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之城》44.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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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释坐了一天诊，其实她也在想展皓会不会来约自己，这里通讯不发达，冰释若不出宫，就没有展皓的消息，可她也不能厚着脸皮总贴上去了。
    更何况自己主动表明心迹，在这个时代已经十分侧目了。但，她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走出这一步，这个人，估计很难对自己特别注意起来，这人，哎，太超越世俗了。
    待天都黑了冰释已经下班了，仍然没有消息，她难免有些失落。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这人，丁丝弦这么热情，似乎都没有打动他。自己又有什么特别的呢，也许，他对自己也一样无意。
    她心中烦闷，准备回小院休息，助理江玉儿说有人求见。冰释脑中闪过展皓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突然心跳加速，他，这是要回应自己，还是回绝自己了。哎呀，她心慌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正慌乱着想，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服，不管怎样，女孩这样的时刻一定要美丽。就在她慌慌张张时，孙清澈就已经进来了。
    冰释难掩失落的问道：“郡主又出问题了吗？”
    孙清澈无法忽略冰释的神色道：“你有一个月没有去看她了，不跟进她的状态吗？”
    冰释想了想道：“也好，我今天还有时间，去看看。”
    上了马车，孙清澈还是没有忍住：“展皓穿的衣服是你设计的？”
    冰释不知道这样的事为何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但这个时候，扭扭咧咧的反而更让人看不上。只是轻轻应了声“嗯”。
    孙清澈看她就这么承认了，心中一阵烦躁，道：“我们也算朋友吧，我也想换几套新样式服饰，你也给我设计几套吧？”
    冰释也认真的看着他道：“你的衣服已经够好看的了，世子妃会为你准备的。”
    孙清澈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冰释别开头，不过还是说了个“嗯”。
    看冰释就这么直白承认喜欢一个男人，他瞪了她半天才找到语言“你喜欢他什么，你不是说要找个容貌，才学，品行都不低于京城十公子的人为正妻的吗？”
    冰释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孙清澈道：“他就是啊。”
    孙清澈完全无法接受，京城十公子岂是一介江湖草莽出身的人能够比的，因此他脱口而出“他一个侍卫，怎么能和十公子相提并论。”
    “可是他哪一项都不比他们差啊。他有才，有貌，武功高强。最主要的是他单身，对女性尤其尊重，侍卫又如何？即便他不做官，他的个人能力也不比十公子差什么？”冰释认真反驳，反正这事都知道了，她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说穿了也好。
    对于冰释的话，孙清澈显然无法认同但也无法反驳，他脸色不好的看着冰释，冰释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得又别过头去。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孙清澈率先下了马车，冰释下了后，发现孙清澈已经独自进屋了。
    孙清雅度过了最难熬的头三个月，后面的进度就有些缓，不过整个人都已经脱胎换骨般，没有原来痴肥的模样。就是看起来比一般人要壮些，没有女性的窈窕。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孙清雅显然不满意，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人们眼中的美人，而不仅仅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更加勤奋的运动着，而且也对减肥更有信心了。冰释简单对后期计划作了些调整，并对孙清雅作了番鼓励，后面不会有前面瘦得快，更加需要毅力和恒心。
    这次送她出来的是世子妃，同时又捐了一千两给巾帼园。
    晚上和陆锦萍商量了一番巾帼园事宜。
    “前天有两个孩子来了巾帼园，不肯洗澡，最后才发现是两个男孩子，昨天也有人将一个嘴裂开的男婴也扔在我们那里了。如今虽然没有最开始来投奔的人多，但是孩子还是越来越多，若是连男孩都收养的话，以后很可能会乱套的。”巾帼园一直是陆锦萍和以前在宫里待过的宫女们一起管理。这些人很有些管理天分，毕竟能活到平安出宫的都不能算一般人。在外面的艰辛都体验了一番，所以更加珍惜巾帼园的存在。如果收养男孩的话，很怕会有连锁效应。
    冰释也知道她们担心什么，一旦连男孩也收养的话，人数增加倒是其次，女子收容所建立的初衷变了味不说，后续的伦理纷争会更多，而且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对女子收容所质疑。在世人眼中女人是弱者，聚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男子一但扎堆很可能就会生乱。
    “先把这些男孩送到开封府吧，让他们调查清楚，我们表明态度。如果最后查清楚确实是孤儿，确实是人才，看能不能私下接济一下。目前暂时不收容的好。”目前女子收容所刚刚建立，很多人都对此存疑，若是过于强大反而惹人注意，生意才刚刚起步，很多人并不看好，所以还没有什么动作。若是什么人都收留就不是弱势群体了。
    “还有就是，好多无家可归病弱的老妇人，她们许多都已经不能干活了。这些人现在若是全部都养着就是很大的开销了。”陆锦萍没有说的是，有些老人需要护理，不过年轻的都出去工作了，不愿意护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人，孩子们要上学。许多人觉得对于年纪大的人到底该不该收容存疑。
    冰释正色道：“且不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们总有一天也会老去的，如果我们老去，不能工作了就要被赶出巾帼园了吗？其实我一直都想单独新建一间老人院，以后我们老了就住在里面，现在让她们交一部分工钱给巾帼园也有为她们防老的意思。不要嫌弃她们麻烦，这是一种传统，一定要坚持下去，若是缺人照顾，就招些心地善良的女子做护工，专门看护她们，给这些护工工钱。我明天就去收容所召集所有人，孝道本来就该从小培养，虽然大部分人被家人所弃，但不能因此就无视孝道和感恩，这样的人养了将来也不过是个自私无情的。”
    冰释的一番话让陆锦萍也动容，她们以后说不定就是一个人过了，老了能有人看护确实是件幸事，她也觉得不能对这些老人无情，不过若是由冰释将此事定下来，虽然巾帼园可能会辛苦些，但是自己未来有保证也是好事一桩。
    “不过也要分情况，如果有子女的老人，我们收留他们的前提是子女必须要出养老费，子女若不出，我们帮忙他们打官司。若是被子女所弃，还不愿与子女决裂，这样的老人就算了吧，不能收留。”这样做事防止有些老人贪图便宜，既不想给子女添麻烦，又想有人养老送终，这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妹妹想的周到，我们确实只能收容真正无家可归的人。”这个时候十分注重孝道，一旦哪个子女被长辈告发不孝，就会被世人所唾弃。所以有子女的老人养老都不会是大问题，就怕老人自己想偏了。
    冰释又说了些细节，陆锦萍都一一记下了。完事后，她问冰释：“妹妹是不是要嫁给展大人了？”
    冰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是设计了一套衣服，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姐姐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我们医院女人多，又是你的事都上心些。展大人平时不是穿官服，就是一身蓝衣万年不变，突然穿了件新款式的衣服，走在路上看的人相当的多，据说好多人都模仿他的衣服给家里的男人裁制呢。后来也不知谁传出来说那是你设计的，你从来都只设计女装的，就为我们的成衣厂设计了一些简单款式的男装，但那都是给底层人穿走量的衣服，和展大人的那身衣服肯定不是一回事。这事就传开了，难道不是真的。”陆锦萍道，若不是真的，对冰释的名声难免有些影响。
    “是我设计的，只是不知道这事会传得这样快。”冰释无语，这个事她其实还是作的比较隐藏的，毕竟如果展皓拒绝，她也能留些脸面。如今传的如此快，若没有有心人故意传播，冰释肯定不信的。
    “还好展大人是个有心，如今还是尽快把婚事办了的好。”
    冰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展皓感情都还没有建立呢，这样就成亲吗？而且他虽然穿了应该就是接受的意思，可是二人之间，唉！再说成亲不是应该男方先提起吗？
    “还有园里的女孩子，也不能全都不嫁人吧。若是能够给她们找个婆家，生个孩子还是最好。”陆锦萍感慨道，大部分女人都是逆来顺受的，不是过不下去也不会去园里求助，如今能过下去了，自然还是向往家庭生活了，只是还愿意接受她们的人估计不多。
    “这个事姐姐和官媒联系吧，姐妹们自愿为主，不要强求。”冰释也明白，即便最坚强的女人，若不是生活将她逼到那个份上，她们又如何会选择独身一人与孤寂为伴呢？
    第二天大早上，冰释收拾停当，准备去巾帼园看看，玉儿就跑来一脸暧昧道：“展大人在后门外等着姐姐呢，说是听说你今天要去巾帼园，特意送你过去？”
    冰释不理玉儿的，将她推了出去，另换了一身天碧色的蚕丝纱裙，脸上收拾涂抹得更加光亮些才出门。
    这个时代估计没有人谈恋爱吧，冰释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展皓。如今冰释坐车内，展皓坐车外，是为了避嫌吗？可这样避得了嫌吗？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停了，车夫声音传来：“前面好像出了事故，展大人去处理了，前面堵住了，如今过不去，姑娘看看，是不是等大人回来，换条路走？”
    冰释掀起轿帘，展皓果然不在外面，她下车观望，发现前面好像出了事故。开封城作为首都已经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城市大得惊人，伴随的就是交通拥堵，这种事非常常见。而这里达官贵人又特别多，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些跋扈的贵人在路上横行。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近前看的时候，发现展皓抱着个女子一个轻身就跃到了她面前道：“这是一位孕妇，需要紧急救治，我将她送到医院，你也快些回医院，看能不能保住大人孩子。”说着就又施展轻功飞跃去了医院的方向。这里离医院只过了两条街，车夫掉头，将冰释送回了医院。
    孕妇已经送到了急救室，已经有资深的几个妇科大夫在会诊。冰释也上前了解情况，马上进行了剖腹产。
    待她出来后说，大人孩子都保住时，外面等的家属模样的人表情相当奇特。非说要将孕妇孩子拖到开封府，要严惩恶徒。说着就要进来抢孕妇和孩子。冰释意识到不对劲，和他们理论不听，只得急叫保安。
    其中一个面容漆黑，眼如铜铃，神色凶狠的男子，指着冰释的鼻子大叫：“我婆娘被人撞了，正要带她去找包青天伸冤，你们拦着是不是要包庇恶少？”
    冰释一把捏住他的手指，向后扳，待这人吃痛，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所有人都震惊于她的气势，场面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你凭什么说里面的是你婆娘，你又拿什么证明里面的人是你婆娘。包大人是老百姓的青天，我们京城的百姓没有不相信他的，即便是你婆娘，你不关心婆娘的生死，反而将重症患者拖出去忽视她的安危，我看真正要杀她们母女的不是什么恶少，是你吧。”冰释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周围还有许多围观看热闹的。一听觉得说的有道，既然母女平安就应该先行养伤才是，为什么要将人拖到开封府，万一中途死了算谁的，这人说不定又是个狠心的，说不定啊就打着指望一尸两命好去讹钱的。
    这伙人看周围围观的人风向不对，窃窃私语，对他们指指点点。知道要不好，那人强道：“我们穷苦百姓，治不起病，付不起医药费，她住一天就要花一天钱，我要将她们接回家修养。”
    “病人暂时不能出院，钱的事你暂时不用担心，既然是苦主，等包大人审完案子，自会赔偿你们医疗费，我们等得起。”医院的保安全部都是当初带伤的退役士兵。经医院治疗后能够正常行走，还给了份工作，自然对冰释那是忠心耿耿。冰释一个眼神，这些人就将这里五六个闹事的给架了出去。刚才一个不留神让其中一个冲到前面，还让苏大夫亲自出手，他们心里就对这些人很不爽了。将人扔出去后，就口头教训了一番。
    这件事透着蹊跷，冰释当即让人一定要守好孕妇，晚上展皓回来也说了个大概。