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之城》34.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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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冰释破天荒的得到了赐座，邱黎二人看着冰释神色难辨。
    冰释垂头尽量忽略二人的眼光。
    “两位爱卿，苏御医所著的民间医院建设方案都看了吧。都说说看，觉得如何？”皇帝语气平和。
    邱院使答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忧国忧民是值得赞扬的，不过苏御医还是太天真了些。这方案写得花团锦簇，可不现实啊。这建一个医院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多的大夫，光说这费用花销，如今的户部可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吧。还有这医学院专门培养民间医生，且不说该不该招收女学生，这能不能招收学生都难说，还有这花费肯定又是一大笔。这最后一项到是可以考虑考虑。”如今学医都是带学徒的，太医署也负责培养医学人才为皇家服务，但真正招收的还是本身就是学医的人。
    如果真的全国都建立这么些公立医院，到时候对医药世家的生意就是一大冲击。
    黎院判也说道：“若是有钱倒是可以一试。”
    皇帝其实也一直在思考钱这个的问题，是的，如今国家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钱，要不先帝也不会致力改革，多次下达限奴令，抄了那么多人的家，也就暂时缓解了一下而已，如今皇帝想改革盐制也是为了钱。想户部拿出钱来真的很难，他都能想到户部听说这件事后是如何的哭穷了。
    皇帝看向冰释。
    冰释会意，抬头，朗声答道：“其实这个问题臣也思考过，臣觉得可以找民间借贷，等医院赚钱了，再还就是。”
    邱院使抢话道：“说得轻巧，这么大的一笔巨款，谁愿意借。”
    皇帝道 “既然大家都觉得方案不错，就是怕建不成，而苏御医又说可以借到钱，暂且就让苏御医一试。建不建得成再说，你们觉得呢？”
    邱黎二人也不相信不拿一份钱就能将这个医院建成，只能说等着苏御医的好消息了。
    “那朕就暂时封你为右院判，专门负责建设医院事宜，若是医院建不成院判就不用做了。”
    冰释跪地谢恩，又说道:“臣对京城不熟，以前听内务府的总管说过，京城还有好些没收的大宅子空着。不知道可否腾出几间做医院？”先帝时期杀了很多高官，家产没收后归内务府管理，皇帝赏赐臣子就可以赏房子。
    邱黎二人瞪着冰释，刚说不要一份钱，现在就开始要房子了。
    冰释不理会二人眼色，只等皇帝发话。
    “准了。”
    “臣位卑人轻，走出去怕说话分量不够，是否可以再派一个人一起当差。”
    皇帝看着冰释：“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人。”
    “在这京城说话有分量，能够代表皇上的权贵最好”冰释厚颜道。
    邱黎二人再瞪，权贵人家能听你这个丫头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还有呢？”
    “如果开封府尹能配合更好。”这医院建立乃民生大计，涉及方方面面，如果这主管一方的父母官能够配合就最好了。
    “朕都准了，可不要让朕失望。”皇帝盯着冰释看了许久，方说道。
    开封府
    冰释是和圣旨一起到的开封府。冰释打算在医院建成之前都在开封府住下，不回皇宫住了。
    冰释将医院建设方案给了包启明并说明来意。
    包启明十分赞同医院的构想，不过对于能不能建成也保持疑虑，并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展皓介绍给冰释。
    冰释再见展皓，心跳都漏掉了半拍，他是一个让人看见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人。四年前的那次见面，就引起冰释无限的遐思，如今再见他似乎容貌没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气质更加出尘，可惜别人并不记得她。
    冰释收拾好心情，与展皓互相见了礼，这时有人来报，荣国公世子拜见。
    冰释正准备回避，来人却说，这世子是来找自己的。
    冰释突然忆起自己要一个权贵的帮手，莫不就是这荣国公世子。
    来人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贡品锦缎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头上的紫金冠在逆光之中更是耀眼夺目，微微上扬的眼角显示了主人的傲气。其实这孙清澈冰释四年前在百花宴上曾远远的看过一眼，说真的，没看清楚什么长相，只觉得贵公子都一个气势，十分类似。如今近距离再见，这份高高在上就更加明显了。
    最大的问题是，荣国公府就是丹凤公主的婆家，这孙世子就是丹凤公主的长子。而且还派人请自己为他妹妹治病，冰释还拒绝了。
    看见冰释见礼，孙清澈并未立即让她起身，反而是和包大人，展皓寒暄，冰释等了一会儿就自己放下手直起了腰。
    孙清澈淡淡瞥了一眼，没有发作。
    “世子可是奉了皇差要帮小女子的。”冰释不理会他的为难，直奔主题道。
    “皇上是让我出来帮忙建设什么医院的。”孙清澈淡淡说道。
    “那皇上应该说过这件事由我主事吧？”冰释赶着将基调定下，免得以后更加难做事，说实话，她并不擅长和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打交道，她大部分的时间里还是被关在女人的后院中。
    孙清澈这才看了冰释一眼，大概没有见过如此直接的女人吧，他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应付冰释的直接，半晌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请世子爷写一封拜帖，我们先去会一会，永昌商行的灵筠公子。”冰释马上吩咐道。
    说实话，被派了这个差事，还是为这么个名声不好的女子打下手，孙世子是十分的不乐意的。但是他的修养和气度又让他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只是消极的完成事情，冷眼旁观，看看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何会得到皇帝的重用。
    孙清澈应了冰释，约了灵筠公子。到了约定的时间，来开封府接冰释，正等得不耐烦时，看见一气质空灵女子上了自己的马车。他反应了很久才发现是冰释。
    冰释今天精心修饰了一番，前段时间在宫内穿官服，在宫外打着为母亲要再守孝一年的名义在手腕上缠了条白色的丝带。相应的也穿素服，头发也只是用同色的蕾丝带简单的束一半披在肩上，不带任何饰物也不施脂粉，看着甚不起眼。
    今天她穿着一套蓝白色的纱裙，样式也是自己特别设计简单、飘逸、灵动。头发仍然简单半束脑后，但却编了些精致的小辫让发型看起来一点都不单调，再戴上一个精致的发冠。这发冠是白金打造，用流线线条合成一个类似翅膀的额饰，额饰正中间有精致的蓝宝石闪耀光辉，固定额饰的仍然是反向的流线型狭长的翅膀，与额饰形成一个圈，整体带在头上，在脑后的流线型饰物下面垂着银色流苏链子。手腕上也穿着相应的配饰，脸上也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都空灵了起来。
    冰释上了马车，孙清澈还是偷偷看了她几眼，不敢置信。冰释肺腑，比起展皓他这定力差得远了，同样一眼看见冰释，展皓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照样打招呼，有时候冰释会想这世间有什么是会让展皓动容的呢。
    福满楼豪华包间。
    没有让冰释等，约定时间灵筠公子准时赴约。
    冰释很难得形容别人的外貌，温润清雅如展皓，俊美贵气如悦王，坚硬刚毅如皇帝冰释都见过了，再见到美男定力也足了。这李公子更像一尊透明的琉璃，精致而且通透，看着分外的舒心。
    灵筠公子接到小世子的拜帖十分突然，李家富甲一方，朝中也有人脉，但是还没有和京城中最有名气的孙世子搭上关系。
    包间中三人一目了然，展皓常在城中活动，灵筠自然认识，这个一身贵气的自然是孙世子了，只是不知为何带了一位妙龄女子来访，并且坐在了主位。但生意场上之人最是擅长掩饰，他的惊讶在脸上找不到一点痕迹。
    双方见礼，入座。
    孙清澈直接说道：“其实想拜见公子的是这位姑娘，她是皇上新封的右院判苏冰释。”
    院判是有官职的，灵筠是白身，又要见礼。
    冰释一抬手阻止道：“我虽身负皇差，代表皇上，但实际上是来与公子谈生意的，即是生意，就不存在位份之说，公子安心。”
    灵筠不动声色，依言坐下。
    冰释暗叹一声好修养，笑着说道：“说起来，前些时候，我还与贵府云裳羽衣坊做过几次买卖，上次孟掌柜还说公子想见我一面，我们本来就约定了时间，这不因为皇差，就提前请了公子过来。”
    “原来姑娘是苏大师啊，真是幸会。”灵筠十分意外，她的设计品确实卖得很好，灵筠想将她的头面设计也一并签下来。只是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一个身份，还请动了世子。
    “公子要约我面谈可是为了我的设计？”冰释直言问道。
    “不错，姑娘设计的服饰，头饰都十分出色，我想买断姑娘的设计，看姑娘意向如何？”看冰释问得直接，灵筠也不委婉。
    冰释伸出了两根手指。
    “每张套设计图两百两？”
    “是两成，我希望每套设计图每年分红二层你看如何？”
    灵筠会意一笑，直接爽快的说好。
    冰释也喜欢爽快人，说道：“我今天还带来了一样好东西，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瓶香来，递给了灵筠。”
    灵筠接过，打开，一股清灵的气息扑鼻而来，此香绵长而又不腻，好似置身百花园中，却没有被这满园的香气给弄杂了气息，直觉想到什么花，就能闻到什么香似的，万分神奇。灵筠看着冰释的眼神带了一丝热切“姑娘也会制香吗？”
    冰释说道：“此香名叫蝶恋香，还是明德皇后娘娘取的名字呢？”
    孙清澈刚才听她不谈正事本就有些不耐烦，不想她还拿出什么香出来品评。不过蝶恋香孙清澈当然知道，当即惊讶道：“莫非你就是当初拒绝母亲的那个丫鬟？”
    冰释只当他不存在，将香瓶拿到窗外，不久就有几只蝴蝶飞过来，徘徊不去。
    “白家的店铺也有卖蝶恋香的，但都没这个好闻。”灵筠由衷说道。
    “制香就跟针灸一样差之毫厘实则千里。我当初留给白府的蝶恋香配方也是真的，不过如果没有我亲自掌控比例，是做不出这种品相的香来的。”白府的香也许能吸引蝴蝶，但是它的味道就没有这么好闻了，也掌控不了他的绵长度。
    “姑娘可是要将此香卖给在下？”灵筠惊喜说道。
    冰释没有回答，又拿出了另一个小瓶，这个瓷瓶的盖子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她没有打开，而是拿着瓶子朝二人的相对的空间一按，好像有些水汽喷洒出来。
    灵筠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呆，“姑娘这是？”
    “请公子仔细感受一下这个味道。”冰释微笑着鼓励道。
    灵筠有些会意，仔细感受空中的味道，这味道及淡，你甚至说不出是什么香味，清爽宜人，犹如清晨推开窗感受到的晨风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姑娘新研制的香吗？”灵筠有些兴奋的追问。
    冰释将手中抿了一口的茶杯放下，答道：“此香是我最新研制的，我给取了一个名字叫“晨风”。将它洒在空气之中，从中走过，身上就能带上浅浅的味道，只有及亲近之人靠近才能感受到。此香也适合男子使用。”
    她说完就将香水瓶递给了灵筠，“这香水瓶的瓶盖也是我找奇巧阁的人特制的，只要这么轻轻一按，香水就能喷洒而出，如雾般漂浮在空中。不过这样香水瓶的设计我买给了奇巧阁，制作成本也比较高。”
    “我家旗下也有一间弄香间，请姑娘开个价吧。”灵筠能够代表李家出面，自然眼光和见识是不凡的，知道这两种香如果抢先得到，李家的生意自然能够更上一个台阶。
    “一万两白银，如今就要付清，再加上这两种香二年的二层收益，我亲自监督炼香两年。”
    灵筠在头脑中快速计算。这两种香两年的收益是多少？而且两年之后应该有有人可以掌控这香的精髓了。不过希望得到冰释其他香的优先授权。冰释也爽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