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前妻想篡位》第一百六十九章·揭穿

    
    “据臣女所知,韩琴师的这首曲子存在些许纠纷,有一琴师声称这首《采练曲》乃是他所作。”
    “还有一事,臣女的好友白家晚璞,因与韩琴师发生争执,竟然被用污言秽语肆意抹黑。”廖安然黑白分明,一点儿也不包庇,“臣女平日不善关注这些,还是听白家姑娘说起,才在意起这件事。”
    严贤妃握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白家晚璞?莫非是秦王即将娶过门的姑娘?
    韩照人垂着眸子,眼里似有泪光。
    “皇后,可有其事?”皇上已经不在搂着王皇后,而是严肃问道。
    “皇上。”皇后瞪了太子一眼,嗓音干涩。
    可她还未做出解释,便有一名太监急急忙忙从外面赶来,干脆利落地在皇上面前跪下。
    “皇上。”大太监高铭尖着嗓子,在皇帝耳边耳语道,“京兆尹接到了一纸诉状,告琴师韩照人与人合谋,谋谱害命。京兆尹程琳正在殿外候着,说要见你。”
    皇帝的眉头不禁皱起,看向王皇后的目光里饱含冷意。他并不是什么涂毒百姓的人,相反,百姓之中常常流传着泰元帝亲自体察民情的故事,可如今王皇后把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擅自宫里,他就算脾气好,也没好到任由皇家丢人这个地步。
    “把他带下去。”泰元帝道,目光锁在韩照人身上,“交予京兆尹,告诉程琳,不必在乎王皇后,这个琴师犯的事,一律按大周律处理。”
    他没当场把韩照人打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韩照人的脸上没有惶恐,像是早就料到了皇帝的反应,只是低眉顺眼地抱琴站起,跟着上前的黄门一起退下。
    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除了严贤妃神态自若,周围的人神态都有些拘束,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对了。”等高铭解释完了发生的事,泰元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长安城的人都知道韩照人今日进京,是何人有如此胆识,竟然敢挑这个日子告他?”
    “回陛下。”高铭连忙回答,“此人姓殷,单名一个乐字,是个未及冠的少年。”
    此言一出,太子和王皇后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
    严贤妃自若地微微一笑,殷乐?莫非她等了许久的那个小姑娘,竟然在今天跑到了官府?
    “你们可有人知道此人?”泰元帝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名字,殷家他知道,那个老古板殷明壑便是姓殷。莫非这位少年,是殷明壑的儿子?
    等等,殷明壑有儿子吗?
    秦王蹙眉沉思了便可,突然从位子上起身,拱手答道:“父皇,在父皇与儿臣提及国子监丞后,儿臣曾特地拜访过他,无意间得知他在入京前已经收了一名学生……”
    “儿臣记得,那名学生就叫殷乐。”
    太子李冶目瞪口呆,泰元帝的确曾经和他们提过现在的国子监丞,据说是先帝遗诏中所提及的取意堂的一员。泰元帝对他明显好感颇高,亦曾提及此人才华不如当朝许祭酒,但却未曾明言要他们向宋监丞请教。
    难不成,秦王这小子擅自揣摩圣意,准备向父皇邀功?
    “宋玉的学生?”泰元帝还对那位新上任的国子监丞有些印象,抬眸便吩咐,“高铭,去召宋玉过来,若这真是一对师徒,长安城可真是来了对人物。”
    “诺。”高铭俯身称是,连忙急匆匆地前往国子监。
    于此同时,京兆尹府外围了一群人。众人围绕着官府,对着站在衙门正中间的一位白衣公子指指点点。
    “这可真是了不得啊,韩琴师刚进宫,她就来拆台,不怕当场就被打入天牢,永世不得超生吗?”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站出来,莫非真的是韩琴师先盗了谱子,然后再杀了人么?”
    “开玩笑吧?韩琴师是什么人?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细碎的议论声中,少年手持诉状,高声念诵,其声不轻不重,一下一下敲打在不久前刚被擂响的大鼓上。
    鼓面震动,远处隐隐有雷声传来,少年身如翠竹,目若朗星,眉似刀削,巍然不动。
    在京兆尹程琳重新回到位子上时,一同到来的,还有韩照人、太子与秦王。
    程琳脸上有一滴冷汗滑落,跑到皇宫去要人,这是他当官的时候绝对不敢想象的事。结果没想到,今日他竟然真的当了回勇士,举着玉箸站在宫外高喊:“皇上,臣有本启奏!”
    想想还真是有些激动。
    “殷公子,你可以起来了。”
    他重新落座,环顾四周,举起惊堂木“啪”地拍在桌上。
    “琴师韩照人,原告殷乐告你盗谱杀人,可有其事?”
    韩照人抬起一双桃花眼,瞥了殷乐一眼,跪地道:“大人明鉴,草民愿望!”
    这一声喊,外面的人又嚷嚷开了:“开吧,韩琴师都说没有了,那他一定是无辜的。”
    程琳噎了一下,转向殷乐:“殷乐,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殷乐跪拜道,“我有,并且人证物证,我早已带来。”
    程琳微微一笑,忍不住偷偷观察韩照人的神色,却见他面色如常,一点儿都不像是马上就要被戳穿的样子。
    “韩照人第一次弹《采练曲》,是在三月初三,可早就有人在三月初一,便听到了这首《采练曲》。”
    “殷公子该不会是要说,听到那首曲子的人是书童吧?”韩照人冷笑。
    “非也。”殷乐也不看韩照人,自顾自地说,“听到那曲子的,是个姑娘,此人名为郭采练。”
    说这话时,已有一位姑娘有青年陪着,从人群中走出。
    “民女郭采练,愿意作证。”郭采练下拜,而白朝琢站在他身后,仅做了拱手礼。
    殷乐偷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
    一旦有功名或者爵位加身,在公堂之上就能免去跪拜。可怜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娃娃,告个官都得按照礼节跪下去。
    跪下了,就得想办法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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