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乘见陆吾摆着张死人脸,于是不在看他,将目标转向捻枝。
“小家雀,我这可有个绝世的画本子,你不想见见?”
“那孟婆不也是个绝世的美女,你怎知道你那老掉牙的故事能比美女更吸引人。”
看捻枝说了这么多,长乘便领悟了。
话是谁说的,有时也是说给谁听的。
“其实吧,我这本子算是绝世孤本……”
长乘引诱捻枝的话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吾打断。
“你把命簿带出来了?”
长乘瞬间语塞。
“天上的人知道吗?”陆吾问的一脸看你好戏的样子。
长乘无法,只好嘴硬,“我自是来监管那二人的,可不要了解他们六世的过法,否则出了差错我从哪里知晓。”
陆吾点头称是,“想必,你这话最先是同司命说的吧。”
长乘“……”
陆吾无良,人尽皆知。
“是少昊江疑六世的运簿吗。”
捻枝这一问,又挑起来长乘的话头。
“是啊是啊,而且啊,整整六世只有这二人有纠缠,没有一个女人能插入,懂吗,陆吾啊,没有一个女人……”
毫不清晰的讲述,没有一丝逻辑而言。
长乘笑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茶馆里的茶客分分走光。
捻枝拉拉陆吾的袖子,“他不是把魂笑走了吧。”
“没事,许是因为她也一直没有女人,所以现在知道了捅他一样遭遇的人,有些感慨吧。”
“陆吾,你不救救他吗,我看长乘开始发抖了。”
陆吾点头,“嗯,正是冠缨所绝。”
最后,还是陆吾将长乘的神智拉了回来,只因为长乘长时间不间断的笑触碰了陆吾最底层的神思,引得陆吾将将崩溃。
“现在还要去地界吗?”
捻枝抿嘴想了想,问长乘道,“这六世少昊同江疑活的长吗?”
长乘象征性的捂了下脸,“这活的长不长到不重要,关键是这之中纠葛,我都担心六世轮回过完,如若这二人再不能分开可如何是好。”
陆吾轻尝一口茶,哼道,“地君的鬼史不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吗。”
长乘边给陆吾添茶,边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长乘你不要乌鸦嘴,少昊跟江疑看对眼,那不出大事了吗,你别瞎说,白白坏了人家的神格。”
捻枝的话一下子吧长乘说的及其心虚,只得偷偷看了眼陆吾,扁还不巧,陆吾也正在看他。
没错,长乘就是个乌鸦嘴。明明是他瞎说的事,却连司命的命簿都改不过来。
“我不说了,现在就且看司命如何下笔了。”
捻枝扶额,问道“他们二人这一世我和陆吾也算是见过了,看起来像是两个公子哥?”
“是了,就是两个公子哥。”还是两个一生只有彼此的公子哥。
二人抢了一辈子的女人,结果还是孤独终老。
只知道,开始时是在江疑加冕的日子里,要娶少昊的青梅小姐。大婚当天,少昊大闹喜堂,虽最后婚是结成了,但市街也多了对那小姐的闲言碎语。这小姐也是贞烈的主,直直自尽了去。
这么的,少昊就同江疑结下了梁子。江疑喜欢花楼,逛一个楼少昊就买一个,直直将全城的青楼都包下。江疑确是个浪荡子,可也是有心的。有一次实实上心的了一个青楼花魁,为了不被少昊发现,每每去都是翻院上墙,等最后说要给这女子赎身的时候,这女子却问他,怎的少昊还不来买下她们的花楼。
一人一次也可以算是扯平了,可后来少昊的小妹偏偏瞧上了江疑的浪荡劲儿。少昊认为是江疑在故意引诱,直接到江家把江疑打了一顿,之后也是对家中妹妹严加管教。许是江疑意识到自己行为使有所误会,便处处搂着娇艳的美娘子在哪小妹面前晃。
晃的结果就是,小妹出家了。只因家中什么都要管这自己的哥哥,和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换女人的江疑。
捻枝不觉皱了眉,“这两人真的是转了世都不消停。”
长乘附和,“是不消停。”
自己妹妹被逼到出家,少昊先是谴责自己,到之后就是想到了江疑。认为若不是江疑总是换女人,自己妹妹也不至于会出家。
不是喜欢做个浪荡公子吗,不是喜欢不停换姑娘吗,那就偏偏不如你的意。
就这样,渐渐的演变成了现在少昊江疑互抢女人的状态。
“小家雀,怎么样,好玩不?”
捻枝抿唇,“我都不知晓,司命这么会玩,以后见了他一定记得问好,万不能将他得罪了。”
少昊江疑没得罪司命都被玩弄成这样,若是得罪了,岂不是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吗。
“他也就是换月老一个人情,帮忙整整少昊江疑罢了。”
捻枝不明就里,怎的还有月老的事。
长乘笑到,“前边我说累了,这月老就让陆吾讲于你听吧,这么晚了,再不走茶馆老板要来赶人了。”
捻枝看向窗外,天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黑了。
回头看向陆吾,“我们也要回去了吗?”
陆吾点头,“是不早了,你若想听,月老的事我还是记得些的。”
捻枝满意的拉着陆吾出了茶楼,丝毫不理会后边叫喊的长乘。
“这茶钱难道是要我付吗!”
你可知,月老与孟婆曾是一对情人,本该同升神位之时成婚。可谁孟婆误食了黄泉之物,要入黄泉。他们求到了佛祖面前,如来对孟婆说:如果没有人再过你这奈何桥,我就让你见月老一面。可之后却又对月老说:如果你的红线牵完了,孟婆的阳寿也尽了。
从此,一人在天上牵姻缘,一人在黄泉断情根,无穷无尽,永不相见。
临睡前,捻枝轻轻地对陆吾说,“陆吾,那些自认为身居云端的人,真的是好讨人厌。”
捻枝睡下后,陆吾独自寻了一方僻静之地,默默吃着索然无味的酒。
“是令人讨厌。”
当初若不是那些自视清高的人,本无心世俗的陆吾有怎会故作无良姿态。
凤凰浴火重生,重生后的人还能是她吗。
陆吾一直都知道,一切都是那帮人搪塞他的借口。可明知是借口,却又不得不,只为一丝执念,一份妄想。
天地重归混沌,这是他最后,最无奈的一击。
漆黑的夜,使得脑海中那一抹火影格外清晰。
东海的初见,她为了吃那文鳐鱼一头扎进水里,熄了一身的灵火,湿答答的垂头靠在礁石旁。
昆仑丘再见,她不知是从哪里得知沙棠树枝可以防水,直直前来偷树。若是折根枝条也罢,她偏要将那沙棠整棵带走。赶来见她第二面时,她正跟钦原打得不亦乐乎。最后树没有得手,却放火烧了钦原的尾翎示威。
本就是天地间妄生出的灵物,无人管教性子本就野了。加上自身的属性,不在乎天上地下,也就自由惯了。
说是自由,其实也就是个没人要没人管的小可怜。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谁说,只知道事后算账,屠遍那施暴人的一家。
从没人跟她说过对错,她也一直随性活着。
自视正统的人对她从无正眼,邪教鬼流则是她另类怪胎。
陆吾的回忆不似泉涌,只仿佛阴天夜空的星辰。那个从前视为珍宝的心尖人,何时才能想起过往。
陆吾自嘲一笑,将罐中所剩一半的酒一口气直接喝完。
“静胜躁,寒胜热。”我等,一直静静等着。
大梦初醒,往事徒生。
“房间里的人起了吗?”
店小二端着木盆正要到旁边的房中去,却被陆吾拦下。
“一直不见动静。”
陆吾只觉稀奇。禽鸟不都是跟太阳走的吗,在昆仑丘每天巨捻枝和钦原醒的最早,这换了地方习性也能变了不成?
不觉走到门口,只见门是敷衍的。
陆吾推开后,室内的景象使他不由紧张。
烟雾缭绕,四处被翻动的痕迹无不告诉着陆吾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再看床上被褥滚作一团,陆吾急忙掀开,却不见捻枝身影。
正在陆吾焦急万分时,却听到一声轻叫。再仔细一看,枕边正缩这一个小小的雀儿。
陆吾失声浅笑,轻手将捻枝捧起,带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陆吾你说什么?昨夜里我差点被人杀死?”捻枝满脸的不相信。毕竟长乘讲的故事里杀人的强盗都是在山脚下的,半夜翻窗的多是秀美情郎。
长乘摸摸鼻子,“捻枝,我与你讲的那都是故事,假的。”
“你讲的不都是司命本子上的是吗,司命本上记得事还能是假的那就没什么是真的了。”
长乘死命挠头,怎么就是说不清了呢。
无意一瞥,只见陆吾也正看他,长乘只觉这祸根又给自己埋下了。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决不能再给捻枝讲这些劳什子的故事了。
“这命簿上说,今年的科举,少昊和江疑都会榜上有名,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都上京了,要不要去看看啊?”
捻枝吃着茶叶蛋看长乘,“赶考,有什么可看的。”
“此言差矣,金榜题名连着什么?定是洞房花烛啊!这二人能让彼此成了家?这不是又来好戏了吗?”
捻枝细想,确是如此。
便笑嘻嘻的说,“陆吾,我们去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