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壶间醉》第一百六十六章 把酒卖到东洋去

    
    “到哥哥这里来。”他又补了一句。
    台上秦盼满目欣喜,毫不犹豫地向他走,甚至连台阶都来不急下,而是直接站台边上一跃,扑进了他的怀里。
    戏服翻出大片的红来,在满堂的惊呼声里,白堕稳稳地接住了她。
    年云枝诧异得嘴巴里能吞下一个鸡蛋去,温纾也同样把眼睛瞪提溜圆,两人齐齐地去看温慎,希望温慎能给个解释出来。
    然而温慎的茫然却一点也不比她俩少,他轻轻耸肩,一副看戏的表情。
    最亲近的人尚且如此,枉说周遭的人会是何反应。
    艳羡的有之、嫉妒的有之、嘲讽的亦有之。
    白堕听见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松开怀里的人,笑:“回来了这么久也不吱一声。”
    “你不是也没来找我吗?”秦盼眼眸一转,委屈得不行,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白堕自然也不想同她争嘴,只说:“回去把妆摘了,好好歇歇吧,明儿上家来。”
    “嗯!”秦盼乖巧地应了一声,路过温慎的时候,还特意欠身行了一礼,才往后面走。
    她走了,白堕也不多待,撇下背后的猜测和议论,大步出了戏楼。
    一行人到了没人的地方,年云枝最先忍不住了,“林止遥,你老实说,你和秦老板之前有什么旧缘啊?”
    白堕理所当然:“那是我妹妹。”
    “嗯?”他旁边的三人几乎一起疑惑出声。
    白堕也用同样的眼色去看温家兄妹,确认他们是真的不知情之后才解释:“那是当初和我一起逃到贵州的铃铛啊,”跟着他又不可思议地问:“你们没看出来?”
    温家兄妹双双摇头,好半天,温慎才犹豫着开口:“我怎么依稀记得,当时跟你一起的,是个男孩儿呢?”
    温纾跟着接:“你要是没说她是你妹妹,我或许还能猜得到。”
    白堕这才记起,铃铛是女儿身的事,他并没有对温家的人提过。
    “当年往出逃多乱啊,女孩子不方便。”白堕懒得从头去讲,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一句,又问:“你们怎么还迷上她了呢?”
    这话是问两个女孩子的,年云枝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小纾不迷她,是我爱听,我觉得她扮相美,能唱花旦,能唱刀马旦,还能唱老旦,就这本事,雪老板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白堕想了想雪初之的模样和年岁,觉得她不是不能唱,多半是不爱唱老旦的,干脆没接她的话。
    几人往前走了一段,温慎突然开口问她:“你家最近生意不大好吧,不老实在家里待着,仔细姨丈知道了。”
    年云枝走得欢快,像一只小鹿一样,不见什么烦心事,“跟你们比自然是不大好啦,不过父亲的本事你们也是知道的,他已经和东洋人谈妥了,酒直接卖到东洋去,价格比之前还要高上一些。”
    果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
    白堕和温慎对视一眼,把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年云枝移到白堕前面,一边退着走,一边炫耀起来,“你能把酒卖到西洋去,我家便能把酒卖到东洋去,怎么样?不输给你吧?”
    白堕拱手认怂,她便笑得更开心了。
    这人如此天真烂漫,怎么看都不像是年延森的女儿。白堕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再去瞧温慎,那头看年云枝的眼神,跟泡进蜜罐里了一样。
    再想想之前他同自己说要等一个机会时的意气和笃定,白堕总觉得自己的四哥会被拉扯碎了。
    在他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年家已经到了。
    年云枝美滋滋地回家,剩下三个人也没耽搁,一道回去了。
    转天白堕在家没等到已经改名的铃铛,而是等来了她的师父。
    雪初之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百媚千娇,这日子还没彻底暖和起来,她却穿得单薄,见了面就往白堕怀里钻,“可冷死我了。”
    白堕一个闪身躲开,“冷就多穿些。”
    “这是知道关心我了?”雪初之扬脸,眨着眼睛,问得狡黠。
    白堕不想懒得搭理她,倒是一起来迎人的小策恭恭敬敬地递了一件披风上来。
    雪初之也不伸手去接,而是微微半侧了身子,等小策妥帖把披风给自己批好,才说:“这孩子心细、有眼力见儿,模样也不赖,不如送我吧?”
    “你从我这要人上瘾是吧?”白堕知道她是顺口一说,也不在意,指着林家的大门,问:“要进去吗?”
    雪初之摇头:“我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去给雪老板拿盏热茶出来。”白堕像是没听见一样,吩咐小策。
    雪初之被他故意不接茬儿的样子逗笑了,“一夜之间,全北平城的人都在传,说三爷为了捧戏子,扔进半个家业去,这点倒有些像你父亲了。”
    白堕极是嫌弃:“不过是账面上的一点钱而已,还半个家业……那我这家业也忒少了些。四九城的老少爷们是没事做了吗?传这些风言风语?”
    雪初之抿嘴轻笑,“林三爷的气魄倒好。”
    “铃铛呢?”白堕不想听这些虚言,质问:“你总把她藏着不让我见是怎么回事?”
    “你才发现啊?”雪初之上前一步,几乎挨着他的胸口,“我们一行,太苦了,若是让她觉得自己还有个去处,便什么也学不成了。”
    白堕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如今学成了,也该是想去哪就去哪的时候了。”
    雪初之嗔怪地看他一眼,“哎……对着你兴师问罪,总也是舍不得,不如……你卖个情面给我,以后离盼儿远一点?”
    白堕直接挥手,对刚捧了茶回来的小策道:“送客。”
    小策应声,单手擎着茶杯,弯腰把雪初之往外请。女人一阵娇笑,“不答应,便把昨个儿承诺的钱拿来吧。”
    白堕头也不回,“领雪老板去先生那里拿。”
    “为了她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心疼。”雪初之这回走了。
    白堕听着车马声远去,才回身琢磨,要取钱,不至于非得她亲自来,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虽然没想明白这个,但雪初之也算是说话算话,之后铃铛便常来林宅和酒坊走动,再有什么事,班主也是尽心回护。
    四月底的时候,付绍桐在北平的事终于了了,要往贵州返。林止夜知道了,要死要活,耍赖撒泼。
    白堕被气提肝疼,那头小丫头只顾着喊:“我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自由!你凭什么干涉我!”
    “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白堕指着付绍桐,“你问他,他喜欢你吗?”
    付绍桐低头瞧着茶杯乐,林止夜便扑过来,掐着他的手腕,“付爷,我身上有哪一点是你不喜欢的吗?”
    “这……”付绍桐犹豫的间隙,白堕直接把林止夜拉开,接着给了付绍桐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先前的话在付绍桐嘴里转了个弯,他回:“哪一点都不喜欢,瞧不上,明白吗?”
    林止夜:“我不信!”
    “爱信不信!”付绍桐也不好再纠缠,起身要走。
    林止夜登时坐在地上开哭,白堕被她嚎得耳朵直疼,无奈地叉腰叹气。
    付绍桐便收了起身的动作,“我听说,天津卫最近正短粮呢,说是饿死了不少人,你这一个月,怕是没同那边有书信往来吧?”
    林止夜原本就是作闹,哭声立时收了,“为什么会短粮?”
    “为什么?”付绍桐重新把茶杯端了起来,他唇边带着一抹冷笑,“内忧外患,谁随便煽动几句,便人心惶惶,我要是平头老百姓,也得拼了命去买粮存在家里啊。”
    林止夜显然没有听懂,她从地上起来,问:“既然都买到家里了,怎么还会短粮呢?”
    世道不公,便在如此,有钱的最先反应过来,将粮食囤积起来,因着这个,它必然要涨价,没钱的自然买不起、买不到。
    这场饥荒,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付绍桐不想再解释,而是说:“你还是去打听打听,你的那些同学有没有被饿死的吧。”
    林止夜瞬间被点醒,急匆匆往外跑。
    付绍桐像是没看见一样,全然地盯着白堕,嘱咐:“你若是去了天津卫,遇事记得去找海伊州。”
    好好的怎么冒出来这么一句?
    再说您和那位还有交情呢?
    白堕不解:“我去那里做什么?”
    付绍桐笑而不语。
    白堕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便到身侧坐下,“活得越久,我就越是明白,世间大事,远非我一己之力能抗得起来的,叔,我和您,到底还差得远呢。”
    付绍桐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火车要开了,我让陆云开去送我,我的那辆汽车留给你了。”
    他交代完,起身就走,既不说白堕对,也不说白堕错。
    白堕追出去要送送他,结果汽车已经启动了,车上的两个人压根儿没有要等他的意思,他只看到了付绍桐背对着自己,随意地挥了挥手。
    付绍桐走了之后,林止夜果然消停了不少。她每日拍很多封电报出去,然后就在家安静地消息。
    白堕在酒坊和铺子间忙个不停,也没空多过问她。倒是偶然间路过两相酬的铺子,看到很多人来来回回的,在把酒往板车上装。
    看来卖给东洋人这事是定了。
    年延森不好对付,借着复辟的势头才能把他打压到这种程度,再让他翻身起来,后患无穷。
    白堕当即回了壶间醉,想和温慎商量一下这个事。他前脚刚踏进铺子,后脚就听见温慎说:“我和你说的,可都记清了?”
    【《百年壶间醉》】之 第十七章 把酒卖到东洋去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元满】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 【魁星阁】的这一本【《百年壶间醉》】之 第十七章 把酒卖到东洋去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百年壶间醉》之 第十七章 把酒卖到东洋去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元满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百年壶间醉》之 第十七章 把酒卖到东洋去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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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提要    “到哥哥这里来。”他又补了一句。
    台上秦盼满目欣喜,毫不犹豫地向他走,甚至连台阶都来不急下,而是直接站台边上一跃,扑进了他的怀里。
    戏服翻出大片的红来,在满堂的惊呼声里,白堕稳稳地接住了她。
    年云枝诧异得嘴巴里能吞下一个鸡蛋去,温纾也同样把眼睛瞪提溜圆,两人齐齐地去看温慎,希望温慎能给个解释出来。
    然而温慎的茫然却一点也不比她俩少,他轻轻耸肩,一副看戏的表情。
    最亲近的人尚且如此,枉说周遭的人会是何反应。
    艳羡的有之、嫉妒的有之、嘲讽的亦有之。
    白堕听见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松开怀里的人,笑:“回来了这么久也不吱一声。”
    “你不是也没来找我吗?”秦盼眼眸一转,委屈得不行,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白堕自然也不想同她争嘴,只说:“回去把妆摘了,好好歇歇吧,明儿上家来。”
    “嗯!”秦盼乖巧地应了一声,路过温慎的时候,还特意欠身行了一礼,才往后面走。
    她走了,白堕也不多待,撇下背后的猜测和议论,大步出了戏楼。
    一行人到了没人的地方,年云枝最先忍不住了,“林止遥,你老实说,你和秦老板之前有什么旧缘啊?”
    白堕理所当然:“那是我妹妹。”
    “嗯?”他旁边的三人几乎一起疑惑出声。
    白堕也用同样的眼色去看温家兄妹,确认他们是真的不知情之后才解释:“那是当初和我一起逃到贵州的铃铛啊,”跟着他又不可思议地问:“你们没看出来?”
    温家兄妹双双摇头,好半天,温慎才犹豫着开口:“我怎么依稀记得,当时跟你一起的,是个男孩儿呢?”
    温纾跟着接:“你要是没说她是你妹妹,我或许还能猜得到。”
    白堕这才记起,铃铛是女儿身的事,他并没有对温家的人提过。
    “当年往出逃多乱啊,女孩子不方便。”白堕懒得从头去讲,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一句,又问:“你们怎么还迷上她了呢?”
    这话是问两个女孩子的,年云枝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小纾不迷她,是我爱听,我觉得她扮相美,能唱花旦,能唱刀马旦,还能唱老旦,就这本事,雪老板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白堕想了想雪初之的模样和年岁,觉得她不是不能唱,多半是不爱唱老旦的,干脆没接她的话。
    几人往前走了一段,温慎突然开口问她:“你家最近生意不大好吧,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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