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之城》10.付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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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笙居。
    在大夫人房中大小姐就无所顾忌道：“清菲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大家小姐的样都没有，这要是去了牡丹宴还不是要给白府丢脸。”
    大夫人也听说了白天的事，对清菲也很不喜：“这丫头确实越来越野了，不过你放心，她去不了牡丹宴。”
    大小姐听了勾起了嘴角，本来是不想和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的，但她就像苍蝇一样总是在自己四周嗡嗡乱叫烦人得很，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算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太过于出色未必是件好事。其实皇家那条路不好走，你看那么多才女嫁入皇家，过得好的又有几人。”大夫人其实是希望女儿能够平平安安过一生，并不希望她争那些权势富贵，但是女儿读了书后主意大得很。年轻人，正是梦想未来的时候，你与她说什么平平安安就是福，她也听不进去，也只能尽量帮她了。
    “那是她们实力不济，运气不好。”在清芬看来，嫁入平常人家难道就不用争宠了吗？既然如此为何不去这天下女子最大的战场中去争一争呢。
    少女情怀总是诗，清芬也同样憧憬过自己的婚姻，也曾经想过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她聪慧敏感，什么事情一点就透，听得多，想得多，也就明白了，这世间是没有一个男子会有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想法的。
    像自己的祖母一心想嫁个知她懂她的才子，等到了二十五岁才嫁给了祖父。就因为祖父说见了她一面就相思了五年，每年都会按照记忆画一幅祖母的画像，考上探花，也是为了能够离祖母更近些。现在的清芬都能听出其中的虚情假意，且不看他得势后的各种翻脸，在清芬看来一个曾经有妻有子的人对你说相思五年，你能相信这样的人吗？
    再拿青姨娘来说吧，当初二叔爱她到不顾家人反对非要取为正妻的地步，等真的在一起了，当初的纯朴、天真、无邪都变成了愚昧、无知、上不得台面。不足两年就被贬为妾氏，二叔另娶了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宗室女为妻，可伶的三妹妹由嫡女变为了庶女。
    还有自己的母亲，说是想嫁个家世简单些的，过些清净日子，才选择了平庸的父亲，可这日子就过的舒服了吗，小妾、庶子，庶女就少了吗？还要管一大家子的糟心事且落不得个好。
    大夫人看着自己美丽的女儿，她比自己年轻的时候更加的耀眼夺目，也想得深远，自己也是自豪的。公公和丈夫都希望女儿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带来荣耀，可作为母亲，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平安、能如意。
    “你现在想走的路还是太难，如今就只有九王爷尚未大婚，但能力平庸，并不得帝心，其他几位……”大夫人没有说出来，其实所有人都有猜测。
    也不知是不是宫庭斗争太残酷，除了五皇子外，其他成年且成亲的皇子都至今没有子嗣。其实很多人都猜测他们不能生育其实是三皇子的母妃叶皇贵妃暗中下的毒手。当初皇后无子，皇帝独宠叶贵妃十多年，皇后去世后，皇帝却没有立叶贵妃为皇后，反而在查出叶家贪污救灾款后，灭了叶家九族。叶贵妃也被赐死，三皇子被圈禁。而唯一逃过叶贵妃毒手的是五皇子，生母早逝，十岁就被送入军中，几年才回帝都一次，也许是叶贵妃没有想到五皇子会一直活到现在吧。
    清芬最中意的人是四王爷，容貌清俊优雅，才学也是卓越超群，最重要的事，他十分受人爱戴。如果不是他至今为止尚无子嗣，估计请立他为太子的人最多，而且听说四王妃很难活过今年了。当然孙清澈也是个很好的人选，不过孙家有自己的考量，目前白家底气还不足，估计很难入她的眼。
    “听说紫大夫找到了治疗哥哥的方法了，是不是真的。”大小姐不想听自己娘亲的唠叨，转移了话题。
    大夫人也是感叹，不说皇家，自家似乎也受了诅咒似的，现在唯一的儿子也无子嗣。“紫大夫只是说有一个方法但是不知道是否可行，现在正与黎大夫商量呢，黎大夫倒是信心满满的，说可以一试。”
    清芬听后很高兴，黎家可是御医世家，皇家的病症他肯定也知道，他说可以一试，那就是很可能治愈了。
    “什么方法？是药方吗，给女儿一份可好。”
    大夫人脸色不太自然，那种方法确实太匪夷所思，居然要将男子精元取出，择取其中存活的，通过药物培养，再植入女子体内。裕儿因身体的事本就闷闷不乐，听说此种方法后，死活不肯，大夫人自己也觉得十分荒唐。不过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了，只得先让他们找人实验一番，若是成功了再论其他。如今已经实验成功了，大夫人的心就有些意动。但这种方法肯定不能对自己未出阁的女儿说，只能推说还不确切，让女儿不用管。
    ***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丹凤公主独爱牡丹的富贵，在她心中女人就应该像牡丹花一样，艳压四方。而她也正出生在这个牡丹花开的季节，单从她的封号看就看得出皇帝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女的偏爱。
    丹凤公主一直是个喜欢风雅的人物，她的府邸有一个百花园，各种不同季节的花，在花匠精心培育下也能在这个季节盛开，她还喜欢收集这些花的诗、词、画，而这座百花园之王当之无愧的就是牡丹花了。
    花园正中间就有一个座大厅，专门用来展出这些佳作，大小姐的《菡萏赋》也在其中。正对着大厅有个露天的舞台，平常可以用来看戏消遣用，在百花宴上也就成了这些小姐们展现才艺的舞台了。
    而百花宴还有另一层含义就是为丹凤公主祝寿。
    这天的宴会，二小姐因为肠胃不适，只得作罢。大小姐带着身边最得力的六个丫鬟，跟着大少爷慎重赴宴。
    水漾也是跟随之一，她提着一个自己定制的化妆箱，随时准备着为小姐补妆。这是漫长了一天，通过层层寒暄，终于到了百花园中专门为小姐准备的单独休息间。涟漪和碧波跟随小姐出去与其他小姐在花园赏花交际，而水漾与另外三个丫头捧着衣服静静等待。虽然如此盛大的宴会，四人都希望跟着小姐多见见世面，不过四人也是最知分寸的。
    巳时末，小姐回来吩咐开始换装，马上就要轮到她开始献艺了。众人为她换上以绿色精灵为主题的白纱衣，上面点缀着绿叶和细碎花朵。碧波为她带上绿叶鲜花头饰，水漾则拿着化妆刷仔细为她上妆。等收拾妥当，水漾将一个蕾丝花环腕饰缠在了她手腕上，其中还有一个只连在中指上作为了戒指式的装饰物。而这个腕饰上有装有香水的小囊，是备用，戒指上的就是正用的。
    小姐不光要求有蝴蝶伴舞，还希望能够一举夺魁，即要夺魁，肯定要求震惊四座。因此设计舞蹈时，想随空舞出一个寿字，让舞蝶连成寿字，讨丹凤公主欢心。这样就对香的浓淡，持续时间长短要有严格的掌控，为此水漾对香水配方不断改良，就在宴会的前一天才改良出了一瓶可以让香在空中持续良久达到大小姐要求的蝶恋香来。匆匆实验了一番，今天就要正式表演了，大家都很紧张。
    白清芬穿上纱裙，随意一个转动就美轮美奂。刚才看了其它人的表演，都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不过光自己这身服装就能成为全场的焦点了，再加上这样的舞蹈，一定能够出尽风头。她将拇指轻轻抵着戒指上的小囊，看了水漾一眼，笑道：“如果这次能够夺魁，水漾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能待在小姐身边，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奴婢只希望小姐能够如愿，并不需要什么。”水漾马上表忠心，且不看涟漪的脸色又有些变了。
    “你到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放心，这次无论成功与否，你们跟着我的人，都有赏。”说完示意水漾也跟着，就去了舞台的准备区。
    这样慎重的准备，花费了所有人的心血，水漾脑中还脑补了无数小说中的桥段，就怕中途出现什么岔子，没想到这个舞蹈完美的完成了。
    漫天的舞蝶，翩翩起舞精灵般的少女，还有那空中由蝴蝶组成久不散去的寿字，成了参加这次宴会所有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记忆。
    据说丹凤公主为这次宴会专门请了四位评委。悦王赵濯，最擅音律；宫廷画师陶源；状元出身最擅诗文的江逐流；还有楼外楼的舞姬冰羽姑娘。
    悦王赵濯同时也有贤王美称，坊间还流传着他的另一个雅号，天下第一美男。
    水漾也万分好奇这个时代最美的男子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以水漾丫鬟的身份根本无法靠前，只能站在外围好奇的望着观景台。台上人很多，即便看不清楚他的脸，仍能感觉到那个如月华耀世般的人物应该就是悦王了。
    而他手中的长笛却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在阳光照耀下似乎总有星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