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之城》11.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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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景台上。
    江逐流，轻轻抿了一口酒，似感叹，又似打趣的说道：“四年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得不承认我已经老了。”
    冰羽身份最卑微，一般是不接话的。
    陶源是个十分正经的人物，也不擅长与江逐流这样的性格跳脱的人交流，而且人家这感慨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丹凤公主微微一笑。
    赵濯接话道：“濯流今年才25岁，就发这样的感慨，这让本王情何以堪。”赵濯比江逐流还要大一岁。
    “秉殿下，下官早已改名，请殿下称呼下官江逐流。”江逐流本名江濯流，当初考中状元声名大噪，就有人提醒他需要更改名字，以免犯了悦王的忌讳。不过一开始他没有太放心上，后来发生些小龌蹉才决心改名，并改为逐流，从这个名字的寓意就可以看出他的不满。
    而悦王似乎属于躺枪人员，一般皇子名讳，天下知道的都少，只要不是家臣很少特意忌讳，当然你当了皇帝之后除外。不过那次事件也不能说与悦王无关。
    “阿流还是这样的脾气。”悦王轻笑，凤眼中满是包容。不过这笑看在江逐流眼中十分刺眼，他一声“哼”侧过头，结束了话题。
    丹凤公主打着圆场：“青年才俊多是国之幸事，不过今天请各位来可不光是让你们欣赏青年才俊的，大家还是说说我们帝都名媛淑女们吧。”
    陶源接话：“就书画一途，何御史家的千金画的那幅松鹤延年图功底确实颇佳。”说完也不点评其他画作，只是喝茶。好像就为完成本职工作了似的置身事外了。
    冰羽也接话道：“跳舞的人少，不过白家小姐这只舞确实精妙绝伦，作为舞之魁首，相信不会有人有异议。”
    看丹凤公主目光投过来，悦王反问江逐流，“阿流觉得谁好？”
    江逐流道：“还是殿下先说吧，论诗文，殿下比我更有发言权。”
    “阿流太谦虚了，今天我只听音律，不论诗书。”说完一口饮尽手中秋露白。
    “江状元，今天你的任务最重，这么多人等着呢？”丹凤公主也言道。
    和皇族较劲没有意义，江逐流也就淡淡的说道：“有几位小姐的诗确实不错，不过既然是给公主祝寿的，还是要公主自己喜欢才好。”说完就点评了几首确实不错诗。
    “这音律在于意境，可能今天天气太热，这音乐少有能够解热的。”悦王闲闲道。
    “瞧你说的，这音律又不是冰，我看啊，你的耳朵是被家里的那位养刁了吧。”丹凤公主打趣道。四年前夺取牡丹宴魁首的就是云家小姐云朵儿。一曲《云端》打动了悦王，夫妻恩爱至今。
    “皇姐心里应该定了吧，有没有这音律之首，都不会影响你的判断吧。”悦王坦然说道。
    “这只蝴蝶祝寿舞确实精妙绝伦，我正好奇着她是如何操控蝴蝶的，你们就不想知道。”丹凤公主看着四人，面露好奇道。
    冰羽恭敬说道：“冰羽也万分好奇，抛开蝴蝶不谈，她的舞姿也确实曼妙，难得还有这样的心思，我也想要认识这位白家大小姐呢？”
    丹凤公主将各魁首一一公布，并赏赐鼓励一番，然后让白清芬一人上前，众人心里就明白了，这白清芬估计就是这届的魁首了。
    “早就听人说，白侍郎家出了个天仙似的孙女，如今一见果然不虚。”丹凤公主赞扬道。
    白清芬作羞涩装，又是盈盈一拜，感谢了公主的夸奖。
    “你这蝴蝶舞，确实精妙，只是不知这蝴蝶可也是被你的美貌所引，从而翩翩起舞的？”
    白清芬最是聪明，这个世道，都爱美人，但偏偏不能承认你只爱美人的这张脸，否则就是肤浅。今天的美名已经传出，才学也薄有名声，剩下的就应该在品行上下工夫，给世人留下个好印象。
    她组织语言，小心回道：“不敢欺瞒公主，这蝴蝶伴舞确实是因小女所用的一款新香所致。”
    “哦，什么香，如此神奇，可能拿来我瞧瞧？”丹凤公主了然道。
    白清芬一个眼神，身侧的涟漪就去唤了水漾上来。
    水漾这世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多，难免有点惴惴不安，跪拜后就将身上带着的最后一瓶蝶恋香给递了上去。
    丹凤公主打开瓶塞，一股浓郁馨香扑鼻而来，甚是好闻，不过香味还是过于浓了些。围绕白清芬周身的几只蝴蝶马上被这香味吸引，聚拢过来。“果然神奇，这香可是你炼制的。”
    这话明显是对着水漾问的，水漾小心回道：“确实为奴婢所炼制，不过这配方古书也有零星记载，奴婢只是实验而已。”
    丹凤公主微笑：“那你家小姐平时的着装也是你打理的了？”
    水漾越发小心谨慎答道“回殿下话，小姐的服饰是整个针线房的功劳，头面首饰也是店里的师傅千辛万苦设计打造出来的，并不是奴婢一人的功劳。”
    丹凤公主对着白清芬道：“早就听人说，白府有个心灵手巧的丫头，经她之手所设计的衣饰、头面都会成为京中潮流，可就是这个丫头？”
    水漾听此话也是一惊，什么时候，自己也出名了。
    白清芬也很惊愕，没想到公主会问这么细节的问题，虽然自己现在有这么好的名声水漾的手艺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奴婢为家主服务天经地义，难道还能逾越了主人不成。不管心中作何想，白清芬还是轻声答道：“如果殿下问的是小女近日着装设计的话，确实很大一部分是水漾设计的。”
    “我身边正缺个梳头丫鬟，这个丫头，我出一千两，你将她卖给我如何”丹凤公主说话直接，连脸上的笑容都不曾变过，不过她的话却引起了周围人侧目，像这里有些四品翰林家的小姐出嫁的嫁妆估计都没有一千两的。
    听到此话水漾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身为奴婢，本就如猪狗，被买卖似乎是由不得奴婢有一点点的想法的，可是真的面临这样的境地时，她的心还是痛得有些难以承受？
    白清芬也很为难，只有她自己清楚，水漾带给白府的价值远不止一千两，可是如果攀上公主这个价值又不是银钱可以替代的，不过公主今天这个问话确也不太好回答。如果轻易将奴仆卖掉，也会寒了奴仆的心，也显得主人不够爱护奴仆，可是若不答应，得罪丹凤公主就更没有必要。
    她略一思索，答道：“回公主，水漾从小跟在小女身边，我其实是把她当成了家人看待的，这想去哪里，我尊重她自己的意思。”
    丹凤公主问水漾：“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看出水漾表情似乎并不是感恩戴德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愿意，自然连你的家人一起过来我这里。”
    水漾在她们对话时就反复思索过，这样的环境下不管自己回答是否愿意都讨不了好。毕竟背主的奴才，谁都不喜欢，哪怕她根本就是被迫的。
    水漾又跪了下去，认真的磕了一个头后，看着丹凤公主答道：“奴婢从小生活在白府，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不大会说话。奴婢的手艺并不是天生就会的，是大小姐找人教的。除非大小姐不要奴婢了，否则绝不主动离开大小姐。”说完就又俯首在地等待她们自己的交易。
    白清芬听后心中也是一动，嘴张了半天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好，答应吧，显得主子无情，不答应吧又怕真的因为一个丫头得罪丹凤公主，白清芬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丫头得罪丹凤公主，正准备回答，江逐流倒是开口了。
    “一个梳头丫头也能这么忠心真是难得，公主殿下还是不要开玩笑了吧，看把白小姐给急的。皇家要找个梳头丫头怎么样的找不到，还缺这个不成。”说着又拿起了眼前的酒杯，瞄了主仆二人一眼，一口饮尽。
    “皇姐缺梳头丫鬟，我明天送个给你。”悦王也不知是为白清芬解围，还是为江逐流解围，也来了这么一句。
    丹凤公主也抿嘴一笑道：“人家主仆情深，我确实不该当这个恶人。”说完一个眼神。
    一个宫人将一个托盘递到白清芬面前。
    “你这只舞跳的深得我心，这颗珠子据说是西海鲛人的眼泪幻化，有传言吃了它可以永葆青春，不过传言都是骗人的，我吃了一颗也没见什么成效。还有传言说这个珠子可以检验心上人的真心，若他对你是真心的，将他的心头血滴在珠子上，珠子就会发出红光来，这个我倒没有试验过，反正这是个稀罕玩意，你拿去把玩吧。”丹凤公主一番话让白清芬主仆二人稍稍放心些，这举动应该是认可了白清芬的魁首之位了。
    白清芬接礼退下，临走前看了一眼悦王，眼中波光流动。水漾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见，但是这个眼神却被丹凤公主看在眼中。
    这白侍郎的孙女确实出色，心计，手腕，气度样样不缺。但是野心也同样不小，并不是澈儿的良配。
    她看自己这个出色的四弟，这世间女子若是得他认真瞧上一眼，估计连死都甘愿吧。就看今天来的这些贵女们，个个矜持娇贵。但又有哪个不是逮着机会就面红耳赤的偷看他一眼。
    可他今天似乎人在心不在，没有将半分心思放在这些娇花身上，可惜了她们今天一番精心的装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