时,经过绿荫高楼的市区,过了检查站又绕过几条脏乱差和灰尘满天的街道才到翟宏友住的地方。原来翟宏友住在郊区,他高中毕业就到深圳了,现在一家公司跑业务,住在郊区的一个城中村里面。城中村倒也一应局全,诊所、学校、便利店、菜市场、理发店、网吧等都有,只是垃圾到处都是,拐角苍蝇满天飞,但都是六七层以上的钢筋水泥楼,深圳很多本地人专门以出租房为生。翟宏友长的高高瘦瘦的,还有点黑,小眼睛眯缝着,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在公交站台等他。看到他下车,就替他接过行礼,边带着他走边说道:“怎么比春节时看起来瘦了,本来说要去火车站接你的,但临时被经理安排给客户送资料。”张志鹏笑而不语,好像过去的一切都不在脸上,缓了缓口气说:“坐公交车很方便。”
“那是,直达的,还好不用转车。”翟宏友回道。
“是啊,是啊!”张志鹏也马上接到。
张志鹏长的中等身材,没翟宏友那么高,但也不算矮,达到中国男人的平均身高,棱角分明的五官还有点帅气,上大学的时候就被女生们戏称小帅哥。现在他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岁,但经历了一场婚姻闹剧后,他身上俨然比同龄人都多了一份忧伤和持重。想想曾经床第之欢的宋兰和流产的孩子,现在又到了这陌生之地,就这样一前一后和翟宏友走着,不免心底觉得有一点心酸。
安顿好行礼后,俩人就下楼找了个小菜馆撮一顿。小菜馆的老板娘细条身材,胸脯看起来倒也丰满,脸上微微有些斑,约摸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条纹上衣和一条修身黑裤看到翟宏友带朋友过来,就迎上来边倒茶边说:“哟,今天怎么带朋友来?”
“我同学,”翟宏友道,看来他经常来,张志鹏心里想。这时老板娘也正用眼睛打量着张志鹏,眼神还放着光亮,然后又转头对翟宏友说:“看你同学很像斯文人呢!”
“哪是,大学毕业的,之前在老家做老师的。”翟宏友向老板娘炫耀到,似乎对有张志鹏这样的同学也挺骄傲的。后来他又问张志鹏吃什么,看点什么菜,张志鹏都说随意就好。而老板娘听说张志鹏还是大学生,不免眼睛又朝他看了一眼。
席间翟宏友难免又说起宋兰,毕竟他跟宋兰也见过一面,之前还说要喝他们喜酒,现在听说他们离婚了,又替他难过。但又安慰张志鹏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可以等以后有了事业再找个更好的。我就是这样想的。”而张志鹏心里想,说是这样,可毕竟夫妻一场就这样决别了,不免觉得伤心又多喝了几杯。而小菜馆的老板娘在一旁悄悄看在眼里,听到心里,对张志鹏不免又有些心疼。后来吃饭饭喝完酒回去后,听翟宏友说她叫兰姐,四川女人,和老公离婚就开了这个小店。
落脚的地方找到后,张志鹏第二天就寻思着找工作,翟宏友还要上班,没时间陪他。他就一个人坐车到人才市场。人才市场很大,附近多家人力中心聚在一起,他先找个复印的小店做了几份简历,然后就挑选有意向的投递。发现都是专业性很强的工作,或者要求工作经验,要不然就是待遇好差。而他估摸着深圳消费这么高,他怎么也要找个两千以上的吧,就翟宏友那破单间还要四五百块钱一个月。就这样一连半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来回奔波去面试复试的也不少,不是等通知,就是不理想。所以他到深圳还没一个月,带的两千块钱竟慢慢花的捉襟见肘。跟翟宏友虽说是同学,但借住在他这里,经常一起吃饭总不好再让他掏钱,而且他来来回回坐车买水喝也花销不少。心底越来越着急的他,有时候为了省钱,口渴了干脆直接喝自来水,结果这个时候他又发现身上长了湿疹。大腿上红红的一片疙瘩,又红又痒,晚上有时候痒的他都睡不着觉。后来听翟宏友说可能是水土不服,让他到凉茶铺买些凉茶喝才慢慢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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